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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关庆 | 曹植是如何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的?

魏王曹操一生中有二十五个儿子,曹丕是长男,曹植是老三。曾经,天赋才华、热情奔放的曹植似乎是曹操的最爱。然而,最终曹丕却被立为太子,进而成为魏王。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曹植原本有一手好牌

天赋才华,深受宠爱。“舆马服饰,不尚华丽,每进见难问,应声而对,特见宠爱”,曹植衣着朴素,性格随和,饱读诗书,才华横溢,出口成赋,典型的“五好青年”,深受父亲喜爱。

建安十五年初冬,曹操率众登上了高大的铜雀台,面对肃杀而又浩阔的景色,曹操命儿子们歌咏铜雀台。曹植秒杀众弟兄,率先完成登台赋,让曹丕惭愧不已。跟随父亲行军,曹植也常常策马作赋。而曹丕呢,个性深沉,爱好奢华的生活,身边从不缺少美女,他随父出征俘虏了袁绍的儿媳妇甄宓,立马娶了。他还喜欢打猎,颇像现代那些玩物丧志的公子哥。曹操曾说曹丕“子弱不才,惜其难振”。

意气风发“万户侯”。曹操曾经偏爱有才华的曹植是无疑的。在长男曹丕什么封号也没有时,曹植已经是拥有五千户封邑的临淄侯了,后来,曹操又加封五千户封邑,二十多岁的曹植成了年轻的“万户侯”,可谓意气风发,前途一派光明。曹丕呢,这个时候还在父亲身边打杂,只是个“五官中郎将”,也就是副丞相一类的官职,夹着尾巴做人,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忠臣良士做家丞。曹操给曹植配备的谋士,多是稳重成熟有教养的名士,如司马孚、邢颙。司马孚是曹魏至西晋时期的重臣,西晋代魏后,司马孚进拜太宰,封安平王。晋武帝司马炎对他十分尊宠,但他并不以此为荣,至死仍以魏臣自称。邢颙任广宗县长时,因旧将逝世而弃官悼丧。监察部门向曹操报告,但曹操认为他对故人忠实,始终一致,没有问罪。这样的忠臣良士,曹操特意安排他们做曹植的属官,足见曹操对曹植的深切栽培之意。

曹植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不懂谦让,不讲规矩。邯郸淳是天下闻名的大才子,曹植请求曹操让邯郸淳为自己工作。曹操告诉他,已经把邯郸淳安排给曹丕了,调令都发出去了。但曹植却不以为然,他扮成一个文武双全的胡人,约会邯郸淳,跳胡舞,抛丸铃,舞剑,吟诵俳优小说,与邯郸淳谈人生,谈功名,一瞬间折服了邯郸淳,甘愿跟随曹植。这样的一次又一次挖别人的墙脚,曹植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而被挖墙脚的曹丕,却不动声色,隐忍无比。曹操把这些事,看在眼里,思在心上,对曹植的失望,也许就此在一分一分地增加。

恃才傲物,远君子,近小人。父亲喜欢自己,周围的朋友崇拜自己,自己又那么的有才华,骄傲的棱角越来越鲜明,甚至多了几分刻薄。谋士邢颙做事认真,经常劝诫曹植,曹植不虚心接受,慢慢地跟邢颙闹僵了。曹植的好朋友里有一个王粲,心胸狭窄,不是君子,曹植却喜欢他,王粲受了委屈,他还写《赠丁仪王粲诗》为王抱不平,说王是“君子在末位,不能歌德声”。远君子,亲小人——自负的曹植在为自己刨坑,却浑然不知。据说,曹操选立继承人时,曹操征求邢颙的意见,邢颙明确表示支持作为嫡长子的曹丕。

践踏法度,任意妄为。身边的贤能之士越来越少,对曹植的束缚也越来越少,天高地远,我是老大,礼仪法度,在曹植眼里什么也不是了。“植任性而行,不自雕励,饮酒不节”,有一次,曹操欲派曹植带兵出征。带兵出征是掌握军权的象征 ,是曹操重点培养的征兆。结果曹植在出征前酩酊大醉,曹操派人来传曹植,连催几次,曹植仍昏睡不醒,曹操一气之下取消了曹植带兵的决定。此时的曹操有多么失望,可想而知。

目光短浅,妇人之仁。曹植的人生词典里从来没有“苦难”二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他飘飘然了,目光没有能够看得更远。曹操去世时,曹彰手握重兵,想支持曹植继位。曹植却诘问曹彰:你难道不记得袁绍儿子兄弟手足相残的事了吗?他天性是善良的人,但仅此而已,他没有政治家的敏感和决断,机会一纵即逝,他再也不能翻盘了。

在卑微中苟存的曹植

失去了机会的曹植,立即被曹丕撵到了临淄。“庶子不得祭宗庙”,曹丕连祭奠父亲的机会都不给他。后来,曹丕又把曹植贬为安乡侯,成了一个连吃喝都成问题的“百户侯”。人家曹丕丝毫不顾及兄弟之情,这对曹植来说,真是莫大的讽刺。
从此,曹植生活在诚惶诚恐的卑微中,他的文采堪称睥睨千古,但他的生活却没有如他的文章那般的浩气磅礴。曹丕逼汉献帝退位,自己当了皇帝,曹植歌功颂德,写了《大魏篇》,“大魏应灵符,天禄方甫始。圣德致泰和,神明为驱使。左右宜供养,中殿宜皇子。陛下长寿考,群臣拜贺咸悦喜”,描述曹丕称帝后的出现的灵符祥瑞。曹丕死了,他继续拍马屁,“才秀藻朗,如玉之莹”,甚至说自己也想追随曹丕一死了之,要多肉麻有多肉麻。
我们看到的是节操碎了一地的曹子建,那个笔下能生花、一身英雄胆的曹植,哪里去了?也许,是逆境迫使曹植显露了本性中存在的懦弱;也许这是曹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生存智慧罢。
有人问,倘若曹植从前不抢曹丕的风头,不挖曹丕的墙脚,不把曹丕得罪的那么死,是不是就不用那么卑微的生活了?不好说不好说不好说,帝王家的事,还真不是咱寻常人能说清的。但我知道,如果曹丕善待曹植的话,可能就没有了那名闻后世的《七步诗》,也不会再有“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千古名句…
杨关庆,河北省邱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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