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风
人说“请客容易,送客难”。有一个不请自来,挥之不去的“客”,影子一样痴缠着我,令我疑惑:春风是什么样儿的?
几日前的早晨,学校操场的红旗呼啦啦作响,一副要把旗杆拔起的架势。莹的黑发飘起来,不知牵引着她怎样的梦,她走路的姿态看起来飘飘欲仙的。清
晨的薄寒,滋生出阵阵凉意,让人不由得想起“漠漠轻寒上小楼”句。会议室前的两棵老松树,竟然起了涛声,呜――呜――,呜――哦――,由自由吟哦,变成二声部合唱,连鸟儿也加入其中,耐下心来听听,这些倒也和谐――你猜的没错,起风咯!
那日傍晚上山去,栗树枯黄的叶子,软绵绵地铺了一地,人在这样的地毯上走,脚步声变得极小。劲风中,杨树、栗子树的叶子枯叶蝶般,做出翩翩欲飞的姿势,个别叶子真的飞离树木,打几个旋,落下来,有不甘心的,再顺着地面奋力朝前飘一飘,等飘不动了,才停了下来。
对面山上,连成一片的柏树,见惯了风霜雪雨,沉稳地随风摆动。安慰那些见了风惊慌失措,摇摆不定的芦苇,芦苇由衷地点头,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佛曲《轮回》隐隐约约传来,空灵,悠扬,心也跟着宁静起来。
玉兰树举着绿绒绒的毛笔头,正在沉思。风跑过来,对着它耳语了什么。那些端丽的玉兰花,忍俊不禁,轻舞水袖,枝头绽放。白的清純如雪,紫的高贵典雅,粉的娇嫩欲滴。一时间,白的紫的粉的鸽子傲立枝头,惹得麻雀们穿梭于花间,叽喳叽喳对花们评头论足。哪有定论?看看这朵――美,看看那朵――也不错,就这样,争论不休,忘记了飞翔。
“嫩烟分染鹅儿柳”,“才着春寒瘦不支”。风调皮地拂弄着柳树的枝条,那些初绽鹅黄芽孢的柳枝,在春风中醉了,柔软了。柳树姑娘将头发甩进池塘濯洗,池塘满面笑纹,向四周荡漾开去。
东风着意,先上小桃枝。路边密密的树林里,花开锦绣。有一树花引得行人驻足观赏。颜色雪白却不是梨花,粉面含春,又不似杏花,红红白白,别具韵致,映得林中走过的女孩子美若下凡仙子。听人议论,才知,是红白桃花。
红红的太阳下,落雨了。有人高兴地喊“下雨了,下雨喽”!没过多长时间,风就拽着雨跑了。风跑过沙漠,平如镜子的沙漠上,涌起一道道沙的波纹,一波波沙的涟漪,别有一番情趣。
这风啊,让人欢喜让人忧。李白曾旅居洛城,深夜,一首《折柳曲》时断时续地传来,随着春风散入城市的角角落落。听闻着这笛声,诗人书不能安心读,觉不能安然睡,辗转反侧,这时刻,哪个听得笛声的外乡人不起思乡之心啊?
“风清日暖试春衣。伊人憔悴蜂腰瘦。眉山谁画,鬓花谁戴,粉泪洗胭脂。”几度春风吹又绿,却不知郎君归期几何?谁人替她画眉插花?春闺少妇日思夜想,形销骨立,可怜那腰就只剩盈盈一握。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李煜家国之思又有几人能体会?明月当空,雕栏玉砌犹在,依然红依翠偎,可物是人非事事休。今昔对比,比春水还绵长的愁思,怎不令人肝肠寸断?
小娃儿缠着父母买来风筝,找个宽敞的野外,放飞风筝,龙风筝,猴风筝,鸡风筝……,一个个在风中扶摇直上,孩子们欢呼着,跳跃着,比着谁的风筝好看,谁的风筝飞得更高,小脸红扑扑的,眼睛炯炯有神。
那份快乐感染着大人,他们童心大发,随着风筝奔跑,气喘吁吁的,久违的欢悦却写在脸上。和城市孩子相比,乡村的孩子可供选择的天地可大多了。可孩童的天性不因客观条件局限受影响,城市孩子也会找个相对宽阔的地方,放逐他们的热爱与快乐。
春风也带来美味,野趣。风摇得韭菜更绿了。春韭的鲜,是踩着时令节拍而来,早一步甜,迟一步则辣。“正月葱,二月韭”,春韭向来被誉为春菜第一盘。韭菜别名颇多:扁菜、韭、丰本、草钟乳、起阳草、懒人菜、长生韭、壮阳草。
韭菜又被称为'洗肠草',含有大量维生素和粗纤维,可以把消化道中的头发、沙砾、金属屑甚至针包裹起来,排出体外。还可以祛皮肤白斑,使头发乌油发亮,兼具减肥的效果。
明明感受到春风的存在,可愚笨如我,还是不能明白春风到底长什么样子。聪明的你,能否不吝赐教,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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