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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卿五言诗水平高,自称为“五言长城”,看这首诗就知道怎么样

刘长卿(709一约780),字文房,河间(令属河北)人。首任转运使判官,后被贬为潘州南巴尉。又任睦州司马,官终随州刺史。有《刘随州集》。刘长卿创作活动主要在中唐,诗风与大历十才子相近,近体诗研练深密而又婉曲多讽。七律以工秀见称,五言诗水平最高,曾自谓为“五言长城”。

碧涧别墅喜皇甫侍御相访

荒村带反照,落叶乱纷纷。

古路无行客,寒山独见君。

野桥经雨断,润水向田分。

不为怜同病,何人到白云。

①皇甫侍御:皇甫曾字孝常,为殿中侍御长,与刘长卿友善,曾过长卿别壁写诗,长卿和诗。殿中侍御:掌殿廷供奉之仪式。②反照:光线反射。此诗中指落日余晖。③古路:古旧的道路。④独:单单的,唯有。⑤野桥:建于偏僻地方,不正规的桥梁。⑥同病:有共同不幸遭遇的人。

这首诗,极写居处僻静,向来无客的清冷,突出故人相访的真诚,谱写出契比金兰的赞歌。别墅的地点是偏僻的山村,诗人不立即说山,而是说“荒村带反照”,突显出寂静、平和,而又是沐浴阳光的所在。“落叶乱纷纷”,写出漫无边际的树木,围拢着,伸展着,又使主人公不能执拥誓以迎的客礼。“古路无行客”,平日里,望断惯常踩平了的路,那曾看到过往行人?更不用说,有谁专门来访!而今天,就在这秋天的傍晚,就在这冷落荒寂的深山,我竟迎来了无比热忱的莫逆之交。

“寒山独见君”,一位是喜从天降;一位是踏平险途,友谊的真纯何需赘言!交通亦自不便,又偏遇夏雨积涝未消。“野桥经雨断”,特殊情况,更增加了渡河的难度,“润水向田分”白茫茫一片,路难辨认,水浸泥沾,老朋友啊,真难为你了。莫非有急如星火之事相商吗?还谈不到。诗人喜悦、感慨、赞佩之情流露于结尾两句中:“不为怜同病,何人到白云。”

老朋友不嫌居处荒僻,不避行路艰难,为的是互相安慰,祸福关情。体现出英雄爱英雄的本色。白云,此诗用借代修辞技巧,指居住在深山老林的诗人的家。问山有多高?堪与白云齐。问山有多深?白云覆盖处。不写山势巍巍,只写难走难攀。若不是同气相求,敌忾同仇,绝对不肯苦头吃尽,身历险地。赞友谊,同时也赞人格。

这首五言律诗以四句一结方式更增对仗工稳,逐层递进的深沉。第四句“独见君”告诉读者两人既已相见,若是一首绝句,便留给读者作多方面的思考,保管是诉说、宽慰,乃至议论时政。可是刘长卿则不然,接着描写一路行来障碍甚多,无津断桥,横流涧水,无处下脚自寻路,怡然相访两开怀。

“不为”即若不是由于有所为而来,预示出相见之后必有阔论高见,各有所补。直谅多闻的好友,可以为楷模。这样一写,结尾的议论、抒情、反问相揉和,就更凿然有据。赞声四起,颔首惊羡不已,这是必然的反响。

写村庄、山水、树木,不流于泛泛描写,而是抓住了典型。“荒村”在夕阳照耀下增加明丽,暗喻有客来访真乃山野之幸。“古路”更增思古之幽情,暗喻故人不忘旧,惠然肯来。“寒山”显出今番山地欢腾人也欢笑。此番相见,兴趣无穷。蒸霞瑞气,足以除寂驱寒。从元代诗人竞相学习刘长卿《碧润别墅喜皇甫侍御相访》中的各种笔法,可见其影响之深广,作用之巨大。

方菱《秋晚杂兴》把古道写得奇绝:“古道狐成怪”,把深山写得奇诡:“深山鬼作人”,涂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方法再好,套用就无奇了。历来模仿者就总要学样添花彩,禁忌依样画葫芦。元淮《郊行》有“桥因春水三番断”,下句对上:“柳碍东风一向斜”桥边柳树成行的景致柔媚生姿。

白云本是天空物,但由于诗人观察角度不同,写来各有奇趣。成廷理《赋林泉民》在顺序上有颠倒,成为现实生活的素描:“白云栖晚树,流水界秋田。”李孝光《太乙真人歌题莲舟图》:“手把白云有两童,掣踢二乌开金笼。”在戏耍当中把白云写得可以手拿把掐,真是出神入化,瞬息万变。陈孚《鄂渚晚眺》:“黄鹤楼前木叶黄,白云飞尽雁茫茫。”不见白云也觉怅然,似乎含有憾意。张雨《怀茅山》:“丹光出林掩明月,玉气上天为白云。”有上扬腾飞之势。

参考资料

《碧涧别墅喜皇甫侍御相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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