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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音师:我们和电工的区别再于对音乐的理解



导语

       不是乐队,没有舞台上的光鲜亮丽,甚至可能会被调侃是“电工”。这个叫做CORAL WORKS的调音团队,有着自己对音乐的理解与偏执。在这个大家都喝腻了鸡汤,厌倦了谈论诗和远方的社会,他们说“我们并不需要得到那么多的赞美,整场演出的效果会更加重要”,“把乐队想要表现的东西表现来,我觉得这个才算一个合格的调音师应该做的事情”。

  会疯狂到一个人一场演出做50个乐队的调音,会为了演出效果把当地市场上设备买光,会为了设备供应不走心爆粗口,这样一群简单又执着,随性又血气的大男孩,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整理人:玄承智


采访现场,摄影:杜云峰


在一顿大酒中诞生了CoralWorks,喝花了三个



      搜狐文化:你们核心成员是四个人?

  李灿:对。

  搜狐文化:这个是怎么分呢?有核心成员,有周边成员?

  李灿:核心成员是共同成立CORAL WORKS团队的我们几个。所谓周边成员其实也都是一些朋友,在这个行业里面非常不错的年轻人。我们会互相帮忙,来共同完成一些活动。

  搜狐文化:工作上是怎么分工的呢?

  李灿:事实上我们的分工比较灵活,不同领域内我们每个人都是可以独立完成的。只是在针对一些活动演出上,我们会根据个人的喜好或艺人的需求来做分工。比如说这一场我来负责反送,你来负责PA(扩音)观众听到的声音。下一场有可能会反过来。

  搜狐文化:你们这个团队什么时候成立的呢?

  李灿:准确的说应该是去年的年底,在一顿大酒中就成立了,喝花了三个。

  搜狐文化:在这之前你们都是做什么呢?

  李灿:都是在这个领域之内,我们互相之间也都是朋友,都很熟。我是一直在现代音乐学院做老师,做教学跟演出方面的服务工作。

  杨冬:我是一直在鼓楼大街那边的MAO LIVE HOUSE那儿。

      搜狐文化:但是现在关了。

      杨川川:对,我之前在MSI工作MSI最开始就跟MAO LIVEHOUSE有合作,后来MSI就整体股份撤走了,我也就离开了。

搜狐文化:怎么会想到进入这个领域里面来呢?这其实是非常窄的一个领域。

  李灿:实际上,一般在从事音响行业之前,都是和摇滚乐,或者说乐手有一定关系。当初学的专业就是贝斯,后来上大学又改成音乐录音,逐步从录音棚改为现场,一步一步就这么着走着,还是觉得现场好玩一点。

  搜狐文化:你是在学校里教书?

  李灿:对。

  搜狐文化:国内有这种专业的现场调音的教学吗?

  李灿:有。其实国内大学并没有完全分的很独立,真正现场扩声这门专业,我了解基本是和录音、混音都混在一起的,叫录音系,会有一些现场的分支。但是大学里面针对录音、混音会更多一些。但是我个人因为比较喜好这个,恰巧那会儿在音乐学院有现场的一些设备和剧场,然后就自己去摸索,慢慢的开始转入这个行业。

  搜狐文化:流行音乐在调音这方面相对成熟,摇滚乐是不是和它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李灿:对,没错。现在摇滚乐行业里的音乐节,或者说摇滚专场,虽然比以前要更细分化和标准化。但在摇滚乐的费用、投资,包括乐手的音乐专业意识来说,和流行乐还是有一点差距。还是需要互补的一个东西,总归是一步一步的在进步。

  搜狐文化:因为流行乐演出机会更多。

  李灿:它接触的所谓高等,更国际化的一些硬体或者环境会更充足一些。




(MAO LIVE HOUSE经典的铁皮外墙)




(武汉音乐会调音现场)


电工与调音师的区别在于对音乐的理解



      搜狐文化:我想问问你们现在有多大了呢?

  李灿:我和川川,天辰都刚过30岁,杨东还差点。

  搜狐文化:80后都是。

  李灿:对。

  搜狐文化:在这个行业里你们算不算新兵啊?

  李灿:应该算。在这个行业里,论做这个工作的年头,加上我们的岁数、经验,其实算是国内最年轻的一代了吧。当然比我们还小的也有开始在做这个的了。

  搜狐文化: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一下,可能调音师最忌讳的一个词是被人骂成电工。

  杨川川:哈哈对,调音师傅。

  搜狐文化:你们怎么理解这个事呢?从专业角度来说。

  杨川川:其实调音师这个行业的起源就是电工吧。

  搜狐文化:你这是谦虚吗?

  杨川川:不是,我记得我们一个特别老的叫田辰生的前辈。国内第一代的调音师。他跟我们讲,可能在他们之前这个职业就是电工出身的。因为没有那么专业的要求说要把声音调成什么样,那会儿要求有声音就行了。

  李灿:国内第一代的调音师。

  杨川川:他跟我们讲,可能在他们之前这个职业就是电工出身的。因为没有那么专业的要求说要把声音调成什么样,那会儿要求有声音就行了。

  李灿:因为没有行业标准,没有参照,能够正常运转就OK了。

  杨川川:可能也是近几年的音乐节,水平参差不齐,有的地方上的调音师还是以电工的身份进来的,可能调过一些晚会,但是他们对摇滚乐和音乐的理解可能完全不同。所以我觉得肯定有好多乐队在这方面吃过亏,这也是我们最近工作越来越多的原因。乐队希望找自己人跟着他们走,去保证每一场的演出状态,就算是到了一个设备不是特别好的地方,也能达到他们相对满意的状态。这就是我们的工作。

  李灿:是电工还是调音师的区别在于对音乐的理解。合格电工是能出声,但未必所有声音出来是对的。调音师是怎么样把对的声音变成好的声音,包括把乐队想要表现的东西表现出来,我觉得这个才算一个合格的调音师应该做的事情。



(红牛音乐节调音工作中的杨川川)


把自己也作为他们乐手的一部分


  搜狐文化:你在教学的时候,会教学生什么呢?这个方向有人愿意学吗?

  李灿:有,但是相对于同行业来说,录音、混音还是少数。因为很多学生的概念是在录音棚里一般都是老师,而现场一般都是“声儿给我大一点”这种。所以在录音室里面会显的相对高端一些,现场会显的更像民工一些,因为确实现场很累。

  搜狐文化:那你怎么告诉学生这一些呢?

  李灿:我一直把这个事情分成两方面,一个是理性的,一个是感性的。这个和做乐队,音乐人,道理是一样的。所谓理性是从技术这方面,感性就是所谓的创作方面。理性上来说,比如我们接到一场新的演出,需要知道是什么样的场地、什么样的环境、大概有多少观众、有什么样的音响设备。感性的就是,当我们把一切手头工作准备好以后,实际上我们希望能够参与到这场演出的音乐创作里面去。好的艺人或者乐队总会跟我们说,你们随意发挥。我们很感谢这种信任,因为如果是完完全全一个固定模式的话,其实现场会失去一些能够刺激你的感官的东西。所以这也是一种创作吧。

  搜狐文化:有些乐手不讲究即兴,亦步亦趋。但有些乐队,它的即兴和微妙变化特别多,你怎么去拿捏这种状态呢?

  李灿:这个东西就是所谓的现场感觉。你如果把自己也作为他们乐手的一部分,这个事情其实就会迎刃而解。他在做一些即兴的时候,你也会根据他的声音做一些改变,简单来说就是声音大小、声像左右和声音音色的把控。你要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这么做想要干什么?你要做的就是把优点放大,把缺失尽量的弥补和屏蔽。

  搜狐文化:是你要跟得上,还是你要跟在他前面?

  李灿:事实上有一些东西是需要先知的。



(调音现场的李灿)


让所有观众完全投入到音乐里,是最高标准


  搜狐文化:对于调音工作来说,你们有没有最高标准?你们最想达到的是什么?

  李灿:其实最高标准是没有头的,因为你总会更新自己的想法和意识。今天你觉得这个状态很好,但很可能在下一场你又听到一个更好的东西。但从理论上来说,最好的标准,不管是什么音乐风格,把音响放弃,让所有观众把音响忘掉,完全投入到音乐里面,这是最高的一个标准。

  搜狐文化:你们认为演出是什么?你们在调音现场是怎样一种状态呢?

  杨川川:站在一个技术从业人员的角度来看,演出就是让乐手,从声光电各个方面都能表达出他们的作品真正想传达的东西。

  李灿:这个问题确实不太好回答。针对于摇滚乐的演出,不管是live house还是音乐节,我自己来说,排练的时候是比较理性的,比如说排练的时候我从来不会喝一口酒,或者做其他刺激头脑的事。有时候需要冷静,分析问题在哪儿?怎么解决?真正开始演出的时候反而会让自己更兴奋一点,但也不会兴奋得离谱,因为这个行业还是需要一些技术上的东西在。

  搜狐文化:有没有出现大的灾难级的事故?

  李灿:灾难级的目前没有出现过。但一些小问题出现过,始料未及的一些小问题。

  搜狐文化:会有那种痛心的时候吗?

  李灿:更多还是遗憾吧。总觉得如果这样的话还会再好一些。怎么说呢?我们是像公交车司机一样,我们的目的是把乘客安全地送到那个地方。也就是说,我们做的现场调音工作,就是让观众去感受音乐。

  搜狐文化:安全、不出车祸,这是第一需求。

  李灿:这是第一标准,也是最低标准。让观众也好,自己也好,更投入地欣赏音乐、理解音乐。作为我们来说,一定要做到备份备份再备份,把一切不可预知的东西降到最低。



(生活中的李灿)


我们首先是服务型的,并不需要得到那么多赞美



  搜狐文化:调音行业相对比较隐性,不像乐手又唱又跳会让别人记住。你们怎么理解自己的职业和身份呢?

  李灿:低调做事吧。

  搜狐文化:就是一个产业链。

  李灿:相对而言,我们是属于这个产业链的一个末端,也就是最后一道工序,经过我们最后一道手输送给观众。我们首先是服务型的,并不需要得到那么多的赞美,整场演出的效果会更加重要。

  搜狐文化:没有人看调音师的。

  李灿:其实不需要,只要大家觉得挺好,我觉得已经OK了。除非他明确说出来,这一场音响太糟糕了。

  杨川川:一般糟糕会容易被人注意到,而好的地方都不会被人注意。不过,在你做过一百场之后,你会有一百场的好的口碑去帮你获得更多的工作机会,反之亦然。

  搜狐文化:你们最近大概调过什么样的音乐节?或者什么样的演出?

  李灿:我们来之前刚总结了一下,今年全国主流的音乐节我们基本上全部参与到了,比如说有我们全程负责做的,也有我们和艺人合做的。



(西安的一场音乐会调音现场)


调音师应该让乐队和艺人成为他的粉丝


  搜狐文化:你们怎么去跟乐队沟通交流呢?

  李灿:我们一般的工作流程是,接到一个新的工作,某某乐队需要找我们做某某音乐节。首先我们会去听这个乐队的音乐,把握音乐风格、乐器配置、人员配置等等。我们会尽可能多地参与到乐队的排练中,深入了解一下他们所用的设备情况、他们音乐的特点、听反送的习惯等等。

  搜狐文化:就音乐风格而言,你们会碰到自己喜欢的乐队,也会碰到不喜欢的乐队。怎么去面对这种冲突呢?

  杨川川:这种情况其实还是挺多的。

  李灿:挺多的,这两年我们也在不断地学习和锻炼自己。我们主要是来者不拒,无论什么风格,有些甚至连费用都不考虑。来做这些事情就是为了锻炼自己,去学习,丰富自己的经验,喜欢的当然更好办一些,因为他一出来我就知道他想要什么。

  杨川川:我的一个老师叫山田,他曾经说过一句话,说调音师应该让乐队和艺人成为他的粉丝。他要在技术服务方面做到极致,甚至让乐手去敬佩他,尊敬他。这也是我希望能够达到的一个状态,但是可能需要时间的积累。

  搜狐文化:想问一下,你们尊重乐队的耳朵呢?还是尊重自己的耳朵呢?

  李灿:互相尊重,我觉得一定是这样的。


不停了解新风格,包括特别奇怪的做法



  搜狐文化:你们和这行的前辈、老师来比,有什么不一样?作为一个团队来说。

  杨川川:据我的了解,稍微岁数大的,第一代第二代调音师,大多数英文不是特别好,但他们也是非常努力,玩台子肯定没问题。但目前我们知道能够提供双语服务的调音师团队不多,这是我们的优势之一。比如我们每年都会做一些大使馆的活动,然后去跟着国外乐队巡演,他们会有一些语言上的要求。

  李灿:跟前辈们相比,首先技术和经验是最需要学习的,因为你做过300场和做过100场的声音永远不一样。也许我昨天做了一场我觉得现在很满意,可能再过六个月我会觉得那场我怎么会调成那样,这些是前辈们的优势。而我们的优势就是现在因为接触的年头少,激情和热情会更多一些。我们考虑音乐上的东西可能会更多一些,而且在不停地听新的风格的音乐。

  杨川川:我们不停地去了解一些新风格,一些国外的新的做法,包括特别奇怪的一些调音手段。






理论上我们尽可能去满足乐队



  搜狐文化:你们自己平时喜欢什么样的音乐呢?

  李灿:其实我喜欢一些更根源一点的,偏放克一些,加上一些比较飞一点的,比如说pink floyd。

  搜狐文化:其实你比较喜欢听结实一点的。

  李灿:对,昨天演出调了几只乐队其中有一只叫后海大鲨鱼,之后我们完整的听自己调的几个乐队的录音,包括他们也觉得,我调的所有这几个,都是声音偏摇滚,劲比较冲的这种。可能就是骨子里的东西,不由自主地就往这方面来走,这是一个优点,也是一个缺点。

  搜狐文化:因为调音师还是要有风格的,你们二位呢?

  杨冬:我其实听的挺杂的,包括爵士、重琴、电子,民谣也听,然后流行。看听什么内容了,有的时候也是职业病,会在听东西的时候去学习。

  杨川川:我是偏车库和电子,还有一些老的ROCKABILLY这种,老歌都挺喜欢的,我现在车里也是老歌,感觉一下子回到了70年代,猫王。

  搜狐文化:所以到你们的调音的时候会有一些特性,这种特质就像你说的跟后海会有对撞?

  李灿:对,会有。

  搜狐文化:有时不和的地方,这个是听你们的?还是听他们的?

  李灿:这个把控上还是要听乐队的,因为他最了解他是想做成什么样的。

  搜狐文化:会不会有艺人不太清楚自己在现场想要什么?

  李灿:很多。有些对声音这东西,没有什么概念。像这种情况下,其实我觉得服务能化解一些东西。首先让他们了解我们十分想让他演出最好的声音,而不是说跟你对着干。你说的建议我都会听,但是你先听听这个怎么样?不行咱们再调。经过很多次的这种磨合,渐渐的产生了信任和依赖,最后就把这场演出做好了。

  李灿:从我们的角度,如果碰到这样的艺人,我是希望他们能听我们的一些建议,当然只是建议。如果他要硬性说我就要这样,那我们理论上是尽可能去满足他。从我们专业上来说,我们知道他这么干后果不会很好,或者怎么样。如果时间充裕的情况下,我可以按照他的方法来一下,OK,我再按照我的方法来一下,自己对比一下哪个好,如果你还是坚持你的好,那就按照你的做就OK了。


(后海大鲨鱼音乐会现场)


淘汰的过程,就是一个泡沫的过程


  搜狐文化:作为85后的年轻人,怎么去看现在的音乐节呢?

  李灿:可能有一些参差不齐,虚假繁荣,泡沫。

  搜狐文化:什么样的泡沫呢?现在很多乐队和舞台,年轻人也可以获得这种听音乐的机会,不是挺好的吗?

  杨冬:其实我的理解是这样的,这个泡沫是因为这个行业和音乐节这个产业是会越来越好。因为越好的音乐要有越来越多的标准,标准提高之后就会淘汰一部分达不到标准的。淘汰的这个过程,就是一个泡沫的过程。然后到最后会剩下一些最好的东西,但是最好的东西对我们来说也是好的,因为各方面的标准提高了。

  李灿:我指的泡沫,就是除了这些一线乐队之外的地方性的,所谓的商业演出。他们把它称为音乐节,到那儿以后才发现,实际上就是一个大型促销。从灯光、音响、到艺人接待,完全是二把刀在做,及其不专业,他们更多把钱花在请这些艺人身上,但是其他一切服务全部是乱套的,他也不认为这是个重点。音乐节越来越多当然是一个好事,他在不断地进步,跟国外的乐队接轨。但从行业内的角度来说,在声光电、服务,路线、接待等各方面都达到一个好的水准,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现场演出是一锤子买卖,没有任何更改的机会


  搜狐文化:你们的调音,从试音的控制上面,和在室内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李灿:我们现场演出是一锤子买卖这个很重要,就是你直观的第一下的感受是最重要的,也许我前期设计好了,我这一块就要怎么怎么样。在现场那一刻,突然就会觉得,我就要一个不一样的东西出来,也许他是对的,或者演完再听是错的,都有可能,这种瞬间的买卖一锤子买卖,没有任何更改的机会,不像录音棚不好再来,就是一下过了。

  搜狐文化:历史上有一个很著名的调音事件,是在西班牙就是琼·贝兹的一次演出,那天天气不好琼·贝兹上去演出,唱了那首歌,调音师就把声音收了,他觉得特别好。然后第二天在调音的时候,因为要下雨了要全部收,可他怎么都调不出来了,但是他把它录下来了,可以在虾米上找到。有这种吗?

  李灿:有。

  搜狐文化:但是这种太传奇了。

  李灿:倒不至于说太夸张,但是有类似这种情况出现过。

  杨川川:因为琼·贝兹那个时代还是模拟时代,所以很多设备和今天不一样,今天试音结束,如果再有别的乐队试音,参数会完全改变。可能琼·贝兹演完鲍勃迪伦又开始演,鲍勃迪伦演完出来以后,参数没恢复可能就会导致声音不一样。




(生活中的杨东)


在美国,音乐是一个工业


  搜狐文化:还有什么你们特别想说的?比如说工作当中有一些没有表达出来的,或者说我对

  调音的理解等等,或者呼吁一下什么。

  李灿:调音上的理解,我还是想表达的一个,就是抛开一些技术上的东西,但是技术是基础的。

  搜狐文化:是基础的。

  李灿:是基础的问题,如何能呈现艺人想要的效果。我觉得最应该掌握的现在,是从音乐上去理解,这我觉得是非常非常重要的,而且绝对是一个潮流。现在不可能有,在国外可能会好一些吧,做到细分,比如风格的细分和演出类型的细分。因为大家生存嘛,但是我觉得这是早晚的事,而且必须要有人开始做这个事情才是OK。如果大家都是为了这个给钱我就做,这个钱少我们就糊弄,给2000做2000的活,给2万给2万的活,我觉得这个不好,音乐本身它是要呈现的。

  李灿:就像一组艺人,他们呈现出来现场这个演出,也不是说完完全全的现场瞎胡闹,瞎来的。真正所谓即兴也是在一个套路上,他们也是经过编曲、配器、和声、旋律、节奏,一系列的把握才会成为这样一个东西,这个就是技术。其实在美国音乐就是一个工业的。

  杨川川:近几年的发展,技师和乐助的重要性逐渐被认识到。有人会专门做调琴这件事,有人专门去做效果器,把乐手的效果给弄好。

  李灿:分工越来越不同了。

  杨川川:越来越细化。



(深圳活动调音工作现场)


我们其实是辅助艺术家的创作



  搜狐文化:你们两位呢?

  杨冬:我觉得我们做的东西,其实就是辅助艺术家的创作。

  搜狐文化:算是创作吗?

  杨冬:再创作,二度创作。因为很多时候是原本录下来的东西可能不一样,和制作人一起针对现有材料再去做成一个不一样的东西。比方说蒜泥,白肉,做出来之后我可能再回锅一下,再出来一个不一样的东西。

  搜狐文化:显然你饿了。

  杨冬:我完全不会做饭。有时候是一些创作性的东西,反而是乐队自己想不到东西,可能我们从另外一个角度会给他,我觉得是一直在刺激我做这些事情的原因。

  搜狐文化:那你呢?

  杨川川:我还觉得扩声的一个趋势,就把录音棚搬到现场,大家越来越细化的去研究某插件怎么用,各种软件的一些工作。但是我其实还是挺

呼吁大家把这个东西放到感性里面多一些,因为我们也真正地听过,一些人特别在乎技术上的这些东西,忽略了声音。就是他们特棒,用的特别专业,我看他们真的用的特别娴熟、专业。甚至很多都是老外,过来这么一弄,但声音不好听。甚至可以说是事故。就是演出现场一团糟。



(张北音乐节现场)


呈现一个比较好的演出,很有成就感



  搜狐文化:在你们这一年当中,或者这几年当中,你们印象最深的是哪几场演出?或者哪场演出?

  杨川川:缪斯。

  李灿:我也是缪斯。

  搜狐文化:你们自己操作的有哪些呢?

  李灿:我可能是舌头吧,今年张北音乐节和他们合作。另外上上次他们摇滚新疆巡演的最后一站也不错。真正跟他们合作以来,感受到音乐非常好。

  搜狐文化:很有力量。

  李灿:对,很有力量,气场很对。

  搜狐文化:然后你会很投入。

  李灿:你真的会跟他们一起晃动。

  搜狐文化:杨冬说的二度创作。

  李灿:对对。新疆巡演时,因为地方比较偏远,设备、硬件各方面都不齐。演了两场,有一场基本上把整个城市包括促销的都找来了,市场上买光了,其实并没有用多少,但是真的是设备没有。也是我第一次到新疆,他们新疆的票房也是非常好,做出来的效果和状态相对来说是比较完美的。

  搜狐文化:最讨厌的演出是哪一次?

  李灿:最讨厌的是晚会。

  搜狐文化:那你呢?最喜欢的和最讨厌的。

  杨冬:今年跟各种剧院巡演是让我最投入到音乐里面的,可能一部分是因为一些歌词触动了我。

  搜狐文化:有不开心的时候吗?就是像李灿刚才说的。

  杨冬:不开心的是,前年合肥一个音乐节。调音调参数到演出现场的时候,场地调音师特别开心的跟我说,我帮你弄好了,然后他点了一下存,就把我的参数全都覆盖了,白调了。

  搜狐文化:最后一个问题来听听你的,杨川川老师。

  杨川川:我印象最深的不是某场演出,是我帮一个乐队,帮他们变得越来越工业化。战斧,从PA调音师等等,也是我们团队的人。

  杨川川:还有乐队助理,我们基本上做到了,排练,去任何场地半个小时内搞定PA,乐队所有设备连接,呈现一个比较好的演出,我觉得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乐队听从我的建议,包括系统也在做。我们巡演都是自己带调音台,带音效系统,他们可以自己控制自己的监听,至今为止都非常满意。

  搜狐文化:让你觉得很痛心的事呢?

  杨川川:很痛心去年做过一场演出,我负责的是,PA加监听加录音,录音因为电脑问题失败了。

  搜狐文化:算事故吗?

  杨川川:这绝对是事故。

  搜狐文化:是你个人的原因吗?

  杨川川:作为一个调音师负责PA,再负责外场,以及负责观众的声音还有负责乐手的声音,再去负责录音,这基本上是一个人的精力不可能完全顾及到的状态。事后也和音乐总监谈过这事,也算是一个经验吧。




(与舌头乐队工作现场)



(战斧音乐会现场)


一个人做了50个乐队,这是一个比较狠的事


  李灿:今年红牛做过一场活动,一个人做了50个乐队,这是一个比较狠的事。

  搜狐文化:你说某演出,你一个人做了50个乐队?

  李灿:对,其实也是我们三个人做的,这是一个活动朋友找到我,说你来负责调一下动态,做一下PA,是一个乐队的活动,一大堆乐队在一个录影棚,我说OK没有问题,都有什么?他说有PA,有MONITOR,俩舞台,两个舞台挨着,没有多少观众就几百个,那边还有一个直播。然后到现场,本来说是我只负责PA,现场不知道什么原因,变成全是我一个人,所做的就是50只乐队,一个乐队3首歌,而且中间有很多国内一线的大牌乐队。没有排练,没有试音上台就演,我直播还切这个调音台,PA,MONITOR。这个32路负责A舞台,这个A舞台这只乐队演完三首歌下去了,B舞台马上开始,第二只乐队的三首歌,后来我实在不行了,哥俩过去帮我做直播。

  搜狐文化:谢谢,今天采访很生动,很愉快。


 


(红牛活动调音现场)


关于中国摇滚和我们想做的


这是Q3季度会推出的一个系列访谈。

我不是很了解摇滚乐,也不确定中国是不是有过摇滚乐,

还是仅仅有过这个行业,他是否改变过什么或者只是有过那样的机会?

又或者根本上,从来就不具备那样单纯的条件。


他曾经代表危险,不危险就不是摇滚乐。

当世界上的一切都变成商品逐渐失去危险也不再对生活构成冒犯的时候,那些爱过他的人,抬头想再去寻找敌人,四周已经行色匆匆了。

是什么构成了这样的涣散?


这就是“失去联络”的主题。

我们会做30篇访谈,有成功的,更多的是离开的。

当然这个数量这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摇滚30年(这个伪概念已经成为了新的庸俗),所以这些访谈仅仅是为了梳理和拼凑,而不是点燃。


或者说,与其点燃,不如让摇滚乐消失在中国吧。

不再幻想幸福,只是寻找缺片。忘掉里程碑,也忘掉壮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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