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给大家介绍的,是一位特别有意思的95后,叫武楷斯。
见面之前,我看照片,以为他是文艺青年:
见面之后,我想起康师傅方便面包装上的那句话--“图片仅供参考,请以实物为准”。
他那天的穿着是这样:
破旧的军大衣、蓬松的头发、下巴还有一缕胡子…
我远远地,看见他骑车过来,看见他这造型奇特,和周围穿戴整洁的路人格格不入。我就知道,虽然和我想象的不一样,但这就是我要见的人,太别样、太有意思了。
武楷斯总有一些新奇的想法,做事也总出乎意料。
“我想做些独一无二的事情。”
然后他真的做了很多人都不敢做、或者做不到的事。例如:
一万块环游美国
他用一 万块人民币,穷游美国60天,背包环游全美11个州的16座城市,睡机场、睡车站、睡路人家沙发,没花一分钱住宿。
回国受邀开了40多场分享会。
和500个陌生人拍毕业照
他毕业的时候,穿着学士服,跑去各个地方,找了500个陌生人照毕业照。
坚持做知识产权的公益维权
作为一名法学专业的毕业生,他写过40万阅读量的维权文章,并维权成功。他坚持利用法律武器,帮自己和身边的人维权。
如果有关于维权的问题找上他,从来是义无反顾地帮忙。
我和他见面的时候,正值年前。他准备回家,从广州回北京。没有买到车票,他告诉我打算穿越10座城市流浪回家。
我真是服了这个年轻人的古怪想法和莫名的冲劲。
不过我今天要说的,是武楷斯做的我认为最有意思的一件事:捡破烂。
这样子讲不太准确,应该说,是搜集旧物。
他不追求名牌和享受,反而贪恋旧物,迷上旧物文化,风里来雨里去地去捡破烂。
在一年前,武楷斯还没有大学毕业,但是很勤奋,常常深夜还在麦当劳里驻扎到2、3点。
干什么?去逛天光墟。
天光墟,也有人叫鬼市,是一种神奇的集市。夜半,路灯也暗了,广州的小巷里,会出现大大小小的地摊,摊上全是旧物。你要去逛,需自己打灯,挨个摊看过去。
太阳升起来,天亮了,摊主和买主都会散去,等下一个夜半再来。
人们举着手机灯,仔细找自己喜欢的旧物,可能20块买下来,也可能是10块、5块、1块。在天光墟,为了一块钱讨价还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该照片由王颖拍摄
每次逛完,武楷斯高高兴兴地捧着大件小件回家。然后在朋友圈上,看到他得意地炫耀自己淘了什么宝贝:
一个用旧了被抛弃的水壶:
一本老旧的书:
黑白照片里的孩子使用过的老手风琴:
3块钱淘来的洋娃娃,
武楷斯说合眼缘,视如己出,把它当闺女。
那时武楷斯跑遍了广州天光墟,写了《广州“鬼市”大暗访》,赢得广泛转发。接着这名天光墟活地图,成了“导游”,每周带一小队人去逛天光墟,分享鬼市文化。
然而经常逛天光墟的结果,是捡一大堆旧物回来。
这些旧物把自己和舍友的柜子都塞满了,实在没地方放了。
没办法,只好到广州大学城附近、小洲村里,租了个老房子,全放这些,名曰“旧物仓”。房租比旧物还贵!
我来到旧物仓的时候,是傍晚,天色正在慢慢暗下来。旧物仓开了灯。我像走进尘封很久无人来往的房间,空气里都是旧物的味道。
到处是各种各样的旧物。
看,一堆相机:
挂满算盘的墙:
还有各种各样的相册,我翻开一看,咦照片上的人好眼熟:
武楷斯还收了一大堆信件回来:
仔细看了一番,很多都是去了国外谋生,寄回来给家里的。离乡生活艰苦,字字辛酸,想不懂为什么收到信的家人要把它卖了……
“回想当初漂洋过海,孤身一人来到美国,
个中的彷徨及凄酸真的是一言难尽。
我也不想提及,
待以后回到广州有机会再讲给你听……”
不知写信的人,后来回到广州没有。
我记得作家三毛也很喜欢搜集旧物,穿老旧的风格奇怪的衣服。我一看到这偏房里挂得满满当当的衣服,我就想起她。
武楷斯说,把衣服买回来是因为好看。
“当年穿这衣服的人都不在世了吧?”“那肯定啊。”
我胆子小,顿觉背后的风格外凉爽。
大哥大,我第一次见,拿起来沉甸甸的,心想可以当哑铃啊。如果煲电话粥的话,我大概能练成肱二头肌了。
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把旧物仓那三房一厅填得满满当当的。
因为旧物仓,武楷斯还结识了不少有意思的人,经历有意思的事。
武楷斯喜欢收藏 土布,每一匹都有超过50年的历史。有一次,禾田书房的创始人靖熹姐姐来访,看到武楷斯收藏的上海崇明土布,很喜欢,想买下来。
武楷斯不愿意卖,是心爱之物,不想变成买卖。
最后相持不下,武楷斯把这匹布借给了姐姐,姐姐答应他,十年后,将这匹布做一身旗袍回赠。
靖熹姐姐不禁感叹:“山水仍有相逢,确是一个圆满故事。”
越来越多的人对武楷斯捡破烂的故事感兴趣,邀请他演讲,分享他的经历:
因为武楷斯,曾经毫不起眼的旧物,得以被请进租金高昂的商场展览。
“展品多以我从天光墟淘来的旧物为主,其中不乏5块钱和收废品买来的‘垃圾’,但这些旧物背后所蕴藏的文化价值与艺术价值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在我眼里,它们都是携带着历史价值与文化价值的艺术品,当它们被放置在CBD的聚光灯下时,早已超越了价值一天8000的场地费。”
几乎凭借一己之力,他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众文化,打造成了城市名片。
之后,武楷斯还会调研全国的旧货市场,用文字、图片、视频记录全国的鬼市,甚至可能集结出版,让更多的人领会到旧物的魅力。
到时,武楷斯能给我们讲的关于旧物的故事,会比现在有意思十倍。
我们见面时,武楷斯已经毕业,是两栋民宿的主人。我就坐在他的民宿里,看着他扫地、倒垃圾、收拾房子。
我问他:“大学时期,收获最大的事是什么?”
他正收拾桌子,停下来想了想,“似乎标准答案应该是,收获了如今的女朋友,但好像并没有。”
(……害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那你是怎么评价自己做的事情?”
“太特么酷了!”然后又 停下来想想,补充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挺好的。”
其中一栋民宿
也许有人觉得,生活真是太无聊了,有意思的事情好少好少。
但我始终认为,只有 有意思的人,才能遇上有意思的事。就像武楷斯,如果不是他 想到就去做,喜欢就坚持;如果不是他本身对旧物的痴迷、对别样事物总有尝试的热情与干劲……也许他现在,大学毕业,收获的也只有一纸文凭。
实际上,有意思的人,会过上越来越有意思的人生,而没意思的人,越来越觉生活乏味。这是一点分开的两条线,两种人生会相距越来越远。
让自己变得有意思,才是拯救无聊生活的良药。
武楷斯想认识更多的朋友,
大家可以加他的微信,
去朋友圈偷窥他的生活。
ID:wjvintage
采访时间:2017年2月-3月
采访方式:面谈
采访人:《别样》编辑部·阿凉
被采访人:武楷斯
图片:武楷斯提供,请勿私用商用
写在最后的话:
我们找到一款超有个性的数据线,
把它偷偷放在了别样杂货铺,
让它陪你走过漫长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