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隶一人”史梦兰（1813—1899），字香厓，号砚农，自号竹素园丁，别号止园主人。直隶永平府乐亭县西南大港村（今新寨镇大港村）人。史半岁丧父，在母亲王氏与祖父、伯父教养下长成。道光二十年（1840）举人，道光三十年榜后议叙，选授山东朝城知县未任。自此在家奉母教子，读书会友。咸丰十年（1860）初，第三次大沽口之战前夕，咸丰帝命僧格林沁亲往山海关一线履勘布防。史梦兰受嘱出资在乐亭沿海一带募练团练，以御外侮，事后被朝廷奖以五品衔。同治八年（1869），应直隶总督曾国藩之聘，赴保定与之相见。曾欲聘以莲池书院讲席，史以亲老力辞。后李鸿章继督直隶，开畿辅通志局，并手书召聘，史氏又以奉母为由不就。光绪十七年（1891），顺天学政周德润以学行疏荐，朱批赏加四品卿衔。光绪二十三年，顺天学政、国史馆副总裁徐会沣复以硕学耆儒疏请加国子监祭酒衔。史梦兰学问淹通，著述宏富。除一般的经史之学外，还在小学、舆地、方志、民俗、方言等方面造诣深湛，时被誉为“直隶一人”。
史梦兰门下弟子多名，主要有张山、张灿、倪垣、孙国桢等人。
张山（生卒年未详），字亦仙，一字景君，乐亭县西乡潘各庄（今属乐亭县大相各庄乡）人。同治年间岁贡，候选训导。张工诗画，“性耽吟咏，五七言古今诸体，悉有法度可观。”（1）时被誉为“小诗人”。“蚤岁补邑庠，食廪饩，数试京兆不利，遂绝意进取，肆力于诗古文辞。”（2）后参加光绪年间《乐亭县志》与《永平府志》的编辑事宜。著有《退学斋文稿》（2卷）、《退学斋诗稿》（4卷）、《文话》（8卷）等。
在《永平诗存续编》卷三中，史梦兰收录了张山诗作54种，计79首，对弟子的诗古文赋称赞有加，“景君为雪樵冢嗣，幼承家学，工吟咏。而性灵发越，不名一家；领异标新，迬迬突过前人。独不喜举业家言，初以'乐此’名斋，盖谓所乐在此不在彼也。骈散诸文，于古作者俱具体而微，著有《文话》数卷。吾党不乏韵士，而景君称最，自景君没而吾道孤矣，惜哉！……置之唐宋名家集中，几无以辨。”（3）
同光年间史梦兰主修《乐亭县志》时，张山出任“参订”一职（4），光绪二年（1876）春，史梦兰应游智开之聘，续修《永平府志》。张山接受乃师之请，担纲“分修”之职。（5）古人很是谦逊，对自己的家事并不张扬。在《乐亭县志》卷九“人物志上”中的“张九鼎传”后，仅附有简单的一句话，“子山，亦能诗。著有《退学斋初稿》。”（6）后出的民国《乐亭县志稿》中，虽有了张山的传记，但文字却是沿袭《永平诗存续编》，并无新意。
道光二十二年（1842），张灿与倪垣合作《松阴读史图》。图完成后，史梦兰十分高兴，亦作《自题松荫读史小照》：“是我还非我，今吾即故吾。麒麟羞作楦，牛马任相呼。论史肠尤热，吟诗兴不孤。放翁团扇里，肯许入林无。”（7）随后，诸位师友门人纷纷献艺，倪垣作有《同张启明奉史香厓师松荫读史小照敬赞》、杨在汶作有《题史香厓姻丈松荫读史小照》、常守方作有《题香厓松荫读史图二首》、李清淑作有《题史香厓孝廉松荫读史图》。张山亦作有《题香厓先生松荫读史图》。
滦州张灿（生卒年未详）与乐亭倪垣（生卒年未详）是晚清冀东书画界的翘楚，因二人名号中均有一“启”字，时被誉为“二启”。“张灿，字东村，一字启明，五区张海庄子人。邑廪生，八旗官学汉教习。分拨江西知县。能诗善画，擅长山水，尤工花鸟。常从乐亭史香厓先生游。人得其寸缣尺幅者，争宝之。”（8）“（倪）垣字启藩，乐亭人。廪贡生，候选县丞。著有《轩轩草轩诗》。……性好吟咏，尤工绘事，下笔即迥不犹人，故所作多新奇之色。”（9）《乐亭县志稿译编》中的“倪垣”小传，称其是“塾师世家，术学、文章、操行望重一时。……山水（画）浑厚天成已夺四王之席。”（10）先是，史梦兰迎娶本县城南独幽城倪庄的倪女为妻，《止园诗话》中记载：“启藩，予妇从侄也。”核实《乐亭县志稿译编》第六编“人物”倪垣条目下，亦标明“字启藩，倪庄人。”（11）即倪垣是独幽城倪庄人，亦是史梦兰发妻倪氏的堂侄。
史梦兰初刻《永平诗存》时，亦循生不立传之例。待编辑《永平诗存续编》时，却选入倪垣作品20多篇。“予刻《永平诗存》，例皆盖棺论定之人；诗意感慨低徊，若以不得入选为憾者。今选刻《续编》，余已将近耄耋，而启藩以逾大董，爰亟摘录廿余首附刊卷尾。非云破例徇私，几似豫凶非礼。”（12）当倪垣见到《续编》之后，捧腹大笑：“秀才幸不康了矣！”调侃嬉笑，谐趣横生。
倪垣后作有《香厓师续刊<永平诗存>，摘录拙作数篇以附卷尾，破选例矣。稿示之下，喜愧交集。亦异数也。呈二绝以鸣谢悃》：“墨池未出雪峰攀，附尾名流岂等闲。非是豫凶宽乞死，权虚一座北邙山。蹇叔奚嫌木拱迟，朱张难得遇宣尼。从今且傲方三拜，总慰幽魂未必知。”（13）
咸丰六年（1856）秋，大港史家开始雕刻《全史宫词》（家藏版）。“《宫词》稿创于道光丙申，刻于咸丰丙辰。”（14）张山为《全史宫词》作跋：“先生澡身德重，经世才高，方将望副苍生，岂止辞工黄绢；只以北堂萱老，秋浦莼肥，遂乃东山高卧，不肯折腰北海。开樽雅能招客，酒兵夜门，诗牒晨飞，洵乎文阵雄师，允矣骚坛领袖。……盖邺侯架上，不少积文；长吉曩中，尚多佳什。谓余不信，嗣将悬市上之金，所好非阿，此足贵洛阳之纸。愿质大雅，用藏名山。”（15）张灿亦为《全史宫词》题辞：“孝先腹笥本便便，倒峡词源泻湧泉。落笔纵横三万字，分笺上下五千年。漫将宫体嗤轻靡，应和风诗付管弦。一卷松荫清课处，渊怀早向书画传。（壬寅岁，公命灿写《松荫读史图》。）”（16）
同治八年（1869）十一月，应曾国藩之聘，史梦兰前往保定与之相见。二人纵论古今学术得失及地方利病大端，并互赠各自所刻图书。曾氏十分重视和赞扬史氏所著《全史宫词》与《叠雅》，并面许作序。史梦兰还向曾国藩荐举抚宁王立柱、昌黎崔树宝、乐亭张亦仙、阚润章等永平籍贤才。
曾国藩在当日日记中作有附记：
“史梦兰所述
王立柱：抚宁秀才；
崔宝：昌黎举人；
张△△：乐亭举人，跋《全史宫词》；
阚润章：乐亭廪生，云甫所称。”（17）
双方交谈多时，一个持湖南“乡话”，一个操畿东“燕说”，从《曾国藩日记》里可以看出，史梦兰所荐举的四位永平府籍人才，曾国藩将人名竟错记了二人。日记中的“张△△”，即张景君，但不是举人。双方虽是极聪慧之人，语言障碍却是难以避免的。曾国藩邀请史梦兰主讲莲池书院，地位与待遇较高。史梦兰以母老为由固辞。
光绪元年（1875），《尔尔书屋诗草》八卷（止园藏板），刻于乐亭大港史家。张山为之作序：“故其为诗也，性情溢于词章，经籍焕为文采。不染叫嚣之习，而声调自高；不矜驰骋之能，而情景俱尽。”（18）
两年之后，史梦兰应永平知府游智开之邀，为纂修郡志事，下榻于府城太公祠（永平府志局设于祠内），与张山、郝晋三、韩筱坡等志局诸子登清风台。
清风台位于夷齐庙北端。台后为悬崖峭壁，高十余丈。滦水西来，横经其下。台基高约两丈，东西长，南北窄，有东西两门。台上建有通窗楼阁，楼上亦有两门，各有题匾。“永平郡西北二十里，乃孤竹君旧封地，建夷齐庙，后为清风台。台下俯滦河，滦水经焉。……至则石城嵯峨，碑碣林立。地多古松，其尤异者三：一如偃盖，高不逾六七尺，下可坐千人；一如卧龙，北向作拿攫势；一则矫矫入云，绝顶一枝，倒落至地而起，皆画格所不及。余偕宾友登堂肃谒清圣，徘徊松下久之。爰自东入后磩，西转登山，拾级上。古屋三间，下瞰滦河如带，阑外松声肃肃，心目俱静，此则清风台也。”（19）
是日，史梦兰作有《丁丑初秋太守游公邀同志局诸子登清风台怀古有作》（一作《侍郡守游公暨志局诸君游清风台》），张山作有《七月十八日天愚太守招同史香厓先生郝晋三（锡章）韩筱坡（来贺）两广文暨志局同人游清风台》。
孙国桢是史梦兰晚年的弟子。孙国祯（生卒年不详），字辅臣，号愚轩，乐亭县西南乡孙家套人。“幼年聪明有智慧，家世代务农。虽终日耕牧，但能'负薪挂角’读诵不误。考取生员后，更发刻苦进取，同治癸酉科（十二年），以拔贡中举人，光绪癸未科（九年）成进士。以知县签发山左（山东），初任曲阜知县。为官听断严明，每遇盗案必亲自驰骑搜捕归案，民间啧啧称奇。岁逢大旱，祈雨应时。清理疑案，人莫能测。又因其一足稍跛，故常人戏弄其以'神仙’（八仙之一瘸拐李）呼之，由是'神仙’之名大噪。历任代理乐安、蒲台、临沂等县知县。所任之处，颇有声望。后实任滋阳知县，县内民风素称难治。抵任后，益知清勤。施政公平，断案合理。每逢县学新进学子，国祯必亲往殷殷讲训，遇才有可造就者，靡财若干在所不惜。任未期满即调离范县，县民保留未准，乃建'去思碑’以志遗爱。时公以年力就衰，恐有遗[贻]误，到任范县不久，即报病归乡。翌年病逝，寿六十九。”（20）
孙国桢进士及第不久，即委署山东某县知县。今见《尔尔书屋文钞》中收有史梦兰与孙国桢两书，即《复孙辅臣》和《与孙辅臣》。
在这两封尺牍中，对当时的情景有所记述。“昨于中午接奉山左委署之信，不胜欣慰。见当仕途拥挤之时，需次未满，三年即行，得署宪眷，可云优厚。”（21）为了避免在任上“盲人指路”“越俎代谋”，史梦兰特地向孙国桢指出：“萧山汪龙庄（辉祖）所著《佐治药言》《学治臆说》二书，旧刻入《知不足斋丛书》中，近亦有单行本出售者。允为仕宦金鍼，于州县尤宜，不知曾经寓目否 ……如购置案头，时一览之，自当获益非浅也。”（22）
先是，史梦兰挚友武澄清以知县签分浙江，告近改河南。离开乐亭教谕任上时，史梦兰手录汪辉祖《佐治药言》《学治臆说》二书赠之。《佐治药言》是汪辉祖做州县幕友时期辅佐吏治的心得记录，《学治臆说》亦是汪辉祖的另外一本吏治笔记，记录了他在幕友时期和担任州牧县令期间的吏治心得和所见所闻。汪辉祖的这些笔记是了解清朝中期基层司法活动和当时的法律概况的重要史料。
史梦兰著述多种，多已刊刻。《尔尔书屋诗草》，亦有光绪元年（1875）刊本，蓟州举人王晋之为作《<尔尔书屋诗草>序二》：“晋之作客乐亭，获从史香厓先生游。先生藏书几三万卷，日攻苦披读，无晷刻暇。殚力著述，以其余作为诗歌。其于古也癖焉、淫焉，优柔厌饫，故虽清词浅语，皆有深意奧蕴，磅礴郁积，愈味之而愈不能穷。雇不以自憙，积数十年之所为，仅删存八卷，属晋之点定。晋之谓已无可庛议，而先生复自汰之，而后刊行，何其慎也！”（23）
但是，史梦兰光绪元年以后诸作，尚未整理，另有《尔尔书屋文钞》迟迟未刊。光绪十五年（1889）七月下旬，孙国祯敦请先生编辑古文集，“嗣以养亲不仕，绝意进取，遂上下千古，以搜讨撰述为己任。乃著书传海内，而古文迄未刊行。桢以同志之求，敦请至再，先生乃裒集所作，属为校勘，且以无师之学，恐难问世为歉。桢受而卒读，见其义法之精严，辞笔之雅洁，气度之雍容峻整，不规规于古人家数，而精神意象恍与千秋揖让一堂，益信先生之能自得师也。”（24）光绪十七年十月，《尔尔书屋文钞》二卷，刻于乐亭史家。前有孙国祯所撰序言。
同年，《尔尔书屋诗草》（八卷）整理刊刻完毕。前有序一（张山撰）、序二（王晋之撰）、题辞（孙国祯撰）。
孙国祯所作《<尔尔书屋诗草>题辞》中记有：“贱子生成愚鲁姿，也学虫鸟鸣凄其。俗不可医病在骨，孰与伐毛洗髓相砭治。……拜登大箸勤披吟，顿开茅塞祛尘襟。春风和霭欣入座，醇醪醖醸那堪斟。”（25）
光绪十九年夏，史梦兰三子史履晋主持重刻《全史宫词》，将前后所作合刊为定本。孙国祯作《<全史宫词>合刊后序》：“吾乡史香厓先生，旧有《全史宫词》之作，传播中外已三十年。耄学精勤，搜讨益富。近复赓续数百篇，与原刻都为一集，重付梓焉，可谓极宫词之大观邑。……先生此集，考核精而搜择审。于历代宫闱，悉据事抒词，无容曲讳。庄淫美匿，劝戒昭然。虽体沿宫词，而义宗风雅。”（26）
孙国祯学识渊博，诗古文辞造诣颇深，撰有《宦学记》《毛诗论文》《愚轩诗文集》等著作。曾从教于乐亭城北井坨宋氏学馆，门生达百余人。如李锡庚、葛毓芝、张廷荫、宋卓元兄弟等。
值得一提的是，张山之妻宋宜堂，乐亭县城北井坨侯庄人，即同治进士宋广荫之姊。同治元年（1862）春殁，时年41岁。值得庆幸的是《永平诗存》卷二十四中收入了宋宜堂的一首《偶成》，现迻录如下：“啼鸟声声急，东风阵阵催。落花春已尽，好待隔年开。”（27）
另外，张山在与友人唱和的《影戏和焦笠泉》中，对家乡的皮影戏作了详尽的描述：“傀儡迹久陈，土风竞新颖。人生已如戏，作戏更因影。纷纭脚色殊，像人谁作俑。妆从半面窥，意可全神领。具体嗤相皮，（人物皆以驴革为之）牵丝走不胫。朝映白日光，暮照华灯耿。帷幄资运筹，机关斗捷警。如作广寒游，仙队霓裳整。又如海市中，奇观楼阁迥。绘色兼绘声，俚谣杂巴郢。悲歌燕赵多，靡曼郑卫等。嬉笑与怒骂，淫哇间凄哽。亦能寓劝惩，善恶昭鉴炯。报赛盛春秋，醵金糜市井。观者如堵墙，无眠喜夜永。割席男女分，携手儿童并。悠扬丝竹音，点缀枌榆景。身世感如斯，当前皆幻境。云烟过眼空，热闹回头冷。可惜矮人多，观场茫不省。”（28）
这篇纪实的古风实已成为我们今日研究皮影戏的为数不多的翔实史料之一。
注释：
（1）史梦兰原著，石向骞主编：《史梦兰集》（一），天津古籍出版社2015年，第317页。
（2）史梦兰原著，石向骞主编：《史梦兰集》（一），第220页。
（3）史梦兰原著，石向骞主编：《史梦兰集》（八），天津古籍出版社2015年，第581页。
（4）[清]史梦兰纂，游智开等修：《乐亭县志》（光绪三年刊本），台北成文出版社有限公司1969年，第10页。
（5）[清]游智开修，史梦兰纂：《光绪永平府志》（秦皇岛历代志书校注），中国审计出版社2001年，第2322页。
（6）[清]史梦兰纂，游智开等修：《乐亭县志》（光绪三年刊本），第582页。
（7）史梦兰原著，石向骞主编：《史梦兰集》（一），第60页。
（8）袁棻、张凤翔等编纂：《滦县志》（民国二十六年刊本），卷十二《人物·文学》。
（9）史梦兰原著，石向骞主编：《史梦兰集》（八），第624页。
（10）乐亭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乐亭县志稿译编》，1997年内部印行，第355页。
（11）乐亭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乐亭县志稿译编》，第355页。
（12）史梦兰原著，石向骞主编：《史梦兰集》（八），第624页。
（13）史梦兰原著，石向骞主编：《史梦兰集》（一），第358页。
（14）史梦兰原著，石向骞主编：《史梦兰集》（六），天津古籍出版社2015年，第580页。
（15）史梦兰原著，石向骞主编：《史梦兰集》（六），第577—578页。
（16）史梦兰原著，石向骞主编：《史梦兰集》（六），第3页。
（17）[清]曾国藩著：《曾国藩全集》（日记三），岳麓书社1989年，第1696页。
（18）史梦兰原著，石向骞主编：《史梦兰集》（一），第4页。
（19）[清]游智开修，史梦兰纂：《光绪永平府志》（秦皇岛历代志书校注），中国审计出版社2001年，第1024页。
（20）乐亭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乐亭县志稿译编》，第314页。
（21）史梦兰原著，石向骞主编：《史梦兰集》（一），第259页。
（22）史梦兰原著，石向骞主编：《史梦兰集》（一），第259页。
（23）史梦兰原著，石向骞主编：《史梦兰集》（一），第5页。
（24）史梦兰原著，石向骞主编：《史梦兰集》（一），第199页。
（25）史梦兰原著，石向骞主编：《史梦兰集》（一），第7页。
（26）史梦兰原著，石向骞主编：《史梦兰集》（六），第581页。
（27）史梦兰原著，石向骞主编：《史梦兰集》（八），第513页。
（28）史梦兰原著，石向骞主编：《史梦兰集》（八），第583页。
（作者周景宝，北京市市政管理处退休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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