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你在哪里?你知道
家人有多牵挂和担忧你吗?
当母亲打电话告诉我,十天前,你与一个不是我姐夫的男人走了的时候,我除了心痛就是不解。你在
婚姻道路上一直走得磕磕绊绊,是为什么?你没有思考过吗?
在你十八岁那年,你与离家不足五百米远的男孩前走了,没和家里人打一声招呼,哪怕是一点提示也没有就偷偷走了,确切点讲,那叫私奔。在我们那个还很落后的大山村里,搅起的风浪有多大,不知你感觉到没有?我们全家一夜之间成了“明星”。在路上问我们镇的镇长叫什么名字,可能有大半的人不知道,说起我们这家子,不仅人人知道,夸张的表情加上不同版本的故事,张口就能谈一天半日。女大当嫁,你只不过是做得果断了一点。虽然那时我才上
小学六年级,对你还是理解的,因为我在你的一张纸上看到你写的几句话,你说你与前是真心相爱的,相爱至深,生死不渝的那种,因为父母会反对,才不得已这样做。你后来还对我说过,女人可以没有亲情,但不能没有爱情。这一点我在
小说里看过,女人是要爱情滋润的。你的初恋,
成功了。
可是做父母的通常没有
年轻人冲动,没有幻想的情怀,也不完全相信爱情,他们只认现实。父母在听到你与前恋爱的风声就强烈反对,原因是我们两家离得太近了,以至于前的根底父母了如指掌。木已成舟,父母只能默认了,但因为面子,他们的愤怒几近到达极点。你的爱情成功了,亲情却失去了,那一走就没法回头了,就是回娘家来看看,都被愤怒的父母拒之门外。
你和前的儿子出生了,很乖,一岁,两岁,三岁,他都没敢叫过外公外婆。后来,也许是时间冲淡了父亲心中的愤怒,也许是后来邻里相继出现过几次类似的婚姻,父母最终默许你们一家三口回到娘家来看看。那块压在全家人和亲朋好友心中八年之久的阴云,才得以云开日出。你们回来的那天,我好高兴,就像完成了一件重大任务后的那种高兴。你是知道的,父亲是全村最顽固的人,为了你们跨入娘家这一步,这是很多亲戚朋友在冒着被父亲痛骂的情况下费了多少口舌才做到的呀!我以为你会珍惜。
然而,我错了,仅隔半年之久,你突然失踪了。当晚前失魂落魄地来告诉我时,打死我都不相信,又是没有丝毫征兆,更让人笑话的私奔。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同你走的那个男人嗜好赌博,他身上无论哪一点都比不上前。直到三个月后你和他回来,我才百分之百相信那是真的。你和前离婚了,那个男人也和他妻子离婚了。父母的心又一次被你伤了,伤得比前一次还重,娘家的门槛被你自己封死了,你无家可归,只能出去打工。
两个好好的家庭就这样扯烂了,前觉得无脸呆在家里,至今都在外面漂泊。你们的儿子跟着他奶奶,应该是12岁了吧,不知他幼小的心灵还有没有留下一丝丝父爱和母爱?要不是他奶奶细心照顾,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不说你也可以想象。
你出去打了半年工,回来后与现在的姐夫军仓促结婚。那年你才28岁,我本想建议你好好想想再做决定,但你偷偷回来跟我和母亲说这事时,手里已拿着那本象征合法夫妻的红本本了。多说无益,只能祝福你,经过这些波折,相信你该知道怎么走以后的路。的确,婚后有一段时间你给我的感觉是过得不错,你说军的家里是穷了点,但他的脾气好,比前好了几十倍,对你很顺从,你对你们的未来很有把握。确实,前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村里人和父母曾经常看见他对弟弟妹妹拳打脚踢,甚至对他父母都动手,那就是父母当初反对你们的最重要的理由。你在那几年吃过不少的苦头,你没说,但父母知道。我明白那才是父母默许你可以回娘家的理由。
时间过得就是快,一直在外打工的我再次看到你时,你和军的第二个
孩子都一岁多了。你们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儿,5岁了,聪明可爱,学着电视里唱歌跳舞,很讨人喜欢,家里的房子也建成了两层小楼。这时的你是
幸福的,至少可以知足了。虽然你时不时在我面前抱怨军的诸多不是,我也没担心过,在我看来,一家人吵吵嘴,闹闹情绪是很正常的。你也说过,军有勤劳和好脾气就够了,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我为你能这样想而高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