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临近元旦,丈夫拿回一本书叫我看封底,原来是一家私人门诊部宣传用的内部刊物,封底写着该院庆祝元旦举行优惠活动。其中“痔疮手术费100元”这一项引起我们注意。我大便时常带血,怀疑是痔疮,丈夫多次建议我去动手术。在家乡的医院做痔疮手术要200元,我舍不得那些钱,也怕痛。现在看到在广东这地方100元就可以做,而且上面写着“不流血,无痛苦,不住院,随时做完手术随时走”,我有些心动了。在丈夫的游说下,我们决定等厂里放假便去医院动手术。
厂里放假几天后,我便在丈夫的陪同下走进这家门诊部。一位穿着白大褂、有些胖、脸色红润、胸前挂着“研究生”牌子的医生问我们看哪一方面的疾病,我说肛肠科,他说肛肠科到我这里。说着把我领进一个房间。示意我坐下。我说了自己的症状后,他说检查后才知道具体病情,检查不收费。
好不容易检查究,走出手术室,我问他怎么这么痛,他说检查肯定痛,做手术就不痛了,并说我有五个痔疮,三个内痔,两个外痔,手术费要200元。
我说,你们那本宣传书不是写着要100元吗?怎么变成200元了?
他说,割一个痔疮100元,你现在这么多个,已经是优惠了。
我想,现在不做以后还是要做,到那时又要重新检查,还要再忍受检查的痛苦。便决心做了。在躺下手术台时,我看到手术台的布上有点点血迹,心里一阵紧张,丈夫又在手术室外面不能进来,我浑身抖个不停。那护士抓住我的手,一开始不很痛,但后来,一阵阵剧痛使我惊叫道:怎么这么痛?
医生说,麻醉药过了。然后又给我打吊针。我感到有热乎乎的液体从体内向外流个不停。他们用很多纸在擦。恐惧和紧张使我的身体剧烈地颠抖,双手乌紫,泪水不停地流,好不容易才捱到手术做完。
那天晚上,回到住处,麻醉药过后。我不想吃饭,躺在床上痛得无法入睡。丈夫只好和我到附近医院打了止痛针,20几分钟后,伤口还是痛。丈夫为我拿药,我感到一阵难受,头一阵发晕,随即“哇”的一声呕吐起来。丈夫见状,又连夜和我到那家诊所,那医生说不要紧,我上午动手术出了血。
我说。不是说这里动手术不流血吗?
那医生说,说是不流血,但开刀总会有血的。
我想,手术都做了,多说也没用,他总会找借口狡辩,而且,我已难受得不想多说话,便又花了200元打吊针。打完两瓶吊针,我已吐了五六次,打完针下到二楼又吐,回去的路上也吐,直吐得我筋疲力尽。
第二天一早,我准备起床,可一挑开蚊帐,外面的树木、公路、地面都仿佛在颤动,我便连忙躺下。
那医生叫我一天后到他那里,可我开始对他的医术有些怀疑了。我想,人民医院也许可靠一点,便和丈夫赶到人民医院,那医生听说我昨天刚动了痔疮手术。便指责我们为什么不住院。听完我们解释后,他不满地说,我还没听说过做痔疮手术不用住院的。你在哪里动的手术就到哪里取里面的东西好了!
我听了猜想他不会收留我了,心里更加慌张,担心遇上骗人的庸医,陷进去就出不来了,急得哭着骂丈夫不该劝我到那种地方动手术。
无奈之下,我们又回到那家诊所。那名医生给我取出一个带血的东西,又打了两瓶吊针,用了200元。
回去后,我基本上不敢吃肉。怕不能消化,只能吃一点油麻菜,肚子胀得想解手,可到厕所蹲下来,一阵刀割般的剧痛又让我缩回去。
那几天。我一有便意便害怕,上厕所如上战场。丈夫带我到邻近医院诊治,刚好遇上一位老医生,开了一瓶开塞露,我终于在难受中拉出大便来。那一刻,我如刚分娩的产妇一样虚脱地倒进丈夫怀里。痛哭失声。
那几天连续服消炎药、止痛药、杀菌防感染药、通便药,一天服药30多颗,舌头也变得像炒焦的猪肝一样。打电话给那医生,他说他在东莞,这几天都不回来。我又打电话给懂中医术的父亲,按照他说的方法调理,身体才逐渐恢复。苍白如纸的脸才有了些许血色。
回首这次求医治疗过程,我仍然心有余悸。听许多动过痔疮手术的人说,他们远没有我这么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