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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高空电力工人的10年:离云很近,离世界很远

作为一名高空电工,李超每天都是在铁塔上度过的。


那些高大的电力铁塔仿佛是《格列佛游记》里的巨人,排成一列,被电缆连接着,安静地肃立于原野之上。源源不断的电力翻山越岭,一座座城市和乡镇便有了光。

可以说,每一个灯火通明的夜晚,都少不了这些高空电工们的功劳。然而在李超看来,自己选择这份工作时却并非怀有如此崇高的信念,纯粹只是为了生活。因为没有太多能够赚钱的选择,这些高高的铁塔便成了他为数不多的去处之一。

辛劳和危险交织在一起,便构成了高空之上的生活。

01
在云端

站在百米高空,云很近,世界很远。

李超也说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爬上电力铁塔了。一如往常的,在天刚蒙蒙亮时,他便和同事一起戴着沉甸甸的安全帽,穿上绝缘鞋,一步一步,开始在光溜溜的支架上踩着铁钉缓缓向上。

脚下是荒凉的山林,万物在身后渐渐变得渺小而模糊,如若不是偶尔传来零星的鸟鸣,世界看起来便和静止的油画没什么两样。在这样的岑寂里,呼吸声听起来格外清晰,不知不觉中,如同击打出了一个均匀的节拍。而李超在这个节拍里始终昂着头,机械而缓慢地重复着攀登的动作,从地面向上望去,如此努力与地心引力搏斗的样子很像一只倔强的蜗牛。

只见这只蜗牛一步一步,慢慢地爬过了铁塔的腰,爬过了铁塔的肩,直至爬无可爬,最终停留在铁塔高高的顶。终于,他可以停下脚步歇一歇,喘上一口气了。不过说是休息,其实也只是在一脚宽的支架上舒展几下胳膊,自始至终要小心翼翼地贴着铁架,谨慎得形如平衡木上的体操运动员。

几分钟后,李超要开始进行下一步工作了——去安装绝缘瓷。这需要他骑着拇指粗的电缆上,半转身,双手抓紧了身下线路,一寸一寸朝前慢慢蹭。脚下空空荡荡,两侧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支撑,这样费尽力气到达指定位置时,全身上下早已汗水淋漓,但来不及休息,他便又要马上掏出工具,开始与眼前的钢铁部件较起劲来。

此时地面是遥不可及的,远方的山脊线变得和肩膀一个高度,他的双腿在微风下面轻轻摇曳着,远远的看过去,身体姿势如同一只自由自在的鸟。

但李超却没有鸟那般自在和轻松。他既非杂技演员,也不是极限运动爱好者,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电力工人,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天上度过的。那些高耸的高压电铁塔仿佛一个个巨人矗立山野里,他就在这些巨人身上安装线路、排除故障,甚至还要摘除鸟窝,如此日复一日,一边完成繁重的工作项目,一边克服着高空作业的种种不便,靠着安全绳来保障安全。

这样一直忙碌到正午,到了吃饭的时间,他才终于得以从电缆返回到铁塔上。午餐是用绳子从地面传递上来的,简简单单的一大盒米饭,配上一大盒青椒炒肉,随便找一个铁梁当做座椅,就可以怀抱着开始狼吞虎咽。

李超生性活泼,喜欢在吃饭时讲一些俏皮话来博得众人一笑。但在高空之上,连笑起来也要小心谨慎——既无法手舞足蹈,更不能前仰后合,毕竟脚下空无一物,万一一不留神失去重心,免不了要遭受一些皮肉之痛。

所以午饭向来吃得潦草,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填饱肚子而已。休息片刻,工人们便又要四下散去继续起之前的工作。李超也戴上手套,再一次攀着那条细长的电线,缓慢而执着地向着前方进发。

简单的几个动作来回重复,无声无息之间十几个小时就过去了。等到天边出现了一抹斜阳,鸟儿开始归巢,他和同事们也要一个接着一个从铁塔上缓缓而下。双脚触碰地面的那一刻向来感觉很沉重,但与此同时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愉悦。

回到营地,吃饭、洗漱,一切按部就班。他总是在晚上九点准时躺在床上,巨大的疲倦感从肌肉上传来,累得让人不愿多说一句话。等到眼皮沉重得无法继续支撑,普普通通的一天也结束了。

李超的日常生活,被悉数记录在快手上。过去十年,几乎每一天,他都是如此度过的。

02
     在小镇里   

成为电工,让90后的李超脸上多了些许粗糙的痕迹。

他出生于四川省宜宾市下辖的一座小县城。和身边大部分年轻人一样,十几岁时就草草结束了学业,选择背井离乡,去外地谋生。做高空电工有许多因素交织在一起——因为一名亲戚从事这一行;也因为一个月几千块的收入还算可观;更因为一个颇有浪漫主义的念头:世界如此之大,不去看一看,岂不可惜吗?

不同于那些一成不变的工作,电工这一行会去到全国各地,哪里有线路需要安装,工人们就随着施工单位去往哪里。只是在少年的李超耳中,亲戚口中这些天南海北的工作经历少了讨生活的无奈,更多的是云游天下的洒脱。

可现实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很快便让人清醒了过来。

最开始的驻地在一座小镇上,眼前只有连绵的山峦和密林,犹如一重重围墙,将施工队伍和外界隔绝开。生活远离了喧嚣和热闹,也远离了人烟。每天进进出出,一眼望去,全是穿着工作服、戴着安全帽的工人——大家来自天南海北,有像他一样不满二十岁的青涩面孔,也有鬓角斑白的五十岁大叔。百十号人,清一色的男性,李超看着眼前乱糟糟的场景,心想:这地方看起来不像上班,倒像是有一种出家做和尚的感觉。

他略感失落,不过这样的失落也没有太久。因为很快,就到了第一次出工的日子。

那天早上,李超是被亲戚叫醒的。手机上的时间刚过五点,天上还挂着一点乌青的颜色,他睡眼惺忪地走到门外,才发现营地里已经喧哗和热闹了起来。不知何时,工人们已经换好了工作服,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正囫囵着用食物填充着肚子。他犹在半梦半醒之间,头脑昏昏沉沉得像是灌满了水泥,不得不用一盆冷水才浇灭了残存的睡眠意念。

工作地点在十几公里外,需要坐在卡车的后斗上,走过崎岖不平的山路。一路上连绵不绝颠簸不休,李超只感觉全身上下都快要被颠得散了架,偏偏环顾四周,其他人却或是淡然地望着车外发呆,或是平静的闭目养神。这种安之若素的态度一度让李超十分羡慕,后来他才明白,大家只是经历得多,对一切习以为常了。

接下来,便要开始登上铁塔了。

虽然在来临之前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可真正站在铁塔脚下,李超仍然不由得开始紧张。眼前的钢架坚硬而冰冷,似乎要一路通上云端,一个一个铁钉交错而成的梯子几乎直上直下,怎么看都远非亲戚口中那般轻描淡写。仅仅瞄上几眼,脑海中便要诞生出一种想要退出的感觉。

亲戚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站在身旁,表情严肃地发问:“你可想好了啊?”

李超则点着头,认真的“嗯”了一声算作回答。这回答与其说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更像是不愿意认怂,冲动着逞能。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抬起了右手,先是稳稳抓牢铁钉,继而抬起右脚,用力在铁架上踩牢了。如此交替,一下一下,身体开始向上缓缓攀爬,很快高过了人,也高过了树木。但与此同时,一种无法抑制的恐惧感也随之诞生了出来。

往下看是肯定不可能往下看的,仅仅是想一想,就感觉要魂飞魄散了,甚至于连左右两侧都无暇顾及,只因为他脖子僵硬,脑袋也僵硬,双睛直勾勾的,目光只能一动不动地集中在正前方。就这样宛若一个硬邦邦的提线木偶,花费了十来分钟,李超总算顺利到达尽头。只是一登上铁塔,他立马牢牢抓紧了钢架再也不放开了,不光因为高空之上,风变得格外强烈,更因为双腿软绵绵的,跟被电了一般抖动得厉害。

亲戚笑着说:“现在后悔了吧?”

他偏偏要摇着头回答:“后悔什么后悔。反正来都来了,也回不去了,那就干吧。”

这句话并非只是说说。李超想,人总要自己赚钱养活自己的,如果不去做电工,自己还能去做什么呢?

其实,后来有一段时间,他也一度受够了高空生活的寂寞和劳累,尝试换过其他工作。可无论是在火锅店里做服务员,还是做厨师,每一份工作都没能持续下来。理由是因为钱——一个月收入只有两千块,不要说以后结婚,连如何养活自己都成问题。

他渐渐明白,安稳的生活和收入从来不能成为正比。一路兜兜圈圈,他最终还是不得不回到最初的起点,穿起那双绝缘鞋,向着高空进发。唯一和从前不同的是,那时的李超只需要几分钟就能爬上铁塔了,也能够从容地看着脚下,心中波澜不惊。

从某种意义上说,在众多困难面前,高空带来的恐惧其实还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03
在铁塔上

从进入这一行业开始,李超就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每年离开家乡,临行之前,他都要到附近庙里,毕恭毕敬地跪在佛祖前,先磕几个头,再敬几炷香。祈求工作顺利是一个必不可少的目的,更重要的还是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自己平平安安离家,也能够平平安安的归来。

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他工作了十年,也一如既往地拜了十年。

其实不光是李超,许多高空作业的电工都有这样的习惯。毕竟工作在百米之上,增高的不仅仅是海拔,还有风险系数。

最常见的事故便是从电缆上掉落。

李超就曾亲眼目睹过一名同事因为没控制好重心,整个人从线路上翻落了下去。幸好身上一直绑着安全绳,整个人悬在了高空上,没有酿成更严重的事故,然而一回忆起坠下来的那一刻,同事依然心有余悸,“当时一下就傻掉了,什么也不知道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是的,如果不是安全绳发挥了作用,那么故事将有着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局。因此这段经历也给李超提了个醒,让他无论是在铁塔上组装部件,还是在电线上作业时,都格外小心谨慎。

然而有一些状况,是无论怎样小心谨慎也都没有办法避免的。野外气象千变万化,有时候前一分钟还晴空万里,忽而一阵风吹来,便乌云盖顶。因此高空之上,搏斗对象不光只有眼前的万有引力,常常也包含着各种各样极端气候。

高温不算罕见。最热的时候,李超一度顶着五十度的地表高温爬上了铁塔。人人都说“高处不胜寒”,但他发现高空之上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两样——离天空近了些许,感官上也热了些许,明晃晃的太阳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盆悬在头顶上,很快便将钢铁炙烤得热气腾腾,仿佛随时都要融化一般。

可哪怕是这样的温度下,他依然必须穿起长袖长裤,从头到脚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汗液便如失控的水管,从每一个毛孔里接连不断的流淌而出,从高空落下,就仿佛下起了一场小雨。他张开双手,用力扇风,但微微凉风并不够解暑,于是心里便不停地盼望:快起大风吧,吹得越狠越好,哪怕吹得自己东倒西歪也无所谓,只要能凉快,怎样都行。

不过真的碰上严寒,日子同样也不好过。他见过雪后的辽宁平原,在那里,除了呼啸的风声之外,目及之处,一切都是沉寂和黯败的。他和工友们裹着厚重的大衣,如同笨拙的狗熊那样穿过雪地,在冷冰冰的铁塔上攀爬。只是在零下二十度的低温面前,任何武装皆显得徒劳无功。

最先感受到寒凉的是双手,被寒风冻得快要没了知觉,饶是一直吹气也没有丝毫好转,反而让整个胸口也一同麻木了起来。偏偏北风还格外强劲,夹杂雪片,呼啸着席卷过去,像是一记一记从天而降的耳光。李超想躲,但是高空上躲无可躲,整个人几下就被吹得晕头转向的。他满脑子只想下班,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可工作就是工作,老板不喊停,工作怎么能停呢?他不得不一直咬着牙,迎着寒风使劲扬起脸。

但低温只是一方面,冬天最难熬的还是下雪。有一年在湖北,漫天飞舞的雪花纷纷扬扬,如同被风吹落的碎花瓣一样在天地间飘荡。这样的景致在外人眼中或许颇有浪漫气息,可对李超和同事们而言,那次可真是倒了大霉。

铁塔上结了一层冰,踩上去光溜溜的叫人脚下打滑。本就狭窄的作业空间变得几乎无法好好站立,每走一步,李超都要双手抓紧了铁架,仿佛电影中的慢镜头那般,慢腾腾地伸出一只脚,然后再探出一只脚,这样小心翼翼的交替着方才不至于让自己跌倒。可是他很快又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身上的安全绳也开始打滑了。这意味着安全绳没那么牢靠,也意味着本就风险十足的高空作业变得更加不安全。“玩儿命”这两个字,一瞬间就在脑海里迸了出来。

这样“玩儿命”的情况不止一次。

有一次在山东压接导线,明明是晴朗无云的好天气,转瞬之间忽然飘起了雨水。起初细细疏疏,仿佛是斜斜编织的线,可不多时,雨滴就像无数枚碎石子一样“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突然,一道闪电亮了起来,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在黑压压的乌云上撕出了一条狭长的伤疤。他下意识捂起耳朵,可还没等到从雷鸣的余韵中缓过神,一道新的闪电又接踵而至。

那时所有人都悬挂在半空,不能动,也不敢动,因为距离几米之外的导线上,肉眼可见的冒出了一朵一朵蓝绿色的光。这些都是电光,但凡碰一下,立马性命不保。

结果,这场野外作业变成了野外救援,各种放电方式都尝试了全部没用,最后只能把自己挂在绳子上,和地面人员配合着,像蜘蛛那样,慢慢悠悠地从天上降落回到地面。双脚触碰着地面的那一刻,感觉上仿佛是死里逃生了一般。

即便如此,第二天,他还是要老老实实的五点起床,一如既往的站在铁塔下,深吸一口气,抓紧了眼前的铁钉。

李超有些无奈,“为了活着嘛。生活不就是这样,再苦再累,明天一觉醒来,还是不得不去面对。”

04
在互联网

在他的工友里,有二十上下的年轻人,也有临近半百的中年人。无论年少年长,都做着一样的工作。像李超这样淡定从容的人有许多,同样也有许多人受不了这种劳累,最终选择了离开。

每年春节一过,李超回到工地时,都会发现身边少了许多熟悉的面孔。不过很快,那些空缺出来的岗位又会被新的面孔所填补。

这样一年又一年,周而复始,只有铁塔永远不变。

究其原因,除了肉体上的辛劳,还有精神上的孤独。

选择成为高空电工,不仅仅是选择了一份工作,更像是选择了一种漂泊不定的生活方式。人总像是无根的浮萍一样,哪里有工作,工人们就奔向哪里。

李超也记不清十年时间里,自己去过多少城市和乡镇。但无论在哪里,都只是短暂的逗留,最后轻轻地离开,什么也不留下,除了一地汗水。他只有过年时候才能回到家中,剩下的日子只能与了异乡的高压电塔为伴。

而那些高压电塔远在野外,远离人烟,也远离城市的繁华和光影,生活好像除了吃饭睡觉外,就只剩下了在钢铁之间机械地爬上爬下了。如此日复一日,哪怕是再健谈的人,好像也变得无话可聊。

工地上的每个人都在寻找着打发时间的方式。有人迷恋上喝酒,有人特别喜欢听音乐,至于李超,他的时间全部花费在短视频上面: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浓缩成十几秒的工作瞬间,悉数分享在快手上。

快手短视频李超分享高空作业日常
小程序

短视频确实是很多工友打发时间的好方式,并不是只有李超一个电工这样做,有人享受刷短视频,也有人热衷在快手上分享自己工作的日常,就像朋友圈那样。

“电网发哥”隔三差五,便要展示自己如何搭建铁塔;“云南电力工人AB申”除了记录着工作上的酸甜苦辣,偶尔也在镜头前唱上几首山歌;“甘肃龙哥”已经拍摄近千条视频,记下了几年中,工作上的种种瞬间。

李超也一样,他最开始的想法只是想要用视频来记录自己的日常生活。可令他始料未及,他的视频在快手上很受欢迎,许多素未谋面的网友纷纷给他留言,鼓励的人有之;出谋划策的人也有之;还有人对他的工作好奇,剑走偏锋地提出了许多角度刁钻的问题,譬如:

在高空上,万一想上厕所了应该怎么办?

这些来自天南海北的话语仿佛是一条高高的彩虹桥,串联起了营地与外面的世界,也给李超一成不变生活增添了许多不一样的色彩。于是他开始认真地记录起了自己的生活,往日里那些司空见惯的瞬间,在镜头下,忽然变得有了额外的意义。

其中有工人们休息时的画面——累得一动也不想动时,他们干脆躺下来,只凭借着几根钢丝或是一根铁梁将身体支撑柱,像在表演杂技一把悬在百米高空之上;也有吃饭时的意外——他勉强在光缆上稳定住身体,正要动筷,一不小心打翻了米饭,结果整个下午都只能饿着肚子上班。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视频,则是关于一只鸟。

那是在一次工作时,李超在铁塔上捡到了一只还没学会飞翔的幼鹰。放生时,幼鹰向着前方跌跌撞撞跑去,可忽然之间传来几声“叽叽喳喳”的叫声,它一蹦一跳着又回到了李超脚边。那对黑褐色的翅膀一扇一扇,似乎是在表达感谢,又似乎是在道别。

也许在这只幼鹰的眼睛里,它和李超之间并没有什么两样。就像电影里讲的那样,李超没准也是一只鸟,生活在高空之上,注定了要为生存奔波,既然停不下脚步,那就要一直奔波下去。

但李超说,什么鸟不鸟的,他要是鸟,别人也是鸟。每个人其实都是相同的,从早到晚做着重复的工作,无非都是在为了生存而奔波罢了。至于未来,他还来不及细细考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更专注于眼下,如何养活自己,如何生存下去。

现在的李超,和十年前那个有些胆怯和生涩的少年相比,变得更加沉稳。他已经是工友中的老手,开始带起了新人,月收入也突破了一万。

也许有一天在野外,当你抬起头时,会在某个高高的铁塔上寻觅到李超的踪迹——那张白嫩的面孔早已被风雨摧残成了厚重的古铜色,原本瘦弱的身板也已经变得宽厚而结实,就在遥远的高空上,也许他正在向上爬去,娴熟地安装着线路。

那种处变不惊的态度,既平凡,又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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