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接班人应具备的条件
一、帝王之心:释“忝”
岳曰:“否,德忝帝位。”
“岳曰”是“四岳曰”的简写,即“管理四方的四位大臣说”。这是他们在回答帝尧“咨,四岳”的问话。
“否”字的金文写作“ ”,从“口”,从“ ”,从“↑”。言从口出而被挡的意思。也就是不许你说,或说出的话不让传出去。引申为闭塞、阻隔不通等义。这里是在否决帝尧的话,不让他说之义。
“德”字的甲骨文写作“ ”,从“彳”,从“ ”。“彳”是小步行进的意思。“ ”为“目”字上加一刺状物,目光犀利的意思。因此“德”字的本义应当是指:在行动中对事物的发展规律判断准确。也指具备这种能力的人。或者说“德”字的道德义是引申义,而本义是指看问题深入准确的那种能力。金文“德”字在“目”字下加了一个“心”字,进一步强调了其用心思考、分辨真伪善恶的能力。这里的“德”字就是指帝尧所说的那种为群众所期待(汝)的懂得季节时令的人才(能)。
“忝”字从“天”,从“心”。领袖之心的意思。“天”字的甲骨文是画的一个大头的人,本不是指自然界的天,而是指领袖,我们在前面己经多次说过了,别忘了啊。
“岳曰:‘否,忝帝位。’”的意思就是:“四岳说:‘不行啊。只有对事物的发展规律判断准确,具备帝王之心的人,才可以接替您这个帝王的位置。”
帝王之心(忝)又是个什么心呢?就是给水、增加水。我怎么知道的呢?加了个“水”字旁的“添”这个字说的。我们都知道“添”这个字是增加的意思,但为什么是这个意思却说不上来。其实很简单,因为发明这个字的时候,帝王的心思(忝)就是要用在如何发展农业,如何解决水源缺乏及播种时期的水源(氵)问题上。一部《尧典》基本上都是围绕着农业,围绕着水在展开的。前面的“汝”、“能”与之有关,再前面一点的“汤”、“荡”、“洪”、“浩”等也都是与之有关。我们在更前面说过的那首歌颂周人祖先的诗《生民》中的一句“以赫厥灵,上帝不宁。”也是因为水的问题而发愁。
要发展农业,就得解决水源的问题。要解决水源的问题,就得解决时令的问题。要解决时令的问题,就得具有十分专业的天文气象方面的知识。而这在远古时代可是一门十分尖端的科学,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掌握的。或者说,这是为帝王者的基本功,是前提条件。在后面我们将看到,这也是虞舜之所以被选上的原因之一。没有这基本功,就只能做一个原始的“厥”人。
很巧,2011年夏我正在写这段文章时,长江中下游地区遭遇百年一见的特大旱灾,洪湖的浪没了,鄱阳湖的水面缩小了,洞庭湖也见底了……类似大大小小的旱灾从我国有记载以来的公元前206年至今2156年中,发生过1056次,平均每两年一次,频率够高的了。这种旱灾即使是在早就掌握了准确的时令、有了大量水利建设及工具的今天看来,依然十分严重,不知有多少农民和渔民为之揪心和无奈。由此也就可以想见,对四五千年前帝尧时代的人来说,影响又会有多大?所以说风调雨顺一直就是人类千年的期盼,而时令、季节的准确性正是风调雨顺的一个基础,是远古帝王的必修课。
注意这段话啊,它是帝尧与管理四方的地方大臣们的对话,而不是与放齐、驩兜及朱、共工、鲧等朝中要员商量这样重要的问题,可见“四岳”的份量在当时要较中央机构的大臣们重。而且虞舜一开始就得到了他们的支持。这也当是虞舜的本钱,是他在与帝尧的矛盾暴发后,能够取得完胜的重要因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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