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老子入定
“长寿铭”的第五句是“下则定”。
解释这句话,得先读《庄子·田子方》中记载的一则孔子拜师老子的故事:
孔子去见老聃,老聃刚洗完发,正披散着头发晾干,木然而立不像一个活人。孔子就躲在在外面等待,过一会儿与老子见面时问道:
“刚才是我眼花了呢?还是真的啊?先生的身体独立不动象枯木,象灵魂离开了这个世界而身体独立存在的样子。”
老子回答道:“我在神游于宇宙的原始状态中。”
孔子说:“这是什么意思啊?能解释一下吗?”
老子说:“那状态我们很难用心去想象,也很难用语言来描述。我尝试着给你说一个大概情况吧:地之极致为阴冷之气,天之极致为炎热之气。阴冷之气本于天,炎热之气本于地。两者相互交通和合而生成万物,谁为这一切定下的规则呢,怎么不见这导演的形体呢?万事万物消亡又生息,盈满又空虚,一暗一明,日日改变,月月转化,每日有所作为却不见谁在推动。生有所萌发之处,死有所归往之地,始终相反没有边际,谁也不知道哪里是尽头。如果没有了它,这世界谁来作主宰啊!”
孔子说:“请问先生神游后的心得”。
老子说:“能进入神游的状态是一件十分美妙和快乐的事。能得到这种快乐而神游者,就叫作至人了。”
孔子说:“请问如何才能像您一样去神游?”
老子说:“食草的兽类,不担忧更换沼泽地;水生的虫类,不担忧改换水。实行小的变化而未失去基本的生活条件,喜怒哀乐之情就不会进入心里。至于天下,是万物共同生息之所。得到共同的生息之气而能混同为一,则四肢百体就将成为废物,而死生终始也将如昼夜的更迭一样,不能混乱,何况得失祸福之所分际啊!遗弃隶属于自己之物如同抛弃泥土,这是知晓自己的身体贵于隶属之物。知自身之贵又不失与变化。而且千变万化是没有终点的,又何必为此心忧!得道之人会理解这个道理的。”
孔子说:“先生之德与天地匹配,却还在借助至道之言以修养心性。古时的君子谁又能免于修养呢!”
老子说:“不是这样的,水之所以澄澈,是自然而然原本就如此的;至人的品行,不须修养而成,他本来就与万物合为一体。就象天自然就高,地自然就厚,日月自然就明亮一样,哪里需要专门去修养啊!”
孔子出来,把这些告诉颜回,说:“我对于道的认识,就如同醋瓮中的飞虫般渺小!没有先生揭开我的无知,我就不知道天地的基本原理啊!”
故事讲完了。“行气铭”中的“下则定”也就讲完了。老子当时就是在入定。原文没有讲具体的功法,只讲了他的状态:
“老聃新沐,方将被发而干,然似非人。孔子……曰:‘……向者先生形体掘若槁木,似遗物离人而立于独也。’”
显然,老子是采用的站桩入定。而且从后文对话的内容看,老子入定后并没有在自己的身体内部下功夫,并没有如传统所教的行气法一样“气沉丹田”,更没有“撮、抵、闭、吸”地专心于在屌上下功夫,而是神游于宇宙洪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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