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竹往事 / 赵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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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竹往事

赵训国

   我十六岁的时候，父亲要我跟大哥做篾匠，那时两兄弟整年都忙不过来，即使农忙双抢也被人家兑工。那个时候我家没有竹，要做点蔑器得去很远的大山里买竹。于是我便寻思有空时栽两根竹婆，那时也算吃百家饭吧！所到之处总会听些与竹有关的事，对于如何识别竹婆如何移栽或选什么地方栽都有听闻过。

   值得一提的是有个怪传统:栽竹的时候要带个小孩子在傍边而且在栽好时要打得小孩哭，说什么小孩子预示着生发且哭得越利害就越生发旺盛。那年的初冬很干燥。赶上一个收早工的下午(其实快黄昏了)，麻利地拿把锄头奔往早已注意了好久的一根叶子浓厚竹节又密只有鸡蛋大小的矮竹。正要动手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小女孩叫舅舅的声音，我姐姐的女儿，我的第一个小辈又像往常一样粘过来了，跟她亲昵的打过招呼后暗喜我不正忘了哄个小孩来么！小外甥女蹲在傍边看我利索地挖小竹，嘴里不停地问说，不用多久我就挖好了。扛起锄头和去了稍的小竹，牵着小孙甥女的小手慢慢地往早预想好栽竹的地方去。

  一路上也不知道回答了她多少个问题，只知道牵着她走要慢了十倍不止。背屋菜园:生产队集体分下来的每户都有地的一只很大的菜园，像一个大屋基，并排菜地总长六七十米，四进每进不到两尺阶级，进身也有四十多米，三面是山，后山近十米高，两侧却延下只有两米高了，坐北朝南，很容易使人想到会不会以前是大户旧屋。

   我家的地分在靠后的山边，那属围巢的斜坡自然也归了我家，土厚而松软，是栽竹的理想之地。挖好了坑后按山坡式和竹根长式将竹摆放好，填上松土踩紧稳住种竹，再从在那里种菜的叔叔那借两只桶浇了两桶水。正以为大功告成时种菜的叔叔阿姨们都说栽竹要打得小孩哭才能发笋的。小外甥女听了啊一声，又对该喊外公外婆的说，我舅舅是不打我的，且将小嘴嘟几下以示玄耀。那些个种莱的更是说不打不报笋来气吓她。其实我是早知道这个传闻的。小孩子终抵不过大人只好对我说:舅舅打轻点好不好？可不许打痛了哟。我呵呵地对她说不打不打，只要栽得好就会报笋的。可谁知她反求我打她一下，只是要轻点。

   我看天色近夜只好轻轻地拍了她屁股一下，小孩子不哭反笑。没办法快点回家吃饭。第二年快立夏时有天不做事去看看我栽的竹，傍边已经有了两根比手指大点的嫩竹了。可怪事到第四年才又看见多了一根茶碗大的小竹。后来慢慢的篾匠生意不多了，我也跟随南下的人群去了广州深圳打工，过四五年才回来再去看我栽的竹，已经是栽了八九年了，总共才八根竹，而且没有一根可以做好用的，随着社会的进步和科技的发展，蔑匠几乎没人做了。

   菜园里种菜的乡邻笑称我栽竹时没打个小孩哭才没怎么报笋，我连连摇头笑答不信。到后来成家为父不再在外打工了，专心陪伴教导小孩外在家里搞些种养糊口，不料这几年那竹每年几乎以几何倍率增加，报的笋又大，长的竹又高，附近四邻八户的山都有竹了。昨天还挖了好多冬笋，栽竹带给我愉快的回忆。

授权作者简介：赵训国，平江伍市青源村农民，相信付出劳动就有结果，幻想才是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