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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事了——十六岁暗恋的心事已随风




花事了——十六岁暗恋的心事已随风

 

男孩终于结婚了。

女孩看着男孩QQ空间里春风得意的结婚照,心里想着,他还是一如从前那般好看。女孩握着鼠标的手微微颤抖着,她一张一张细心地浏览,像是在找寻从前的记忆。男人挽着新娘,那满足而幸福的笑,耀眼地有些刺目。女孩眼睛涩涩的,心里酸酸的,有些刺痛,有些怅然,心里最后的牵挂和思念,终究是要随风的,尽管自己是那样不舍。从前的一幕幕,剪影般,从眼前纷纷掠过。

从前呵,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

 

 

女孩喜欢上男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十六岁吧,男孩十八岁,花一样的年纪,那样的美好,记忆中窗外的阳光永远都是那么灿烂,一如每次见到男孩时雀跃的心情。

 

 

女孩从小就很优秀,学习从不让人操心,温柔善良,对每个人都是那么笑眯眯地,她人缘极好,同学们都爱和她相处。男孩呢,却是很糟糕的,是老师眼里的坏学生,迟到旷课是喝水一样稀疏平常的事,打架闹事是一大人生乐事,学习差,人也嚣张张狂,调戏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尤其擅长,年少轻狂的本性肆意张扬着青春的热情好斗。

女孩在遇到男孩之前,是不知道其实男孩是可以用好看来形容的。在她单纯地以学业为重的认知里,男人都是一样的,就像爸爸,就像哥哥。当她第一次被男孩轻浮地摸了一下脸蛋,女孩才意识到男人也有这样的,不像爸爸,不像哥哥,这个男孩会让自己的心跳不正常地加快。女人心想,这也许就是心动吧。

女孩其实是被规定的,被老师要求成为男孩的同桌,帮助男孩学习进步。那时男孩因为打架滋事刚刚被班主任家访,又被父亲的棍子问候过,心情郁闷,看着忙着整理书本的女孩,沉思良久。女孩抬起头想告诉男孩自己的名字,却对上男孩玩味的眼神。

“以后的作业和考试都靠你了啊三好学生!”男孩笑得嚣张。女孩难以理解。

 

男孩依旧我行我素,但比从前收敛了一些,不再明目张胆地逃课打架。女孩很头疼很矛盾,一边是班主任拜托的事,一边是难以理解的坏学生。班主任说,只要你有足够的耐心,铁杵也能磨成针,更何况区区一个顽童。于是女孩便不再纠结。尽力就好,女孩安慰自己。

女孩会在老师靠近时及时叫醒趴在课桌上睡觉的男孩,女孩会在每次交作业前提醒男孩先赶哪科的作业,女孩会在考试时小心地背着给男孩递小纸条,或是打着彼此才懂的手势,女孩也会在男孩惹老师生气时拉住男孩,会在男孩和同学发生冲突时缓和气氛……女孩从来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担此重任。

男孩渐渐对女孩转变了态度,会和女孩好好说话,会在体育课上仗着自己体育课代表的身份照顾缺乏运动细胞的女孩,会在女孩维持不住自习课秩序时出声呵斥捣乱的同学,路上碰见女孩也会好心地载女孩一段路,会把女生送的小零食全部塞进女孩的抽屉……

女孩可以看到男孩的改变,也喜悦着男孩的改变。女孩常常不自觉地偷看男孩睡着的侧脸,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生,哥哥也很好看的,但是属于气质温文尔雅的书生型,这个男生,这个男生……十六岁的女孩有些词穷,只知道这样的男孩是吸引人,却不知道这样的男孩也是危险的,十八岁的男孩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是单纯的女孩无法抗拒的。

两个人开始了心平气和的相处,男孩不再用恶劣的语气称呼女孩“三好学生”,女孩不再因为有所顾及而缩手缩脚。女孩时常望着窗外的小树发呆,脑海了却是男孩笑得邪气的侧脸。初二的时光就这样在窗外的树叶间偷偷溜走了。

初三的课业是繁重的,枯燥无味的,却又是至关重要的。女孩压力很大,学习起来常常忘记吃饭,男孩嘲笑女孩的拼命,却还是将各种吃的塞给女孩。男孩无所谓,早就不想上学了,也准备不参加中考了,家里也已经帮忙联系了一所专科学校。那个时候男孩已经有了女朋友,是全校闻名的美女,“狼貌女貌”,很是惹眼。勾肩搭背,出双入对,这是女孩对他们的形容,心里有点痛,女孩将它定为没睡好觉。女孩知道,他们总是要各走各的路,没有谁会陪伴谁一辈子。如果不是班主任的刻意安排,他们会是一直平行的两条线,平行线怎么会有交汇的一天?

 

 

女孩依旧安安静静地读书复习,偶尔提醒一下男孩做人要低调不要太嚣张,树大招风没听说过吗?男孩皮皮地挤着眼睛,“我是文盲”。

你是流氓才对,而且是没有节操的流氓。女孩心里说。

 

 

那是一个离别的季节。

记忆中的雨点,前所未有的大。同学们哭着笑着,在雨帘中奔跑,大喊大叫,将课本扔向天空,释放着中考的压力。老师们站在屋檐下,脸上挂着理解和纵容的笑容。

女孩看见男孩在操场上与女朋友拥抱,那样的肆无忌惮无所顾忌,有什么在心里静静破裂成碎片,女孩假装无所谓,和其它的同学一起,拍着手,大声起哄“KISS,KISS,KISS……男孩笑得张狂,俯下身子……女孩闭上眼睛,转上离开。

 

 

女孩如愿考上了重点高中,同学聚会时,听他们说男孩进了一所专科学校,学建筑设计。女孩笑笑,只是沉默。

不是因为寂寞才想你,而是因为想你才寂寞……

女孩学习成绩还是那么优秀一如既往地刻苦。只是,只是,再也没有人会一脸调笑地对女孩说“以后的作业和考试都靠你了啊三好学生”,再也没有人会让女孩的心跳动地那样激烈……女孩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仿佛这一生已经过了大风大浪的时刻。

偶尔还是会见到男孩的,路上、同学聚会上,女孩礼貌地和男孩打招呼,淑女的模样,三好学生的表率。男孩仍旧是一脸的漫不经心“大学生,好好学习,你就是我们初中同学的希望啊,我们的大学梦全靠你圆了”,那样的笑,那样的动作,那样的无所谓,那样好看的侧脸,那样飞扬的眉,女孩的心微微地刺痛,那是夜深人静时魂牵梦绕牵挂的人呵!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也改变了我们。不变的,是那颗执着的只肯为你跳动的心。

 

 

高考结束,女孩发挥地不错,翻看着厚厚的大学简介,女孩心里想的,只有四个字“建筑设计”。什么都顾不上看,女孩在看到这四个字时,便毫不犹豫地填在了第一志愿栏里。女孩笑了,终于又有了和男孩共同之处。

大学的生活是那样枯燥无味,因为这里没有女孩挂念的人。男孩此时在哪里呢?女孩有他的电话号码,却从未打通过。

女孩喜欢一个人,那本书,靠在小花园的树上晒太阳,却常常想到那时窗外茁壮成长的小树……

 

 

也只有在同学聚会上能够见到男孩。女孩本不热衷于这些活动的,太吵太闹腾。但这里有他,女孩来得心甘情愿兴奋激动。

比起以前,男孩更高更壮了,真的已经是个男人模样。女孩心里感叹。话不多,却是满足的。低头吃着饭,听着男孩大声与同学喝酒聊天,说着近些年的事情,高兴之处,爽朗的笑声不绝于耳。女孩只是沉默着,嘴角挂着笑。

 

 

 

再后来,女孩听到男孩订婚了,那时女孩正在工地上实习,戴着安全帽,风吹日晒,尘土飞扬。同学邀她到时一起回去参加男孩的结婚典礼,女孩笑笑,说看吧便挂断了电话。

扬起头,烈日照进眼里,有泪水滑落……

 

 

女孩终究没有回去参加男孩的婚礼。回去干什么呢?女孩想不出答案,索性逃避着。工地上真的很好,女孩心想,可以和男孩呼吸着同一种空气,看着相似的风景,也许连戴着的安全帽也是同一种牌子的。

……

……

女孩静静地点击着鼠标,看着屏幕上男孩的面容。多少年了啊,这淡淡的牵挂,这淡淡的思念,这放不下的回忆,也该是个头了,自己,也该从新开始了。

今夜,就让我再为你流下一滴泪。明天,将是崭新的一天。那些年少时的爱恋,终究,终究会随风而逝……

 

 

 

 

有些人,一辈子,是真的喜欢,可就是不能说不敢说。

有些感情,是真的很深很真,可就是没有机会说出来。

那些暗恋的岁月,那些懵懂却也坚定的情怀,那笑靥如花的面庞,那含羞带怯的心事,那低头敛眉的哀愁,那向往又怕落空的期待,那……那纯真无悔初恋的季节。

 

那阳光也为之绽放的季节,终将离我们远去……

 

再见了。

女孩擦干眼角的泪,关闭了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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