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良知》一
前些时,天浩生了一场病,住了半个多月的医院,他现在烦闷的心情就是因为那场病,就是因为住院期间有些医生们的不负责任和医德的丧失,而使天浩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这种伤害感可能会伴随他的后半生。
尽管他出院一个多月了,只要一想起在医院里的那些日日夜夜,天浩的心就一阵阵的发紧、发痛。
“谁是天浩?”一个戴着眼镜的高个医生拿着检查报告单站在放射科办公室门口大声喊着。
“医生,我是天浩。”天浩带着满面春风,忙不迭地跑过去说。
“你就是天浩,不像呀?”放射科医生脸上带着吃惊的表情,好像不相信自己刚才的检查结果似地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天浩看了很久。
“怎么啦医生?谁不像啊?我就是天浩。”天浩也用茫然的表情非常不解地问医生。
“哦,你误会了,我不是说谁长得像不像谁,我是说你不像是得了气胸的病人。”医生一边说,一边还是用怀疑的眼光端视着天浩。
一会,医生又问天浩:“这几天跟人打架了没有?”
“没有,我都多大岁数了,还打架?”
“那摔倒过没有?”
“也没有。”
“那就怪了,反正你得的是气胸。”
“医生,气胸是什么病呀?”天浩看着放射科医生的神情,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气胸就是肺膜破裂,气体进到胸腔里去了。”医生看似漫不经心确是极认真地对天浩解释说。
“要紧吗医生?严重吗医生?”听说自己的肺膜破裂,还有气体进到胸腔里去了,从没生过病的天浩一下子紧张了。
“当然严重,弄不好会出事的。”医生表情严肃地告诉天浩。
本来,天浩这几天只是感觉呼吸有点不舒畅,晚上睡觉时总是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压着一样,还以为是心脏不好,还没觉得自己得了多大的病,听医生这么一说,才觉得事态严重了。
医生的话像针一样再次深深地刺进了天浩的胸堂,现在,天浩感觉到胸口有点堵得慌。
刚才,在医院门诊部初诊时医生也没说什么,天浩主诉后,医生龙飞凤舞地在天浩的病历上写了几行字,也看不明白写的什么,到是那张让天浩到放射科“拍胸片”的单子看明白了,谁知道还有这样严重的问题。
从不生病也从不与医院、医生打交道的天浩有点着急了,他急忙又来到门诊部找刚才为他看病的医生。
此刻,天浩看到医生就像看到救星,他觉得现在自己的生命就在医生的手中握着一样,心情紧张,又充满希望。
天浩虽然从没生过病,但是,他对医生历来怀有一种深深的敬意,在天浩的意识里,医生的职业就是挽救病人生命的职业,这个职业是那样的神圣,是那样的崇高,医生就是“人道主义”的化身。
“你有医保吗?”门诊医生头也没抬地问问天浩。
“我有医保,医生。”天浩恭敬地回答。医生说的“医保”就是指病人参加没参加“社会医疗保险”。
“你得的是气胸,要尽快住院,还要做手术。”医生说完就开了住院手续单,开完后医生好像想起了什么,问天浩:
“你是市医保还是区医保?”
“我是市那边的医保,医生。”
我国的城市职工医疗保险制度现阶段还只能说是区域保险制,天浩今天看病的医院是一家区级医院,他在市直单位上班,按当地的医保制度,享受的是市医保,只能在市医保“挂勾”医院看病,否则市医保不给报销医药费。
“那你还是赶快到市中心医院去住院手术吧,这边不能“刷卡”那也不行,再说那边的医疗条件也要好点。”医生用关切的口吻跟天浩说。
此时,天浩对这位医生简直是有点感激涕零,心想自己生了这么大的病,人家医生给看了,还这样细致地替病人着想,医生真的就是上帝派到人间的天使。
天浩觉得自己的病都一下好多了,心情一下也轻松了许多。
天浩拿着病历和刚才拍摄的胸片坐车去了市中心医院。
照例排队、挂号、候疹后,天浩坐到了一位挂着“专家”招牌的老医生面前。老医生把手一伸,也不说话,天浩知道医生是要挂号签,那个“专家”挂号签六块钱一个号,按专家号的规定,这个挂号费的大部分是这个看病的专家今天坐诊的额外收入。
天浩小心地将挂号签双手送到专家医生的手上,医生认真地收好后,抬起头看了天浩一眼:
“那儿不舒服?”专家医生问。
“我得了气胸医生,这是刚才在区医院拍的片子,我是来这边住院做手术的,您能给我开一张住院单吗?”
天浩本来得的就是气胸,气胸就是气体进到胸腔压迫心肺,不运动呼吸就有点困难,加上刚才从区医院坐车过来,又排队、挂号,候诊,这一通折腾下来,已是气喘嚅嚅了。
由于对医生的那种崇敬感,天浩强打精神将区医院的检查报告单和拍的片子一起递给了专家医生,谁知那专家医生一看,顺手一推,说话了:
“这个不行,还要在我们这里再拍一张片子。”
“大夫,这是刚才在区医院拍的片子,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还要再拍呢?”那医生也是有“含养”的人,对天浩的话理也不理,就像没听见一样。
“下一个。”医生见天浩不愿意再拍片,就叫下一个要看病的人。
天浩急了,赶忙跟医生说:“医生,那就按您的要求来吧,请您给开一个拍片处方吧。”
专家医生用极快的速度给天浩开了拍片处方,天浩只得又到门诊大厅划价、交费、再到放射科拍片,拍片后还得等一个钟头才能拿到结果。
天浩觉得有点支撑不住了,胸闷得喘不过气来。
天浩是早上从办公室到区医院看病的,当时他自己以为没什么大问题,也没跟老婆说一声就一个人去了,这会儿一是快到下班时间了,二是老婆再不来,天浩怕一个人撑不住,要是再出点什么事,那就是“痛肉加伤”了。
于是,他拿出手机跟老婆打电话:“柳荫,我现在在市中心医院,上午感觉有点不舒服,医生检查后说是气胸,还要做一个手术。”
天浩的老婆柳荫在一家医院当医生,女人的天性加上天浩的老婆也是从事医务工作的,一听说他在医院,还得的是气胸,要开刀,于是大惊失色,急忙问天浩:
“你现在哪里?感觉怎么样?你千万不要动,我马上就过来。”天浩的老婆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完这几句话的。
一会功夫,天浩的老婆心急火燎地“打的”来到了市中心医院,这时天浩还在那里等待拍片的结果。一见面,天浩的老婆就急切地询问;
“怎么回事呀?哪里不舒服?医生说要紧吗?”
“不要紧,医生说要做个小手术。”
“都要做手术了,还不要紧,你是怎么弄的呀,这几天怎么没听你说有哪里不好啊?”
“没事的,再说,我也怕你担心,我就没说哪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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