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墩人家》43

天浩跟费君毅聊得正火热的时候，费济堂来了一位病人。这位患者是一位女患者，她坐到费君毅的面前，自述：“近来，头部及四肢总是麻木，震颤已经长达7年之久了，之前用过不少的西药进行控制，但是效果微弱，近段时间病情加重。”

那位患者接着说：“中医，我听别人说是养生的，不怎么能治病。但是我有个朋友说你开的药很灵，用了效果很好，我的这病都7年了，你给我也开一副我也试试。”

费君毅跟病人说：“你所说的养生是中医治未病的一个手段，并不是中医不能治病。”

费君毅边听女病人说病情，边有看病人的外在症状，经过把脉，望诊等，费医生诊断发现，这个病人头晕头胀四肢麻木、发冷、震颤不已，失眠，耳鸣，健忘纳差，面色萎黄无华，口唇淡白，舌质淡胖，光剥无苔，中有细裂纹，脉沉细无力。曾治以凉肝、息风、镇静之品，均无疗效。

于是，经过他的四诊合参之后拟方：黄芪、当归、怀山药、天麻、熟地、枸杞、茯神、远志、酸枣仁、五味子、白芍、钩藤、驴胶、龙骨、牡蛎、炙甘草。    

病人问说：“这能有效果吗？虽然我朋友说你开的药很灵，但是，我还是有些怀疑。”

费君毅说：“你要信就用我的药，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女病人说：“你怎么这个态度呀，我来看病是给你钱，又不是说不给，真是的。”她说完话就气呼呼地走了，她的家人拿着药方赶紧追了上去。

“天浩，你想后面的事情会是怎么样的，不到一个月时间，那个病人的家人给我打电话说，经过劝说她试着吃了几副药，现在已经头胀和四肢发冷的情况大大缓解了，还时不时的总说中医还是好。于是，我将上方调整后让她继续再服半月，连续调理2个多月后她的震颤和发冷症状基本消除，生活状态完全恢复正常。”

“这个病人的病在我辨证看来就是肝肾亏损，心脾两虚导致的，不仅仅是肝的原因，这也就是为什么前面的医生从肝下手效果并不明显的原因所在。她肝血虚，髓海不充，气血不能上荣于脑，于是头胀剧烈；目受血而能视，目系失养，因此她会眼球发胀而干涩；血虚生风，所以头部、四肢震颤不已。”    

“凡是气血两虚的病人，不能温养四肢，因此麻木肢冷；脾虚运化不健，因此纳差、面色萎黄，口唇淡白；一个人如果肾精不足，则神疲耳鸣；阴血不足，血不养心，故失眠、健忘；舌质胖，中有裂纹，脉沉细无力，均为气血两虚之象；光剥无苔，乃阴伤已极。”

“所以，我在给她开的药方中用熟地、枸杞滋养肝肾；白芍、五味子柔肝敛阴；重用黄芪益气；当归、驴胶养血；怀山、炙甘草健脾和中；远志、酸枣仁、茯神宁心安神；天麻、钩藤平肝息风；龙骨、牡蛎镇静安神。这样一来使肝有所养，肾有所滋，髓有所生，心有所宁，脾有所健，气有所煦，血有所濡，神有所安，病自然能除。”

中医在中国存在了几千年，几千年来，中医为国人的健康和我们民族的繁衍发展贡献了巨大的智慧和力量。自从西医进入中国以来，短短的一百多年的时间，就把中国几千年的中医能否定了，有人说中医是经验医学，也有人说中医是伪科学，等等，各种说法不一而足。这是为什么？当然有我们值得深思的道理，也有一些崇洋媚外的人的心里作怪。

所以说，那些说中医是经验医学、是伪科学的都是错误的，他们不懂中医，我们也不屑与之一谈。中医是有完整理论体系的，是科学的，不掌握好中医理论是无法当好医生的。    

说中医是经验医学、是伪科学是错误的。中医要有临床经验，但是更重要的是中医要有理论指导，如果没有理论指导，中医就永远提不高，也升华不了。

在长期的中医诊疗实践中，我为病人看病绝不是只用几个固定的药、固定的处方，而是要根据病情辨证论治。特别是碰到一些疑难病症，如果没有理论指导是绝对看不好的，何况中医本来就有完整的辨证论治体系。

所以说，那些说中医是经验医学、是伪科学的都是错误的，因为他们不懂中医，我们也不屑与之一谈。中医是有完整理论体系的，是科学的，不掌握好中医理论是无法当好一名中医医生的。”

听到这里，天浩说话了，他说：“以我作为法律工作者的经验来看，我认为要当一个好中医必须具备三点：扎实的理论功底，丰富的临床经验，敏捷的思维反应。这样才能当中医，才能成为名医，我希望凡是学中医，当中医生的人个个都能当名医。”

费君毅说：“中医师承学习很重要，可以学到很多老医生的经验，但是理论同样重要，中医是经验与理论并重的科学。    

比如，在乡村有大量的中医，他们临床多年积累了很多经验，可以治疗很多疾病，但是一碰到疑难杂症就没办法了，因为缺乏理论功底，所以水平始终没法提高。

中医经常会碰到一些稀奇古怪的病，虽然不是百分之百能解决，但可以治好很多，靠的是什么呢？靠的就是理论指导。

现在的中医队伍里面存在一个普遍的问题，也可以说是一个普遍的错误现象，就是中医只开药，不开方。谈到临床的病案，什么病，什么证，什么舌，什么脉，它都有，诊断也有，一个中医的病名，一个西医的病名，然后有治法，有用药，但是它就是没有方。

为什么会产生这种现象呢？归根结底只有一条，这样的中医的基本功不扎实，不能背方剂啊。有的人可能会开出自创秘方、自创验方。哪来那么多的秘方和验方啊？有时候开出来的药都是自相矛盾的，一看就是大笑话，大杂烩。”

说一个中医的冷幽默故事：一个病人去看中医，问完诊后如果中医大夫对你说，“你还是去看看西医吧。”那说明你是真的有病了。如果你是病人。去看西医，问完诊后如果西医大夫对你说,“你还是去看看中医吧。”那说明你的病真没救了。    

现在人们的心理呀，特别可悲。就是说，你把这个医疗的程序搞得越复杂，花钱越多，他就觉得这么值。你几下把他病治好了，他反而不值。他是按劳动量来衡量的。

以前有个笑话，说的是发生在美国的一个真实故事，说一个工厂，管道出了问题，请个人来维修。那个人来了以后，就在某个地方给画条线，说，“打开这儿，这儿有问题。”打开以后，问题果然解决了。干完活了，人家要支票，说是要一万美元。老板说“你就来这么看一下，画一道线，就一万美元，那也要价太高了吧？”，请来的那个人说，“画一道线值一美元，知道在哪儿画线值九千九百九十九美元。”

那个人要价之所以高，主要是那么大一个工厂，那么多设备，那么多的管道，他就知道在哪儿画圈，当然，也说明这人真高明，这是一个具有很高“智慧”的人，他没有把所有管道都打开，他就知道哪儿出了问题。但是现在的人，自个儿浅薄，把别人想得也很浅薄。当医生也一样，真正的高手，看病，不用针，不用药，就用自己的手，一下就解决了。”    

费君毅还跟天浩说：“我曾经治过一个过敏性鼻炎的人，我开了中药，就几味药，最后，抓了一付药四毛六分钱。那个病人急了，“啊，我挂你这么贵的号，你怎么给我开这么便宜的药？”我说，“您要吃药呢，想吃贵药，我可以给你开野山参，但是那东西呀，我知道它贵，它不是好药。”

“那个病人嫌那个药贱，但是，他吃完我开的药以后病好了。过些时，他又来了，这次来，他不是来看病，他是专程来感谢我。这就是人们的心理，人们的心理就把这些东西搞得很复杂，就像现在，孩子发烧，送到大医院，挂吊瓶输液。我还碰到很多病人跟我说，我得这病，这县医院去了，省医院去了，北京的医院我也去了，死了也就对了，死了也就认了。其实他不知道他被人治错了。所以导引按蹻，为什么呢，就是按跷是我认为最高级的治疗呢？它比针，比艾灸，比毒药，比砭石都好，因为它用的是自己的气，它没有借助任何工具。他给你按，他给你跷，然后把你的病治好，这叫以人治人。所以我个人认为，这才是最高明的大夫。”

“其实，中医的按，就是用手按；跷，就是拿脚踩。因为脚上有气。因为医生知道往哪儿踹。貌似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其实是很重要的中医理论。因为这涉及到一个力和气的问题。比如硬笔书法用的是力，写毛笔字的用的是气。如果这个施术的人，就是这个医生，手上没有气，他只能给你用力。力和气的区别在什么呢？力是简单而粗暴，而且短暂，而且它走的是直线。作为一个活人，他的气是什么？有起伏，有方向，练功要讲练出那个缠丝劲儿，这就是力和气的区别。如果人有气的话，他的渗透力，他的影响力，就会更强；如果光是个力的话，他就是表浅，不深入，给人带来是痛苦。所以，很多人做完了所谓的那种机械式的按摩，什么坐个按摩椅，弄个按摩床，弄个按摩棒什么的，弄完以后，舒服吗？我心里说，这跟挨一顿打没什么区别。”    

天浩：“你说的这些医学道理，或是医学名词，我不一定都明白，但经过你这样深入浅出的讲述，我好像也明白了一些。还有一个问题，中医总是讲到气，我知道气有很多的说法，我不知道中医的气是一个什么概念”

费君毅：“中医学不止讲气，还讲究阴阳五行，当然，最重要的就是中医学中“气”的概念。

气，用现代语言讲可以说是人体的生命力，它是看不见模不着的，但可以感觉到。人体内的气，中医学又称为真气，它属于正气，与它相对立的是邪气，邪气在中医学中称为六淫，即风寒暑湿燥热，它们也都是看不见模不着，但可以感觉到的。    

气或者真气，它在人体生命中与血成为一阴一阳的组合，气为阳，血为阴。气的作用是引导血在毛细血管中的微循环，使动脉血所带的养分被细胞吸收并带走废物，中医学将细胞的这种吸收与排泄废物的运动称为气化功能。而心脏的运动只负责血在动脉血管的循环，毛细血管内的微循环，则是由气来负责的。

中医学将气对血的作用称为气行血流、气滞血瘀、气为血帅。人体生命的这种气化功能越强，说明身体越健康。中医学根据气血为人体生命核心的认识，得出凡是生病的部位和脏器，均是此部位和此脏器的气化作用停滞的结论。气不通血就不到，血不到，细胞就无法得到养分，无法正常工作，人体生命也就生病了。”

天浩：“据我的看法，现实生活中，会经常碰到很多病人对中医的误解。当深入了解的时候我发现，不管是哪个阶层或是年龄段的病人对中医的误解也多少是来自中医医生本身，他们或是不注重自身形象，或是不注重医疗环境，给病人造成心理上的错愕。”

费君毅：“这种情况肯定是有的，我的一位病人就告诉我一个这样的事，他说，一段时间，他有耳鸣的毛病，听说河仿街有一个中医，看好了几个人的耳鸣，于是，那个病人慕名找了半天，几经转绕，在一个旮旯里找到一间毫无标志的出租房。一张床，几个纸箱子，一张破旧的桌子后边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农民的摸样，单从外貌上看，没有一点医生的样貌。我的病人去了以后，没等多久，他在一个简易的垫子上给他把脉，但心里却不以为然，他还是跟医生说了自己的症状，他说，不能让他误诊啊，万一他把我的肾虚看成肝火旺了呢。    

开处方，像小孩子的字，全然不似印象中医生的潦草字。没有抓药的称，也没有包药的草纸，桌子上均匀放置了十个灰积斑斑的旧X光片，用手在不同的塑料袋子里抓草药放在X光片子上，最后把一堆一堆的草药分别装入小塑料袋子里。他用一个旧算盘笨拙的计算药价。他说吃十付应该有效果。不是太苦，黄汤子也没有开水好喝。吃了十付，结果你都知道了。”

“另一个病人告诉我：又是一个老中医，在更远的地方，好多没病的人都去抓了药，据说有的人就是为了去把脉，花钱抓回的药并没有吃。咱是真有病，还真得乱求医。托人就近提前一天要了号，一共去看了两次。第一次去，看见墙上有中医看闻问切的要诀，还有煎药服药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