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贼
怀念贼
朋友，你有木有怀念过贼？就是那种偷东西地贼？有时候为了达到偷东西地目的，还会采取下三滥手段地贼？不过，我敢肯定地说，多数人只能是憎恨贼，而不会怀念贼！
动笔之前，我想先呼唤一声：当年的贼，你在哪里？你可知，有人今天在这里怀念你！！
因为三个怀念的故事都发生在我早年居住的地方，为了叙述怀念贼的故事，我还得从我当年的居住地说起。请各位跟着我的文字走近我当年的居住地和我的怀念。。。。。。
我从前的老家在美丽的老县城旁边。1959年因黄河三门峡水库的建设，那一带成了水库的淹没区。我们村被迁移到了一个叫羊洼的地方。这个地方土地瘠薄，一片荒凉，四处是坟茔。我们村在这里安营扎寨之前，不管白天黑夜，狼群可以在这里随意溜达。我们的村子在这里规划了很大的四个四合大院，四个大院中间是大队部、保健站、篮球场、村西是学校，村东有个八字门。猛一看就像一个小城镇。而我们由于家境贫寒，住不到这个“城里”，只好在村子北边更荒凉的山沟里依崖打了两孔窑洞。我们带着那张为了支援三门峡水库建设而获得的光荣移民证住到了潮湿的窑洞里，把移民证装进一个玻璃框里挂到墙上就成了屋子里引以为荣的亮点。院前的山沟里是群狼住的地方。每至夜里，各种怪鸟瘆人的叫声，此起彼伏，一夜不停。群狼时常嚎叫着从我家门前经过到村里找食吃。由于我家没有院墙，狐狸和黄鼠狼时常半夜把我们院子里的鸡窝扒开，把鸡赶得呼天抢地满沟乱飞。为了安全和壮胆，我们养了一只狗。但狗要串门，要和村里的狗交朋友聊天。狗不在的时候，狐狸和黄鼠狼还会伺机作案。我的狗没有名字，因为这个山沟里只有它这一只狗，在荒沟的狗界里不需要名字区别谁是谁。远距离呼唤它的时候，就喊叫“哈巴，哈巴”，近距离的时候就吹下口哨或给一个手势，狗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家院子西边的沟叫冤枉沟，院子前面的高处是一个深深的大沟岔。大沟岔白天也神秘的怕人。有一年，一位阴阳先生说这个大沟岔是鬼市。事实上，后来村里人死了就都往大沟岔里掩埋。由于我们住的地方荒凉冷僻，村里人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很少来我们这里。但沟岔里有村人和邻村人种的地，每到种地和收获的时候，沟岔里就有了热闹的气氛。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感到激动和温馨，总是热情的给大伙儿端水喝，尽管我们吃水也很不容易。烈日当头，劳动的人们在这个荒凉的地方有水喝，自然也是很感谢。可是，这样的热闹也只是几天的光景。当然另外的热闹还是有的，那就是村里人死了要往沟岔里掩埋的时候。这个时候我就会再次感觉有热闹的气氛和温馨了。从为死者打墓到正式掩埋，一般要热闹三天，这样，我就会激动三天。然后就要等到每一位死者的一周年、二周年、三周年的纪念日了。
我家的院子没有围墙，平日的白天，我会坐在院子里望着院子前面或远或近的一道道高低土埝子。看得多了，能看出土埝子斑斑驳驳的墙上有各种神奇的图案：有飞禽走兽，有弓着腰的老头老太太，有戏耍的小孩子，且越看越像，看的高兴了，会大声和他们对话，我喊什么话他们就会回什么话。我喊“来哇哇，你在哪？”他们就也喊“来哇哇，你在哪？”我就大声质问“你在哪？”他们就立刻质问我“你在哪？”由于家里没有钟表，也没有和村里人的活动作比较，春夏秋冬四季的很多日子里就是靠太阳照在院子里的某个位置掌握时间，我们的窑洞是背着阳光的南阴窑，夏天阳光还能在院子里多占点位置多停留一会，冬天是一会儿就没有阳光了。白天总算还是有阳光、蓝天、白云和那土埝子墙上的各种图案为伴，晚上就成了各种怪鸟和狼、狐狸鬼哭神嚎的恐怖世界了。
日子就这样在寂寞的希望中打发着。随着日子的进展，这个大沟岔白天也没人来的地方，夜里却有人来了。夜里来的人多次把和我们相依为命的狗往死里整。第一次是让狗吃毒药，第二次是让狗吃炸药，但狗都奇迹的活了过来。那时候，我知道了一个传说，说狗有九条命。所以我很有信心，认为我的狗不会死！但第三次，狗没有挺过来！狗被夜来人用长刀狠狠刺了一刀，血都流在狗的肚子里了。这次狗挣扎了几天后，阖然长逝了。我们虽然很少有肉吃，但没有把狗剥皮吃肉，而是把狗掩埋到冤枉沟底的崖根处。我经常默默去看望它。一次，下大雨，沟里发了大山水，山水把一个很大的圆胶泥球推送到了狗的“墓”前，就像为狗多了一个保护和立了一个纪念碑。我在“碑”上刻上了“永垂不朽”四个字。在我的心里并没有觉得狗死了，总觉的它欢快的摇着尾巴跟随着我。在多少个睡梦里，我为它的去世流下了难过的泪水。它的音容笑貌一直定格在我的脑海里！我的狗不幸后，它的儿子来接它母亲保护我们的班。因为村里一陈姓人家养地狗是我们这个狗的孩子。他们知道我们这个荒凉的地方比他们更需要狗，就把他们已经养成了成年的狗送给了我们。我们狗的儿子年轻气盛，活力四射，活波健康，给我们带来了更大的安全感和慰藉。然而，很快，它就失踪了！不用思考狗去了哪里，直接的结论就是：狗被夜来人弄走了，害死了！
这个荒凉的地方为什么突然有了夜来人光顾呢？他们为什么要和我们的狗过不去呢？因为我们院前的沟岔里和冤枉沟深处生产队栽植的槐树、杨树长大了。夜来人想偷树木。但我们院子旁边是进沟出沟的必然通道。他们要把树木偷出沟，必然要遭到我家狗的强烈反对。所以我们的狗就屡次惨遭他们的谋害。然而，虽然我们的狗屡次被害，虽然我们为狗的不幸伤心落泪，但我们却从没有骂夜来人半句，从没有想到憎恨夜来人。从母亲而言，她虔诚拜佛敬神，一心向善。从我而言，因为这个沟里太荒凉寂寞和恐惧，夜来人地到来，反而使我觉得夜里有人作伴了，觉得有安全感了，觉的有温暖感了。为此，多年之后的今天，我会时常想起他们——当年给我带来安全感、温暖感的偷树贼现在在哪里？日子过得好吗？此刻，我还灵光一现，突然想到，我们的狗是为保卫集体的利益牺牲的！更是为支持建设黄河三门峡水库而牺牲的，它们的死，死的光荣，死得其所，是比泰山还要重的！国家为淹没区移民发放补助的钱款里应该有我家那两只狗狗的一份。虽然我没有那份应有的补偿！
前不久，我想带7岁的孙女去我从前住的地方“体验生活”，便对孩子说：爷爷要带你去一个神秘的地方去看看。听说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孩子非常高兴，问：那个神秘的地方叫什么名字？我说叫神秘谷。孩子说，那我一定要去！于是，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们行动在了去往“神秘谷”的方向。。。。。。
我没有从我们村子走向“神秘谷”，而是从我当年上初中的村子西北部的一条路作为去往“神秘谷”的入口，因为当年这一条路是学校离我家最近的路，但却是一条荒无人烟的路。由于我胆大，夜里下了自习课后，只要有月光，我就从这条路回家。现在，我们走上这条荒草萋萋的路后，就开始有了神秘的气氛。我对孩子说，这是神秘谷的第一关。经过沿途一片片庄稼地，却发现无路可走了——村人把从前的路都切断种地了。我告诉孩子说，这是神秘谷的第二关，也是关口，我们要有信心找到进关之路。孩子热情很高，一点也不怕累。因为我毕竟熟悉周边的环境，便辗转从一个更为偏僻的入口处经过一洼一梁和一个从前我们叫气象台的高处再从一条山羊都不好走的小路下到了“神秘谷”。确切的说，最后是掉了下去，孩子吓得直哭。
我们首先来到了我的老宅院。老宅院周围被荒草树木掩护着，院子里的两孔窑洞已坍塌的只能看见是两个黑窟窿镶嵌在那里。孩子说，这就是爷爷小时候住的地方，这里好恐怖，爷爷真勇敢。孩子看的很认真，爬到了露出的窑口，往里面看，想看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当看到里面有一个小窑洞后，问那是什么。我告诉说是从前贮藏红薯的地方。离开老宅院后，来到了冤枉沟的深处——从前狼群住的地方，也是“夜来人”偷树木的地方。放眼望去，深沟里一棵像样的树木也没有了。沟底被村人开垦填造成了一块块田地，从前的奇、险、之景观荡然无存。我顿感失落。我和孩子一块大喊“来哇哇，你在哪？”奇怪的是，无论我们用再大的声音喊叫，回音都很微弱，没有了从前嘹亮的回音了。我给孩子说：来哇哇不认识你，也记不得爷爷了。我又大喊“夜来人，你在哪？”不用说，也是一样的回音微弱。孩子说：爷爷，夜来人是谁啊？
啊，这个夜来人吗，就是很久很久以前，那些在夜里给爷爷小时候作伴、壮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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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流俗保持清醒，面对庸俗坚守个性，面对世俗敢于突破，面对泛滥敢于摒弃，从而高扬精神的旗帜，做一个千万人中独特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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