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体苦弱，机械飞升（外两首）
〇周磊
象牙塔通向工厂
每一颗螺丝都拧紧我的身体
摘掉我的肺吧，我要一颗机械的心
从我的心中流出燃烧的血液
我的生命曾是春日里的一声惊雷
如今，他是一声轰鸣
我丢失了
我的月亮，我的星光
在四面白色的天空下
我独自面对语言
所有的时间都在重复地死去
我是时间的臣民
和所有遥远的土地重归于好吧！
内视
我将我的嘴巴摘掉
用双手呈上，跪在地下
我将我的眼睛摘掉
放进胸膛，那本是心脏的位置
我所见皆是鲜红
红色的胃与红色的肺
用不停转动的眼睛
去泵出血液，去支撑羸弱的身体
血液到不了头到不了手也到不了脚
也听不见食物碰撞摩擦消化
用眼过度只会带来疲劳
因而我是犀牛
顶飞汽车，坦克，大炮
却近视一千度
我的角是偷猎者的黄金
也是一些人的装饰与药
我们这一家人
我是父亲肩头的一座山
我高一分，父亲便低一分
母亲也因此而不得不更加强壮
我是父亲与母亲合力饲养多年的信鸽
不停地挑战更远的空距
直到有一天我在外筑了巢
又或被鹰抓走
不再盘旋
爷多年前就已驾鹤
我仍记得婆，枯枝般的脚
一些年代久远的河流
在她脸上淌过
离开前她也没能跟我合照
外婆几近失明
却整日整日拄着拐杖在门口巴巴地望着
外爷豪饮
切掉食管，强浮三大白
而后长醉再不复醒
我终于醒悟
那记忆恰似风中落叶
一到秋天，便洒落一地
【诗人简介】周磊，男，四川绵阳人，西安工业大学文艺学硕士研究生在读，作品刊发表于诸媒体，并获奖项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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