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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科医生OR家庭医生?澳大利亚杂志更名引发的讨论 | 海外



全科医生每天都忙碌在基层医疗卫生第一线。也许,还要忙着坐实家庭医生签约呢。不过有意思的是,澳大利亚全科医生学会RACGP今年正式发声:我们不是家庭医生。


更名的力量


RACGP是澳大利亚全科医生自己的行业组织,与英国的全科医生行业组织同出一辙,负责行业自律、职业倡导、标准制定。


RACGP 从2018年第1期起,把主办的学术杂志从《澳大利亚家庭医生杂志》更名为《澳大利亚全科医学杂志》。新年第一期的第一篇文章,请高级医学编辑史蒂文马戈利斯医生撰文《更名的力量 The power of renaming》,阐述为什么要为全科医学正本清源。



 



玫瑰与鸢尾:名字是不是很重要


史蒂文的文章的开篇,还是按照惯常演绎全科医生的文艺细胞,他引用了莎士比亚著名戏剧《罗密欧与朱丽叶》的一句朱丽叶的台词:What’s in a name? That which we call a rose by any other word would smell as sweet. (名字有什么关系?我们称之为玫瑰的东西,换个别的名字还不是照样芬芳?)恶补一下,玫瑰是罗密欧家的家花,鸢尾花是朱丽叶家的家花。


名子的含义是什么?史蒂文援引了英国著名哲学家穆勒(John Mills)的观点,“专有的名字是不具内涵的:它只是个人称呼自己的方式;它没有表明或暗示这些个人的任何属性”。穆勒的意思是,名字与特定个人或客体没有内在意义上的联系。


不过在现实中,穆勒的观点似乎有问题。其实玫瑰这个词本身就是芬芳和带刺的,如果中国字读半边,把玫瑰读成文鬼,断然是绝大多数人不能接受的,不但不浪漫,还可能吓一大跳。Name matters。


中国哲学也强调名字的重要,特别是人名和地名什么的,应该有规范,应该有意义。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于其言,无所苟而已矣。说句人话,名字不对,后果很严重。


史蒂文也认为,在日常用语中和医学术语中,特定人物或客体的名称,不仅仅是个符号,而的确是有内在或外延意义的。


名字或名称是值得商榷的


医学中有很多名字或名称是值得商榷的。史蒂文的一个举例,在日本语中,把精神分裂症(schizophrenia)这个词换用为另一个词(統合失調症 ,とうごうしっちょうしょう),从而有效地降低了人们对这种疾病的污名程度。


医学上这些引起误解或歧义的词是很不少的。比如,老年痴呆(dementia) 实际上并非是个病名,而是各种影响记忆和推理能力的症状的集合,阿尔茨海默病(Alzheimer‘s)只是造成老年痴呆症状的疾病之一。


随着我们对命名影响力的认识不断提高,我们越来越激烈地争论是否要对其他疾病也进行重新命名。例如,与代谢有关的多囊卵巢疾病,是不是要与生殖系统问题有别的不同名称?是不是应该给那些造成发达经济体国家造成主要死亡的非传染性疾病创造一个更适当的名称?


有不少医学的名称是外来的,经过翻译的。这些翻译并非都能达到“雅”的境界,有个别的甚至还不能说是“信”的。初级卫生保健、宫颈糜烂、精神病、产后抑郁症,等等,用词问题比比皆是。


对于全科医学来说,名字或名称真的很重要,这也是因为全科医生最接地气地给社区人民诊治和管理健康,对自己是谁,对症状 和疾病怎样称呼,都会影响到全科医学的服务。


我是谁,貌似是个哲学命题


当下国内,全科医生和家庭医生两个称呼是在混用。是因为这个词很容易引起误解。


有人说家庭医生是干私活的私人医生

有人说家庭医生是到家来看病的医生

有人说家庭医生是类似于我的保姆那样的医生

有人说家庭医生也就是全科医生

有人说家庭医生不是私人医生

有人说签约的医生叫家庭医生

有人说家庭医生不是上门看病的医生

。。。。

老百姓说,家庭医生是谁啊?

全科医生说,我们是谁啊?


要搞清这两个概念,就要追溯澳大利亚全科医生的历史。


1970年代中期以来,澳大利亚全科医学加速发展。在政府支持和行会倡导下,各个大学成立全科医学教研室,各地成立全科医学培训中心,行业组织制定全科医学教学大纲、全科医学服务标准、全科医学考试项目、全科医学持续职业发展和质量改进。


全科医学与家庭作坊渐行渐远,走向专业化和集团化的医学服务职业。


全科医学与其他临床医学的区别不再是在家或在医院,而是全科优在整体和连续,专科优在局部和深入。


经过将近50年的发展,澳大利亚全科医学作为一门独特的学科,得到稳健和快速发展,并成为在澳大利亚与其他传统临床专科专业相媲美的、并驾齐驱的独特专业,得到了政府、行业组织和广泛社区的认可。“经典的”家庭作坊式全科医生服务(一般性服务, general practice)已经非常少见 ,合伙式的、公司式、连锁式的全科医学服务成为主要的服务提供结构。


在当下的澳大利亚,全科医学是医学专科领域,它的专业名称是全科医学(general practice),而不是家庭医学(family medicine)。在社区中,所有澳洲人都知道GP,但大多数人对家庭医生的提法感到很奇怪。


有人问:英国和澳大利亚的全科医生不去居民家庭上门服务吗?


答案是有的,但上门服务是偶然为之,既不算做全科医学服务质量评价标准,也不被全科医生所推崇,更不因为偶尔上门而把自己的称呼改为家庭医生。医生上门有很多限制因素,包括病人和医生的安全,以及上门造成的机会成本问题。


有人问:那么家庭医生这个词现在还有哪里再用?


答案是主要在北美(美国)。美国的家庭医生的性质和服务范围不能等同于英联邦系统的全科医生。而且连美国人自己都在抨击自己的医疗服务系统诟病,17%的GDP用于医疗服务,这个美式家庭医生的功能和作用,是值得斟酌的。


国内全科医生和家庭医生的区别


在国内,全科医学(General Practice)译称源自香港。1977年,香港全科学院成立,为了改变人们对“通科医生”只通不专、缺乏专业训练的印象,将“General”的译文从“通”改为“全”,以示其服务全方位、全过程的特点。


严格来说,国内全科医师指执业注册门类为全科医学的执业(助理)医师,或者通过全科医师转岗培训取得合格证的其他门类执业(助理)医师。


国家卫生计生委卫生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傅卫指出,现阶段家庭医生来源有三类,第一类是基层医疗机构注册全科医生,含助理全科医生和中医类别全科医生;第二类具备能力的乡镇卫生院医师和乡村医师;第三类是公立医院中级以上的内科、妇科、儿科、中医等退休医师。


两者在医师范围上有巨大区别


其一,执业(助理)医师资格方面。全科医师必须具有执业(助理)医师资格。而家庭医生群体中,乡村医生绝大部分无资格。截至2015年底,村卫生室工作医师具有执业(助理)医师资格仅占21.6%,其他均是由赤脚医生转化来的乡村医生。上百万乡村医生,没有执业医师资格,但实际上承担着全科医师的责任。


其二,执业范围方面。全科医生要求必须为全科医学范围,而家庭医生实际上允许公立医院中级以上内科、妇科、儿科、中医等退休医师,承担家庭医生职责。



来源:YangHui-Mon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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