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各斯丨人为什么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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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克利特的哲学主张浓缩成一个词即是——逻各斯，LOGOS，泛指世间一切法则和规律。

在希腊语中，这个词具有语言和理性之含义。赫拉克利特最早用逻各斯来象征万物在永恒的活火中生灭变化的基本法则，即，万物流变所遵循的规律——它是恒常的。

在这一点上，巴门尼德和赫拉克利特殊途同归，都在谈变化和不变。其区别在于，巴门尼德的注意力在于变化中的不变，而赫拉克利特的注意力则在于不变（逻各斯）中的变化。

值得强调的是，赫拉克利特的思想与中国老子的思想极为相似，他的逻各斯和老子的“道”几乎是同义词，他们共同主张轮回、循环和自然演化，他们的思想都具有强烈的辩证色彩。

下面通过赫拉克利特的9个金句来领略其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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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惟变化是永恒。 

——这是赫拉克利特的基本主张，他认为时间万物是在一团永恒的活着火中持续的生成和覆灭，永不停歇。整个过程所遵照的原则即是逻各斯，至此，逻各斯象征着万物法则、超越者理性和最深层的本质。

2、相反的东西结合在一起，不同的音调造成最美的和谐。

——赫拉克利特认为和谐是由差异带来的，只有差异才能创造活力，如果万物相同，那意味着永恒的活火熄灭了，万物不再生成或覆灭，不再具有趋向性，世界一片死寂。这有点类似于热力学中的熵增定律。

如何避免熵增？赫拉克利特的主张是通过战争。他认为战争是自然发生的，目的即是带来活力。因此他认为战争意味着正义，这个战争不仅仅是人类与人类之间的，而更像是一种“适者生存”的竞争，在竞争中，万物得以均衡。

3、上升之路和下降之路是同一条路。

——赫拉克利特认为所有的事物都与火相互转化——“一切转为火，火又转为一切，正如黄金换成货物，货物又换成黄金”——火通过浓厚化而变为气，气又通过浓厚化而变为水和土，这是下降之路；土则通过稀薄化而变为水，水再通过稀薄化而变为气和火，这是上升之路。无论是上升之路还是下降之路，都属于逻各斯的一部分，这里含有轮回之意蕴。

逻各斯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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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驴爱草料，不要黄金。

——辩证法思想。万物各行其是，各有所向，除了逻各斯，不存在绝对的价值标准。

5、最美的猴子同人类相比也是丑的。

——辩证法思想。同上，既然不存在绝对的价值标准，自然也不存在绝对的审美标准，可以看出，此处已初露相对主义之端倪了，只是没有展开谈论。

6、在神看来人是幼稚的，正如在成人看来儿童是幼稚的。

——知无知，谦卑升起。苏格拉底所说的“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不知道”应该是受到过赫拉克利特的影响。

7、智慧就在于说出真理，按照自然行事，倾听自然的话。

——《道德经》第十六章说：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归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与这句话所表述的内涵是一致的。

8、看不见的联系比看得见的联系更牢固。

——《道德经》第二十七章说：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与这句话所表述的内涵是一致的，尤其是“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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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这是赫拉克利特最引人注目的一句话。依照他的观点，我们在时间中的每一秒所面对的，都是新的世界。“我”不再是上一秒的“我”，“河流”也不再是上一秒的河流——虽然我们可以踏入同一个位置，然而锁触碰到的已不再是刚刚的水，因为水是在不断流动的。

那么，人到底能不能再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呢？回答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们如何定义一条河？

我们应该注意到，当我们表达“一条河流”的时候，其中的单位“条”究竟意味着什么？它是明确河流的数量为“一”所以成立的前提。显然，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这“条”河流与其河水是否流动是无关的。因此，我们当然可以再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然而，如果评价河流的标准当中限定了同样的水。换句话说，如果水变了，那么这条河流就不再是原来的河流了。在赫拉克利特“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的表述中，显然是在河流的评价标准当中限定了这一条——河流不变的前提是水不变。

后来在思想史上出现一个比赫拉克利特之河流更为复杂的问题：

公元1世纪的时候普鲁塔克提出一个问题：一艘可以在海上航行几百年的船，归功于不间断的维修和替换部件。只要一块木板腐烂了，它就会被替换掉，以此类推，直到所有的功能部件都不是最开始的那些了。问题是，最终产生的这艘船是否还是原来的那艘特修斯之船，或是一艘完全不同的船？如果不是原来的船，那么在什么时候它不再是原来的船了？

关于这个问题，亚里士多德给出一个最妥切的答案，后面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