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诗歌的名义
与您相约到老
作
者
孙和平
孙和平，字逸，1957年生。当过农民、医生、故事员、教师，主要作品有《燧之光一宁绍风土人物集》《燃烧吧 浙东星火》等。
燃烧吧 浙东星火（十二）
（原创） 体裁｜话剧 作者|孙和平
（电视剧文学剧本）
（根据刘亨云回忆录《浙东游击纵队》改编）
燃烧吧 浙东星火（十二）
文\孙和平
三北反“扫荡”之竹山岙的怒吼
1
1942年10月9日。慈北鸣鹤区鸣鹤乡里白洋山道。
太阳当空照着，发出耀眼的光亮。山麓溪流旁的树荫下、草地上，疲惫的鬼子、伪军敞着衣怀，乱糟糟地坐着躺着，枪支乱七八糟地扔在地上，有不少用军帽一下一下地扇着风。
田中怒气冲冲：“井田上葆，你是混蛋！饭桶！发动攻击前连支那游击军的后路都不切断，让我们急急忙忙从余姚赶来，白跑一趟，劳而无功。混蛋！饭桶！大日本皇军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耻辱，大大的耻辱！”
劳乃心（伪余姚特区行署主任，县长）领着陈金木①兴冲冲来到田中身旁，点头哈腰：“太君息怒，太君息怒，据陈队长的侦缉队报告，三北游击军司令部昨天在阳觉殿遭井田太君打击侥幸逃脱后流窜到了横河乡的竹山岙。”
田中精神一振：“消息可靠？”
劳乃心：“绝对可靠。”
陈金木赶紧摘下金丝草帽，弯着腰凑到田中面前，满脸媚笑：“太君，我昨天派出去的几个便衣队员今天早上都这么向我报告。我可以向太君拍胸脯保证，这个情报是百分之百可靠。”
田中：“哟西，哟西！劳君和陈君不愧是大日本皇军的忠实朋友，对皇军的'大东亚圣战’尽心尽力，良心大大的好，大大的好。本大队长现在就集合队伍'扫荡’竹山岙。”
劳乃心：“太君，卑职以为光靠我们眼前的兵力，恐怕只能将三北游击军击溃，而很难将其合围聚歼。还是让驻在鸣鹤场、观海卫、樟树庙、浒山的皇军、皇协军一起出击，这样才能将其一网打尽。”
“劳君，你的多心了，三北游击军的主力已经回浦东了，留在这里的只是小股。懂吗？小股，虚张声势的干活。杀鸡焉用牛刀？只要在攻击之前把他们的退路切断，他们就逃不出大日本皇军的手掌心。孙猴子有七十二变的本事，不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吗？”田中高高地举着握得紧紧的双拳，得意洋洋，“一个都逃不掉，逃不掉的！哈哈哈……”
劳乃心：“太君，昨天的阳觉殿之战表现出他们的战斗力并不是太弱，所以卑职怀疑回浦东的只是三北游击军的小股，其主力和司令部至今还留在三北。卑职斗胆建议太君，还是让驻鸣鹤场、观海卫、樟树庙、浒山的皇军、皇协军一起行动，这样就更有把握把三北游击军的主力和司令部围而歼之，永绝后患。”
“阳觉殿之战被他们侥幸逃脱是因为他们占据的地形非常非常有利，加上井田上葆这个皇军的败类不知道切断他们的退路。否则，就凭他们手中的那些破武器与我大日本皇军对抗，就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你的，大大高估了他们的力量。”
“太君，小心为上。” 劳乃心小心翼翼地说。
“你的，打仗的不行！兵贵神速，你的懂吗？马上集合你的队伍，配合皇军抄三北游击军的后路！”
“高，太君高明，实在高明！我辈望尘莫及！”劳乃心满脸媚笑地向田中竖起大拇指。
“是，是，太君让金木茅塞顿开！”陈金木在一旁满脸媚笑，连连点头。
“哈哈哈……”田中仰着脖子得意地大笑。
哨子声响起，鬼子、伪军匆匆忙忙地集合。
①陈金木，姚北惯匪，曾投奔伪余姚县县长劳乃心任余姚侦缉队队长。1950年剿匪斗争中，劣迹昭昭，罪行罄竹难书的陈金木在横河乡东畈村漕头被击毙。
2
姚北横河区横河乡竹山岙村。五支队伏击阵地。
小山村四周群山逶迤，连绵起伏。
村口，一条蜿蜒的山路，山路旁是水声潺潺的溪流。两边的山上长满黑黝黝的马尾松、杨梅树，遮天蔽日。稍远处，一大片一大片淡绿色的毛竹林高高地耸入蓝天白云之间。
阵地上静悄悄的。四周不时传来一声声鸟鸣和一丝丝小虫儿的“叽叽”声。头戴草帽的战士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
刘亨云：“同志们，昨天四支队和特务大队在阳觉殿沉重打击了小鬼子，今天，我们五支队的同志应该不会落后于兄弟部队吧。”
张文荣（五支队二大队六中队中队长）：“我们五支队是从浦东过来的老部队，决不会输给新组建的兄弟部队。只要小鬼子敢来，我们就让它把狗命留在这里。”
刘亨云：“何司令和谭政委给劳乃心的侦缉队投放了诱饵，田中、劳乃心做梦都想消灭我们，他们一得到情报，马上就会赶过来咬钩。我刘大个子给同志们拍胸脯打包票，鬼子、伪军很快就会赶到竹山岙，我们马上就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顿大餐。别不信，如果吃不上这顿大餐，你们找我刘大个子算账！”
战士们兴奋起来，议论纷纷：
“那我们就在这里给小鬼子一个沉重的打击，为在阳觉殿死难的同胞报仇！”
“对，给小鬼子一个沉重的打击，为在七星桥牺牲的战友报仇！”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让侵略者为他们的暴行付出惨重的代价！”
“汉奸与鬼子是一丘之貉，让他们也付出血的代价！给那些想做汉奸的一个严厉的警告！”
一个肩胛顶着机枪枪托的战士得意地拍了拍机枪枪托：“兄弟喂，今天你又要大大地'咪西’' 咪西’了！我告诉你，你现在赶紧把肚皮饿瘪整空。否则，到时你会吃得肚脐眼弹出。这我可赔不起！”
阵地上响起一阵欢笑。
鬼子排成两行向竹山岙开来，大头皮鞋重重地敲击着山路，发出“橐橐橐”的声响。两个侦缉队员推着自行车走在鬼子队伍前面。
田中胸口挂着望远镜，得意洋洋地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子晃晃悠悠。
劳乃心带着十几个侦缉队员和大队伪军跟在鬼子后面。
伏击阵地上高度兴奋起来。战士们仔细检查步枪、机枪，把手榴弹弹柄的盖子一个个旋开……
鬼子、伪军走到岔路口，田中举着望远镜向村中观望。望远镜中，小山村瓦房错落有致，房顶烟囱中炊烟袅袅上升。房前屋后的一个个竹园中，成群的家鸡有的在奔跑追逐，有的在刨土觅食，有的在振翅啼鸣……一条碧水盈盈的小河蜿蜒着穿村而过，河中成群的鸭子扑腾着争抢水草中的食物。
田中向劳乃心一挥手，劳乃心赶紧跑到田中身旁。
田中：“劳县长，带着你的人马，悄悄地绕道去村后。记住，开枪的不要，无论如何不要。等到村前枪声一响，你的，立即包围支那游击军。”
劳乃心一挥手，侦缉队和伪军跟着他走上另一条山路。
刘亨云转身对张席珍（五支队副支队长兼参谋长）：“张参谋长，你带六中队去村后对付伪军和侦缉队，这里交给我。”
张席珍：“六中队，跟我来。”带着战士们跑步奔向村后。
鬼子尖兵一步步走近五支队的伏击阵地。
刘亨云：“同志们，沉住气，等小鬼子全部进入伏击阵地以后再打。”
鬼子大队进入伏击阵地，鬼子后卫进入伏击阵地。
“打！”刘亨云手中的驳壳枪响了。一个鬼子胸口一挺，“噗”地一下重重地倒在山道上。
轻重机枪“嗒嗒嗒”“突突突”地吼叫起来，步枪“叭叭叭”地响着，手榴弹一颗颗从山头飞落。
山道上硝烟弥漫，土石飞溅，七八个鬼子惨叫着倒下，血肉模糊。
鬼子惊叫着慌慌张张地寻找隐蔽物躲藏。
田中慌忙跳下马背，躲到溪流旁一棵大松树后一举东洋刀：“射击！”
鬼子盲目地向山头射击。
激烈的枪炮声持续着。
田中举着望远镜望了望四周的地形，对鬼子中队长：“你的，带着你的中队，向这个山头发起攻击，消灭山头的支那游击军！”
鬼子的迫击炮、掷弹筒朝着山头轰击。
山头，石块、泥沙飞溅，被炸断的树枝腾空而起，草叶纷纷扬扬。
鬼子借助满山的毛竹、马尾松、杨梅树，弓着腰嗥叫着一步步向山头冲来。
刘亨云：“同志们，沉住气，等小鬼子靠近了，我们用手榴弹炸狗日的！”
鬼子一步步接近山头。
手榴弹像一大群乌鸦从天而降，一颗颗飞落在鬼子身旁，“轰轰轰”地爆炸着……十几个鬼子倒在山坡上，四五个蹬蹬腿不再动弹，八九个躺在地上哭嚎着，呻吟着。
鬼子惊叫着退下山来，躲在崖壁的死角下喘着粗气。
田中一举东洋刀：“继续冲！冲上去消灭支那游击军！”
鬼子虚张声势地叫喊着走出崖壁下的死角，再次冲上山来，边冲边用“三八大盖”射击，还接连向山头扔手雷。
几颗手雷被树枝挡住，反弹到鬼子身旁爆炸。
3
劳乃心带着侦缉队和伪军来到竹山岙村后。
村中静悄悄的。
劳乃心一举手枪：“弟兄们，这里没有'三五支队’，快冲进村去抄他们的后路。带头冲进去的，田中太君和本县长大大有赏！”
“冲啊！”伪军和侦缉队员高声叫喊着争先恐后地涌进村中。
一阵激烈的枪声响起。伪军和侦缉队员倒下了十几个，其余的赶紧趴下。
劳乃心：“冲，快冲，他娘的，都他娘的聋了还是死了？听到没有？快冲！”
“冲啊！”“杀！”“杀他个片甲不留！”伪军和侦缉队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虚张声势地高声吆喝着站起身来，抖抖索索地向前走上几步，又赶紧“啪”地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张席珍“噗哧”一笑，对张文荣：“汉奸不比小鬼子，大多数是混饭吃才披这身黄鼠狼皮的，死心塌地的没有几个。你带一区队在此虚张声势，牵制住伪军和便衣队，我和凌指导员带两个区队去抄鬼子的后路。”
“是。”张文荣转身对身边的通讯员，“小鬼，快告诉同志们，把带来的洋油箱和鞭炮全部用上。”
到处响起了“噼噼啪啪”的声音，山回谷应。
侦缉队员和伪军四处张望，脸色煞白。
陈金木：“劳县长，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漫山遍野的都是'三五支队’，搞不好会被人家都包了馅，我们还是赶紧撤退吧！”
劳乃心侧着耳朵细听，山谷中到处响着“噼噼啪啪”的声音，此处未停，彼处又起。他两眼直瞪，急急忙忙地向侦缉队和伪军一挥手：“撤，快撤！”
侦缉队和伪军跟着劳乃心跌跌撞撞地拥挤在狭窄崎岖的山道上。
4
张席珍带着两个区队的战士出现在鬼子身后的山头。
响起一阵“砰砰砰”的枪声，鬼子倒下了四五个。
张席珍：“司号员，吹冲锋号！”
“哒哒嘟嘟嘟……”激昂嘹亮的冲锋号声响起，两个区队的战士高呼着“为阳觉殿死难的同胞报仇！”“为七星桥牺牲的战友报仇！”猛虎下山般地扑向鬼子。
“哒哒嘟嘟嘟……”鬼子正面也响起了冲锋号声。
田中举着望远镜惊慌地向四周观望。望远镜中，漫山遍野的穿灰军装的战士飞奔着包抄而来。一阵阵的呐喊声震天动地，在山岙中回荡，回荡……
田中脸色煞白，直瞪着双眼，“呼呼”地倒抽冷气。（画外音）：“支那游击军的主力不是已经回浦东了吗？怎么这里还有这么多？难道他们在跟我大日本皇军玩障眼法？难道……不好，上当了，他们的主力还留在三北。这支那人实在是太狡猾了，连我田中也上支那人的当了。赶紧撤退，再不撤退恐怕要做支那人的俘虏了！”
田中气急败坏地挥着东洋刀:“撤，快撤！回余姚！”
鬼子慌乱中交替掩护着边打边撤。
张席珍：“同志们，追上去，缴获鬼子的小钢炮和掷弹筒。”
田中急急忙忙爬上马背一路狂奔；鬼子争先恐后地在山道上逃窜。
战士们一边紧紧追赶一边射击。鬼子小队长倒下，鬼子旗手倒下，五六个鬼子兵跟着倒下……
水流淙淙的小溪边，两个鬼子被子弹击中，直挺挺地躺在山道上，身体下汩汩地流着鲜血。迫击炮筒、炮架子、炮弹丢在身旁的小溪边。
一双双穿着草鞋的脚踩着摔在山道上的太阳旗急急前行。
总顾问：翟国胜 海市蜃楼
主 编 ：江南月
执行主编：书剑飘零
副主编：何建华 姜军峰 雷该翔
编委：冷秋 牡丹 邢兴亮 孙和平 上善若水 杨宇平
主播：金凤 狼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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