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的金黄》,1972
那是在普林格莱斯大街,伊西德罗·洛萨诺大夫给我讲了这个故事。他讲得非常简洁,我知道他以前曾经讲过,而且,看得出来,还是讲过了许多次,增加或者改动任何一个细节都会严重破坏叙述的谐和。
事情就发生在这儿,时间大约是在一九二几年,我刚刚从布宜诺斯艾利斯学成归来。一天夜里,医院派人来叫我。我很不情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了衣服,然后穿过空无一人的广场。在值班室里,欧德罗·里维拉大夫对我说,委员会的一个黑道克莱门特·加雷,肚子上挨了一刀。我们为他做了检查。现在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是,那会儿,看到一个肠子翻在外面还真有点儿心里发颤。那人紧闭着双眼、呼吸艰难。里维拉大夫对我说道:
“我说,年轻的同事,已经无能为力了。就让这个混蛋去等死吧。”
我回答他说,既然半夜两点多钟把我叫了来,我就要尽力抢救。里维拉耸了耸肩膀。我把肠子洗净放回了腹腔,然后缝合了伤口。那家伙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第二天我去看他。那人没死。他看了看我,握住我的手,对我说道:
“对您,由衷感谢;对里维拉,照价付钱。”
“从那以后,我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会收到一只羊羔。大概是从四十岁起吧,就再也没有收到那份礼物了。”
原标题:诺言
关于博尔赫斯的一切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
点击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