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甲年
天干化五运,甲己化土。甲为阳干,故六甲之年,为岁土太过之年,其年岁运黅天,敦阜之纪,平气备化。甲岁南政(注:五运以湿土为尊,故甲己土运为南政,盖土以成数,贯金木水火,居中央),太宫之音,其气候、物候及病候,
《素问·气交变大论》有如下之记:“岁土太过,雨湿流行,肾水受邪。民病腹痛,清厥,意不乐,体重,烦冤,上应镇星,甚则肌肉痿,足痿不收,行善瘛,脚下痛,饮发,中满食减,四肢不举。变生得位,藏气伏,化气独治之,泉涌河衍,涸泽生鱼,风雨大至,土崩溃,鳞见于陆,病腹满,溏泄,肠鸣,反下甚。而太溪绝者,死不治。上应岁星。”
对此,明代名医汪机所著《运气易览》云:“凡遇六甲年,敦阜之纪,岁土太过,雨湿流行,肾气受邪,民病腹痛,清厥,意不乐,体重,烦冤,甚则肉痿,足痿不收,行善瘛,脚下痛,中满食减,四肢不举。为风所复,则反腹胀,溏泄,肠鸣,甚则太溪绝者死。”可谓言简意赅。“岁土太过”,泉涌河溢,雨湿流行,此言六甲阳年太宫运,土胜水,水受克,水之子木来复。土盛克水,土邪伤肾,肾水受邪,病则“腹痛,清厥,体重”。
土胜侮其母,故心肾不交,而“意不乐”“烦冤”。土胜而邪有余,脾经自病,发为痿痹,而见“肌肉痿,足痿不收行,善瘛,脚下痛”,盖因脾主肌肉也。土胜水气不行,而发痰饮,“中满食减”。脾土胜肾水,木为水之子,复能克土,故木复而土病,则见“腹胀,溏泄,肠鸣”,甚则太溪脉绝而死。水为土克,而水之子木以风气复之,木复则土病,始则有余而侮,继则侮反受邪,故土自病而利不止,“反下甚”。
关于其治,历代医家多宗宋·陈言(无择)《三因极一病证方论》(简称《三因方》)之附子山茱萸汤。
(1)方证:附子山茱萸汤,治肾经受湿,腹痛,寒厥,足痿不收,腰椎痛,行步艰难,甚则中满,食不下,或肠鸣,溏泄。
(2)药物组成:炮附子片、山茱萸、乌梅肉、木瓜、肉豆蔻、制半夏、丁香、藿香、生姜、大枣。
(3)方解:取陆懋修《<内经>运气病释》引缪问之解:“敦阜之纪,雨湿流行,肾中真气被遏,则火之为用不宜,脾土转失温煦,此先后天交病之会也。经谓:湿淫于内,治以苦热。故以附子大热纯阳之品,直达坎阳,以消阴翳,回厥逆而鼓少火,治肾而兼治脾。但附子性殊走窜,必赖维持之力而用始神,有如真武汤之于白芍、地黄饮子之于五味是也。
此而不佐以萸肉之酸收,安必其入肾而无劫液之虑?不偕以乌梅之静镇,难必其归土而无烁肺之忧。得此佐治,非徒阳弱者赖以见功,即阴虚者亦投之中綮矣。然腹满溏泄,为风所复,土转受戕,则治肝亦宜急也。脏宜补,既有萸肉以培乙木;腑宜泻,更用木瓜以泄甲木。所以安甲乙者,即所以资戊己也。肉果辛温助土,有止泻之功,兼散皮外络下诸气,治肉痿必需。再复以半夏之利湿,丁木香之治胃,木瓜、乌梅之疗痿,生姜、大枣之和中,眼光四射矣。
风气来复,有味酸群药补之、泻之,尚何顾虑之有哉?”
此乃六甲年太宫运,岁土太过,雨湿流行,土胜木复所生病,故宜以此方治之。缪氏弃藿香而代之木香重在治胃。然陈言组方用藿香佐丁香,重在芳香化湿,其辛散走表而不峻烈,微温化湿而不燥热,以其醒脾开胃,和中理气之功,尤为湿困脾阳之要药。而木香辛散苦降而温通,重在行胃肠三焦之气滞,为行气止痛之要药。二药较之,方知陈言辨证组方用药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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