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本来是高考，微博上的这个话题，有八亿参与者。
不过对于我们这些已毕业很多年的人来说，今天并不是高考日。
2002年湖南的高考，在7月7日和8日。
天气狂热的时候。
那晚，寝室里的吊扇嘎嘎叫着，我突生奇想，如果吹感冒了，怎么办？
于是起床关了风扇，任躁热袭来。
竟然没有一个同学说句什么话。
似乎大家都怀着我一样的心思。
就都那样睡着了。
也许，并没有睡得深。都在辗转反侧。床板唧唧作响。
第二天一早，宿舍外走廊的护栏上，将六本语文书一字排开，把里面的诗词全部读了一遍，未想，试卷的默写，好几句，就是书里的。
刚才，颇费了些心思，才把2002年高考语文的作文题目找到了——
心灵的选择。
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编的，反正，作文算下来，大概在90分以上吧？
语文考了128分。
填报志愿那天，在操场里碰到了语文老师，他说你语文考得不错啊，复读一年，能上个二本。
有人要笑了，你连二本都没上得了？
说起来，18年前，没上二本，也没啥见不得人的。
何况，已经是普通班里，考得最好的了。
我说，不复读了，要钱啊。再说，这成绩已比平时的月考好了很多，超常发挥了，说不定复读还考不了这么好呢。
他说，那就填个好点的专科。
幸得那时，有专本沟通，一些专科学校有意升本，为积累经验，便与本科合办了一些班级，大二学若能考过，便可在本科注册学籍……
这都是后话了。
读大学、打工……多年并没有见过语文老师，直到从深圳回乡后，去年在超市，见到他跟师母正在购物。
他还是那么胖，就跟20年前我们背地里叫他王胖胖一个样子。
聊了几句，就道别了。
再听到他的消息，是去年十一，与他相熟的老师说，他得了肝癌……
当时想着要去看看他，却一直没去。
惭愧……后悔……
再也见不到了。
昨晚逛夜市，碰到个老师，说他已在大约两星期前，去世了……
年纪，不过五十七八岁。
10年时间，这个世界发生了很多事。
他于天堂，定能碰到我的班主任和他的孩子，将这些事，讲给他们听。
2010年12月底，那时他从县调到市里教书几年了，一天早上送孩子上学时，遭遇车祸，父子同殒。
听到消息后，有的同学去了他家，远在深圳的我，则找到他所在学校的贴吧下留言——
同学们，我应该算得你们的学长吧，何老师是我进韶山学校的第一个班主任，教我们物理，他话不多，笑起来很是憨厚，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的络腮胡子。今天在高中群里突闻老师和孩子驾鹤，心情很是难过。愿老师和孩子在另一世界过得好。
当时是12月30日00：02分，28分钟后，一个玩得好的同学亦找到了此处，再过9个小时，另一个同学留了言……
他们回忆起了跟班主任的一些事，说起他的大学时代……说起他幽默和睿智，说起他“一贯的些许讥讽神态”……
他们与班主任的接触，比我多得多。
如果说何老师对我有多少印象的话，大概在于，我对他所教课程的一窍不通……
我们这一届，是7月高考的最后一届；
今年这一届，是几十年来第一次延期的；
从2002到2020，数字没变，人生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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