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入院以后的上午11时左右,我开始被“绑”上心电监护机,打上吊针。
我是自己从门诊走入病房,并且自己办理的住院手续,表面看来没有什么大碍。过了一会儿,儿子赶来给我送来了住院的日用洗漱用品衣物等等。我急急忙忙对护士说,等我放好东西。将毛巾挂到卫生间,杂七杂八的东西一一放到床头柜里,换上一套棉睡衣躺到床上,然后对护士说;“来吧!”。
这样的过程和电视剧里好像有些不一样,我应该双目紧闭被推车送到病室,然后是在病床上面戴着氧气面罩,一动不动,吊针的液体一滴一滴,旁边连着心电监护的屏幕不断闪耀着绿色的曲线,……享受着被郑重关注和精心照顾。人生有那么一次仿佛也不是很坏!况且电视剧里好人总是转危为安,不久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或者只是失忆……
其实,失忆没有什么不好,能吃能睡,没有烦恼。
事实上,我不无担心地对护士说,我要上厕所呀等等,怎么办?护士说,你尽可以叫我们给你放开,没事的。
这样,我乖乖地躺在床上,“享受”着监护与治疗,并开始关注我同病室的病友。我的邻床的老太太是和我同时入院的,也“绑”上和我同样的心电监护机。但是她的这一台机器老出毛病,护士捣鼓了好几次以后,重新给她换了一台,是一种小型可以便携的,“绑”在腰上,可以下床活动。护士说,这是好不容易找出来的,另外没有了。
我也无计可施,只是时不时把夹着手指头的夹子从这个手指换到那个手指。每一次放开夹子机器就会吱吱怪叫,每一次松“绑”去厕所也怪叫,因为打吊针,小便自然多。同病室的另一个病重一点的老太太后来说,听见怪叫心里就发紧。据她们说,她们入院时都同样享受过24小时的心电监护,不过不知道她们是得到这一种便携式的仪器呢还是她们比我乖,没有细问。
到了晚上,大批人马来到病室探望,我已将床摇起,半靠着,连着心电监护的仪器,众星捧月一般“享受”着亲情的包围。任她(他)们关切地慰问、善意的责备……人到老年,仿佛回归到童年,只有在害病的时候,才能够有被重视被关心的感觉,可以撒一点儿娇,当然不能害太不堪的疾病。
并且,自己觉得自己是一个矛盾体,有时觉得自己多么坚强勇敢,满不在乎。几天前看急症,给我做心电图的小姑娘大惊小怪地看着我说:“啊呀!这样的……短阵性室速,你看,一个两个还成对……你没有感觉?”我好像做了亏心事,说:“没有什么感觉嘛!就是觉得胸痛。”她说:“没有胸痛才怪呢!”
我又得意又伤心,我的病很重,我会一下子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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