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母的娘家是六里地外的薛村,祖母娘家有位邻居姓黄,小名叫二狗。二狗家有两个儿子,长子叫黄贵,次子叫黄祥,这哥俩我祖母是同龄人。
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谁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黄二狗却靠当人贩子(那时叫“拍花”,即用迷药迷昏十来岁的小女孩,卖入妓院)购置了50余亩的地产。
他干这个时,倒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只到百里地外的地方干,所以在本地恶行并不明显。
祖母的父亲,即我太爷爷,曾告诫过黄二狗:“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一人荼毒,祸殃五代。”、“人做事,天在看,为后代积点德吧,你干的这种勾当会殃及子孙的。”
可黄二狗听了却大笑说:“你是嫉妒我过得比你好吧?”
之后,他依然我行我素。
那年天旱,村里乡亲的庄稼基本没收成,唯独黄二狗家种的红薯却奇迹般地逆势大丰收。
他得意地找到太爷爷说:“看到了没?怎么样,老天都在照顾我吧?你说的狗屁报应呢?”
很多造恶多端的人正是这样,福泽未尽,灾祸就很难成熟。所以有时越是作恶,家境越是如烈火烹油,旺势不可挡。
这就是在快速消耗掉福报,福报一旦尽了,弥天大祸就随之而生了。
当时太爷爷也没接这话茬,只说:“你把红薯叶子给乡里乡亲分点吧,让他们度过眼下这道关。”
黄二狗说:“分给他们,那我的猪吃啥?”
太爷爷说:“你这样下去,只怕不得好死。”
黄二狗急眼了,说:“你还别惹我,否则我现在就有办法让你不得好死!”
太爷爷说:“你生是恶人,死是厉鬼,我还真不敢惹你。”
太爷爷的话不久就应验了,黄二狗再次到关外去干拍花的营生时,被人用“背狗子”的方法暗算了,连尸体也扔进了大江里。
40年代,二狗的大儿子黄贵20出头,地里活样样拿手,上树爬墙等件件在行。
就因为人机灵,国民党抓壮丁、日本人拉伕,都没抓住他。
村口那棵参天古杨树上有几窝喜鹊,那年初夏,几个小孩央求他上树给掏鸟窝。
黄贵平时哪里会理会这些鼻涕娃?但那天在场的有两个大姑娘,他脑子一热就应了下来。
他先扒了第一个鸟窝,扔下来几个喜鹊雏儿,大喜鹊们被惊得唧喳乱飞。
眼看他继续往上,爬到树上的一个树洞口了,正向树洞里张望,突然一条大蛇从树洞钻出来,黄贵大惊失色,从树上摔下来,人当场就没了。
50年代中期,黄二狗的二儿子黄祥的媳妇生了一儿两女,儿子叫黄柱。黄柱1978年结的婚,生了一儿一女。
八十年代,黄柱就随着村里的几个人跑广州,做起了贩猫(肉)的生意。到了90年代初,又兼贩肉狗。什么赚钱干什么,生意越做越大,钱挣得相当容易。
有道是:共患难易,同富贵难。
在生意最好的时候,他们很快起了内讧,并很快分成两伙,开始相互抢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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