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论文导读

强制性、自愿性财务报告内部控制审计提高了公司内部控制质量吗？

张国清 马威伟

厦门大学会计发展研究中心/管理学院会计学系

《会计研究》2020年第7期

一、研究缘起

强制性审计政策的效果是否比自愿性审计选择更好，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话题。但上市公司财务报告普遍需要强制审计，很难找到自愿或不进行审计的上市公司。有些研究利用非上市公司从强制财务报告审计到自愿审计的转换作为制度背景，对比强制性、自愿性财务报告审计对公司信用评级、债券成本等方面的相对效应，但由于非上市公司的相关数据公开披露有限，比较的视角狭窄。我国自2011年起在主板上市公司中分类分批实施强制性财务报告内部控制（ICFR）审计，非主板上市公司可以自愿选择ICFR审计，强制性、自愿性ICFR审计长期共存，为比较两种审计制度的相对效果提供了绝佳机会。在后SOX时代，ICFR审计制度自执行以来一直存在很多争议，政府应当强制上市公司进行ICFR审计还是鼓励公司自愿，在世界范围内并没有达成共识。中国、美国、法国、日本引入了针对一部分上市公司的强制性ICFR审计，其他国家如英国、加拿大则采用了完全自愿的ICFR审计。在以往ICFR审计研究中，由于美国SOX404b只针对加速申报公司强制实施，非加速公司很少进行自愿性ICFR审计，导致无法有效地比较两者的相对效果，使得这方面的研究尚有空白。ICFR审计的目的在于提升公司所披露ICFR质量信息的可靠性、监督并改进公司的ICFR质量。鉴于此，本文基于中国特殊的ICFR审计制度背景，对比研究强制性、自愿性ICFR审计是否提高了公司内部控制质量。

二、研究内容

本文主要研究以下4个问题：（1）进行强制性ICFR审计的公司内部控制质量是否优于进行自愿性ICFR审计的公司；（2）对于强制之前没有自愿进行过ICFR审计的公司来说，强制性ICFR审计是否能够提升其内部控制质量；（3）对于强制之前自愿进行过ICFR审计的公司来说，强制性ICFR审计对其内部控制质量是否没有影响；（4）相比于自愿性ICFR审计，强制性ICFR审计是否通过更多的审计努力和促使公司整改内部控制缺陷而监督、激励公司提升内部控制质量。

本文手工搜集2007-2017年A股公司ICFR审计数据，采用截面分析和双重差分模型，比较了强制性、自愿性ICFR审计对公司内部控制质量的影响。其中，用业绩调整后的季度可操控营运资本应计值来表征公司的内部控制质量。研究结果表明：（1）截面上强制进行ICFR审计的主板上市公司内控质量要显著优于自愿性ICFR审计的公司；（2）强制性ICFR审计能够提高以往未进行ICFR审计的主板上市公司的内部控制质量，而对于之前自愿进行过ICFR审计的主板上市公司内部控制质量提升并不明显；（3）强制性ICFR审计提高公司内部控制质量的机制主要是更多的审计努力（审计费用）、促使公司整改内部控制缺陷。

三、研究心得体会

受到非上市公司强制性、自愿性财务报表审计经济后果比较研究相关文献的启发，从2013年开始，我们就想对强制性、自愿性ICFR审计的相对效果进行比较研究。尽管我国的上市公司从2007年就陆续开始进行ICFR审计，并在2011年开始引入强制性ICFR审计，但是，在早期阶段（2007-2012年），公司披露非标ICFR审计的概率很低，ICFR审计使得审计费用增加的比例也较小，而从2013年开始，公司披露非标ICFR审计的概率逐年上升，近年稳定在100家左右，审计费用也表现出大幅增长。因此，我们感觉强制性ICFR审计的效应日益显现了，于是我们在2016年开始本论文的研究。论文写作过程中，遇到的主要障碍包括：（1）强制性、自愿性ICFR审计如何影响公司内部控制质量，缺乏恰当的理论框架和文献支撑；（2）由于我国强制性ICFR审计是逐步实施的，进行双重差分模型设计时测试样本、对照样本需要谨慎选择；（3）需要适当应对自愿性ICFR审计公司的自选择问题。虽然我们借助审计保险理论、信号传递理论等，采用多时点双重差分模型和固定效应模型等，尽力克服这些障碍，但仍然存在若干问题。感谢《会计研究》编辑部和审稿专家针对以上各方面提出的疑问和建议，启发了我们进一步思考，助力论文质量的提升。衷心感谢编辑部和审稿专家的建设性意见和辛勤工作。

四、专家点评

本论文聚焦于当下广泛关注的ICFR审计话题，从公司内部控制质量的角度出发，探讨了自愿性、强制性内部控制审计的相对效果，并且分别关注了那些在被纳入强制ICFR审计范围前自愿进行过和未进行过ICFR审计的公司。研究视角新颖，是对现有关于“强制性ICFR审计政策效果”研究的有效补充。此外，该研究也有着较强的现实意义，为我国多年来逐步实施的内部控制审计制度提供了佐证，即该制度有益于提升公司内部控制质量，符合ICFR审计管制的目标和成效。在日益强化审计监管的背景下，未来可以进一步研究强制性、自愿性ICFR审计本身的质量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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