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婆罗双树间,
我神态安详;
右侧狮子卧位,
我等待熄灭
这四大之躯里,那一点意识之光。
我没有悲伤,
像一扇门被关上一样,
像百合花闭合它的花瓣一样,
像树叶从树上掉落一样,
这象征着我的肉身
将从这世界里隐藏。
在我出生之前我已出生,
在我死亡之后我将仍然存在;
或许你们没有看出,
你所目睹的一切并非实相。
我死不到哪里去,
因为我生非何处来。
要想寻找我的弟子,
请到你们的心上。
当你发现了你,你就发现了我。
当你成为了你,你就成为了我。
我从未死去,因为我从未出生。
大涅槃犹如巨器,它里面生出了百千万亿梦想;
但它自身,亘古恒常。
弟子们,真如心本身就是大涅槃:
它即动即静,它非动非静;
它即生即灭,它非生非灭。
大光明藏就是你我的家,
此刻我就在这里。
一会我将离去,就像幻灯熄灭了幻光。
死亡并不是死亡,也不是下一轮的新生,
它只是幻象,在此刻的,又一次变化。
躺在婆罗双树间,
我气力虚弱,但心里充满喜悦。
感受着四大的分分合合,
见证着神识生生灭灭,
哦,多么完美的生活!
想起给我牛乳的苏陀迦,
又想起施我旃檀茸的淳陀,
诚谢这宇宙里的布施者!
从王宫到丛林,从太子到佛陀,
八十年间,多么丰盛的生活!
我将要闭上我的双眼,
生活——这由捏目而起的花朵,
将要回归它的本来。
哦,从摩迦园香树下,到跋提河婆罗双树间,
一个乳名叫“悉达多”的人将要幻灭!
一切从一开始就已完美,
因为众生之心生了颠倒想,
所以完美的世界翻了个个儿。
生命,这令人喜悦的神话。
弟子们,如果你们愿意,
在我身后的世界,把我的发现告诉世人,
把我发现真相的道路指给他们;
如有对此感兴趣的,
好有些参照,但别把我当作神!
弟子们,天地之间只有一位真神,
那就是“妙明真心”。
它在我这里,也在你那里,在一切有情生命那里,
听我最后的遗言:
有寻觅真神的,有亲近佛陀的,
请觅你们的真心!
阿夷罗跋提河的河水像一位乐师,
微风吹拂婆罗双树的柔软细叶,
在那里,佛陀示演了死亡——
这大幻师的最后一个片断:
这看得见的最后一次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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