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浪淘沙》之《走四方》
《物相-心相》
2018年5月,河北美术出版社出版
“三九天”里的陕北寒风凛冽,黄土高原上的万物回归本色。
“在陕北黄土高原的偏远村落里,年轻人外出,留在村子里的人逐渐减少,老人增多。这些老人或不习惯城市生活自愿留在农村,或不愿给子女添负担被迫留在农村。他们孤单地守候着祖祖辈辈生活了千百年的陕北土窑洞,见证着黄土高原上传统古村落的消亡变迁。”
在网上读到这段文字后,心里有种酸楚的感觉,陕北老汉是坚守的象征,从花季少年到青壮年到老年,一代代的坚守,成就了一代代的陕北老汉。
其实他们是父亲的代名词,在黄土高原,他们守候着黄土坡上的土地、窑洞、羊群,还有信天游,他们在太阳的底下履行着他们的职责,养儿育女,繁衍生息。他们中的很多人从来没有走出过那属于他们的一亩三分地儿。也许在别人看来,他们的一生过得很憋屈很无聊,而他们却悠然自得,他们的心里很洒脱,他们的执著写在了满是褶皱的脸上,他们就像坡上的玉米,一茬接一茬,都昂着头,腰杆都笔直地挺着。
时代的变迁,思想也在变迁。现在的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法,他们有他们的追求,他们要看外面的世界。这是时代的进步,是陕北老汉们的骄傲。
一个村庄没有了年轻人,这个村庄也就被抽去了活力,但是村庄并没有因此而死去,老人们留下了,这村庄的血管里还在流淌着鲜红的血,它的心脏还在澎湃地跳动。
我心里溢出的酸楚不是为留守的老人,而是为我们自己,为我们自己的无知。
网络的文字里用了“被迫”和“孤独”来形容,其实这只是我们的想象而已。
陕北老汉的伟大是我们的心难以度量的。他们在“被迫”的“孤独”中幸福着。他们可以在黄土高原静寂的山坡呼吸土地的清香,可以在窑洞寻找夯实在泥土中的记忆,他们可以与先祖对话,他们可以磨蹭在阳光的抚慰下惬意地抽口旱烟,然后在鞋底子上磕打磕打烟灰,跟年轻时就在一起摸爬滚打的老伙计吼上几句信天游,完了说声回家喽,拖着被斜阳拉长了的身影,散开在古村的窑洞。
这就是郝双良笔下的陕北老汉,他们黝黑的脸上永远写满了自信的微笑。《走四方》中的陕北老汉身背行囊,脸上荡漾着悠然自得的潇洒。健壮的身体,稳健的脚步,陕北特有的装束。
“您这是要上哪?”我忍不住在他的背后问。
“进城看孙子,就手到处逛逛。”他没有回头,而是边走边答。
“那,您还回来吗?”我接着问。
“不回来?”老汉回头看看我,那眼神,就跟看外星人似的。
“你要不要回城里?”他反问,我一时语塞,明摆着的答案,真多余问。
走四方
路迢迢水长长
迷迷茫茫一村又一庄
看斜阳
落下去又回来
地不老天不荒
岁月长又长
我站在黄土高坡,老汉的背影渐渐淡出我的视线,而他的歌却留在了我的心里。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