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疫征文︱曾昕怡：抱歉，没办法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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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曾昕怡

抱歉，没办法陪你

   “你不能去那儿！”

       “为什么？”

       “那里很危险！”

       “可那里需要我们。”

       “你只是个小医生，去了也帮不了很大的忙。求你了，别去好吗？”

       “……这是我的工作。”

       “那我怎么办，我和孩子怎么办，他才一岁！你忍心离开他吗！有你这么当爸爸的吗！”

       “……”

       “去吧，平安回来。”

       “妈！”

       ……

        脑袋昏昏沉沉的，离家前根本没睡好，他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怎么，没睡好。”旁座坐的是医院里的老医生，本来快退休了，院里原本说他不用来，结果他硬要来。老医生挺照顾他的，他应该是队里最年轻的。对面坐的一个小丫头，说是小丫头其实也不小了，就是长得显小，院里都叫她小燕子，平时就属她最活泼。这不，看他醒了，就急攘攘地喊：“诶，你怎么来了？家里同意吗？昨天不是你儿子生日吗？”他笑了笑：“我妈让我来的。”小燕子用手托着下巴，眨巴着大眼睛，叹了叹气，说：“也是，全院就属你学历最高。不过院长真舍得，院长不是老来得子吗，也就你一个儿子啊。”他揉了揉泛酸的手臂，还是笑了笑，说：“当年非典的时候，他还在我妈怀孕的时候冲去前线呢，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小燕子撇了撇嘴，不说话了。老医生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老李也是啊。”而后敛住笑，又问：“你怕吗？”

      “怕什么？”

      “怕死吗？”

      他一惊，说：“应该不至于死吧，我很年轻的……”又笑了笑：“怕就不会来了。”

      老医生没说什么，靠回座椅了。他转头看车窗外。窗外，阴沉沉的天空，似乎笼罩着一层厚重的阴霾，站台上，稀稀拉拉的几个带着双层口罩的人也只是匆匆走过，没有停留，似乎后面有洪水猛兽……

      他依旧看着车外。到站了啊，明明是新年，车站里却是空荡荡的。

      死，怕吗？不知道啊。

      “小李，下车了。”

      “来了。”

      很久以后，对青青来说大概是很久的，她丈夫终于有消息了——一张奖状和一封信，信不长，也对，作为一个典型的理科生，他从来没有浪漫细胞，更没有文学细胞。但看到最后，青青她还是哭了，最后只有一句话：“抱歉，没办法陪你和孩子了。”

       “妈妈，妈妈，爸爸去哪了？”

       “爸爸，他呀，去打小怪兽了。”

       “那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爸爸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打小怪兽去了，但他会一直看着你哦，所以宝宝不要让爸爸失望哦。”

       “嗯，我不会让爸爸失望的，长大后我也要和爸爸一样去打小怪兽。”

      “宝宝真乖，跟妈妈一起念，‘人之初’”

      “人之初。”

      “性本善。”

      “性本善。”

      ……

      阳光终于穿透阴霾，寒冬过去了，春天到了……

      而在很久以后的之前：

      病房里，全副武装的老医生对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男子说：“死，怕吗？”

      男子还是笑了笑，说：“死，当然怕啊。不过你们还是要好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才能救活别人，不是吗！”

      “你后悔来这吗？你的孩子……”

      “孩子……可……我……我是医生啊。”

作者：江西省丰城中学创新高二（1）班  曾昕怡

指导老师：徐平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