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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才明白,是孤独拯救了人生

当你沉醉于一个人生活的时候,无论世间多安静,你都没有孤独。当有一天你的最爱永远离你而去时,你会发觉无论这个世间多么喧闹热情,对你来说都是一座孤独的城堡。这是活着最大的讽刺,也是人生最难处理的关系。

我不想写孤独,讨厌写孤独,同时也不得不写孤独。因为孤独已经被谈论得体无完肤,但是我渐渐发现无论语言多么优美动听,我还是没有找到孤独的解药。它像我们读来朗朗上口的爱情,说不清道不明。

我记得一部电影的剧情,名字叫《回忆积木小屋》。老人用一层层沉没的房间当作回忆。他想起爱人,想起孩子,想起恋爱以及想起人生的聚与别。虽然他看起来似乎没有过孤独,一个人品酒、吃饭、抽烟,一个人默默地生活,渐渐苍老,脸上也没有忧伤,但我还是感到了心的痛楚。时间是最大的巫师。年轻时,看到的都是绚丽明朗的花花世界,年老时,世间每一处都被时间刻下丑陋的痕迹,慢慢地用曾经折磨你的心。你无法回避,无法重来,因为你终将老去,而你所爱的人也会一个个离你而去,赐予你冰冷无声。所以,珍惜时光无疑是对此刻人生最大的尊重。

我时常想起一些镜头:年少时,听过的一首老歌,穿过的衣服和一起交谈过的人。分手时,他留下的牙刷、说过的笑话以及他呼吸时残留的气息。老去时,看到离开你的人,他的物品,他的一颦一笑,他的故事以及黑白照片……这些都是孤独,像是一首伟大而讨人厌的诗。你喜欢读它,但不喜欢经历它,因为谁都无法承载那么多的悲欢离合。

其实,这世界上最大的痛苦不是肉体和物质上的匮乏与折磨,而是当你看破一切,悔过重来时,生活却赐予你疾病、离别以及死亡。你以为你可以接受,当每一个熟悉的瞬间再次返归时,你会岿然崩塌,而快乐一去再不复还。

十六岁那年听了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每一句歌词都彰显了年少轻狂的寂寞。他似乎告诉我,拿起剑柄,挥扫一切,便能得到自己的爱情。后来大学毕业,再次聆听,发觉曾经说孤独可耻的剑不仅失去了锋芒,而且成了一个骗局。张楚老了,摇滚也走了,吉他的琴弦也松懈了,可我的美好在一天天消失,孤独一样没少。每次听到那句“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我们大家应该微笑,搂搂抱抱……”我就像听到了一种讽刺的声音。它是青春;它是爱情;它是无穷无尽的想念与祭奠,它把我重重包围,我以为我没事,可是我听着听着,眼泪就下来了。

这世界上恐怕只有死去的人才真正没有孤独。阿桑说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她说的如此透彻,所以自己选择了离开,去了那个没有孤单的地方。只是人,我想它是想让我们更好地明白珍重的意义。因为孤独与死亡相比,前者会靠近自我,更加惜爱时光,而后者会失去肉身,画上句号,一切变为空白,消失殆尽……

人生而孤独,它是一种宿命,我们无力抵抗也无法抵抗。还好,因为孤独,我知道我还有更强大的自己在未来静候自己。因为孤独,我知道每一次的缘分都是我们前世今生的修行换来的最慈悲的礼物。我们没有选择,也无须选择,因为如果一切能够倒转重来,我会对你说,尽管你生来孤独,但我仍然愿意孤握住你的手,一起孤独,孤独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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