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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知青下乡就是一句话:知道了农村真苦,农民真苦

人们就是希望几十年以后,还有人记得这一片土地,记得这个土地上的生活的人。

原标题:《我的知青生活:第三部》

作者:晋燎原

感恩一路的想法——文大爹看见我们一些16-17岁的知青,远离父母来到农村连连说道“造孽,造孽”,虽然文大爹是一个农村的五保户,生活也十分困难,但他还是尽其所能将我们的生活搞得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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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知青到农村去什么这这那那的,我说就是一句话:知道的农村真苦,农民真苦。离开农村以后,你的生活工作马上就焕然一新,当时的这个剪刀差可是把农民整苦了。所以要说知青有什么收获,我想这就是最重要的收获。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我们这一些16-17岁的知青到了广阔天地,也成了弱者,生产队的农民尽管的当时生活不宽裕,总是能给予我们一定的帮助和照顾。特别是生产队里面的五保户,本来自己就是弱者,看见知青到了农村里面的种种糟糕的事情,还是伸出手来给予帮助。1971年8月,因为长期生活在潮湿炎热的环境,免疫力严重下降,我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和背上,有一圈一圈脱皮的现象,当地农村叫蛇爬圈,医学上的学名叫带状泡疹。发作十分疼痛,我自己的翻看赤脚医生手册以后,赶紧跑到大队医疗室去看病,打了好几针,但是症状不见减轻反而越来越严重。疼的一天到晚歪牙咧嘴。眼看我就准备回宜昌去找医院了。

潘婆婆看见以后跟我说:你这是得了蛇爬圈,我这里农村的土办法就是掐经络,潘婆婆说:知青哥我来给你掐掐吧?我看一个生产队的老婆婆,能有什么妙手回春办法?潘婆婆精明啊:看出了我的心思,她说:我先给你掐掐,如果不行也不影响你回宜昌看医生。我一想也对啊。潘婆婆还是一个掐经络的高手,第一天给我这里掐掐,那里掐掐,再刮痧搞得红呼呼的一片。你别说第二天,症状就开始好转脱皮减少,疼痛也不是那么强烈。经过一周的刮痧掐经络,我的病毒性带状泡疹完全康复。真是神奇,民间有一些偏方你不得不服啊。

另外一个给我们的帮助比较大的也是生产队里面的五保户,文大爹和文大妈。到了枝江县问安区和平大队七小队以后,四个知青两眼一码黑,无房户,无锅户。折腾了一段时间之后,队长决定我们几个找一个农家搭伙,暂时解决吃饭问题。生产队有20-30户人家,当时大家生活都是十分困难紧巴巴的。所以没有一家愿意接纳知青的。最后五保户文大爹和文大妈看见我们的生活稀巴烂,愿意出面接收我们的搭伙。

我们的生活总算有一个暂时的安定时期了。文大爹当时的年纪应该有60多岁左右,看见我们一些16-17岁的知青,远离父母来到农村连连说道“造孽,造孽”,虽然文大爹是一个农村的五保户,尽管生活十分的困难,还是尽其所能将我们的生活搞得好一点,时不时给我们的菜里面增加一点鸡蛋的什么。对此我们的十分的感激,其实我们在生产队有一点菜下饭就已经很满足了。文大爹和文大妈倾自己的所有改善生活,让我们十分的感动。

文大爹不仅在生活上帮助了我们,在农村的生产活动中,也教给我们的很多有益的知识,比如教我们的挑担子不要挑太满,不要逞强好胜,要留有余地。农村的本地的青年,如果不到18岁,都不安排重体力的劳动。

人都是有感情的。文大爹,文大妈对我们好,我们也根据老人的需要,经常回宜昌给老人家带一些东西,有的时候是一些糕点,有的时候是一些医药品,这让文大爹和文大妈也十分的高兴。

我们最看不惯的就是队长,队长家里在文大爹隔壁,我们搭伙期间,队长基本上每天必到文大爹家里,看见有好吃的,拿起碗筷毫不客气就往自己的大嘴巴里面送,经常搞得我们的菜都没有,我们知青对于队长的作为,当然是十分的反感。经常在一起议论,这也太不要脸了。但是我们看见文大爹从来都是不任何意见。队长来了还是一如既往客客气气的。

我们有一次私下问文大爹:队长经常到你家里来,不问青红皂白拿起碗筷就吃,您也不表示反对!文大爹 悄悄说:我们不敢得罪他.....

我们四个人在文大爹家里搭伙,给文大爹文大妈也增加很多的麻烦。等自己有了住处,有了锅碗瓢盆以后,就自己开伙了。但是文大爹有什么好吃的,都会来我们知青房子叫我们过去,双抢期间早上5点起来,晚上十点才收工,有时候整天没有饭吃,也跑到文大爹文大妈哪里蹭饭。文大爹和文大妈是我在农村的当知青最温馨的记忆。

在农村这个广阔天地整整呆了二年不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事情都忘记了,但是文大爹和文大妈却总是在我的脑海里面挥之难去。

回到工厂以后,多少次在梦里面梦见文大爹和文大妈,很多次都想回到生产队去,带上满满的糕点去感谢两位老人家。但是学徒,学技术,上学,又是进修、考试、升级、职称一扒拉昏头昏脑的事情,梦回农家只能是一个遥远的梦。

1997年自己怀着坚定的革命信念,提前退休以后,终于从烂摊子里面脱身而出,事业慢慢的有一点起色。98年9月一天到宜昌市外办洽谈一个合作的项目。意识到这里距离我们的下放的生产队就是一步之遥了。原来枝江县此刻已经属于宜昌市了。在宜昌期间正好碰见的自己的患难之交的下放知青赵学胜。跟他聊想回去下放的生产队看看,正好赵学胜也有这个想法,大家不谋而合,旋即次日购买宜昌到枝江市的车票,直奔朝思梦想的下放之地。此时距离我们下乡的时间整整过去了28年,二十八过去,弹指一挥间啊。

98年坐车从宜昌到枝江市以后,我和赵学胜立马搭乘到问安的班车,从问安到生产队的大道还是当年的碎石路,没有公交车,只有麻木(三轮车),急匆匆我来到生产队,满眼已经是物是人非了。当年的和平大队改成了张家桥村,转了半天才依稀有当年的印象,万幸的是我们当年的住的牛棚还在,打听和平大队七小队的时候,意外看见当年的妇女队长李远秀,方才知道文大爹和文大妈在我们离开以后不久,双双作古了。所以有什么人值得你爱,你就赶紧喊出来,有什么事情要做,你就赶紧去整。不要心中念念时,坟头萋萋草。那就是一个悲催。

烤“ 乳猪”——老乡一边杀猪一边流泪,看的我心里都是有一点酸酸的。

烤乳猪据说是一大非常名贵的菜肴,是富人土豪享用的一道大菜。卧槽,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这一些穷的叮叮当的知青也尼玛在那个时候就享用了这一道大菜。

在半月住了一宿以后,我们像败兵一样的达到了生产队。这个时候距离春节的时间已经没有几天了。我们这到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的玩了一年,年终分配好像没有几个大毛,但是当时的宜昌的春节的物质供应灰常的紧张,俺们在乡里面,总要带一点的什么革命的成果吧。

我们找到了队长老李,要过年了队长也变得柔和了,对啊,你们知识青年到农村来了一年了,在我老李的治下表现还算中规中矩,这样吧,老李说我来想办法。当时说穿了最重要的物质就是有一点猪肉,农村嘛过年杀猪是中国农民的传统,农村里面是宁累一年,不能累一天。但是几天过去了,我们等老李给我们的猪肉连一根毛都没有看见,眼看腊月三十就要到了,隔壁的知青要就跑了一个精光,我们几个一起找到老李。但是生产队里面也没有养猪,养猪都是社员家里面的自己的行为,老李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农民也要过年啊,终于找到一家姚姓社员,同意杀猪。过年杀猪我们都去看了看,一看卧槽,这只猪很袖珍啊,大概只有三十斤左右,根本就是不到出栏的状态,老乡一边杀猪一边流泪,看的我心里都是有一点酸酸的。

我们这是吃的是烤乳猪啊。离开生产队的时候,已经是大雪飘飘了,1971年的春节我们四个知青匆匆的搭乘问安到马店的班车,冒着满天的飞雪,带着几斤烤乳猪和糍粑之类的农产品,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回到久别的宜昌,大家俺是一个高兴啊,和平大队的所有的知青都来了一个大串门和大拜年,大家互相祝贺新春,述说一年的艰辛。希望来年有好的消息。说的最多的还是在东风渠二干渠的事情,在当时的政治高压下面,大家能够全身而退。有同学说:你知道不知道,当时的先进知青代表,号召我们春节不回家就地闹革命的哪一个同学,她就是我们学校的女知青车红玉,后来听说她比我们都先回家。

怎么又是女知青啊,我们和平大队的二个先进女知青,已经把我们比划的不成样子啦,这里又来一个县级先进知青,还要不要我们活啊?我的心里很有一点愤愤不平,决心找这个号召我们春节不回家,就地闹革命的先进女知青过过招。就像我们在二干渠对付帮助民工洗衣服的先进知青周继红一样。

心态决定就成——达尔文说过的“适者生存”就是这个道理。当时很多知青年纪小容易冲动,革命大喇叭一响,就超负荷的拼命,到了年纪大了就知道后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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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在家里多呆了几天,回来李方义队长大发雷霆,把我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哈哈,骂就骂吧,我们就装傻假听一副虔诚的样子。要想在农村这个广阔天地生存,自己的心态首先就要像广阔天地一样,咬定青山不放松,任而东西南北风。我在农村的时候很有一点唐吉坷德的精神,经常被队长骂了,自己找一个地方高唱国际歌。农村都是都是集体劳动,插秧的时候,大家都疯一样的往前赶,然后把你的屁股后面插上秧。枝江农村当时叫关笼子。这说明的你的干活不行,是要被人耻笑的,社员们经常关我们知青的笼子,然后在后面笑的嘎嘎的。卧槽,我们要的就是这效果,我们自己也笑得呱呱的。这样我们就可以少干农活了。

我就是一个病秧子逞什么能?就在和平大队团支部号召我们知青向先进知青周继红和易大英学习的时候,我们内部也开会通过了一个消灭自尊心的运动。我们有的时候有一点疯疯癫癫的,管50-60岁的大爷叫某某哥,队里人看见我们干活慢,也给我们取了一个外号:“稳当”,这里暗暗指我们知青像牛一样,干活慢,哈哈,我们焉能不知道这样的比喻,但是装傻充愣,外号算什么你叫我就答应。所以社青的关系处理的蛮好的。

在二干渠的时候,知青的将这种的办法发扬到了极致。当时农民有笑话说:吃饭打冲锋,干活磨洋工,拉屎一点钟。就是说知青故意磨洋工,那样一种强劳动,如果不想死得快,就要想办法。就要磨洋工,干活去冲锋,那你距离挂了就远了。俺有时候干活的去一趟厕所,我靠,全是知青待在里面,大家还互相来一支烟,交流交流磨蹭的秘诀。你有你的千条计,俺有老主意。

达尔文说过的“适者生存”就是这个道理。当时很多知青年纪小容易冲动,革命大喇叭一响,就超负荷的拼命。到了年纪大了就知道后果了。这次知青微信群建立,很多知青同学青年早逝,仅仅我们这一届知青的就有好几个了。不能说就是下乡的原因,但是肯定与这一段有干系。

连我这个牛皮糖,就是在二干渠几个人挑一块大石头大概500-600斤重,当时下来就腰不能直立,直到现在下雨刮风就腰疼。哎,我这个慢性肾炎患者的半条命没有丢在那个和平大队已经是烧高香了。所以知青在农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根据自己的情况也干革命,这是最重要的,身体好身体棒,就革命家拼命,拼命干革命。身体不好的,那你就看咋办,不要逞强好胜。

为什么这么多的女知青能够成为先进呢?我瞎猜啊,就是一个女同学当时就比我们这一些男同学心智健全。另外一个凡是先进知青都是身体比较好的。别的我不知道,我们和平大队的先进女知青,那是身体倍儿棒,我往别人傍边一站,哇塞高低立盼。说实话,作为知青谁不想当当先进呢?我们这一些灰色的知青,在下乡的第二年和先进知青成了好朋友,开始往来多起来。说实话,先进知青是要干出来的,这一点你得佩服她们的。

初开的情窦——枝江县先进知青代表说认识我?该不是中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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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再次回到和平大队,又开始晨钟暮鼓的单调生活,经过一年的锻炼,我们也渐渐的适应的了生产队的劳动。这个时候我发现的自己的身体还是猛然上窜了。也就是说我的青春期来到了。那个时候很多的男同学的青春期都是在学校里面。我TMD在黄花场拖拉机差一点翻车,没有把我摔死,挑塘泥、挑大坝、挑石头没有把我压成矮子,割谷子插秧没有把我的腰作废,睡地铺没有把我整成残疾,我反倒是长高了。从下乡的时候1.5米变成了1.7米以上。连我们生产队的社员都说,哎呀,挑担子没有把你压成矮子喔。

在农村的那个艰苦的环境,根本上是不适应身体发育的,虽然还是一个麻杆一样,但是欲与天公试比高,高这方面俺不输任何人了。该来的还是来了。俺也成了帅哥一枚。

转眼又到了桃花绽放,大地回春的春天,去年我们的在双枪的时候,没有做相应的准备,吃了不少的亏。这次我们准备在5月双抢的到来的时候,回宜昌一次,在家里筹集一点双抢所需要的物资。哎呀,当时的宜昌供应也是相当紧张,一个月只有半斤肉,半斤油,跟东北的差不多,我们都快18岁了,不仅不能够给家里一些帮助,还要在双抢的时候回家筹款,这不知道是说好呢?还是给一个差评?

当时回家基本上都是从问安镇到现在的枝江县县城马店坐船回家,从问安到马店大概有20多公里,每天有一个趟班车,如果错过了这趟班车,就要自己走到马店去了。马店的当时每天应该有一趟的武汉到宜昌的班船,还有沙市到宜昌的班船,还是很方便的,船票也是很便宜的。这是我们的知青回宜昌的唯一的选择。

1971年4月13日,哥几个请假以后,准备回城筹集物资参加双抢了。当时的已经有当阳到枝江的公路,经过半月和问安镇,车站的就在公路边的问安邮局,4月底,枝江平原已经油菜花飘香,花红叶绿,一片春天的景色。特别是大片大片的油菜花,花开千里迎风摇曳。一片金黄的海洋,当时我们知青有一个文人说:如果我们仅仅到农村来转转,那真是太幸福了。

问安镇稀稀拉拉就是一条泥巴街道,当阳-枝江碎石公路沿着问安镇邮局穿城而过,天然车站就在问安邮局旁边。当我们几个从和平大队晃悠晃悠出来候车的时候,看见几个模样漂亮的女知青也在那里,面熟看样子是我们学校的,估计也是趁农忙到来的时候回家休整。

现在已经是城乡一体化了,你到任何的乡村去,人们的衣着和城市的完全是一模一样的。这个也是时代的进步,在70年代初期,农村和城市衣着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是不是知青一看就知道,因为不是我们的大队的知青,我们也没有主动招呼对方,大概知道是宜昌七中的同学。

70年代的的交通真是很差,班车就一趟,错过了这个车就没有那个店啦。一见车来大家蜂拥而上,我们知青在农村扒拖拉机都是有名的,挤车买票更不在话下,不消片刻功夫俺们就到了班车的驾驶室跟前。

这个时候,女同学喊话了,“前面的几位,帮我们带三张票吧”,看见刚才懒得理我们的女同袍要俺们帮助买车票,俺们几个都会心的一笑。彼此寒暄以后,吓了俺们一跳,原来这几个女同学居然有枝江县1970年枝江县学习毛著知青积极分子,本校大名鼎鼎的车红玉等人。就是那个春节的时候在全县有线广播里面,号召我们过年不回家,就地闹革命的枝江县先进知青呢。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71年的枝江还真是一个马店【枝江县城所在的镇叫马店】,一条马路链接到长江码头,主要的交通就是武汉、沙市-宜昌的班轮,我们回宜昌也就要搭乘这条航线。船到的时间还早。没有什么地方好玩,一行人只有在侯船室打发时间。我当年在跑马岗公社的时候,就一直有一个愿望要和号召我们不回家,自己跑回家的先进知青过过招,较量一番,今天的机会终于到了。

互相自我介绍一番以后,激烈的攻防开始了。哪里知道人家先进就是不一样,首先发起了攻击,我知道你的名字,你不就是晋燎原吗?哇塞,本人在农村一直是很低调的,一不当先进二不当落后。枝江县先进知青代表车红玉说认识我?该不是中奖了吧?为了不让先进知青拉拢落后的知青,我当时对车红玉说:您号召我们不回家,这个没有问题,但是听说当我们还在跑马岗公社的工地上的时候,您已经拜拜回家了,请问阁下这怎么解释了?

一般当时的先进人物说话都是比较脸谱化,开口就是一大串的政治口号,闭口也是一大串的语录。这位先进知青车红玉,并没有这么的政治化的回答我,而是采用的完全的知青的语言给我解释:我当时就是准备留在二干渠的工地的,但是后来枝江县决定春节全部回家,我们经过请示可以回家,所以就回宜昌啦。你们不是也回宜昌了吗?

哇塞,先进知青和我们灰色的知青就是不一样,回答问题滴水不漏,用现在论点来说就是公共关系处理的相当好。几句话就开始反击,反而把我喷的无话可说了。

这位车红玉同学当时虽然顶着县先进知青,学习毛著积极分子的光环。和我们的谈话都还是知青之间的语言,没有本人最烦的大话套话,也没有县级劳模那一些作派,这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攻防战结束以后,就开始唠嗑吧,上午十一点开始的唠嗑,一直持续到下午的六点,我是不是的有一点过分啊,看见先进知青姑娘漂亮,就说个没完,秉烛夜谈啊?这一共是六个同学,我们俩在这里唠嗑,人家还有好几位同学,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满大街瞎逛。

晚上吃饭的时间到了,汉宜班船还是没有停靠,不但没有来,广播还说班船晚点。女知青们还是蛮会安排的,她们出去吃饭以后,并没有打算在侯船室硬扛,而是找到一家旅馆休息等船到以后在登船。她们安顿好之后,还跑来告诉我们,已经找了一家旅馆,问我们去不去?人家还是很义气的嘛。我们当然愿意去了,住进码头傍边的小旅馆,喂喂,怎么搞的睡不着?六小时的谈话,我从来还没有和女生说过这么的话,所以兴奋的夜不能寐。

半夜2点左右的时候,旅馆内里面的一片嘈杂声,女同学们在门外喊了一嗓子轮船到了,就匆匆忙忙登船了。等俺努力睁开眼的时候,俺们几个哥们正在夺门而走。还在对我喊:快快快船到了。等我急匆匆赶到船码头时候,轮船已经离开码头有1-2米远了,几个船工一把将俺拦住。

小火轮突突突的距离码头越来越远,昏暗的桅灯消失在茫茫的长江夜色之中……第二天回到宜昌,我们队里的几位哥们在一起聚会的时候说,你掉船以后,先进知青们理都不理我们了,下船以后各奔东西。

斗智卖余粮——原来队长也是很聪明的,他采取各个击破的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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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智,俺们是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来的,还斗智还真以为是到了沙家浜呢?不过我们在乡下的二年倒是和队长有过一翻的温和的斗智。因为我们是接受再教育的嘛,所以只能斗智。

俺们的知青到农村去,国家在相对的时间内是有粮食补助的,有间房补助的。前面已经说了建房补助肯定见了屌甩,尽TMD住牛棚,最后住了一个新楼盘还是没有瓦的,差一点就扎进去了。吃饭呢,开始时候倒还是很规矩的,每次大米没有了,都可以领到口粮。队长一看卧槽,这一帮知青真能吃,完全没有捞毛,所以个我们的三分自留地里面,种下了红薯,哎呀,那个红薯长势是相当的好,我们几个知青看的一愣愣的,还高兴的拍巴掌,到了秋天挖出来的红薯足足有三千斤。更是兴高采烈迎丰收。是不是有一点二百五?宜昌人说的被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我们口粮没有了时候,到队里领口粮的时候,队长就发话了,没有大米了,你们的自留地的红薯就是口粮,吃完了红薯的再来领口粮。哥几个一听方才知道中计了,李队长用我们吃菜的自留地给我们种红薯,然后用这个红薯抵扣我们的口粮,这尼玛三千斤红薯我们足足吃了三个月,红薯这个健康食品,吃多了就胀气,那个时候我们房间里面的是屁声不断,打嗝冲天。哎呀用当时的时髦的话说就是:不是我们无能,而是队长太狡猾了。

年过一年之后,队长又要我们的自留地里面的种水稻,这什么意思我们能不知道吗?这就是要花开二度,让我们重吃二遍薯,受二茬醉。我们怎么办?哥几个也是高智商的知青呢,我们反复研究,进行了沙盘推演,最后制定了一个大单的行动计划。堪比今天的大戏。

稻谷熟了以后,有一天队长到大队部开会,我们一看时机成熟了,马上拿起镰刀火速的将稻谷跳到稻场碾压、风车干净,最后装进麻袋,然后火速放在事先借来的板车,向问安镇前进,碰见生产队的熟人,就说到到问安赶场,然后在接近问安镇的时候一头扎进粮管所,准备将收获的200斤左右的稻谷买余粮。

到了粮管所以后一切正常,负责检查稻谷质量的是一个小头目,拿起一个钢锥子检查的稻谷的水分以后,突然话锋一转管我们要大队的证明,说荬余粮需要大队的证明。这?当时我的后背就是冷汗刷刷的下来了。要证明?还要大队的证明?如果我们回到大队的开证明,那我们就死定了,几个月以来的精心策划的行动就要失败,失败了不说那个李方义队长知道我们我们荬余粮,还不知道会不会拿刀把我们劈了呢。

我假装正经回来和其他三位哥们协商,大家一听也是一筹莫展,最后要我全权要我去跟这小头目勾兑,宜昌话叫醒,武汉话叫媚。哇塞,这TMD是一个技术活啊,我们大家有商量为了这次行动成功,我们可以不要荬余粮的米糠,计算了一下预计有70斤的米糠,这个在当时这是一个小财富。

领了这个么艰巨的任务,事关自己的利益,也只有硬着头皮上去和粮站的收购员媚去了。我拿出早已经准备的香烟滴了一支给收购员说到:领导,我们是和平大队的知青,这是我们自留地的稻谷,你耳(宜昌客气话)要我们回大队开证明,你耳看我们明天就要到崖鹊岭修铁路去了,实在是来不及了......。最后我悄悄对收购员说:领导你耳看,我们知青米糠也没有用,你耳要是收了我们的谷子,这个米糠就全部是你耳的。

我们后面的还有荬余粮的农民,收购员好像没有听见的我的话一样,要我们闪开让别的农民先过磅。我们几个的大爷心里着急啊,但是脸上还不敢表现出来,还要装的和和气气的说:好,好。我就在收购员的傍边不停的递烟,卧槽,这个收购员真是一个老江湖,劳资在农村也走南闯北了,半月镇没有证明也住了了旅馆了,阅人无数无论我怎么在傍边怎么说好话,这个收购员就是一言不发。

哎呀,我回到板车傍边和三个哥们说:今天的事情好像不好办啊?米糠也答应全部给他,但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大家也没有什么招数,只有继续等下去。正当的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粮管所的收购员说:你们,就是你们,过来过磅,哇塞,这他妈的玩的是哪一出啊?俺们几个连滚带爬的将稻谷送过去,过磅,开票,领钱和粮票一气呵成。临走的时候连声说谢谢,谢谢。高,在是在高,这个收购员的是在是一个高人,其实当他听了我的建议以后,就动心了,但是一直不露声色,然后突然通知过磅。快速行动避免后遗症,高手在民间啊。

这荬余粮一共收入有将近30元人民币,粮票将近130斤,发财了啊,还楞着干什么?奔跑吧兄弟,俺们直接到问安区的唯一个餐馆,开庆功宴啊。回锅肉就点了三份,别以为有多贵,一份回锅肉七毛大洋,这是我们知青的制式菜肴,当然还整了酒,当时餐馆能有啥很么酒,就是那个本地粮食酒,那个时候还没有枝江大曲。这吃了吃了喝也喝了。剩下的问题就是回去怎么办?几个毛头小子又在进行沙盘推演。

平时的话语不多的方建设说:我有办法了,我最近在队里发现了一个秘密......。哇塞,方老兄有办法了,还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下子就把我们的兴趣提了起来,说说看怎么秘密?原来方建设发现的最近生产队的开会,队长没有像以往一样咋咋呼呼的,这引起了方建设的注意,他偷偷的看了一下,好像大家正在分粮食,分口粮是一个很正常的活动,为什么要偷偷的进行,方建设利想了想说:是不是就是传说中间的私分口粮?

方建设这一提醒,我们几个异口同声说,这TMD不是私分口粮又是什么?队长那个秉性他会偷偷的进去?本来当时的社员的口粮根本不够吃,在青黄不接的时候,生产队偷偷给大家整一点口粮这在当时司空见惯。我们大家的策略也出来了。如果队长说我们几句,俺们将装傻充愣。如果队长硬要来追究我们的责任,我们就直接了当的告诉他私分口粮公社正在查喔。

回到生产队的以后,李队长看见我们的自留地的稻谷没有了,果然嘴巴斗气歪了。但是一直不见队长找我们。原来队长也是很聪明的,他采取各个击破的方针,先接触了一下知青的外围,听到私分口粮的事情就住手了。队长不亏是一个聪明人啊。但是队长心里总认为是我TMD的在捣鬼。

队长开我的斗争会了——老李队长也是真正的老江湖,明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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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抢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凡是当过的枝江知青都知道双抢的这个字眼意味着什么?再累再苦也要熬啊。二个月过去后,我发现的自己很不舒服,回宜昌到医院一看,尿常规不正常的,担心的问题终于出现了,我的肾炎复发了。这一次的我是相当小心了,拍电报给生产队请假,医院的所有的诊断证明全部保留。

在宜昌疗养了一个一个月之后,传来即将招工的信息,我知道我该回去了。回去以后将各种的证明给队长过目,他没有怎么为难我。谁TMD不得病啊。我知道上次的荬余粮的事情,队长恨我一头的包,咱要堤防一点。

有一天,我的小学同学杜维先来生产队串门,他谈到了他们在生产队的里面吃不饱,临走的时候,我在米缸里面的抓了8-9斤大米聊解同学的无米之炊。我在做这一些的时候,不知道队长的一双眼睛已经将这一些盯住了。就在杜维先来我们生产队的时候,队长紧跟后面大声嚷嚷,前面的知青站住。糟糕,这一个杜维先后来当了3303工厂的副厂长和总会计师,当了官那是牛逼哄哄的。在农村当知青的时候,那是一个怂,队长叫你站住你就站住?又TMD不是你们生产队的队长,队长叫你跳坑,你是不是要去跳坑?你要是拔腿就跑,屁事都没有。

结果杜维先被队长当场“捉拿归案”,来了一个人赃并获。这不是害死我了吗?队长决定立马召开斗争会,全小队停工一天。社员同志们看见停工一天还有工分,一个个都是笑嘻嘻的。

斗争会的攻防开始了,队长说我私分口粮,将本队的粮食拿给别的生产队的知青,这针锋相对,来的真快啊。我就说毛主席说的: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知青都是我们阶级兄弟,他们没有吃的了,我们要发扬共产主义的精神支援他们。卧槽,我TMD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偌大的一个斗争会就是我个队长在哪里你来我往的,社员们没有一个人吭声,你们的知青哪一点破事管我的屁的相干。

这样七整八整的也没有整出了一个叼名堂出来,我说枝江县不是有军事管制小组吗,最好请公安局的军管会来做侦查和结论。我的这一句下陡坎子的话,队长有一点吃不消了,真的枝江县公安局军管小组来了,还不知道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谁的屁股后面没有一点粑粑。最后斗争会胜利结束,杜维先同学被无罪释放。回城以后我和杜维先在一个单位,有很多次的我都笑他,你怎么那么老实?你要是来一个猛癫闪了,队长会开我的斗争会吗?我咬死什么都没有给你?

老李队长也是一个老江湖,卧槽,真正的老江湖,所以开斗争会也是他刷存在感,出出上次知青荬余粮的一口气,武汉话说闹眼子,真的把公安军管小组找来,谁TMD被敲出来还真不好说,所以队长的威风刷了一阵,也就到此为止了。老江湖明白得很。

接着来,反而成全我——上次偶遇秉烛夜谈,这次又是雪中送炭......几十年过去了这个情怎么还喔?

斗争会草草收场之后,没有多久队长又给俺下药来了,尼玛也太快了,频率慢一点行不行?1971年八月,赤日炎炎。和平七队李方义队长阴着脸到我们知青组宣布:你明天和本小队的李老倌参加石岭水库的护水。时间二天,自带干粮,要加强巡查,严防死守,不准出问题,擅离职守,出了问题承担一切严重的后果。

原来我们所在的江汉平原枝江问安区一带,历来在8月稻子收浆都是要靠枝江石岭水库放水来解决水稻干旱的问题。从水库到公社大队,水渠有30里,这个时候需要用水地区的派员,在放水沿途照看维护,各个水闸、窦口是否有漏水的现象?以保证水库的水能够顺利达到当地。当地简称这一工作为:护水。

我知道李队长这其实想整我。这报复的频率也太快了吧。你想想我们知青本来吃饭就是问题,哪来的干粮带?没有野外宿营的装备,在哪里睡?二天的时间到哪里混饭吃?你以为是现在的户外我,自驾车外出,带上防风炉,帐篷,自备酒菜,走到哪里都不怕。大家在网上发一个帖子,来一场说走的就走的远游。

李队长宣布工作的地段以后拽呼呼的走了。剩下的我也就开始准备一翻,尽管基本上什么都没有,首先准备的就是电筒、避蚊水、衣服和劳动的工具也就是铁锹。然后打开我们称之的联络图,看看我放水的地方在哪里?周边有没有学校的知青?所谓联络图其实就是宜昌七中六九届知识青年下放安置图。革命样板戏智取威虎山看多了,所以这一个安置图被我们戏称联络图。联络图也是串门蹭饭的极其重要的工具,相当于现在的导航仪和百度地图。

一看联络图我就笑了,这一带就是就是春节不回家就地闹革命的先进知青车红玉、付为民、邓新华她们三生产队所在地,也就是4月份我们一起路上偶遇结伴回宜昌的那几位。没有想到李队长为了报复我,竟然成全了我,4月份在枝江马店侯船室里面的促膝谈心以后,我一直想有个机会拜访拜访她们她们,李队长谢谢你。

放水的工作劳动强度不大,首先在自己管段巡视一遍,看看哪里有没有漏水的嫌疑。有可能漏水的地方要培土处理一下。这样整理几次以后就可以休息啦。这一次的放水的工作,负责人是生产队的李老倌,李老倌说在哪里培土我就在哪里挖泥巴,李老倌说休息,我就休息。

中午的时候是午餐的时间,李老倌说:我只有一个人啊,我说知道你自己整吧,我干什么去呢?我跟当地的社员打听一下以后,就直接往知青车红玉她们驻地的走去。队里的社员说她们同学几个回宜昌去了。俺心里不由得磕碜一下,怎么我来蹭饭就碰见这种事情呢?这里其他的知青点人都不认识,要么就是到好几公里之外的问安区街上的餐馆里面去找饭吃?但是我想起李队长的话,不能擅离职守,现在已经听见招工的风声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出篓子。

下午李老倌发现有一个窦口渗水,要我俩一起来培土,使用用锹培土的时候不小心铲到脚背。刀伤不轻,跑到老乡的家里求助,老乡一看,用煤油洗一洗再用破布包扎了一下,搞得一身泥一身血的,有一点背气啊,口渴可以去喝渠水,水多了去了,吃饭呢?李老倌早已经吃过晚餐,悠然自得翘起二郎腿,刁着旱烟和衣而卧。意思就是工作基本完成了,你爱干嘛干嘛去。

红日依山下,天色已黄昏。火烧云点亮了半个天空。我想这不吃一点饭掐不住了,原来准备直接到问安街的餐馆去挣一点米饭,但是试着走了一下,这腿不得劲啊这么远的地方,一瘸一瘸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

是不是再去碰碰运气?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一步一踉跄走到枝江县问安区金江大队八小队知青点门口,远远看见禾场亮着灯光,有几个身影在忙忙碌碌的走来走去,大米饭和菜肴的香气冲天,看来有戏啊。我想我的运气不会那么差吧?一脸泥一身血出现,显然使车红玉她们吃了一惊,怎么是你啊?你不是和平大队的晋燎原撒?赶快来请坐。正好今天我们刚刚从宜昌家里回来。

唉,你受伤了。怎么就拿泥巴糊呢?我们这里正好有绷带和红药水,来来防止感染。帮我包扎完伤口以后。女主人她们还端出一盆热水,你也洗洗脸吧。这可叫我吃惊不小,知青在农村都有一个规矩,知青的毛巾和洗脸盆属于个人用品别人是不能动用的。不行不行,但是女知青同学们不依不饶。你不会要我们帮你洗吧?捂着崭新的毛巾。我的泪水在打转。真的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啊。

上次偶遇秉烛夜谈,这次又是雪中送炭。饥寒交迫的伤员一枚,女同学又是包扎伤口,又是米饭管够,几十年过去了这个情怎么还喔?

招工来了——“那一些整天吊儿郎当,出工不出力,不尊重贫下中农的知青,我在这里放一个话,想走门都没有。”

网络配图,图文无关

经历了二个双抢之后,我们知青首先就是我,身心疲乏旧病复生,已经有掐不住的感觉了。正在这个节骨眼上,望眼欲穿的招工信息终于姗姗来迟了。

一天我正在生产队的前面的水车上面,咣咣的敲着锣,吱吱呀呀的踏着水车,看见一辆卡车从我的面前经过都要惊喜半天,不知道这种的晨钟暮鼓的生活何日有一个劲头?正在昏昏然的时候,和平三队的一个男知青走过来说:喔嘿,和平七队的哥们真是想当先进啊,还在踏水车,人家知青基本上都在放大假了,你们是真傻?还是装傻?马上招工的就要来了。

听说招工马上的就要来了,俺们几个都像打了吗啡一样兴奋,轰的一声跳下旋转的水车,把这个兄弟团团围住,快讲讲快讲讲,哪里来招工?真的还是假的?三队的知青说:还真的假的煮的呢,告诉你们的吧,宜昌的330工程马上就要来招工,还有一个部队的单位也要来找招工。伙计们终于有了盼头了,有希望了。

我们回头一打听,果然就是马上就要招工了,消息也准确。招工的单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宜昌330工程,还有一个是解放军2358工程指挥部,这一些代号工厂来招工,搞得神神秘秘的。

招工的消息就像原子弹辐射一样,迅速在问安区平原散开,连我们生产队的社员都知道,见面就说恭喜,你们终于熬到头了。李队长可不是这样的说:老李说:你们现在还要好好表现,还要出工出勤,招工没有我老李一票,想走门都没有。对于到底是到宜昌市的300工程好,还是到解放军2358工程指挥部好,知青们展开了激烈的探讨,小道消息满天飞,奇谈怪论处处有。卧槽,大戏拉来帷幕了。

中国人民解放军依靠自身当时极高的政治影响力,第一个走进了枝江县问安区,解放军2358工程指挥部的工作人员发扬了军队的光荣传统,招工人员第一个住进了问安区唯一的招待所。招工正式开始了。没过几天和平大队的全体知青参加大队主办的招工大会。以前开知青大会,我们这一些都是上面开大会,下面开小会。叽叽哇哇的上面的大会开完了,我们的小会正在热烈讨论中。这一次的架势的就不同了,整个大会庄严肃穆,连地下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全体知青正襟危坐,静等领导的指示。

大会是大会书记主持,民兵连长兼团支部书记李方启主讲。这李连长也就是俺们李队长他哥,俺们的李队长为什么比较张扬,与他哥哥是大队干部很有关系的,典型的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李连长说:中国人民解放军2358工程到我们大队的来招工,是我们政治生活的中间的一件大喜事,我们要认真配合解放军2358工程的招工,将本大队的优秀的知青推荐给解放军,用实际行动向解放军学习。接着李连长话锋一转说到:那一些整天吊儿郎当,出工不出力,不尊重贫下中农的知青,我在这里放一个话,想走门都没有。

我听了李连长这话,怎么感觉李连长这话是专门冲着我来的。这牙恨的痒痒的。原来啊这个李连长也是大队主管知青的负责人之一。平时所有的知青见了李连长都是毕恭毕敬额的。我那个时候还没有成长为小江湖,所以看不惯这个李连长的做派,大队的知青都是非常亲切的一口一个李连长的叫,我碰见李连长就当没有看见一样,大模大样的就这样过去了。你说李连长能不生气吗?这也太不把领导当一回事了吧?

招工当时都是本人申请,小队推荐,大队批准,公社审查,然后将知青名单上交招工单位。招工不同意的退回所在公社大队,同意了的由招工单位发出体检通知,合格以后直接纳入麾下。

风卷红旗过大关——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招工申请表那我是当然要写的。俺可不想再到二干渠去到跑马岗去。有一些同学只想回宜昌,别的地方不去,我是无所谓啦。能够到军队工厂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填表中有一栏成分是一个大问题,以前我家里都是要我填写职员,但是我的一些同学看见我这样填写,就说了你TMD是真傻?还是装傻?这样填写职员?,同学教导我说:伙计,你这样填写有问题,职员是什么?职员就是解放以前的店员和小资本家之类的,你这样填写那个单位敢要你?你不会在农村搞傻了吧。我一想也对啊,劳资也要红一回,硬着头皮填写了一个革命干部。

第二个问题就是小队的推荐事情,我预判李队长这个老江湖,一定会制造种种的障碍,我不是和生产队的江口下放的郑柏香的儿子很好吗?我就找他出主意,小郑听了我的担心以后,拍拍胸脯说:你放心在小队推荐没有任何问题。郑柏香家和我们大队的李书记是亲家,小郑同志本人对这个李队长也是不感冒。

果不其然,李队长在推荐知青的时候,在生产队里开了一个群众的会,要大家推荐表现好的知青,意思就是借助民意,狙击我的申请,小郑社员仗义执言,首先发言指出我们四个都是表现不错,战双抢,上水利黑汗水流的。坚决要求推荐我们全体知青,生产队的社员看见我们知青在农村生活艰苦很不容易,也一致推荐我们四个知青,民意难违啊。我的第一回合这样过关了。

过了几天,在生产队碰见了大队主管知青的妇女主任杨主任,杨主任看见我说了一句,啊哈,知青还蛮轻松自在嘛?我一听就知道杨主任这话中有话,连忙把杨主任拉到一边请杨主任明示:杨主任说现在很多人都在活动,你也不能掉以轻心喔”。杨主任的话如同醍醐灌顶,顿时将我清醒过来。我明白的一定是我的申请送到大队的以后,遭到了李连长暨团支部李书记的强烈反对。我对杨主任说了好几声谢谢以后,立马跑到了问安区邮局,拍发了一封加急密电,次日,我收到了电汇人民币若干大洋,我立马在问安区的供销社里面,购买了比照当时来说应该是比较重的日用生活品若干,连夜送到了相关的人员家里。杨主任平常跟我并没有什么交道,主要是比较同情我们一帮16-17岁的孩子,特别是像我这样的病怏怏的人。杨主任要是不提醒我,我还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的名堂。

再过了将近的十天的日子,这几天虽然人在上工,但是心里全是想的都是大队通过没有?招工单位通过没有?那是一个秋风吹得人憔悴啊。大队通过以后,还要送到招工单位政审。煎熬了有20天左右,大概是十月七号,一张解放军2358工程指挥部录取体检通知表送到了我手里,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

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体检碰见了问安医院的武汉和宜昌的医生,偷偷的将我的视力表修改,余下就是程序了。走的前一天晚上,队长来到我住的房间里面,邀请我吃饭未果以后,老李队长跟我说了几句表示歉意的话,在生产队这几年他对我过于苛求了。我也就坡下驴说了几句客气话。最后李队长问我能不能将我的一些不需要的东西送给他?我说没问题,除了身上穿的以外,其余的行李、凉鞋拖鞋等等,统统送给了李队长。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十月二十五号,在绵绵的秋风细雨中,离开了战斗了二年的枝江县问安区云台公社和平大队七小队。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到洛阳。

二十四三 二十八年过去,弹指有几杆?

一九九七年,正当的年富力强的我,顺便说说,也苟且算是单位的一个技术大拿的我,提前办理了退休的手续,开始自己的自主创业的道路。

98年的有一个项目要到宜昌洽谈,我宜昌上过学,下过乡,自愿请缨前往。98年的宜昌的变化还不是很大的喔,当长途车经过十三码头我们当年的上学,吃小面的位置的时候,哎呀,俺的眼睛都看不过来。一幕幕就像昨天发生的故事。前面的港务局,宜昌十中附小,宜昌七中都是我们小时候走过无数次的地方。

到了胜利二路,我找到中南冶金地质勘探公司宜昌科研所的付老三,付老三学名付启云。付老三当年是我们中南冶金机修厂的邻居和兄弟伙,现在是中南冶金地质勘探公司宜昌科研所招待所的所长,付老三所长给兄弟我提供了不少的帮助,住宿费仅仅只有30大洋的情况下,还给我安排了一个单间。期间我和宜昌外办的相关负责人,就一个国外政府资助的项目,进行了长达一个月的谈判,终于双方达成了共识。

我这才想起来,我现在距离我这个生产队应该距离不超过二百公里了,这是28年以来距离最近的地方,我是不是应该回去看看?恰好工作完成,时间大把就开始准备购买车票了。正在这个时候,那个在二干渠跟我一起走到当阳半月的赵学顺同学,也从荆门三三零水泥厂回宜昌探亲,大家碰见以后,我就就问他有没有兴趣回当年的生产队走走?赵学顺说要得。立马购买次日的车票,当日上午就到了枝江县城,转车再到问安镇。问安到我们大队的公路还是碎石路,跟28年以前的下乡的时候一模一样,但是农村的社会结构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大锅饭没有了,农村已经是包产到户了,云台公社也没有了,和平大队改成张家桥村了。

问安镇回生产队这个公路上没有公交车,只有麻木,我和赵学顺立马跳上一辆麻木,按照预定计划首先到他的四队。下车不久,赵学顺就找到了他们的原来的生产队,原来他们四队已经变成了张家桥村2组,赵学顺发现了通向他们生产队岔路,是路边一个标志性的小草坪,他说28年了,这里是一点都没有改变啊,江山依旧啊!

到过了原和平四队以后,又开始寻找我的和平七队,我们小队的变化就大了,小队前面修建了一个渠道修建了一座小桥,七七八八问了好几个人,终于来到和平七队的附近,在渠道旁边我发现和一个小卖部,进去打听发现这个老板很像当时的和平七队的妇女队长李远秀,我就试探的口气问:这里是以前的和平七队吗?李远秀说:是的啊,我又试探问:你是不是叫李远秀啊?李远秀说:你耳怎么认得我啊?

我说我在这里住了二年呢?你不认得我啦?李远秀再一定神说:你是不是我们队里知青?我说是的啊,最后我自报家门说是:晋燎原,李远秀才说:是,是,哎呀,变完了,变完了,完全不敢认啊。李远秀的当年是妇女队长,家就住在我们傍边,当年一个清清秀秀的农村姑娘,在田里边唱山歌变插秧,还在我的印象里面,这一瞬间就变成了大妈。真的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啊。有了李远秀这个当年的妇女队长以后,其他的事情就好办了。我问李队长现在咋样啊?在哪里啊?李远秀告诉我,李队长已经过世多年了。再问李连长现在咋样,回到也是已经过世了。

听说我们的李队长已经过世多了,俺心里很有一点惆怅,原来准备回来一定和李队长找一个问安的酒馆,好好的喝一餐,谈谈生产队的二十八年的前世今生,哪里知道故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棋逢对手兴致高,没有了对手干甚去呢?

再往生产队里面走,碰见了我们的房东,乡村士绅严会计,二十八年过去严会计也垂垂老矣,但是严会计不亏是农村士绅,我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了我是当年的知青。严会计看见我带了一个相机,小声问道:能不能给他们全家照一个全家福?我说没得问题严会计,我们当年住在你家里,我要谢谢你。严会计还不放心问道:你收钱不收钱?哇塞,市场经济已经大大的影响到了农村来了。我说放心严会计,我一分钱的都不收,保证给你照相以后照片洗好底片给您邮寄来。

最后走到了我们在农村的住的房屋前,这一个快要倒塌的房屋满目沧桑的住房,真是让人的无限感概。江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最后走的时候,我去跟李远秀告别的时候,李远秀说:你们那个时候在我们生产队的时候辛苦了,你年纪小身体最差,能够坚持下来真是不不容易。她说她今天很感动,二十八年我是第一个回来看望她,回来看望的当年生产队社员的知青......。

有的时候人们并希望什么大富大贵,什么山珍海味,什么海誓山盟,人们就是希望几十年以后,还有人记得这一片土地,记得这个土地上的生活的人。回武汉以后,我还和李远秀陆续写过几封信,2010年下乡四十周年的时候,我开车又一次回到和平七队,看见小卖部的房屋已经倒塌了,问问周边的路人得知李远秀患病已经去世了。我明白了,这个时代已经离我们远去了。

作者:晋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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