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在半空中看自己,看清自己的谬误,自己的可笑,自己的狂妄,自己的怯懦,自己的不宽容不体谅。我看完自己,我就去看众生。其实,人们活着,却多半不会静下来在半空中看自己,思考活着的意义。他们一出生就被社会定义,社会是什么样子,他们就是什么样子。只有少数天生拥有独思能力者才会成为清醒者,他们中仁慈勇敢的,成为盗火者,愤世嫉俗的,成为厌世者。昏昏沉沉地活在一个浑浊的世界里,在清醒者眼中,是可悲的,但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可悲,故此他们并不认为自己需要拯救。盗火者从不因为其余世界的可悲而沮丧,因为他们相信光,相信进步的力量,哪怕这进步的过程缓慢而漫长。他们会在必要之时付出自己。厌世者常常认为他们的付出不值得,“那些猪,不值得拯救,就让他们死好了。”厌世者所不能理解的是,仁慈和勇敢,对盗火者而言,不是后天修养来的高贵品质,而是他们与生俱来的生命内核。仁慈和勇敢,对于他们从来不是一种人生选择,他们天生如此,必须如此生活,必须如此死去。苟活,就是生不如死。人类是文明是怎么来的?人类的文明是盗火者带来的。如果没有苏格拉底,没有哥白尼,没有华莱士,没有托马斯·潘恩,没有谭先生,没有秋女士,没有林女士,没有这些天生的文明人,这个世界依旧一片漆黑。厌世者会因其余世界的可悲而绝望,他们看不到光,唯有绵绵不绝的诅咒才能陪伴他们走完黑夜的漫长。这样的清醒,在我看来,不如昏昏沉沉、浑浑噩噩,像其余的世界一样。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一名盗火者,因为我的生命内核还未经测试。但我知道我是醒着的,我也从不厌世,这是为什么我的文字里绝少见到“🐖民”之类的字眼。我对其余的世界更多的是悲悯,而非愤恨。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一名盗火者,不过,我早已思考过这个问题,如果测试来了,我会逃避吗?我的答案是不会。我想,我会挺身相迎。所以,亲爱的读友们,别劝我辍笔,别劝我休息,别告诉我我唤不醒那些人,别告诉我为那些人如何如何不值得。我以前就曾说过,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心,我们为自己求文明。尼采说:“当我们知道为什么而活,就能承受任何一种生活。”我风沙中挣扎的生活在别人眼中也许不堪重负,但我却自得其乐,压根儿不觉其苦,只因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今天的新作刚发出就丢了,发篇旧作压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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