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4月底，此时虽然已经是春末，但已经和平解放的北平仍然尚未完全摆脱冬日的肃杀。在中共中央于3月25日进驻北平后，北平的局势暗流涌动，潜伏的国民党敌特分子在伺机制造破坏，企图颠覆新生的人民政权，此时的北平并不太平。
1949年2月3日，解放军开进北平，受到人民群众的热烈欢迎
1949年4月25日凌晨2时许，北平电车公司南厂停车场的厂房突然发生火灾，火势迅速蔓延到整个厂房，当消防队和附近的部队、群众闻讯赶来救火时，厂房已经烧成了一片火海，大火吞噬了机车29辆，拖车11辆，以及待修的机车13辆，拖车6辆，共计59辆，此外还烧毁厂房104间，损失约合人民币旧币2亿元以上（折合今人民币200万元）。大火一直烧到上午7时许才被完全扑灭，整个现场满目疮痍。
解放初北平电车公司的有轨电车
电车是当年北平的主要交通工具之一，骤然被烧毁如此之多的电车一下子令北平的公共交通大受影响
停车场是当时北平市公安局外三分局的辖区，在火情发生后，厂方就立即向分局报了案。随后分局将情况迅速上报给市局三处，当天凌晨值班的是三处的副处长贺生高，但他在接到报告后未按规定及时上报给市局，结果引起一场惊动了时任中央军委副主席周恩来（当时还没有举行开国大典和宣布第一届中央领导集体，所以当时周恩来尚未被任命为政务院总理，因此本文不能以“周总理”称之）的轩然大波！
4月25日当天刚好是北平市公安局部分局、处领导向中央领导汇报工作的日子。因为中共中央迁至北平后，整顿北平的治安，尽快肃清暗藏的敌特分子成了市公安局的当务之急。中共中央副主席周恩来多次问及北平市公安局的工作情况，因此负责公安工作的中央社会部部长李克农提议召开此次会议，由市公安局的领导直接向周恩来汇报情况（会议原定当天上午9时30分召开，但周恩来提前20分钟就抵达了会议室）。
会议上市局的领导轮流向与会的周恩来和李克农报告了北平公安工作的情况，当轮到贺生高汇报的时候，他谈到了当天凌晨发生的电车公司停车场火灾，由于他没有向市局领导报告，致使在场的市局局长谭政文、分管治安的第三处副处长武创辰等人对此一无所知。周恩来对此非常生气，在座的公安局头头脑脑们严厉地训斥了一顿，随后要求亲自走访现场，立刻！马上！
1949年时的毛泽东和周恩来，照片摄于他们迎接张治中到北平时
1949年时的李克农，他在当时是令美蒋情报机构闻风丧胆的存在
上车后周恩来问道：“停车场是属于哪个分局管的？”在获知是外三分局后，周恩来命令车队先去位于崇文门外手帕胡同的外三分局。
在分局内，局长慕丰韵向众人介绍了火灾的情况，周恩来随后追问慕丰韵是什么时候抵达现场，慕丰韵说是今天一大早，平素为人和蔼的周副主席顿时扳起了脸，批评慕丰韵是官僚主义，应该第一时间到现场，而不是拖到早上才去。
晚年的慕丰韵
在周恩来的坚持下，一行人在慕丰韵的陪同下走访了火灾现场。整个现场一片狼藉，许多厂房被烧得面目全非，车辆更是只剩下残骸和框架。周恩来对此痛心疾首，叹息道：“损失太大了，这是人民的损失，也是新政府的损失（当时北平在册的电车总共只有141辆，一下子烧毁59辆，可谓损失惨重）。”随后周恩来找来了工会负责人，得知是很可能是敌特破坏后，立即指示北平市局尽快破案，查明案情后汇报给李克农和他本人。
用这张被美军轰炸炸毁的日本有轨电车来脑补当时北平电车公司被烧毁的电车的样子吧
当天下午继续开会，会上周恩来对北平市公安系统存在的官僚主义工作作风提出极为严厉的批评：“发生了这么大的案情，领导居然不第一时间到现场勘察情况，甚至对此一无所知！这不是共产党的作风！”在会上，周恩来专门做了重要指示，今后北平发生重大事故或者案件，公安局领导必须第一时间亲自到现场调查情况，处理问题。
周恩来的这项指示成了全国公安机关的一项制度并沿用至今。这就是为什么一旦发生重大案件，各级公安机关出现场的都是带“长”的领导的直接原因。
汇报会结束后，北平市公安局局长谭政文立即命令市局二处、三处和外三分局抽调精干的侦察员组成专案组，全力侦破此案。当天傍晚，新成立的专案组就在外三分局进行了第一次会议，讨论案情。
北平市公安局首任局长谭政文
解放初期的北平市公安局
接管北平市公安局的干部合影
根据上午勘察火灾现场的情况，发现有三处中心燃点，都在靠近西北方向的几间房子，房间的水泥地上有清晰可见的黑色焦块，甚至连坚硬的水泥地都被高温炙烤地开裂了，与别处的地面明显不一致。而且3处燃点都是存放易燃物的地方，火势一起就即刻蔓延，同时借助北平春天的西北风，迅速形成了巨大的火海，专案组认定这是有预谋，并且经过精心策划的纵火案。
专案组分成4个小组，分别针对厂工会人员、值班人员、门卫和厂其他人员进行逐个谈话，了解案情细节。火灾当晚值班的4名工人是由厂工会从青年工人中选出的一批历史清白、作风正派、身强力壮的人组成的工人纠察队员。他们因为当晚因为失职，没有四处巡视，没能第一时间发现火情而酿成大祸。对此4人非常内疚，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们主动留在厂里配合调查。经查，他们4人当晚是在一起活动，没有个别离开，因此不存在作案的可能性。
另外一组从门卫处得知在23日晚23时许，机修车间员工李成归骑车进入停车场，因为工厂没有非当班人员不得入厂的规定，门卫将其放行了，约1小时候，他才离去。值班人员也反映见到仓管人员傅今为当晚有在厂区出现，因为是熟人，值班人员没有询问。
两名非当班的人员在案发前进入厂区，他们有重大嫌疑！专案组立即决定找两人来问话。工会负责人很快找来了李成归，此人仗着自己是厂里技术能手，面对公安人员的询问态度傲慢嚣张，他声称当晚进入厂区是为了拿自己当天下班时忘在厂里的手表。公安人员为了核实他的说法，将其暂时控制在厂里，同时派人到他家里了解情况。
到李成归家里了解情况的公安人员询问了他的妻子，她告诉民警李成归24日下班后并没有将手表遗忘在工厂，她甚至清楚地记得李成归将手表放在柜子里。很明显，李成归撒谎了，此人肯定有问题。
当民警赶回工厂后，李成归已经趁人不备逃脱了。这下子李成归的嫌疑更大了，根据对李的关系网进行排查，公安机关认为其很可能逃往天津投奔他姐姐，于是立即派人追捕。4月27日在天津市公安局的配合下，李成归落网并被押回北平，经审讯，他当天回厂是伙同傅今为盗窃仓库物资去黑市上倒卖，但确实和本案没有关系。
至于当晚另外一个入厂的人员傅今为，他在当天无故没有去上班，当工会人员找到在家的傅今为时，他竟然拒绝进厂接受调查，于是公安人员就只有上门去“请”他。面对民警的询问，他矢口否认当晚曾经到过厂里，甚至在面对当晚曾经和自己打过照面的工人的指证时，他仍然极力抵赖，甚至反咬一口，但在大量的人证物证面前，他不得不承认当天晚上到过厂里，但他的确不是纵火犯，而是和李成归一起到厂里的仓库盗窃物资的，傅今为无故旷工就是为了去市郊的黑市销赃。
这已经不是他们两个第一次作案了，李成归和傅今为最终因为盗窃罪和投机倒把罪被北平市军管会批准逮捕。
虽然意外地侦破了一起盗窃案，但纵火案却仍然没有眉目。
4月28日，专案组再次召开会议研究案情。大家一致认为这起案件具有明显的敌特破坏背景，因此决心将侦察重点转向对全厂人员的政治背景进行调查，力图实现突破。
解放初期的北平市公安局部分干部合影
解放初期的公安部队
在电车公司南厂工会的协助下，专案组很快就拿到了一份厂人员中曾经参加过敌伪组织、反动会道门等的名单，并且根据名单进行甄别。就在调查行将展开之际，当晚值班的一名工人私下向专案组反映他当晚看到了此前专案组没有注意到的一个人，这名工人觉得那个人很像是工厂财务科的一名账房先生，但因为当时天太黑他吃不准，因此之前没有向专案组报告。
专案组立即针对这个情况进行了调查，很快就弄清此人叫做焦一星，是原来电车公司财务科人员，解放后调往仓库任职，他的名字恰恰好就在专案组的那份有历史问题的名单之中！
焦一星是河北清河人，其父是当地有名的恶霸地主，因为投靠日伪而在1944年被八路军武工队镇压枪决；有两个弟弟，都是国民党军师团级的高级军官，其中一个在东北被我军击毙，另外一个在汤恩伯部当副师长，现在还在江南一带抵抗我渡江大军；因此，焦家和人民政权有很深的阶级矛盾。
焦一星本人在30年代就已经成为国民党特务组织“中统”的“线人”，刺探有关中共地下党和左翼人士的情报。抗战爆发后，焦一星蛰伏起来。到抗战结束后，焦一星重新和“中统”恢复了关系，并且正式成为了特务。但焦一星此人一直比较隐蔽和低调，不像别的特务那样飞扬跋扈。因此在外人看来他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北平解放前夕，国民党特务机关垂死挣扎，更加疯狂地搜捕地下党和进步人士。北平电车公司也有一名地下党员被捕，党组织在进行营救时，听说焦一星与“中统”似有关系，于是通过这名党员的家属找到了焦一星，请求帮忙营救。焦一星满口答应，很快就花了钱把人保出来了。在北平解放后，焦一星也是电车公司里第一个向人民政府自首的特务，根据他的身份和罪行，本该是要被拘捕的。但考虑到他营救地下党和自首的情节，因此政府网开一面，对其宽大处理，只是将其从财务科调往停车场的仓库当管理员工作。
按照规定，仓库管理员是不要加夜班的，焦一星半夜出现在停车场是怎么回事呢？公安人员立即传讯了焦一星，焦一星不敢怠慢，立即到场接受质询。他是个瘦小干瘪的老头，怎么看也不像是穷凶极恶的特务。当侦察员问他24日晚在什么地方时，他拿出了病史卡，称自己当天因为吐血而住院观察。侦察员们看了病史卡，上面果然写着他是在24日上午10时30分入院，挂了葡萄糖，观察一天后才在次日中午出院。既然焦一星没有作案时间，那怎么会有人在24日夜里看到他呢？是焦一星在撒谎，还是值勤工人看错人了？
就在专案组还没来得及对焦一星的情况进行核实时，突然有人上门自首！
5月1日上午10时许，外三分局的门口警卫打电话给专案组，称有人来自首。专案组随后提审了此人，他叫牛言斌，在国民党时期加入“中统”，此后积极为特务机关效犬马之劳。北平解放后，其上司“喻小姐”令其对电车公司停车场进行踩点，伺机实施破坏。4月9日，“喻小姐”将牛言斌叫出来吃饭，席间她要求牛言斌在停车场制造纵火，还保证事成之后必有重赏，她随后拿出2根金条作为牛言斌的经费。随后牛言斌在24日夜潜入停车场，制造了纵火案，“喻小姐”对此非常满意，又赏了他3根金条。但此案发生后，公安机关开始全市大规模排查，牛言斌对此胆战心惊，在面临着巨大的精神压力的情况下，他决定投案自首。
随后牛言斌交待了整个作案过程，他说自己是以燃香来实施纵火案的。牛言斌首先买来燃香，记录其燃烧速度，然后将从鞭炮中取出的导火索裹在预定纵火时间的特定位置，导火索连接着浇过柴油的棉纱引燃现场的易燃物，从而造成火灾。24日凌晨，他潜入停车场后，在点燃香后逃离现场，大约45分钟后，当燃香烧到导火索的位置，即点燃导火索并引发棉纱着火，最终酿成特大火灾。牛言斌交待了罪行后，又主动交出5根金条。
正在审讯犯人的建国初期公安民警
对于牛言斌交待的情况，专案组并没有轻信，他们先是弄来燃香，按照牛言斌说的进行了测试，发现果然如其所言，可以引发火灾，而且提前的时间也和他说的差不多。但专案组仍然不敢怠慢，他们在夜间将牛言斌押到现场进行模拟。牛言斌当着侦察员的面摸黑翻墙潜入停车场，并且一路准确地摸到了纵火的车间。这一切都证明他交待的情况是真的。
至此，这起轰动一时的案子似乎到此就结案了。但在结案前，专案组还需要写一份结案报告交给上级。专案组组长马及时谨记周副主席的教诲，不是简单地把现成的案卷汇总一下了事，而是先仔细地阅读了全部案卷，做到对整个案情胸有成竹，然后在5月5日再度提审牛言斌，终于从中发现了问题！
马及时针对牛言斌交待的情况，已知部分只是一笔带过，而把重点放在之前审讯中忽略的部分，对于细节，更是反复询问，牛言斌在审讯中果然阵脚大乱。如马及时在询问牛言斌用于作案的燃香在何处购买时，牛言斌答复是在家附近的香烛店买的，但马及时并没有随便放过，他继续追问燃香的价格，对方果然一愣，虽然反应很快，马上回答，但马及时已经在事前做了调查，发觉牛言斌对价格完全是编造的。马及时没有当场戳穿牛言斌，而是继续询问，越问其中的疑点越多。当问及由于纵火的柴油从哪里买的，价格多少，作案当晚的天气如何，风向和风势怎么样，几次踩点有没有见到值勤的人员，他们穿的服装、巡逻的时间和路线时，牛言斌在回答时都出现了迟疑或者回答不出的窘迫，只能以沉默抗拒审讯。
审讯结束后，马及时断定牛言斌的自首很可能是假的，是为了掩护真凶。5月5日夜间，专案组提审了牛言斌，此时牛言斌已经知道自己的谎言已经被尽数识破，他不再说话，任凭侦察员怎么进行政策攻心也不开口，双方一直僵持了7个小时，到6日凌晨，侦察员只得暂时停止了审讯，将牛言斌押回牢房。
但专案组还没想出办法让牛言斌开口，看守所却突然在6日上午传来消息，牛言斌回到牢房后，趁人不备上吊自杀了！他的死进一步肯定了马及时的判断，牛言斌只是敌人丢出来用于丢卒保车的“卒子”，真正的大鱼肯定在后面！
专案组于是立即派侦察员到牛言斌家里，从其家属那里了解情况。此时牛家人还不知道牛言斌已经自杀，在侦察员的询问下，回忆说有一个又高又胖，穿长袍戴礼帽的“莫先生”曾经在案发前找过牛言斌，还一起吃了顿饭。并且提供了这个人住在天坛的“鸿运旅馆”。
侦察员立即奔赴旅馆，但查遍了旅客登记表，也没见到这个所谓的“莫先生”。侦察员找来旅馆的经理，在描绘了一番此人的长相后，经理回忆说是有这么个人住店，但登记表上的名字是“胡南索”，是从哈尔滨来的。见找到了线索，侦察员非常高兴，立即对整个旅馆的所有人员进行了一一询问，旅馆的员工陆续提供了许多线索，此时另外一个人引起了侦察员的注意，这就是一家米行的贾老板。据群众反映，他曾经3次送胡南索回到旅馆。
专案组立即对贾老板进行了摸底，发现这个人喜欢结交三教九流的朋友，解放前，从国民党的军警宪特到工商界人士、市井小民乃至街头卖艺的都有朋友。经过了解，此人解放前后均未见与我党敌对的行为，而且还在1946年参与搭救过中共北平地下市委的一名委员，因此初步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在梳理贾老板的关系时，专案组发现市公安局二处的一名老同志和他是熟人，这名老同志解放前是地下党，为了方便活动，曾经和贾老板拜过把子。于是利用这层关系，专案组将贾老板约了出来，一起把“莫先生”的事情搞清楚。
贾老板很快就爽快地把所有他知道的情况都向专案组说了。这个所谓的“莫先生”不叫“胡南索”，他还真姓莫，叫莫大竭。是贾老板一个上海（注：当时上海还未解放）的朋友介绍过来的，莫大竭于3月19日抵达北平、住了3天就离开了。在北平期间，莫大竭曾经在贾老板的米行里设宴请过两个人，由贾老板作陪，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牛言斌和焦一星！
这下子整个案子找到了关键的突破口！专案组立即断定，牛言斌的假自首乃至自杀都是为了掩护已经被公安机关注意上的焦一星！
专案组立即拘捕了焦一星，在审讯中，焦一星故伎重演，声称自己当天住院没有作案时间，但公安人员已经走访了他声称入住的医院，在询问了多位4月24日当值的医护人员，以及焦一星病历卡上所住病房的病人后，当天他的确到过医院，但根本就没有住在医院里！焦一星在挂了生理盐水后，随即以一枚金戒指收买了当班护士，给自己开了一张住院的假病历卡，以应付公安机关的询问。随即，那名见钱眼开的护士很快就对她收受贿赂伪造假病历欺骗公安的事实供认不讳。
一张建国初期护士的老照片，可以很好的表现案发当时北平医院护士的精神面貌
在铁证面前，焦一星最终败下阵来，不得不老老实实地供述了自己的犯案的全过程。焦一星供认自己是“中统”的潜伏特务。在北平解放前夕，上司命令他潜伏下来，并伺机实施破坏，以动摇人民政权的根基。但因为焦一星加入“中统”组织的时间相当长，这段经历很难掩人耳目。因此焦一星挖空心思地想如何瞒天过海，此时恰好北平电车公司地下党的家属找到他，请他帮忙营救，焦一星认为这是个好机会，于是便向上司提出将此人保出来，以作为今后自己“洗心革面”的人证。上司同意了，于是他摇身一变，成了“有功”人员，并逃过了北平解放后的第一轮大规模审查。
3月份，焦一星的上司莫大竭抵达北平，命令他进行破坏，制造恐怖气氛，造成新解放区不稳的局面，尽可能拖住我军即将对国民党长江防线发起的雷霆一击。焦一星于是提出在电车公司制造火灾，莫大竭同意了他的计划，但考虑到他是“长期潜伏”人员，因此特地给他准备了一个替死鬼，也就是牛言斌。一旦公安机关注意到焦一星，牛言斌就主动“自首”，以掩护焦一星。
4月24日夜，焦一星和另外一个潜伏在电车公司的特务一起潜入停车场，在车间里放置了燃香、导火索和浇了柴油的棉纱，在点着燃香后，两人迅速逃离现场，随后停车场果然发生了大火。案发后，专案组很快就找到了焦一星，虽然他以伪造的病历卡蒙混过关，但在极度恐惧的心态支配下，他立即找到牛言斌，向其说了整个作案过程，随后要牛言斌去假自首。
本来焦一星以为专案组对纵火案的追查随着牛言斌的自首该“圆满收官”，自己也会平安过关，但令焦一星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专案组遵照周恩来的指示，没有被牛言斌的自首蒙蔽视线，而是在仔细研究案情后，重新把牛言斌过了一遍堂，终于从中发现了破绽，并进一步深挖，虽然牛言斌畏罪自尽，但最终还是把焦一星这个狡诈的潜伏特务给揪了出来，这起惊动了周恩来副主席的案件终于水落石出。第二天，和焦一星一起作案的那个特务也随之落网。
焦一星随后被北平市军事管制委员会逮捕，但由于他的特殊身份，他并没有被立即处决，直到公安机关在问清楚他其所知道的“中统”特务机关的全部情报后，他才被军管会判处死刑并被执行枪决。
50年代初被公安干警押往刑场的死囚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