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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中将欧阳毅:西征失败后,靠乞讨和卖字,徒步跋涉终回延安

欧阳毅是湖南宜章人,参加过湘南暴动;后随毛主席、朱老总转战赣南,参加了中央苏区的创建和数次反“围剿”斗争。毛儿盖会议后,欧阳毅调任红四方面军总部保卫局秘书长,随部队南下川康边。

1936年10月底,刚走完长征的欧阳毅奉命踏上了西征,担任西路军总部保卫五局局长。西路军失败时五局撤销,他又回到总部保卫局担任侦察部长。

1937年3月中旬,西路军余部退至康隆寺附近的石窝山一带。总部决定将部队化整为零,分散游击突围,欧阳毅被分到了干部游击支队。

干部游击支队有一百来人,曾日三担任主席兼政委,原五局侦察科长毕占云担任副主席兼支队长,张琴秋、欧阳毅、刘瑞龙、张然和等人担任委员。

他们在祁连山中,一面与敌人周旋,一面寻机突围。

辛元林也率领着一个游击队,他听说干部游击支队在附近活动,便派人来联系,要求把他的游击队也编入干部支队。

曾日三等人考虑多一个人有多一份突围的可能,便派欧阳毅去收编这支游击队。欧阳毅立即出发,当晚住在了辛元林的游击队里。

不料,就在欧阳毅前往辛元林游击支队的这天晚上,敌人突然袭击了干部支队,许多同志牺牲或者被俘,支队领导人曾日三也壮烈牺牲。

第二天,天刚亮,敌人的搜捕队伍又突然进攻辛元林的游击队。

欧阳毅本能的准备下令堵截敌人,却被马夫和警卫员不由分说地抱上了马;警卫员狠狠抽了一下马屁股,吃痛的战马发了疯一般带着欧阳毅狂奔了出去。

暂时脱离了危险的欧阳毅遇到了毕占云、张然和以及带出来的几名侦察员。欧阳毅这才知道了干部支队的不幸遭遇。

干部支队已经被冲散了,到处都是敌人的搜捕队伍。为了隐蔽,他们几个人商量后决定分开行动,欧阳毅和张然和一起。

3月的祁连山中还是一片冰雪世界,凛冽的寒风刺骨。幸亏张然和抽烟,还有一点火柴。他们捡来一堆干树枝,准备烧起篝火。

可是,山中的风太大了,火柴刚擦着就被无情的山风吹灭。很快,本来就不多的火柴已经耗尽,可火依旧没有生起来。

完了!俩人的心情一下子坠入了深渊。欧阳毅突然异想天开地对张然和说:“咱们试试击石取火!”

“怕是不行吧?”张然和有些绝望地说。

欧阳毅捡来两块薄石头,咔嚓咔嚓地对敲起来,打出了炫目的火花,却始终引不出明火。他叹了口气,懊恼地丢下石块,把玩起自己的驳壳枪来。

此时的欧阳毅,真想放他几枪,以驱散恐惧和绝望。

“子弹取火?老张,咱们再试试子弹取火!”欧阳毅拿着驳壳枪,突然想到了用子弹来生火的办法。

欧阳毅还有4排子弹,每排10发,总共40发。他把子弹头取下,又把自己棉袄里的棉絮拽出,捻成小团当棉弹头塞进弹壳里,然后装上膛,对着预备好的柴草窝射击。

柴草窝选择在大树根的凹处,这样可以避免枪声远传。第一次,枪没打响;连续打过几枪后,有一枪爆出了火花,只可惜火力太冲,小火球穿透柴草后就熄灭了。

看到了希望,两人顿时来了精神。他们把柴草窝换成棉花、烂布、干树叶等易燃之物,又多倒了一些火药。

欧阳毅再次举枪射击,弹头的火球终于点燃了柴草窝。火苗欢舞,熊熊的篝火终于燃起来了。

为了保存火种,他俩从树枝上剥下树皮,绑成长长的火把。赶路时,就扛着火把;住下后,就将火把吹成旺火,引燃篝火。

就这样,两人扛着火把在山里转悠,收容了与大部队失散的红三十军通信员小张。

期间,两人也陆续碰到了一些负责同志,大家都形容枯槁,憔悴不堪;相互问个好,握下手后又默默分开。

他们心里都清楚,打仗时需要合在一起,而“流窜”突围,还是分开得好。

又是一个寒冷的黄昏,三人在路过一个山洞时,碰见了一个自己人。此人姓周,是团部特派员,跟张然和熟悉,便主动招呼他们进洞休息。

周特派员原本编在另一个游击队,后来游击队被打散了,他逃了出来,在山洞里住了几天,跟洞里的猎人混熟了,就拜了猎人为干爹。

这个石洞由窄洞口进去后,里面洞里有洞,十分宽敞还暖和。猎人尽了地主之谊,招待他们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

四人坐在漆黑的洞里,谁也不吭声。

欧阳毅感到大家都很沮丧,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出声打破了沉默:“同志们,敌人捕得紧,不能在山上久待,我们明天就下山,搞点老百姓的衣服化化装,我身上还有10块法币。。。”

第二天清晨,四人辞别猎人朝山下走去,路上又收拢了几个人,凑成了七八人的小分队。

走到黑河边时,天已经黑了。他们解下衣裤绑在脖子上,手拉着手徒涉过河。张然和个子小,欧阳毅把他安排在了中间位置。

走到水深齐胸处,张然和一脚没踩稳突然滑倒了。他一倒下来,带动前后的人也滑倒了。欧阳毅怕水深淹死人,决定退回河岸。

刚退回河岸,张然和就抱怨地骂咧起来,欧阳毅皱紧了眉头,但还是好言相劝。然而,无名火消不下去的张然和赌气跑了,任凭欧阳毅怎么叫也不回头。

欧阳毅和他就此分别,再次相见已是回到延安后。离开后的张然和被敌人俘虏,后来他好不容易从集中营跑了出来,独自回到了延安。

张然和赌气离开后,小分队的其他人也各分东西,只剩下了欧阳毅、小张、周特派员三个人。三人回到了山上,找了个宽敞的石洞住了下来。

奔波了一夜,实在累得不行,刚才发生的事也令人精神不快。欧阳毅找了块地方,想躺下睡一觉。

周特派员突然说:“要不派小张去我干爸那里搞点干粮吧?吃饱了,晚上我们也好过河!”

“行,小张你就辛苦一趟吧 !”欧阳毅不假思索地说。

就在小张转身要走的时候,周特派员叫住了他,然后转头对欧阳毅说:“局长,咱俩有枪,小张没有,把你的枪给他带着吧,万一遇到情况也好对付!我的枪保卫你,行吗?”

欧阳毅觉得有理,也相信自己的同志,便没有多想把枪解下来,准备交给小张。

就在欧阳毅刚递出去,小张伸手准备接的时候,周特派员突然一把抢过驳壳枪,快速地将子弹推上膛,把枪口对准了欧阳毅。

欧阳毅愣住了!

周特派员冷冰冰地说道:“局长,对不起了!你们这些人靠不住,会丢掉我们的,张然和不就是这样吗?他发火撒气,还不是要自己单独走!”

欧阳毅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一枪毙了这个混蛋,但枪在人家手里,只好来软的:“我们走到一起不容易,你何必这样呢?把枪放下吧,有话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你还是方明白点!”

欧阳毅自然明白,这家伙要的是他身上的十块钱法币。他把钱包取出来,主动扔了过去,不过没有扔在那家伙身上,而是丢在了地上。

姓周的家伙倒也狡猾,没有记者去捡钱包,而是用枪逼着通信员小张去搜欧阳毅的身。小张年纪还小,人又老实,只好哭丧着脸照做。

一番搜查,确实没发现任何值钱东西,这家伙才弯腰捡起钱包。找到了法币后,他举枪指着欧阳毅,身子慢慢后退,到相当距离后,转身朝洞外跑了。

欧阳毅颓然地跌坐在地上,震惊、懊悔、愤慨、疲惫、屈辱一股脑地涌上心头。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同志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粮食早就吃完了,现在又失去了身上仅有的一点钱财,欧阳毅和小张不知道前路还能走多远。

胸中抑郁的两人走出了山洞,意外碰到了五名流散的战友。他们和姓周的不同,拿出身上仅有的几袋干粮,分给了欧阳毅和小张一些。这可是救命的粮食。

七个人又回到山洞里住下,准备休息一天后再下山过河。

深夜,大家都睡死了,姓周的家伙又偷偷摸进了山洞,从那五位同志的头底下偷走了几袋干粮。

欧阳毅醒着,可他知道姓周的手里有枪,如果他冒然出声喊醒大家,那家伙狗急跳墙之下很可能会开枪,给大家带来更大的伤害。

这事,姓周的绝对干得出来。

欧阳毅只能干着急,他觉得自己窝囊透了;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败类走了,他才喊醒大家。大家恨死了这个家伙,唾骂了一阵后,把劫后仅存的两袋干粮拿出来分给大家吃。

次日清晨,欧阳毅带领着大家朝黑河走去。长征那样的艰苦都熬过来了,他们的意志早已磨炼地无比坚韧。

这一次,欧阳毅吸取了上次渡河失败的教训,选择了一处河面宽阔、水流平缓的河段。七个人纷纷脱下外衣绑在脖子上,手牵着手跳了下去。

他们成功渡过了黑河,迎着东升的旭日,大踏步向着东方走去。

几人身上还穿着军装,这样很容易被敌人发现。而且,他们身上的粮食吃完了,又没有钱财购买,只能乞讨,这样的装束离乞丐的模样相差太远,根本讨不到吃的。

傍晚时分,七人走近了一个村庄,想进去换衣服又怕碰到马家军,只好村口蹲着等待机会。

一个老乡从村里出来了,欧阳毅赶紧迎上去,“老乡,我们是失败的红军,穿着军衣不好走路,想请你换几件衣裳。”

老乡打量了一下他们身上的衣服,点了点头:“你们在村口等着,我回去取衣服。”

不一会儿,老乡抱着一对破烂衣衫出来,扔在了几人眼前。他们赶紧脱下身上的外衣,交给了老乡。可当他们去挑老乡送来的衣衫时,顿时叫苦不迭。

这老乡不厚道,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了一堆千疮百孔的破烂,连一点像样的都没有,还脏的要命。

“太破了!老乡,能不能给几件像样的。”欧阳毅央求道。

“讨饭就穿这衣衫,像样了还能讨到饭?”

“都破成布条条了,穿不了两天就挂不住了。老乡,我们是落难人,你也是穷人,可不能这样打发我们啊!”

“快走吧,一会马家军来了,你们可就走不了了!”老乡威胁了起来。

这人实在缺德,几人无可奈何,只好穿上破烂的衣衫赶紧走路。欧阳毅穿了一件黑色破棉袄,一条黑色的破裤子,捡了一根棍子拄着,简直比乞丐还要落魄。

七个人一起讨不到饭,目标还大容易出事。于是,他们决定再次分散行动,欧阳毅和小张一路。

欧阳毅是从井冈山上下来的老革命,革命经验十分丰富,但讨饭的经验却一点也没有,小张年纪小,更不行。

俩人要饭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欧阳毅推敲了很久,“大伯”、“大妈”、“老乡”、“先生”、“师傅”、“老板”都觉得不太妥当。

称谓必须符合乞丐身份和北方习惯,带点恭维口气;他推敲来推敲去,最后确定张口叫“掌柜的”比较合适。

西北的穷人虽然心眼好,奈何家里穷得叮当响。俩人在穷人家讨不到吃的时候,偶尔也去敲地主家的门。

有一次,俩人叫开一户地主家,老地主抽着水烟袋,把他俩拦在门口,很不耐烦地说:“走吧,走吧!我们还没有吃哩,哪有给你好吃懒做的叫花子!”

欧阳毅说好话:“掌柜的,你吃完给一点吧,我俩好几天没有吃饭了!”

老地主为了快点打发他俩走,就让长工端了点荞麦出来。欧阳毅没有碗,伸手去接,正要转身出门,一条狗从里头跑出来,跳起来咬住了他的腿。

狗牙缝里,咬出的伤口鲜血直流。

欧阳毅灵机一动,说:“掌柜的,你的狗咬伤了我的腿,我走不了啦,要住在你家里,养伤!”

地主自知理亏,真怕俩人赖着不走,便吩咐长工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大米饭。虽然没有菜,但欧阳毅和小张吃得很香,多少天来嚼的都是要来的生大米、绿豆。。。

春荒时节,讨饭越来越困难了。

他俩路过一个村庄,看见一帮老乡正在挖水沟。欧阳毅上前打听,得知是一户地主雇人在挖水沟,为春播做准备,管饭吃,还有点工钱。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讨到饭了,不如在这里帮几天工,解决一下肚子问题。于是,欧阳毅托老乡给监工说情,收下他们当短工。

那监工一看两个乞丐年轻,便给了他俩两把铁锹,却是只管饭不给钱。

欧阳毅是学生出身,在红军里又一直当干部,力气小,抡不动铁锹,干活不在行。监工走过来,张口就骂,几鞭子打在欧阳毅身上,登时起了一道道血痕。

晌午,一大锅稀饭抬过来了。欧阳毅总是年轻人,又饿了几天了,他抡起勺子专捞底下的米粒吃。专门盯看他的监工又骂了起来,将两人赶了出来。

欧阳毅和小张拄着打狗棍,又走上了迢迢讨饭之路。

两人忍饥挨饿的走了几十天,总算走到了黄河边。欧阳毅很高兴,说:“小张,快走吧!明天就可以过河了,过了河就等于回到了红军队伍,几十天的苦没有白吃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张却无动于衷,只是闷头走路,不说一句话。走着走着,小张岔到半山坡去了,与欧阳毅拉开了距离,喊也不下来,反而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在欧阳毅的视线里消失了。

俩人一路患难与共,互相照顾,没想到如今快到家了,小张却不辞而别。或许,这条充满艰辛的东返之路,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走到最后。

欧阳毅渡过了黄河,站在堤岸上,凝神注视着奔腾的河水,忍不住心潮翻滚。

欧阳毅拖着沉重的脚步,沿路乞讨,趔趔趄趄地走进靖远县许家湾,来到一户人家门口。

主人名叫许秉章,正在吃饭,见是要饭的,就叫他去吃。欧阳毅不去吃饭,只管站在那里盯着大门上的对联看。

王秉章大感惊讶,将欧阳毅请进了家,搬出了文房四宝。

对于写字,欧阳毅颇有信心,他提起笔,用尽全身力气,如雕如琢地写了一副对联。许秉章欣赏着淋漓墨迹,连连称赞道:“好字,好字!漂亮!”

许秉章粗通文墨,对自称张先生的欧阳毅很看重,立即招待酒饭。吃过饭后,他到镇子里说:“张先生字好,你们快拿纸请他写。”

这个镇子很时兴请人写字。不一会儿功夫,街坊邻居就纷纷拿着纸走进许秉章家,请“张先生”写字。欧阳毅有求必应,一气写了好几张。

求写字的人越来越多,许秉章的小屋子都挤满了人。

第二天,许秉章对欧阳毅说:“张先生,你有这一手好字,好要饭?你干脆在这里卖字,等筹足盘缠再回家。”

“卖字?字卖得动吗?”欧阳毅大为惊讶。

“这里兴这个,我让乡亲们给你化化装,你就扔掉讨饭棍当个卖字先生吧!”

许秉章出去不一会儿,带回了几个人。有人给他剃头,有人给他预备了一副竹编博士帽,一根文明棍,一套文房四宝。

一个精精神神的卖字先生兀立在乡亲们中间。

很快,欧阳毅的名声打开了,乡亲们以得到他的墨宝为荣幸。直到六七十年代,当地老乡的家里还挂着很多欧阳毅的墨迹。

1937年八九月间,已经攒够了盘缠的欧阳毅回到了延安,进入抗日军政大学学习。

抗日战争时期,欧阳毅历任抗日军政大学总校秘书处处长、八路军第五纵队副参谋长、晋绥联防军政治部保卫部部长等职。

新中国成立后,欧阳毅先后担任过公安部队政治部主任、炮兵副政治委员等重要职务。

1955年9月,欧阳毅被授予中将军衔荣获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

正是心中那份无比坚定的革命信仰,支撑着欧阳毅一路乞讨,历经磨难终回党的怀抱。

致敬欧阳毅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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