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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中将刘转连回忆359旅东北剿匪

转战北国千里雪

一忆359旅在东北的剿匪斗争

刘转连

抗日战争胜利之后,我们八路军第359旅奉命开赴东北.在北满地区参加了一段剿匪斗争在一年左右的时间里,我们同兄弟部队一起对盘踞在哈尔滨以东和牡丹江、合江、东安〔今密山)地区的股匪,进行了清剿,为深入发动群众,进行土地改革,建立巩固的根据地创造了有利条件。

挺进东北

1945年4月下旬,毛泽东同志主持召开了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我作为359旅的党员代表,参加过党的“七大”以后,刚刚回到南泥湾,便接到了党中央、毛主席的命令,要我们立即组成南下第2支队,挺进江南,与王震同志领导的第1支队(已于1944年冬南下)会合,去开辟新的敌后抗日根据地,为迎接大反攻,最后打败日本侵略者做准备。

南下第2支队,由我旅留守在陕甘宁边区的717团、719团(缺一个营)、炮兵营、教导营、骑兵队,加上358旅一个教导营,大约3000余人组成,我任司令员,晏福生同志任政委,参谋长是贺庆积同志,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是李信同志,副参谋长是刘子云同志部队在临出发时,各单位主要领导干部已配齐:717团团长周俭廉、政委谭文邦,719团团长肖道生、政委彭庆云。随同我们一起南下的,还有从延安中央党校和中央机关干部中抽调的准备去李先念同志领导的新四军第5师工作的“五干队”、准备去王震同志领导的第359旅工作的“九干队”。这是由中央组织部和军委总政治部直接组织的,其中有陶铸、莫文骤、张启龙、雷经天、谭余保、袁任远、陈郁、邓洪等同志。“五干队”队长是程世才、“九干队”队长是廖光韶。

1945年6月11日,我们告别延安,启程南下。一路上,我们这支队伍边打边走,横穿晋西北.翻越吕梁山,经过两个月的转战与长途跋涉,一直打过黄河,进入河南境内。这时,传来了日本侵略者无条件投降的喜讯,整个部队欢欣鼓舞,中国人民经过八年的浴血奋战,终于取得了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

我们怀着无比喜悦的心情,加快步伐继续向南挺进。当部队到达新安县,准备过洛河时又接到党中央的命令,要我们停止南下,立即北上;下一步行动,l听刘伯承、邓小平首长指挥。于是,我们从新安县转回头来北进,并在当地分区部队的配合下,顺便打了一仗,解放了孟县,缴获一批武器和粮食,扩充了300多名新兵。随后,部队进至林县。在这里,我们接到了刘、邓首长的电报指示,要我们迅速挥师北上,抢进东北。

于是,我们便在河南的林县稍事停留,立即转入进军东北的各项准备工作。

为了争取时间,我们一面对部队进行政治动员,一面轻装,把九一式步兵炮和轻重机枪等重武器,全部留在了林县,同时,研究确定了部队经冀中平原北进的路线,并把我们所有能乘骑的马匹全都集中起来,交给“五干队”、“九干队”和我们旅一批先行的干部,让他们骑着马先走,早日赶到东北,展开工作。部队在林县经两日的紧张准备后,便开始了挺进东北的千里征程。

当时,北平、天津、唐山等较大的城市,还是由日本人和伪军占据着,我们为了争取时间,避免纠缠,辗转穿行于敌伪的夹缝里,于9月间,到达河北省玉田县。这里是冀东军区司令部的所在地,詹才芳司令员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他向我们介绍了当时的斗争形势,并转达了中央的指示,要求我们迅速从玉田出发,经山海关向锦州前进,部队到达锦州后,直接和东北局取得联系。根据中央的指示精神,为了争取时间,部队在出发前又作了第2次轻装。每班只带1支步枪,以备宿营时站岗放哨之用,其余枪支弹药全部留下。

两次轻装,说明时间的意义,时间的重要,时间就是军队。中央为什么如此强调时间的价值呢?

东北的广大地区,战略地位非常重要,日寇的血腥统治被推倒以后,是我党我军同蒋介石反动派激烈争夺之地。我党中央对东北十分重视,从日寇侵入之日起,即领导人民组织抗日义勇军,抗日民主联军,进行了长期的艰苦斗争;抗战胜利后,及时地作出了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的战略决策,先后派遣陈云、彭真、罗荣桓、陶铸等领导同志,率领两万名干部和10万部队挺进东北,会合东北抗日力量,消灭日寇及伪满残余,深入发动群众,成立地方各级政权,创建广大的东北解放区但是,丧失东北有罪、收复东北无功的蒋介石,在美国反动派的援助下,却要下山“摘桃子”,从人民手中抢走胜利果实。这就是时间的份量。“争得时间就是胜利”l我们的步伐加快了,从玉田出发后,更是昼夜兼程,人不卸甲,马不停蹄,直奔山海关。

号称“天下第一关”的山海关,是出入东北的门户,古人留下了许多有关它的传说,当时,山海关已被苏军接管,我们部队到达后,便在周围的农村宿营。为了尽快了解情况,我让比较熟悉城市生活的司令部方管理员(他是上海人)陪我们进了一次城,饱览了关山风光。天快黑时,肚子也饿了,我们走进了一家饭馆,这里客人寥寥,我与一位50多岁的堂馆唠了起来,他在谈到对我军的印象时,做了个生动对比,一直还留在我的记忆里他说:“美国军队的罐头、飞机、大炮多;苏联军队的面包、坦克、汽车多;只有你们这些老八路是小米加步枪,走路靠两腿,和我们老百姓差不多!”

这淳朴的话语使我深为感动。它说明了这样一个事实:尽管由于客观条件的限制,新区人民不熟悉我军,但是,他们从初次的接触中,从不同军队的对比中,一眼便看出了谁是自己的军队。被人民视为自己的军队,这可是我军立干不败之地的根本条件啊!

从城里回来后,我们再次向部队重申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强调要搞好军民关系、军政关系和同兄弟部队的团结,并全面检查了一次执行群众纪律的情况。部队进入新的地区以来,干部战士更加注意发扬我军的光荣传统。大家自觉地做到秋毫无犯,主动帮助群众担水、扫地,临走时街净、缸满,给人民群众留下了深刻印象。

开赴北满

部队离开山海关,向塞外开进,途中坐了一段闷罐车,加快了行军速度。我们终于抢在国民党军队从营口登陆之前,先期到达沈阳,这已是11月了。开始,我们驻在铁西区。这时我部已恢复359旅番号。不久,我们便奉东北局的命令,到辽阳、鞍山一线待命。时已进入初冬季节,天气逐渐冷了。部队经过千里跋涉,两次轻装,枪支弹药十分缺乏没有重武器,棉衣也无着落。人员和装备都急待补充。

在辽阳、鞍山待命期间,我们补充了一个新兵团(辽阳团),以358旅教导营为骨干,合并组成718团,团长王光石,政委胡醒,副团长余致泉。尔后不久,又以359旅教导营为骨干,加上在抚顺周围招收的一部分新兵,组建了特务团(鞍山团),团长陈松岳,政委杨义。

当时,我们驻守辽阳的部队,协助苏军看守仓库,发现有的仓库里放着武器,有山炮、重机关枪和歪把子轻机枪,还有大量的九九式步枪及各种弹药。我们当即请示东北局,要求从仓库里取出一部分武器来,装备部队。东北局派人就此事与苏军交涉,苏军答复说,这要请示莫斯科。这就等于拒绝了我方的要求。不久,罗荣桓政委从山东渡海,经大连来到了辽阳。我们向他汇报了部队的思想、士气、战备和扩军等情况,同时也提出了急需补充装备的问题。

罗政委在听取我们的汇报时,透彻地分析了当时的形势,指出国民党反动派的“和谈”是骗局,靠不住,要我们做好用战争解决问题的思想准备。他从部队的实际需要出发,风趣地指示我们:“可以开仓济贫嘛1”他说:“我到沈阳后与东北局商量一下,再与苏军交涉交涉,答应了更好,要是不答应,既然仓库由我们看守,就先用了再说嘛,”这样,我们全旅就重新武装起来了。

武器装备问题解决了,部队的士气很高。不久,得知国民党军队不走营口海路,改由山海关陆路出关。根据形势的变化,我们部队又移防抚顺,我兼任了抚顺市的警备司令。当时,抚顺地区匪特猖獗,地痞流氓到处横行,社会秩序很乱。我们派出一批部队,在清原、新宾、凤城、营盘一带,放手发动群众,担负起扩兵和剿匪的任务。

抗战胜利后的重庆谈判,并没有给人们带来和平建国的希望,年末,东北的局势,日趋严重起来。国民党军队在美国的支持下,从空中和陆路一齐向东北进兵,已占领了山海关至锦州一线,并加紧集结兵力,准备进一步攻占沈阳、长春、哈尔滨等城市及中长铁路干线。与此相呼应的,是东北各地的日伪残余势力、大股的政治土匪和反动地方武装,也乘机蜂拥而起,配合国民党军的正面进攻因此,我们首先于抚顺以北的肥牛屯,碾盘沟、王兵屯一带,进行了两次大规模的剿匪战斗,消灭了刘相尧匪部约1300多人。接着,又奉命于12月15日继续北上,赶往北满地区,去执行发动群众,清剿土匪,建立巩固的后方根据地的任务

打一仗进一步

北满一带,是历史上有名的土匪活动地区。抗战胜利后,这些土匪和历史上的土匪在性质上不同了,他们都接受了国民党的委任,以“中央”的招牌组织所谓“先遣军”、“挺进军”、“光复军”、“忠义救国军”、“民众救国军”等等,利用群众的“正统”观念进行欺骗。因此,消灭这种土匪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而是极其复杂、艰苦的斗争。

当时,哈尔滨至佳木斯一带,除几个大城市由苏军驻守外,五常、珠河、方正、通河、依兰、木兰等县城,以及广大农村地区,几乎全被形形色色的土匪盘踞着。

我们进入北满以后,参加剿匪的第一个战斗是打五常。五常位于哈尔滨的南面,距哈尔滨约90公里。

五常的西侧是拉林河,东面是可以连通珠河的大森林,是拉林河至哈尔滨线上的一个战略要点。也是土匪的重要巢穴之一。据了解,这里的匪徒,猖獗得很,烧杀抢夺,无恶不作,群众是又恨又怕。不剿灭土匪,群众就发动不起来;不发动群众,土匪也难以剿灭干净。因为土匪对当地情况、环境很熟,一换上便衣化装成老百姓,就匪民难分了。开始时,我们对这些情况摸得不透,缺乏经验,本来城内只有土匪三五百人,用一个营的兵力,就可以把它消灭掉.我们却使用了两个营的兵力。土匪发现我们人多,攻势猛,就不再抵抗,而是化整为零,大部分跑掉了,我们只消灭了其中一小部分。

五常这一仗,虽然没有把土匪全部消灭,但有一个很重要的收获,就是缴获了土匪的一份文件。这份文件中说,苏联红军要撤出东北,将东北交给国民党,不会交给共产党,并明确提出了“欢迎国民党、反对共产党”的口号其实,当时国民党军队还没有到达那里,他们就进行这种反动宣传。在缴获的文件中,还有国民党给土匪头子封官加冕的委任状。

从这些文件中可以看出,北满股匪完全是国民党反动派的一支别动队,对国民党军队正面进攻我解放区,起着战略上的配合作用。这使我们对这帮土匪的政治背景,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针对这一情况,我们对剿匪工作的开展。作r进一步的具体部署,决定部队继续向哈尔滨以东及以北地区发展,在五常仅留下一个连。留下这个连,主要是掩护旅供给部,为后面跟进的719团和特务团补充冬装。

我旅大部队走后不久,原在五常被我们打散的土匪,又死灰复燃,重新聚集起来,反过来袭击我们留在五常的那个连队。连长张炳珂很有战斗经验,他发现土匪来攻城,高兴地说:“好得很,找都找不到呢!现在送上门来了,再不能让他们跑掉了!”那天的战斗,土匪的火力很强,不仅使用了轻重机枪,还使用了迫击炮。我们这个连在张连长的指挥下沉着应战,采取以守为攻的办法,尽量让敌人靠近了再打。土匪大部分攻到城墙跟前、城楼脚下时,发现我们兵力不多,枪也打得很少,便一窝蜂似的拥了上来。这时,我们突然猛烈开火,手榴弹像雨点般地抛了出去。这一招十分奏效,这帮乌合之众,经不起我军的猛烈打击,迅速被歼灭了。但是,张炳珂连长在这次战斗中却不幸身负重伤,英勇地牺牲了。他的名字,后来刻在为纪念剿匪战斗中光荣牺牲的同志们而修建的东安烈士纪念塔上。

我们打完五常之后,又打珠河(现名尚志)珠河靠近张广才岭的北段,是土匪盘踞的一个重要据点。当时,已是寒冬腊月,气温通常都是零下三四十度,我们接受打五常的经验教训,决定秘密地带领部队从深山密林中穿过去,悄悄地接近珠河,出其不意地将敌包围起来,然后一举全歼这一带全是深山老林,有一条南北走向的大山沟,可以直通珠河。我们便决定从它的南沟口进,到北沟口出。部队经过一天林海雪原的行军,晚土便在南沟里宿营。这里没有村庄,房子很少,只有几个窝棚,分配给炊事员做饭用,部队只能挤在房前屋后或窝棚的旁边露营。天黑以后,山里的气温骤降,大家冻得根本无法睡觉,露营的同志,上半夜轮换着进窝棚暖暖手脚,到了下半夜,又铺天盖地的下起了鹅毛大雪,战士们在露天地里更无法呆下去r。可是我们的战士不怕苦,他们说:

“车到山前必有路,,于是,大家拾柴、点火。一堆堆篝火燃起来了,山沟里一下子变成了火的长龙。战上们围坐在火堆旁,度过了一个“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的不眠之夜.

天明后,积雪盈尺,大雪封山,道路一点也看不见了。部队没有被大雪阻住,继续爬山越岭,向沟北口前进战士们说:“为了消灭土匪,为民除害,我们再苦再累也不怕!”

盘踞珠河的土匪,对我们的到来,早已有所准备。他们依城筑堡,在城墙周围修了许多工事,拉了铁丝网,挖了外壕。土匪的武器也很好,全是日式的,九九式步枪、歪把子轻机枪、九二式重机枪,还有迫击炮。一些土匪的头头,在日本侵占东北期间,还受过伪满“国民军”的专门训练。

我们开始对这些情况不够了解,对他们的力量也估计不足,甚至有些轻敌,就怕摸不着,打不上,再让土匪跑掉。其实,这里的土匪并不打算跑,而是准备坚守。我们接受了打五常的经验,把县城四面包围起来,力求全歼,以防匪徒逃窜。战斗打响后,我们发现土匪的火力强,枪法准,碉堡工事多,城内城外约有上千人,与五常那股土匪大不相同。于是,我们迅速调整了部署,进一步研究了攻城的办法,把县城围困起来之后,不是马上发起攻击,而是先让土匪在那里开火。当时,地上的雪盖得很厚,地形地物看不大清楚,但土匪在城墙上、雪地里的各种活动,我们都看得见.我们把敌人的工事及火力配置等情况基本搞清之后,便发起了总攻。

在攻城开始之前,我们先把火力组织好,用九二式步兵炮,对准城墙上的碉堡和机枪掩体,一炮敲掉一个,基本上炮炮命中。然后,轻重机枪一起开火,把城墙上敌人的火力压制住,掩护部队迅速接近城墙,搭人梯登上去,很快就把城墙上的土匪打垮、冲散,最后一扫而光。土匪们死的死,伤的伤,城墙上到处丢的是枪支弹药,当我们部队冲进城内时,却连个土匪的影子也不见了,残余的土匪把枪一丢,摇身一变,化装成了老百姓。

部队打进县城以后,立即采取严密封锁的措施,广泛发动群众揭发检举,把冒牌的“老百姓”清查出来。同时,展开政治攻势,宣传我军的政策,分化瓦解匪徒。这次战斗,共打死、打伤和俘虏土匪近千人。

打开珠河以后,我们根据东北局的指示精神,在进行剿匪的同时,注意发动群众,把剿匪同建党、建政紧密结合起来,建立巩固的后方根据地。土匪在盘踞珠河期间,曾公然挂出了“县政府”、“县大队”的牌子,并在县城内张贴“布告”,到处派粮派款,要钱要物,设卡收税,流通伪满的钞票我们把土匪的这套机构彻底打烂之后,立即抽调一些千部,参加建政工作。当时,东北局和松江省、龙江省都抽调大批千部,组成工作团和工作队。部队每消灭一股土匪,解放一座县城,工作队的同志便立即跟进去,迅速开展工作,发动群众,成立农民自卫队,组成县区地方武装,搞建党、建政和生产支前,把人民的新政权建立起来。

在攻打珠河的战斗中,我们也付出了血的代价,牺牲了一些同志。一位跟随我多年的警卫员金锡昆同志,就是在这次战斗中牺牲的。同志们目睹一个个朝夕相处的战友倒下去,无不对万恶的匪徒怒火满腔:大家咬紧牙关,冒着严寒,横扫贼寇,又一鼓作气,连续打F了延寿、方正、通河、依兰诸县。而且,每解放一座县城,我们都选派一部分同志,配合地方党组织,组建起人民的新政权,使这片新解放的土地,成为我们巩固的根据地。

春节过后,我们旅的719团、特务团和旅部二梯队以及留在抚顺、新民、清原等地扩兵的人员,由刘子云副参谋长带领,又第二批到达北满。全旅部队在通河休整了一个星期,检查了前一段从南满到北满的工作,总结了剿匪、发动群众、扩兵、抽调干部下乡、帮助地方建党建政和建立地方武装的经验。经过几天休整,部队又从通河出发,沿松花江北岸向西,清剿了林兰、巴彦、呼兰一带的土匪。

到了4月,根据东北局新的指示,我部由松花江的北面,转移到松花江南面的宾县。这时,我们旅除717、 718、 719团和特务团4个齐装满员的大团外,又成立了骑兵团,全旅共有7000多人。在这里,陈云同志视察了我们部队,对部队和干部作了重要指示。

陈云同志首先讲了东北和全国的形势,他明确地告诉我们,蒋介石在“和谈”、“统一”的旗号下,企图挑起新的内战,我们必须针锋相对,粉碎蒋介石的阴谋。他指示我们现在要立足于为占领哈尔滨作准备,苏军5月份撤出哈尔滨,我们要立即把这座城市接收过来。他强调要把准备工作做在前面,越充分越好。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便担负接收哈尔滨和保卫四平的战斗任务正当我军集结主力准备阻止国民党军队北进时,在合江、牡丹江及东安地区未被肃清之顽匪,乘我后方比较空虚之际,又到处蜂起蠢动,大肆进行骚扰,从战略上配合国民党的正面进攻,威胁我之后方。

6月,东北局、东北民主联军总司令部作出了《关于剿匪工作的决定》。这个决定的主要精神是:必须争取在最短时期内,坚决彻底肃清土匪,发动广大农民,建立巩固的后方,以支持长期斗争。

根据这个决定,我奉命带领717团、719团等部队从驻地阿城开到勃利、林口、东安地区,在牡丹江军分区及地方武装的配合下,负责清剿东安、鸡宁、勃利、林口一带之土匪。我们决定首先直捣匪巢,集中主要兵力合击东安我部从6月23日开始行动,分三路合围猬集东安一带的谢文东匪部之主力我们以717团为左翼,插入东安东北的裴德,断敌向宝清逃窜的退路,以719团分两路由南面和西面进攻,夺取东安。我军于25日13时向东安发起攻击,匪部一击即溃,随即向宝清方向逃窜,经我连续追击、拦截、围歼,数日内毙、俘匪徒千余人。缴获山炮、野炮、迫击炮19门,长短枪700余支我军乘胜追击,于7月1日追至东安和宝清之间的龙头桥、头道河子,将谢文东残匪再度击溃。

这时,顽匪已成惊弓之鸟,闻风而逃。我军东剿西荡,接着解放了虎林、宝清等县。我717团有一支部队,紧紧盯住北窜之残匪,穷追不舍,穿越了几百里内无人烟的完达山区,迫匪日夜不得食宿,一直追至富锦、桦川境内,终于将其大部歼灭,使东安周围数县回归人民手中。

这次合击东安一带之土匪,我们不仅采用大包围圈、拉网式的办法,还派出精干的小分队进入深山密林搜剿,做到大部队与小分队、追剿与驻剿相结合,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土匪是地头蛇,在群众未发动起来时,他们有自己的根据地(匪窝),有深山密林作后方,在匪窝及其活动路线的村落中,设有情报人员,在大山密林深处,藏有粮食,所以在行动和隐蔽时都基本上不感到有情报与给养方面的困难。因此,我们部队既要剿匪,又要做群众工作。我们利用战斗间隙,组织部队访贫问苦,帮助群众秋收,给老乡们看病,广泛宣传我党我军的政策,部队剿匪到哪里,群众上作就做到哪里。在剿匪工作取得重大进展的基础上,我们义抽调了一批千部参加建党、建政,相继建立起中共东安地委和东安军分区擒贼擒王。

在我军的连续合击、追击之下,合江地区的四大贯匪谢文东、李华堂、张雨新、孙荣久部,受到严重打击,损失惨重,但土匪之主力并未彻底消灭,尤其是因匪首未被擒毙,他们ffl而又聚,在稍加休整之后,仍能主动出击,在我后方不断骚扰破坏,劫夺列车,破坏交通,捣毁我新建立的农村政权,甚至在城市组织暴动。许多农村因被土匪所掌握,群众情绪动荡,不易发动起来。土匪、汉奸和恶霸地主势力的猖撅,成为建立根据地的最大障碍。根据东北局、北满分局、合江军区的指示,我们实行“猛打穷追,钉楔堵击,彻底消灭”的方针,继续对土匪进行清剿。

当时,东北的局势更加紧张,国民党的大批部队已从空中、海上、陆地运送到东北,占领了沈阳、长春等松花江以南的各大城市与铁路干线,向我发动大举进攻,挑起了内战。我们旅这时已改为东北民主联军独立第1师,为了打退蒋介石的进攻,组成了两个梯队,我和副政委李信奉命率领前指和717, 719两个团组成的第1梯队,到前方的陶赖昭集结待命,尔后参加了三下江南的战役。旅的供给部、骑兵团和718团组成第2梯队,仍留勃利地区,在副旅长谭友林的指挥下,继续执行剿匪、建政,巩固后方根据地的任务。

359旅在第1梯队出发之前,召开了有勃利地委书记陈郁参加的会议,专门研究了在勃利至牡丹江东西两岸,利用日伪警备道,进入深山老林,围困跟踪,消灭谢文东、李华堂这两股贯匪的战斗部署。

我军对土匪采取了坚决消灭的方针.依据情况,猛打穷追,连续打击,经常变换战术,反复清剿。顽匪在战术上也摸我们的规律,他们以放开城镇,避免对抗为对策,与我军兜圈子,但也无济于事。我718团配合合江军区部队和地方武装,集中优势兵力,在当地人民群众密切配合下,分别对谢文东等几股顽匪展开彻底清剿广大指战员在茫茫林海雪原,冒着严寒,不顾疲劳,不惜伤亡.连续作战,咬住敌人不放,坚决追剿到底。号称“国民党北满先遣总司令”的谢文东弹尽粮绝,狼狈逃窜到牡丹江边一个小山上的土地庙里,正在烧香求佛时,被我生擒;李华堂藏在桦南阎家岗的山洞里,被我当地独立团活捉;张雨新也被击毙。匪首纷纷落网,合江地区几股残存之顽匪,终于被全部歼灭。

北满的天空晴朗了,北满大地出现空前安定的局面,广大人民群众从此摆脱了匪害之苦。他们纷纷组织起来,闹翻身,求解放,组织人民政权,为以后支援全东北及全国的解放战争,作出了重要贡献

(1990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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