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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三杰”之“北洋之虎”——段祺瑞(三)

由于“临时执政”是奉系军阀和国民军两大势力暂时妥协的产物,加之皖系的军事实力早已瓦解,段的周围仅剩下一批政客、官僚,因而段只能周旋于两大势力之间搞平衡。

1925年1月3日段祺瑞以临时执政名义下令,裁撤陆军检阅使一职,任命冯玉祥为西北边防督办。1月7日段又下令任命张作霖为东北边防督一办。与此同时,段还介绍张、冯二人一互换兰谱,结为异姓兄弟,并明确划分了奉、冯两系的势力范围,要二人,各守分际,共卫中枢。段的用意是要在张、冯之间扮演一个不偏不倚的角色,让他们势均力敌,互相牵制,以维持自己的地位。但段又不甘心处于昔日黎元洪、徐世昌那种俯仰由人的傀儡地位。因而,段又以“和平老人”的姿态出现,对西南各省采取和平协商的方式,谋求统一;对各省直系军阀则采取怀柔政策,企图用和平手段把直系势力收为己用。

2月1日段祺瑞不顾孙中山等人的强烈反对,悍然召开了以军阀、官僚为主要成分的善后会议,主张“外崇国信”,尊重帝国主义在华的既得利益,以换取帝国主义的承认。段的这些政治主张,遭到全国人民的抨击和谴责。3月12日孙中山怀着对段的极大愤慨病逝于北京。段虽私下庆幸政治上减少了一个对手,但广大群众为悼念孙中山先生,把反对军阀统治和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推向了1个新的高潮。

12月,刚刚任临时执政满一年的段祺瑞深感日子也不好过,极力想摆脱当时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的困境。于是他提出修改临时执政制度,增设国务院,任命许世英为内阁总理。段恢复责任内阁,目的是利用内阁做挡箭牌,把日常事务都交给内阁处理。12月29日段祺瑞的心腹大将徐树铮突然在廊坊被刺身亡,使段受到极大刺激,担心自己有一天也会遭到不测之一祸,终日}h} }h}不安。就在这时,冯玉一祥为了转移目标,保存国民军的实一力,向段提出了辞呈,并于1926年1,月4日通电下野。

冯宣布下野后,吴佩孚在汉口发出通电,宣布结束讨贼事宜,高唱尊重法统,这又给段祺瑞一个沉重打击。因段的执政地位是在打破法统的基础上产生的,吴高唱尊重法统,实际在否定段的执政地位。为应付时局,内阁总理许世英向段祺瑞献策:让段发一个辞职通电测验各方的反应,此时无人愿意上台,大家一定会表示挽留,这样就能打消吴电的影响,保障时局稳定。段认为这是个好办法,遂于1月9日发出通电声明:“执政任期到1月巧日届满,而国民会议召集无期,本人不愿继续执行政务,所望各建说言,迅定国是,稗释重负,以践前言。”这个通电,段虽经几次修改,但仍词不达意,不但毫无辞职下台之意,而且充分暴露了他恋栈不去之心。因而,除了冯玉祥和阎锡山表示留段的态度外,孙传芳、萧耀南等南方各省军阀都未挽留。

11日张作霖宣布与段政府断绝关系。14日国民军第二军将领邓宝珊公开通电,痛斥段为祸国殃民的公敌,不应加以挽留。段见反应不妙,连忙又补发一电:“我早就想下台,只因国事无人负责,譬如手里拿着茶杯,必须递于别人才能放手,断无任意摔碎之理。”

段祺瑞处于张(作霖)、冯(玉祥)、吴(佩孚)三大军阀争斗的漩涡之中,仍企图做最后的挣扎,保住摇摇欲坠的政权。3月4日吴佩孚在河南得手后,又通电讨伐段棋瑞和冯玉祥。同日,段棋瑞任命冯玉祥为直豫陕宣抚使,请其主持讨吴军事,但遭到冯的拒绝。3月12日段致电张作霖,希望张以国家为重,与冯言归于好,打算调和冯、奉关系,打破奉、吴联盟,但没有得到张的回音。段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又请出老朋友王士珍发起和平运动,也未果。

这时,直鲁联军张宗昌、李景林以及于武汉再起的直系吴佩孚联合讨伐冯玉祥国民军。奉军炮舰在日本4艘军舰的掩护下与驻守在天津大沽口国民军首先交战,惨遭失败,被赶大沽口外。这时,日本联合英、美等八国公使联名通碟北京政府,要求撤除大沽口防务,时称“大沽口事件”。3月18日,北京群众为反对“八国通碟 .},在天安门进行集会游行。当群众队伍到达执政府要求面见段执政时,段竟唆使卫队向群众开枪镇压,当场打死47人,伤200人,失踪40余人,制造了震惊中外的“三·一八惨案”。事后,段反诬爱国群众是“暴徒”,并下令通缉群众领袖,激起了人民的极大义愤。

1926年4月冯玉祥国民军在张作霖、吴佩孚两派的联合进攻下,被迫放弃天津,退守北京。当战事日益逼近北京,段见国民军大势已去,冯玉祥这座靠山已不稳固,连忙寻找应急之方,决定实施联奉自保计划,密谋与奉军里应外合赶走北京的国民军。当国民军将领鹿钟麟获知段的阴谋后,便采取先发制人的手段,于4月10日凌晨2时派兵拘段。由于消息泄漏,段已于20分钟前在日本顾问大谷猛地掩护下乘汽车逃逸,随后躲进东交民巷使馆区。次日,段派人到天津以执政府国务院的名义发出通电,声称北京发生政变,执政不能行使职权,北京政府所发命令、通电一律无效。

15日奉军占领通州,吴佩孚的队伍进抵西苑,国民军撤出北京退往南口。16日段从东交民巷回到吉兆胡同。17日段宣告复职,并向逼近北京的张作霖、吴佩孚乞怜告哀。但吴佩孚宿怨未消,随即命令京袋驻军监视他,并逮捕其党羽。段又企图联奉拒吴,奉系张作霖也没理他。至此,段才确信恋栈不成非走不可了。20日段和亲信多人在直鲁联军的保护下,乘一列专车前往天津,随后通电全国“决定引退”。

段祺瑞到达天津后,自知己与政治绝缘,遂吃斋念佛,组织菩提精舍,自号“正道居士”,开始了他的寓公生涯。可是聚居在天津企图伺机而动的一些安福系政客们,却一直寻觅机会捧出他重登政治舞台;而段实也未看破红尘。他们积极拉拢奉系张作霖,未获结果。1927年他们还曾一度拟与溥仪合作,但溥仪态度傲慢,段才悻悻打消与溥仪合作再起的念头。后南京政府派钱新之持蒋介石的亲笔信函,乘迎段专车去津,段方决心南下。1933年1月22日段乘专车到南京,受到蒋介石为首的南京政要多人的欢迎。不久,段棋瑞移居上海。1935年段被委任为“国民政府委员”,但未就职。

段祺瑞在上海参与佛教居士王一亭、屈映光等人组织的“菩提精舍”活动,精研佛法,颐养天年,从此不再过问政治。1936年秋,段患胃溃疡病,经医治无效于11月2日在上海故去,时年72岁。11月5日,南京国民政府下令予以国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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