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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上将王新亭回忆在晋察冀一分区根据地

在晋察冀一分区

我团在腰站、冯家沟给日寇以沉重打击之后,敌人调集了更多的人马,向沂口方向发起进攻。为了扼制日寇的行动,我们针锋相对采取了夜袭、伏击等各种灵活的游击战术,进行英勇抗击;同时,广泛地在蔚县、广灵、灵丘、沫源、浑源等县组织地方党组织和抗日救国会。这一行动深深赢得了广大群众的爱戴和支持。在短时间内迅速扩建了抗日武装力量,有许多青壮年踊跃参军,独立团由原来的1777人很快扩大到7000多人,扩编为独立第一师,恢复了一、二、三团的建制。

我调回一团任政治委员,陈正湘同志任团长。不久我又被调到独立师任政治部主任,王道邦同志到一团任政治委员。一一五师为了进一步贯彻党的抗日救国统一战线的政策,根据朱总司令、彭副总司令命令,成立了晋察冀军区。聂荣臻同志任军区司令员兼政委,下辖四个军分区。第一军分区司令员杨成武,政委邓华,参谋长熊伯涛,我任政治部主任。一分区成立后,军区决定灵邱、沫源、广灵、浑源等县划为一分区,开展工作,实行一元化领导。

1938年3月,北方局派彭真同志来传达中央政治局十二月会议精神,四月在山西五台县金刚库召开晋察冀第一次代表大会,我作为一分区的代表参加了会议。彭真同志作了《关于全国抗战形势和争取抗战胜利》的报告,聂荣臻同志作了《关于几个月抗战的总结和今后任务》的报告,听了报告之后,使我更清楚了党在抗战中的路线、方针、政策。

回到部队后,我们分区党委传达贯彻了这次会议精神。并根据党中央洛川会议精神,把党的工作重点放在放手发动群众,开展独立自主的游击战争上,号召有力出力,有钱出钱,有枪出枪,积极实行减租减息,拥政爱民,发展生产的三大政策,惩办罪大恶极的汉奸卖国贼。建立各级抗日民主政权,我们一分区部队六察南、保北、平西、雁北等地区开展游击战争。当时,有王国权、张苏、王非然、刘达、赵凡、田坪等同志,参加领导一分区和雁北的地方工作。在这期间,也培养了一大批地方干部。

我们一分区部队配合地方开展游击战,可以直接破坏敌人的交通,随时打击敌人。更重要的是这里的民众已经深切地感受到亡国之恨、感受到敌人的蹂躏的惨痛,因此民众的抗日情绪很高,武装斗争的要求很普遍,很容易发动起来,组织起来。为了开展这个地区的工作。我们政治部派出民运科长方国华带领地方工作团,到各县、区村帮助建立地方党组织和各界抗日救国会。参加工作团的有方国华、朱廷斌、夏侯斌、王茂彬、康捷、李佩卿、李剑鸣、唐淑宇、刘羽芦、王风翔、赵志珍、侯国梁等同志有的还担任县长。

1938年春节过后,主力部队转到易县、保定、满城、涞水、定兴、房山平西等地区开展工作。他们冒着被暗杀的危险,活动在敌占区。他们采取各种形式,深入到民众中去,以此提高群众对敌斗争的积极性,随之而来的救国会、武装游击队、妇救会、青年抗日先锋队等群众组织,像雨后春笋一样遍及各地.在一分区境内,还出现许多揭竿而起的抗日农民武装和其它武装力量。我们一方面跟日本鬼子或汉奸部队周旋;一方面发动群众,割电线、破公路、挖铁路、拆桥梁。

记得有一次,一、三分区地区从保定到石家庄之间的160多公里的铁路、公路,一夜之间全部被沿线的群众破坏。这一壮举震动了平汉线的日本鬼子,不得不调回一部分主力。日寇为了摧毁我新生的晋察冀抗日根据地,确保其后方和交通运输的安全,开始对晋察冀边区进行扫荡。敌人分四路来对付我一分区根据地。北线之敌进攻蔚县,浑源,邀我阻击,发生交战,敌伤亡惨重。东线由保定、易县、向沫源进攻之敌遭我击溃。另一路到大、小龙华被我军袭击、敌仓皇逃入易县城内。为了迅速扩大抗日根据地、开展敌后游击战斗,牵制日寇南进。

1938年初,晋察冀军区首长指示我们一分区、三分区部队及平西地区的国良抗日军协同作战,以加强一分区的战斗力。后来又改造部分杂牌部队,这些武装在战斗中起到一定作用。我分区主力在保定以北满城、易县等地区建立抗日根据地,肃清反动势力,有计划地扩大武装力量,建立抗日根据地,发展群众组织,安定人民生活,巩固抗日秩序。

1938年春天,易县地区的地主武装保卫团,也在老舜口、大良岗、桑岗、南管头、白堡等村先后出现,到处搜刮民财。下梁各庄一带高宏飞的“九路军”约有数百人;平汉易县到定兴有赵玉昆的十路军约6000多人;狼牙山以东的孟阁臣七路军,约700。多人;易县城东北面还有地主武装的“自卫团”;大良岗一带地主武装“三义”保卫团等,他们各据一方,鱼肉百姓。他们打着抗日旗号,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利用会道门,迷惑愚弄人民,以此搞个人的地方派别势力。当时在群众中流传着这样两首歌谣:

“乱世荒年土匪多,各霸一方甚是恶,

搜剑民财巧取豪夺,

穷苦百姓没法活”。

还有一个顺口溜:“

穷八路,

富七路、要娶媳妇到高部,要吃白面到孟部。”

说我们是“穷八路”,因为我们是为了抗日救国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则与人民同甘苦、共患难,筹款要归公,不拿人民一针一线,一切行动听指挥的人民军队。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在抗日救国的前提下,本着争取、教育和改造的方针团结抗日,坚持不论他们什么出身、什么成份,只要他们抗日,我们都尽量争取团结和改造他们。

为了改造“十路军”我们当时派出了王道邦、韩庄、王建中等同志到赵玉昆部。他们通过作各种工作,终于也把这个部队改造过来了。后来晋察冀军区命令把赵玉昆部编为五支队归一分区领导。由赵玉昆任司令,王道邦任政委,韩庄任副司令,王建中任政治部主任,辖三个团,我们还抽调了一批政治强素质高的干部去领导这支部队。开始有王达和李雪炎去秘密发展党员,壮大党的力量,举办了四期训练班,训练骨干100多人,而后分配到基层做政治工作。后来在内外力量的促使下,使这支部队终于走上了杭日的道路。

这支部队后参加了雁宿崖战斗得到了锻炼,1938年,韩庄奉命带领五支队六大队的战士在二道河子设埋伏,袭击敌人的运输队,部队在寒气袭人的夜里,整整埋伏了一夜。第二天的清晨,敌人的先头部队进入了我军设下的“口袋”,总队长纪亭榭连发三枪,指挥战士出击,顿时机枪、步枪、手榴弹等齐发,把100多鬼子兵打得人仰马翻。此时韩庄带头冲向大路上连扔数枚手榴弹将敌人疯狂扫射的机枪打掉,战士们立即冲上来全部消灭了沟口的敌人。

此次战斗,全歼日军100余人,俘虏若干人,并缴获敌机枪4挺,20多辆马车的全部物资,二道河子的战斗是军区成立初期一次有名的歼敌战,曾受到军区的通令嘉奖。

1940年,百团大战期间,韩庄带领五支队二十六团在雁参加涞灵战役,为抗日胜利立下了功劳。

为了开展平西工作,1938年初在沫源县由一分区政委邓华率三团组建支队挺进平西,当时他与我商量,想抽调一部分政治干部,我表示支持。他们先后开辟房山、琢县、良乡、昌平、宛平等地区。解放了十多万人口,建立了四个联合县政府与党的工作委员会,使平西抗日根据地初具规模,为挺进冀东打下了良好基础。

正当华北战局日趋紧张,抗日根据地正进行五次反“扫荡”之际,国民党反动派不顾国家民族利益,加紧勾结日寇,对我抗日根据地制造了一连串的磨擦。蒋介石命朱怀水、庞炳勋、石友三、高树勋等部,向我晋东南、冀南根据地进攻企图侵占我各抗日根据地,限制我党我军力量的发展。

由于国民党顽固派破坏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助长了日寇侵略气焰,使抗战形势处于困难时期。为坚持抗战,反对投降,聂荣臻司令员按照总部指示,决定组织晋察冀南征支队,命令我一分区一团团长陈正湘为司令员,刘道生为政委率领三个团,首先对进攻我河南林县地区抗日根据地的国民党朱怀水部进行反击。朱怀水身居国民党九十七军军长与河南民政厅厅长之军政要职,非但不抗战救国,相反却屡屡在漳河以北的武、涉两县境内,围攻抗日的八路军,破坏抗日政权,屠杀抗日民众,活埋八路军战士,暗杀革命干部和群众。他们的特务机关星罗密布,专门制造摩擦,还在涉、武之间修筑堡垒,企图切断晋察鲁豫和山东两根据地的交通,封锁八路军。

为了团结抗日我抗日军队处处让步,而朱怀水反而得寸进尺,事态愈演愈烈。聂司令指示为了坚持团结抗日,支持华北抗战,巩固抗战阵营,在“自卫”的原则下,必须坚决打击。陈正湘司令员临行前,我带政治部几位同志来到一团,我和陈正湘两次在一起工作,见面时感到特别亲切。陈司令对我说:“这次南进执行任务很艰巨。”我说:“你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又有较强的政治思想工作经验,部队战斗情绪很高,红一团能攻善守,四分区的五团是军区战斗力较强的部队,你一定能够很好地完成南征任务。”

陈正湘同志带领部队从河北易县出发,一路艰苦战斗,1942年2月在晋东南配合一二九师等兄弟部队,消灭了朱怀水,击溃了张阴梧、侯奶庸等部匪军,取得了南征的胜利。我一团二连在黄河南岸迫击战中活捉了敌九十七军参谋长,缴获了许多枪支弹药。被抗日群众称为“无敌英雄的第一团”。在八路军总部驻地黄河北岸的西进附近,红一团受到朱德总司令的检阅。朱总司令勉励一团要发扬井冈山的战斗作风和光荣传统,把日本侵略者打出中国去。7月,反摩擦取得了彻底胜利,进一步巩固了晋察冀和晋冀鲁豫边区。总结这次战斗胜利的经验之后,英雄一团又奉命返回了一分区接受新的战斗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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