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击平汉路北段
杨成武
出击平汉路北段是我晋察冀野战军第3纵队(我任纵队司令员)及地方独立旅，在解放战争初期，为配合主力在张家口方面作战，及撤出张家口后转入新的战场，所进行的一次成功的战役。这次战役，较好地运用了毛泽东主席打运动战和集中兵力的原则及人民战争的思想，不仅取得了较大的战果，而且在华北敌人的平、津、保战略三角区基地打开了缺口，开辟了新战场，为尔后的保北作战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大同撤围后，聂荣臻司令员在张家口当面向我布置了出击平汉线的任务。
我接受任务后，立即进到易县以南的一个村庄。首先，从各旅各军分区抽调干部，以第3纵队机关为基础组织了指挥部。尔后，一面对部队发出动员令，一面进行现地勘察，研究制定作战方案。
保定以北地区，从整个华北来看，是敌人平、一津、保三角区最敏感的部位。它北接北平，南通石家庄，东指天津，平汉铁路由南而北穿过，像一根线牵着北平敌人大本营的中枢神经。因此，敌人在100多公里的铁路沿线，部署了两个总队、6个保安大队，计2万余人，并随时能得到敌部署于宛平地区的机动部队第94军的支援。其时敌第2、第3总队分别驻保定、徐水、定兴为重点防御，第6、第15,第7、第9、第14、第16保安总队由北至南，一字摆开，分别驻守良乡、琢县(今琢州市)、高碑店、新城、保定、望都地区。
根据上述情况，我们决心以6个旅同时展开，自北而南全面出击，首先破击平汉线北段，摧毁铁路，拔掉沿线各中小据点，调动北平或保定方向敌人增援。尔后，集中兵力歼其一路。具体部署是:第3纵队第8旅、独立第4、第7、第8旅攻击保北潜河至琢县地段;独立第1、第2旅攻击保定以南地区于家庄至东长寿段。
9月29日21时，我南线各部队在广大民兵配合下，以突然动作向敌人展开猛烈攻击。当夜，即炸毁了北河店、徐水、潜河、定县、新乐等铁桥，攻克了北河店、固城、潜河、王京等车站和据点。30日晚，我又以独立第1旅和独立第7旅同时向望都、徐水发起攻击。独立第1旅在旅长曾美、政委金行生的指挥下，炸开望都城南门，攻入城内，全歼守敌500余人。次日晨，由旅长肖新槐、政委马泽迎率领的独立第7旅，攻克徐水，全歼守敌800余人。与此同时，冀晋、冀中数万民兵和群众，配合主力展开了大规模的破击战，在保定以北70余公里、以南50余公里的铁路上，炸铁轨，拆枕木，平路基，彻底截断了敌人的交通动脉。沿路的电杆、电线、水塔、信号旗和残余碉堡全部为我摧毁，使敌人的铁路、通信、照明彻底瘫痪。
在破击战中，晋察冀爆破英雄民兵李混子和他的爆破组大显身手，先后炸毁了敌人的铁甲车一列、汽车一辆，炸死敌人44名。
我军突然出现在保定南北，特别是攻占了望都、徐水，形成对保定的南北夹击态势，使保定守敌十分惊慌，连连向北平告急，要求增援。此时，北平方向，进攻我怀来之敌，遭到我主力的坚决打击，正准备调其预备队北援，加强攻击力量。为了调敌南援保定，减轻北线压力，在大破平汉路的同时，我命令第8旅向定兴发起攻击。
定兴，位于徐水至琢县之间，距保定50余公里，是敌保北地区重要防御要点。守敌为暂编第1路第1纵队直属队和定兴县保安队，由纵队少将副司令康慕飞坐阵指挥，企图依据坚固的城墙和城防工事坚守。
第8旅接到命令后，在旅长易耀彩、政治委员王道邦的率领下，立即出发，昼夜兼程于10月2日黄昏，冒雨涉水抢渡暴涨的拒马河，当夜发起攻击，一举攻占了定兴城关和车站。遂勘察地形，调整部署，准备3日夜再攻。但此时发现，敌人认为我白天不敢攻城，防守较松。第8旅遂改变我夜战惯例，于3日下午15时，乘敌正开饭之时，突然发起攻击。在城北担任主攻任务的第22团，在团长徐信的指挥下，首先集中全团的轻重机枪和仅有的两门野炮，以猛烈的火力摧毁和压制敌城头火力。尔后，以两个营的兵力，分别从北门两侧架梯登城，仅用10多分钟，就占领了北门，突入城内。
战斗中，曾在大同战役中荣获战斗英雄称号的青年战士张新年，在梯子被打断情况下，他用双手紧抓住城垛口，第一个登城，又立了一大功。与此同时，负责从东门进攻的第24团，在团长钟英的指挥下，集中10挺轻重机枪，以猛烈火力压制敌人，掩护炮兵将两门野炮推至城门外百余米处进行射击，将城门打碎。尔后，将15箱炸药堆在城门洞内，一举将封死的城门炸开。部队一突而入，直捣敌指挥部，经3个小时激战，我第8旅占领全城，全歼守敌1500余人，无一漏网。敌少将副司令康慕飞亦被我生俘。
出击平汉线北段战役第一阶段作战计划至10月4日全部实现。5天内攻克县城4座，夺取了高碑店至嘈河和于家庄至清风店之间的全部车站，控制了铁路120多公里，歼敌8300余人，其中俘敌少将副司令以下4800多人，缴获了大批弹药、物资，仅电线就收缴近7万斤。
我军在保定南北突然出现，特别是我攻克望都、徐水、定兴3县，切断了保定南北联系，陷保定于孤城后，守敌更加惊慌。保定是北平的南大门，天津西面的屏障，是敌战略三角的要点。敌恐保定有失，急调刚刚北援的战役预备队—第94军两个师，匆匆南下，以恢复平汉线，救援保定。
敌第94军主力一到平汉线后，就急于想打通平汉线，增援保定。我则利用敌人这一急切的心理，一面命令保定南北部队积极活动，调动敌人;一面利用千疮百孔的平汉铁路和铁路两侧的良好群众基础，迟滞阻击敌人。同时，将主力隐蔽调至待机地区，休整补充，以逸待劳，寻机歼敌。
10月15日，敌先头两个团进至琢县以南熨斗店、贾家庄一带，孤军突出。我即命令第8旅和独立第4旅，乘敌立足未稳发起攻击。敌以两个团依偎一起，依村坚守。我激战一夜，未能将敌歼灭，遂撤出战斗。
就在这个时候，获悉保定之敌第3总队率3个团出保定北犯。第3总队属杂牌部队，战斗力比第94军弱，过去很少出城作战。如今，为了配合其主力行动，被迫出城，一路小心翼翼向北开进。
我们决定先吃掉南面的弱敌。一面命令独立第7旅继续在北面抗击敌第94军，迟滞其南下;一面指挥我3纵第8旅和独立第8旅调头向南，准备消灭保定出援之敌。为了不使敌过早地发现我军企图而缩回保定，我严格要求第8旅和独8旅远离敌前进的路线和区域，隐蔽行动，封锁消息。同时，命令徐水县大队积极与敌接触，且战且退，诱敌深入。
24日，战机来了，敌3个团进至潜河头地区的几个村庄。我命令第8旅和独8旅立即出击，以奔袭的手段，围歼该敌。
这两个旅接到命令后，立即出发，以急行军向战区开进。他们边开进边动员，当晚将敌分别包围于太堡营，北常堡、潜河头、西潜店等几个村内。我们决心将敌分割包围，各个歼灭。第8旅围歼铁路以西西潜店、潜河头、西潜庄敌之第3总队部和第3团;独8旅围歼铁路以东之太堡营、北常堡之敌。经短暂准备，即对被围之敌发起进攻。第3纵队第8旅首先歼灭了敌人的总队部，使敌人失去了指挥，为各个歼敌创造了条件。随后，独8旅消灭了敌第1团主力。拂晓，敌第2团在突围中被独8旅消灭大部，剩余的敌人被第8旅第24团截获。
敌人的第3团是第3总队的主力，比较起来战斗力较强，武器装备也好。我第8旅第22团、23团将其包围在潜河头村。敌人依靠几个地主大院顽抗。第8旅副旅长宋玉琳亲临一线指挥。宋玉琳同志对部队要求严格，有比较丰富的作战指挥经验。他到第一线后，发现在敌人的火力下难以接近，立即调整部署，指挥仅有的两门炮，在近距离上射击，命令攻击部队借助炮弹的硝烟接近敌人。敌力不支，弃村溃逃。逃至村外河滩上，被我早已埋伏在这里的机枪火力大量杀伤。上午10时许，战斗结束。
潜河头战斗，我以奔袭的手段在一夜另半天的时间里，全歼敌第3总队3个团和直属队4600多人，打了个漂亮的歼灭战，受到军区、军委的嘉奖。嘉奖电称:
“杨成武易旅((8旅)及魏(洪亮)旅(独8旅)歼灭李瑛总队4000余甚慰……望传令嘉奖。”延安《解放日报》发表文章，把保北潜河头战斗的胜利与华东涟水的胜利并称为“南北两捷。”
在此同时，我军主力在张家口怀来地区消灭敌有生力量后，已按计划撤出张家口。敌南援之第94军主力，在敌第3总队被歼后，亦后缩不前。这次作战，历时20余天，共消灭敌人1.3万余人，解放了保定南北许多城镇，在敌战略三角区打开了缺口，有力地配合了张家口怀来方向作战，为尔后多次出击保北创造了有利条件。
正如战前所料，我军撤出张家口后，敌即兵分3路，向我晋察冀腹地大举进攻，一路以第53军及地方保安队恢复维护平汉路交通线，一路以第16军由北向察南进攻，另一路以第94军由保定地区西进易县、紫荆关。
易县，位于平汉线西侧30余公里处，是我解放区的东大门。这些年来，一直是敌我双方争夺的焦点。这次，敌又以重兵西犯，企图在侵占易县后，西击紫荆关，与察南之敌相呼应，分割我解放区，陷我于不利地位。
面对敌人的进攻，聂司令员命令第1、第2、第4纵队寻机打击进犯察南之敌第16军;独立第7旅继续破击平汉线，袭扰箝制敌人。同时，指示我指挥第3纵队和独立第1、第4、第8旅，打击西犯敌之第94军，保卫易县，确保军区主力侧后的安全。
在保北三角地带我们必须与敌再次厮杀。但是，这次作战与初战不同，那次我们的对手是杂牌部队，这次主要对手是敌人美式机械化装备的主力部队;而且敌人刚占了张家口，正值气焰嚣张之时。而我军经连战数月，未及休整补充，相当疲劳。在此情况下，我们动员部队作好充分的准备，提出响亮的战斗口号:“坚决打好歼灭敌人美式机械化主力的第一仗!’’
11月2日，敌第94军第121师由沫水西进。我以第7旅第19团和独立第8旅一部，在正面节节抗击，步步诱敌深入。3日晚，敌先头部队第361团被诱至南北桥头、二十里铺、门墩子山一带。我即命令主力出击，敌迅速龟缩一起，固守待援。我立即调整部署，决心全歼该敌。遂以第7旅主力进至南北秋兰地区，阻击援敌，断敌后路;以第8旅、第7旅第19团和独立第4旅，围歼立足未稳之敌。
是夜21时，战斗打响。我各部队分工明确，配合密切，以突然迅猛的动作，向敌发起攻击。敌第361团是全部用美机械化装备起来的一个团，虽落入罗网，仍依仗兵器好、火力强，疯狂抵抗。一经接触，各种兵器一齐开火，照明弹、曳光弹把大地照得如同白昼，枪炮声如暴风骤雨。我指战员毫不畏惧，充分发扬夜战优势，勇猛近战，大胆穿插分割。23时，徐信率第22团攻占了台头村，张英辉率第23团攻占樊家台，钟英率第24团占领了冀家沟东侧无名高地和二十里铺。敌被我压缩至南桥头村内固守。为不给敌以喘息机会，次日零时，我命令部队连续攻击。
拂晓前，我又调整部署，集中兵力、火力，首先从村南打开缺口，突破了敌前沿阵地。敌人仓皇向东北方向突围，与由沫水接援之第363团的一个营会合后，企图向沫水逃窜。我各部队前堵后截，敌溃不成军，慌不择路，一部钻进我第7旅主力的埋伏圈，被歼于南、北秋兰一带。余敌在我猛追下，少数被击毙，多数举手投降。
敌军121师主力企图出沫水救援，遭到民兵的袭击。天亮，我将敌美械化主力部队第361团和第363团一个营全部歼灭。一夜之间，毙敌360余人，俘获敌团长以下2000多人，缴获火炮20门，坦克、汽车各1辆，以及其他大批军用物资，给敌第94军有力打击。同时，遏止了敌第16军的进攻行动。敌占张家口后，第一次进犯保北地区被打败。
敌人西犯易县失败后，即将位于平汉线北端的第53军和第94军第5师南调，增加攻击力量，于11月13日，分两路再犯易县。以第94军第5师全部和第121师一个团为南路，沿平汉路西侧沫(水)易(县)公路，由东向门墩子山、易县进攻;北路敌第53军由中车亭，下车亭经永阳、居士由北向易县进攻。这时，我晋察冀主力第1,2,4纵队已由察南地区转到保北地区。军区决心集中兵力歼敌南路—第94军4个团。战斗部署是:以我第3纵队及独立第8旅依托石赛、东茹葆地区由西南向东北进攻;以第4纵队依托石柱，长安城地区由东南向西北进攻;以第2纵队与独立第1旅依托四凤坡、南北留召由西北向东南进攻，并以一部箝制第53军。第3、第4纵队主力楔入敌侧后封闭敌人退路，并隔断敌第94军与第53军的联系，求得将敌歼灭于门墩山、二十里铺地区。
16日晚，我向敌第94军发起攻击。我第3纵队攻击台头、樊家台的敌人;第4纵队攻击张家沟、二十里铺、南桥头的敌人。战斗打响后，敌以4个团猬集于10余个村庄，互为依托，难以分割，各纵进展不大。在我纵进攻之正面，敌前有樊家台、台头村为屏障，后有南桥头、刘家沟为依托，再向后边和两侧的村庄，均为敌占领。我连攻数次，进展不大。为了迅速歼敌，我们命令第8旅第23团第1营乘夜暗插向敌侧后，占领刘家沟，切断樊家口与南桥头敌之联系，从侧后向敌发起攻击，配合主力歼敌。
17日拂晓，第1营在营长宋彪、政治教导员曹良和率领下，连夜插到刘家沟，准备从侧后攻击。
刘家沟，位于樊家台的北面，是个仅有百来户人家的小村庄，四面是平地，无险可守。樊家台之敌发现侧背受到威胁，急忙以两个团的兵力，从四面包围刘家沟，企图吃掉这支竟敢钻到自己腹地的队伍。
1营到达预定位置后，发现敌以两个团的兵力扑来。营长朱彪遂命令部队由攻转守，构筑防御工事，并派人向上级报告。但由于敌人封锁，'通信员突围数次都没有成功。情况十分不利。该营立即进行战斗动员，决心坚守刘家沟，箝制敌人，配合主力歼敌。战斗打响后，全营上下，团结协作，顽强战斗，13个小时打退了3000多敌人几十次进攻，先后消灭敌人700多人。在全营仅剩下23个人，营长负伤，教导员眼被打瞎的情况下，仍坚守阵地。终于在旅主力接援下，胜利完成了籍制敌人的任务。战后，该营受到晋察冀军区嘉奖，《晋察冀日报》以醒目的大字发表消息，“钢铁第I营以寡敌众，死守阵地气壮山河。”
在I营血战刘家沟的同时，我纵第9旅攻占了樊家台，第4纵队从右翼攻占张家沟。可是，由于北边的部队没有按预定计划赶到，未能将敌分割切断，致使两路敌军得以靠拢，集结于二十里铺、南北桥头、门墩山地区，与我对抗。我歼敌时机已失。遂于18日晚撤出战斗。
是役，我虽未达全歼敌4个团之目的，但是仍取得毙伤敌3800余人的胜利，挫败了敌人的又一次进攻。
敌人两犯易县，在我们打击下均没达到目的。经准备后，又于12月16日，再度向我保北、易县进攻。这次进攻的部署是:以第94军由高碑店、涞水出动，向易县进犯;以第53军和第2总队，由保定、潜河一线分路向满城方向进犯，企图箝制和迷惑我军，策应第94军行动，敌人在保北地区连遭挫败后，行动非常谨慎，采取缩小间隔，齐头并进，步步为营，每天前进不到10.公里。左翼敌第53军第116师两个团进展更为缓慢，18日才到达南章、北章，南、北奇村。右翼第130师第388,389两个团和中路第2总队两个团较为突出，19日，分别进占前、后大留（388团)杨庄和东南韩(389团)，第2总队两个团进至周营、东营、道口、相庄地区。这两支部队象敌两支触角伸了出来。
针对当面敌情，军区决心砍掉敌这两支触角。鉴于我对保北的地形较熟悉，军区又命令我统一指挥第3纵队、第4纵队及独立第7、第8旅消灭敌人这4个团。我们的作战部署是:独立第7、第8旅，破击固城、保定间铁路，籍制第94军;第3纵队首先歼灭进至后大留之第388团，视情况扩大战果;第4纵队攻歼第2总队两个团。
12月19日傍晚，第3纵队由白堡地区出发，以奔袭的手段在次日凌晨将后大留之敌包围。
后大留，位于保定以西30余公里处，随时可得到敌主力支援。该村在日伪时期曾是敌一个重要据点，有高约丈余的寨墙和壕沟围绕，村边筑有炮楼，村内房屋多为砖石结构，较为坚固。敌388团是国民党军所谓“精锐部队”之一，曾远征泰国、缅甸，全部为美械化装备，又经美军顾问教官的长期培训，武器精良，战术狡猾，狂妄骄蛮。
为了迅速消灭它，我以3纵队一个团的兵力箝制敌第389团，集中5个团的兵力围歼敌第388团。20日拂晓前，战斗打响。部队利用暗夜，以勇猛的动作，突然向敌发起攻击。经战，我第19、第20、第24团均攻占村沿部分房屋和有利地形及主要村口各要道，遂调整部署，将敌严密围困。敌人见它的一个主力团被围，急令第389团紧急增援，被我第22团阻击打退。黄昏，我再行攻击，敌仍顽固抵抗，第389团再度出援。而且，敌第53军第116师、140师已距此不远，如果再不能速战速决，敌援兵赶到，歼灭战计划就难以实现。
半夜12点钟，我到了第7旅指挥所。该旅指挥所设在后大留村外的田埂上，离后大留不过几百米远，能清楚地看到村内夜战情景。
我把第7旅旅长周彪和第8旅政治委员王道邦召集到一起，为两个旅组织协同，并派出一个团阻击第389团的增援。
正在这时，敌388团见待援无望，即分多路突围，遭到我阻击后，又向村中退缩。乘敌动摇混乱之机，我果断下达冲击命令。在统一号令下，两个旅同时动作，打退了外突之敌，并乘机尾随冲进村内。敌突围不成，发觉我从四面攻入，再图抵抗，但为时已晚。我军勇士已冲入村内，与敌展开巷战。借助照明弹，我看到我们的指战员和敌人激烈搏斗的壮烈情景。村落里每条街、每幢房屋都成了战场，到处喊杀连天。这场厮杀一直到拂晓才告结束。敌人的进攻终于被粉碎了。敌第388团除被我当场击毙400余人夕卜，其少将团长馋道以下2200多人全部成了俘虏。与此同时，第4纵队也于相庄、道口、东营歼灭了敌暂编第2总队两个团大部。
敌遭打击后，南线急回缩保定，北线第94军也龟缩沫水。至此，敌第三次进犯保北再次破产。
在这以后不久，我主力又利用平汉线北段战场，大战保定南北，先后攻克了新乐、望都、定县、阳城等。在解放战争期间，我军先后在这一地区，反复作战，大量地杀伤了敌人的有生力量。这一地区广大人民群众和地方干部也为我军的胜利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1992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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