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手镇守海疆
(一)
1964年6月中旬、中央领导同志观看了北京军区、济南军区在十三陵进行的大比武后，召开了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毛主席在会议上说:“美国人对我国新取得的胜利是不甘心的、它千方百计地还要来与我较量一次，我们要再一次援越抗美、要他服输，同志们不要怕……他要打，我们只好奉陪么:我们建了再打，就不如打了再建，这次美帝要来侵犯我，有两个方向、一个是扶持南越伪军吴庭艳，走法国人过去走过的老路;二是支持蒋介石从我东南沿海登陆。这个战场我国是己准备好了。”
因为海军的主要领导同志肖司令、苏政委都在青岛主持学习，在家主持工作的赵启民副司令和张学思参谋长去参加了这次会议，会后，他们两人前往青岛向肖、苏汇报。
肖、苏即召开了军以上干部会议。进行传达，由肖司令员主持会议，要赵启民同志传达。他讲得吞吞吐吐，这时张学思走到肖司令的身边附耳低语，肖接着向赵启民说:“主席有什么指示，你们要大胆地、毫无保留地讲，都是军以上的干部嘛。”
赵启民才拉开嗓门向大家传达说:中央政治局会议，各大军区的首长和各军兵种的首长都参加了，海军由于肖、苏在青岛，中央指定我和张参谋长参加;毛主席讲，这次不叫抗美援越，要颠倒一下，来个“援越抗美”，也准备在越南打，也准备在中国的西南部跟他打一场战争，要有打烂了再建的雄心壮志。毛主席问大家:“你们赞不赞成?”到会的同志们都热烈鼓掌，坚决一致地拥护毛主席这一伟大的战略决策。
毛主席讲:这个战场好，比朝鲜战场好，可以施展我们的力最，也可以大踏步前进，也可大踏步后退，实行包围迂回。主要是说，我们有朝鲜战场对美作战的经验，而且战场广阔，这些地区也是战争考验了的地区和有战争考验了的人民;不同的是一个是寒带，一个是热带，从地形上来说，对我有利，敌人是由南向北进攻，美帝也是远渡重洋而来，我们是以逸待劳，我们这次所进行的战争与抗美援朝战争，在性质上都是一样的，他是侵略者。这次他不可能再组织起十七个国家的联合国军，顶多组织南越一家，蒋介石一家，美帝一家，顶多就是这三家，再多一点，我们也不怕。
赵启民说:毛主席的决心很大，到会的同志们的决心也很大，一致拥护毛主席提出的打了再建的战略方针，全场很活跃。
传达到此，我们会场也很活跃，大家热烈鼓掌。
张学思同志补充说:赵副司令传达主席的指示，精神都讲到了，我认为:“一是毛主席的战略思想明确;二是主席的决心大，气魄大;三是气氛热烈，信心十足。会议时间不长，但统一了意志”
肖劲光同志说:“老吴啊，周总理不是与你谈过几个小时吗，有什么不同?”
我说:“主席所讲的话，与总理所讲的是一致的，周总理是受毛主席的委托，才与我讲的。总理也一再地说明过，中央还要开会的。总理讲过的，我都向司令员和政委汇报过了。所不同的只是，把抗美援越，改为援越抗美。还有些具体问题如把饮州湾几个县划给广西、舰队搬家湛江等问题，总理指示要我先抓汕头方面，我已执行了，也向你们汇报过了，可能在搬家问题上 ,遇到一些困难。”
肖司令说:“主席打了再建的决心都下了，那搬家还有什么困难，既然国家战场的准备都转到南边去，我海军的建没当然也要转过去了、要准备从东海、北海能调动的部队不经海峡，可调南海，第一是高炮部队，要调两个团加四个营;第二是快艇要从东海调一个大队，北海调两个大队过去，大连造船场所属的巡逻艇一律调南海。”
肖司令说:'’老吴，你根据总理给你交待的任务去研究作战方案，海军领导机关的重点指导思想，必须跟上主席的战略决策，向南方转移。”
苏振华说:'’我完全拥护毛主席的战略决策，肖劲光同志刚才所讲的，我们是事先研究过的，我没有其他意见了。”
肖司令又问:“其他同志，哪个还有意见?”
同志们都说：”拥护，没有意见。”
肖司令又说:“东海、北海舰队，你们有什么意见?”
东海、北海来的同志说:“没有意见，拥护肖司令提出的意见。”
陶勇说:“'老吴，你要装备、要干部，我都支持你们。”
北海的同志说:“老吴，你们要什么，我都支持。主席已讲过，把海军最好的航空兵拿过去。我就把航四师调南海。”
大家一致说:南海舰队任务重啦。我们要一致支援你们。气氛很热烈。
肖说:“老吴，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我说:“没有。”
肖说:“派飞机送你回去。”
我说:“我坐民航走，机票都已买好了，两天即可返回，误不了事。”
苏振华说:“学习班到此结束，今天晚上用剩余伙食费会个餐。”
北海舰队领导说:“今天晚上有戏有电影有晚会，大家愿意看什么，随便。”
我说:“南海的学习干部，今晚占用一个小时，再传达讨论一下，会议后可以自由参加。”
晚上，我将主席指示的精神，做了主要的传达，规定了回去的路线和时间。
我说:“谁走哪条路线各自便，但必须在一周后到达海口，我先到海口等你们。”
大家都说:“一定赶到。请司令员放心吧。”
这时，陶勇已在外边等着我，他说;”你再与我讲讲，总理还讲了什么。”
我说:“抗美援朝时朝鲜是主战场，东海是第二战场;这次援越抗美，西南是主战场，你还是第二战场。”
他说:“主战场都让你摊上了。”
我说:“这是形势逼迫，美国人不能同时登上两个战场，陶勇同志、我了解你，从历史情况来看，你也是不会示弱的。”
陶勇同志叫:“招待员，给我们拿几个菜，拿一瓶茅台来，搞几个冰淇淋，边吃边喝，互相交谈。”
陶勇为我回南海送行。
我说:“你思想上准备好，到时说不定你也得来、”
他说:“要打仗，我什么也不顾了，我是要打仗的。”
这时，护士们也来为我们送行。她们说也想到南方去、请司令员向上级提意见。
我说:“你们愿意去，我也邀请你们去。”
她们说:“我们一定去，你去提意见吧。”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了，走北线，一律乘飞机到北京再转广州。桂绍彬先到上海，再转广州。
我回到舰队后，方正平政委、王政柱、王全珍副司令、高希增参谋长来看我，并说:“军区黄永胜司令员已传达了中央政治局会议仁主席的指示。、”
我说:“总理传达的毛主席指示，我已向你们传达过;毛主席;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的指示，黄司令已向你们传达了。我再将海军肖、苏的意见向你们传达一下，然后，舰队领导分成两个班子，我和王政柱带一班子搞作战方案、准备两条舰艇在海上等我们，五大之内到海口集结。另一个班子由方正平政委负责，组织舰队由广州搬湛江。机关三大部(司、政、工)搬湛江，后勤部留舰队(石榴岗)原地，修理部留黄埔不动。”
我说:'’我们多则十天，少则七天即可返回，回来后即准备搬家到湛江，”
一切按计划而行动起来了。
(二)
1964年7月下旬，我按时到达海口水警区，其他同志也准时到达。先召开会议，我讲了话。
总理是因公视察珠江口，他受主席的委托、先给南海舰队打个招呼，通个气、总理讲得很具体很细致。在舰队少数几个人中，我向他们传达过，当时总理嘱咐，在中央开过会以后再进行传达。我报告了海军肖、苏领导，总理向我传达的目的是，使我们领导干部事先有所考虑，不要在中央会议后感到突然。当时总理说，因为你们是第一线的指挥员。
根据总理指示，我们已经做了一些工作，在汕头蹲了两个多月，就是指执行总理的指示，然后腾出手来抓重点。所谓重点，就是毛主席所下的决心，打掉美国人再次与我较量的想法。美国和蒋介石的U2飞机不断地在我国领空进行侦察，在沿海，从海上向我进行空袭、空投，搞心战骚扰活动。美帝是不甘心在朝鲜战场仁的失败的。不一甘心在中国大陆.上的失败的。他还要来、一次朝鲜式的，甚至比那规模还大的战争，来与我较量。
美军在做准备，南越的伪军也在做准备，蒋介石也在做准备，我们只能是“奉陪”。我们现在搞建设，敌人来搞破坏，所以主席的决心是“先打了以后再建设”。这从总的来说是对我们有利的，美帝国主义在朝鲜是走日本侵华的老路，在西南他是走法国人侵华的老路。
从地形上说，是对我有利的，他又是从海上向陆地爬，从低处向高处爬，我们是以逸待劳;另外我们在朝鲜作战部队的将领都还在，美国人不可能再组织联合国军，顶多是美、蒋、南越三家。我军的情况也不是在朝鲜作战时的情况了，他有飞机我们也有飞机，不如他多就是了，他有坦克大炮，我们也有，我们是在自己国土上作战，无后顾之忧，可以大踏步前进，也可以大踏步后退，实行迂回包围，发挥我军作战的特长，必须在思想上有足够的准备。在朝鲜我们是被迫仓促应战。这就是主席要总理给我们打招呼的用意，使我们不感到突然。
有的同志向我提出来说:“你也应该事先给我们打个招呼。”
我说:“是总理交待了，只许传达给少数领导人知道。这不是我与舰队领导同志对你们封锁消息、现在我再为你们讲重点吧。”
重点有两个，一个在海南岛西部和北部湾，这是海军的三个空白之一，并且是面积最大的空白区，有时敌人发动进攻，它要先搞越南再搞我们。海南岛的西侧是他的侧翼，北部湾是它要迂回越南，这是第一个重点。第二个重点是要搞机场。除原有机场外，准备在广东、广西、湖南等省和港湾修机场。方法是边走边看、走一点看一点，研究一个点，定一个点。
我对海军赵一平副参谋长和作战部长李静说:“你们两位对'看法’有何意见?”
他们说:“这样很好，同意你提出的意见。”
我说:“龙门港是重点，建议设水警区。孙中山建国大纲上就提出要建龙门港，看完龙门港区后，可回过头来再看海南岛西部的后水港，是琼州海峡西关，也是个重点港湾，英国人在此登过陆，对后水港要好好看，提出建设规划的意见，然后再看洋浦港，看哪些需要利用，哪些需要再建，要将此作为补给点，要在此补水补油补食品，八所港也是作为补给点，在东河口建一个停泊点，其他在愉林港再增加两个岸炮连，在鹿回头增加一个双管103炮兵连，在琅琊嘴增加一个单管的130岸炮连。其他则是按讨，划加速建设的问题了。
然后，我们转海南.岛的东北角布前港。将此建为驻泊点。我过去在海南岛搞过陆地防御作战，这次又搞了一个海岸防御作战，从港湾到五指山，形成了纵深的立体防御，这个方案能确保海南岛万无一失。美蒋进攻海南岛对我来说是十分有利的。
看完以后，又回到海口了，大家一致感到满意，感到重点突出，指导思想明确，对实行毛主席的伟大战略决策是完全负责的态度，是好的。大家都说:“我们的意见都提出来了，这个方案可以定下来了。”
到此海南岛的设防问题就解决了，海南岛的干部都留下来着手工作。
我们即乘舰去到上下川岛察看地形选点。
舰队总部搬家.由广州石榴岗搬到湛江。搬家之后，执行第二个重点方案。1964年9月，我带领舰队副司令王全珍、南航司令员罗文华、舰队副参谋长崔森林、工程部长刘沛及有关的技术干部和人员共计三十余人，对广西的桂平、柳州、梧州，湖南的零陵、道县、江华县，广东的封开县、连山、连州、连平等地区，做了现场实际勘察，选择机场及港湾地点。
(三)
1964年国庆节的晚上12时，张学思参谋长向我转达罗总长的一个意见:要我10月3号到柳州去。
我问:“总长的意图是什么?”
他说:'’估计是落实战时后方设施问题。柳州是个战略枢纽，可直接通向大三线，故罗总长要亲自去解决一些问题。”
1964年10月2日的晚上，罗总长亲自与我通话。
总长说:我昨天要张参谋长通知你我要去柳州一事，因中央开会不能去了，请你代我去执行这个任务。主席的战略意图你是知道得早的人之一，去年年底总理即向你做了传达和解释。毛主席在7月份又开了政治局的扩大会议，海军听说也传达了，这个任务你要按照毛主席的要在西南地区打一局部部}争的战略决策办。主席的决心很大，准备在西南地区打烂坛坛罐罐，然后再建设。不再打一场局部战争的话，美国是不会放松我们的。只有“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老子拉下马”，毛主席的这个决心是得到参加会议的全体同志热烈拥护的。不再打一场局部战争，他们(美蒋)和南越是不舒服的，我们也不舒服。
这次我不能去，特由总后的副参谋长张全林率队前往，总参作战部、装备部，还有总后供给部和油料部的同志也去，他们到这个地区去过几次了，有些问题还没有解决，因为这些同志没有去过朝鲜，没有在朝鲜打过仗。总的说，这些同志们对毛主席的伟大决策在认识上没有跟_卜去二我看过了你们的作战计划，你们的计划是跟上了毛主席的决策的。他们带着过去搞出的计划去，你要他们先向你介绍，你听听，这些人中只有张令彬部长听过主席讲话，你根据主席的决策讲出你的意见，给他们讲清楚，让他们把你的意见做好记录带.来。
接罗总长的指示后，我立即乘火车赶到柳州，住在地委招待所我到招待所以后，就见到了总后的张副部长和随他来的一些部长处长同志们，与他们一一握手相见。张副部长说:'’我已接到罗总长的电话，说你要来此，现在是吃饭的时候了，吃饭后休息一下再谈吧。”
l乞饭后，大家来到了招待所的会议室。我说:“我先看看地然后再请你们介绍情况。”
我看完地图，就请他们介绍情况。听了他们介绍之后。我“明天我们到现场看，到现场研究。”
第二天一早起来，吃了早饭，即坐吉普车沿铁路线旁公路前原先拟定的战略物资储备的地点，根据当地的地势和朝鲜战图说往争的经验，我提出了修改方案。
我说:“我是从毛主席要打局部战争的角度来考虑的，你们都听过传达，你们可以画成图做出标记，把两种方案的优缺点都写卜、可以一目了然，带回去向军委汇报。”
张副部长说:“我在思想上和认识.上完全同意你的意见。”
其他部长们也表示了意见，一致同意.。
我说:“假如你们都同意，还要组织力量进行测量勘察设计，至于大与小的问题，多与少的问题，均请示军委决定。”
我们一共看了三天，大体上完成了罗总长委托我们执行的任务。晚上，我与韦国清同志通了电话，说明我要再去广西南宁一趟。
他说:“欢迎你来，仍住上次来的老地方，我在那里等你。”
1960年10月初，我第二次到南宁与韦国清同志商谈战备问题。我到南宁时，枯国清同志已在宾馆等我二一见面就与我紧紧握手说:’'祝贺你，毛主席表扬你们了。主席说:我指示南海舰队搬家，我是7月讲的，他们在8月就搬完了，他们保持了战时的优良作风、看来他们对西南打局部战争的意义领会得比较深刻，我们军队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有令必行的战斗作风，能做到如此，就不怕帝国主义的挑衅。在朝鲜战争中，我们是没有准备的，我们是打遭遇战，这次我们是来个有准备的。”
韦国清又说;“陶铸同志代表中南局表了态，中南局包括广东、广西、湖南三省合起来有一亿人口，我们坚决地按毛主席的战略决策办，准备打烂坛坛罐罐，打起背包进山沟。
“我也表示说，我广西有一干多万人口，也坚决拥护主席的决策，承担起打一场局部战争的义务。中南局其他领导同志也发了言，表示坚决拥护。”
我说:'’谢谢你的传达，我在海军也听过一次传达，海军肖司令员决心也很大。现在是毛主席动员起了全党，一切事情都好力了。”
韦国清同志又说:“罗瑞卿总长要来一次柳州，亲自来解决战略物资的储备问题，不过他没有来，他要你来替他执行任务了。”
我说:“柳州作为战略物资储备地的方案，是他们原来做好了的。我是先看了地图，又听他们的介绍，我根据朝鲜战争中的经验，做了较大的更改，这样做刁.能适应主席的战略决策。”
听了我的具体意见后，韦国清说:“这样改动很好，总长要亲自来解决这个问题，估计也是这个情况，我完全支持你的这些改动。”
接着，我向韦国清谈了从南到北，由北部湾海岸到广西陆地纵深有关海军军舰驻泊点、机场、仓库的建设问题，既考虑了战备需要，又考虑了广’酉的地方建设问题。
1964年10月中旬，我在南宁与韦国清等同志谈到有关西南地区的设防和建设问题。他同意我对在西南地区战场准备所提出的一切意见，并在实际工作中给予了全力的支持，并且十分感谢我们在战备建设中，能够帮助解决他们的剩余劳动力问题。
他说:“这是毛主席的'抓战备促生产促建设’的一贯指导思想。这是我们的共同任务，你们放心并转告海军和舰队的领导同志，我们一定会给予全力的支持的，主席亲自领导我们干....…
主席在政治局扩大会议上的讲话，是得到全党支持的，所以我们只能干好。不能干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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