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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农红军第六军团的长征(2)

#历史开讲#1934年10月7日凌晨,第六军团从乌江边上的走马坪出发继续突围,第十七师走在最前面,军团部在中间,十八师走在最后。

第十七师的51团为前卫团,三营为前卫团的前卫营,营长周仁杰在团侦查班与营尖刀排之间,这个位置有利于处置突发的情况。

海军中将周仁杰

前卫营进入甘溪镇团侦察班和营尖刀排伸出镇外,向石阡方向侦察警戒,此时,红六军团的大部正行进在官庄至甘溪镇十几公里的山路上。根据各方面的情况,此时周围没有敌情,

周仁杰带领前卫部队进入甘溪镇之前,得到消息的人们纷纷收拾可以携带的财物逃进深山,甘溪镇只剩下一条寂静的街道。进入甘溪镇的红军在街上的土墙前停下脚步,周仁杰无意中向着通往县城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发现朦胧的细雨中出现了三个穿土黄色上衣和短裤的人。周仁杰下意识第掏出手枪,同时给侦察班长周来仔递了个眼神,周来仔带领几个便衣立即迎了上去,出其不意将两个人扑倒抓住,另一个见势不妙逃跑了。

周仁杰马上对抓住的两个人进行审问。两个人是桂军的侦察员,他们交待,桂军第19师的先头部队周祖晃部已经到达甘溪镇北面的山脊了。

这一消息令周仁杰大吃一惊。周仁杰立即命人将两个俘虏送到军团部去,同时本能地命令两个连沿土墙散开,在侧翼配置机枪,派另一个连跑步上山占领前面的高地,展开战斗准备!

但是俘虏送出去好长时间,周仁杰没有得到军团的行动命令,他看到的依然是正常行军的景象,这令周仁杰恍惚觉得刚才看到的桂军俘虏只是一个幻觉。

从抓住桂军俘虏到中午这段时间里,桂军占领了甘溪北面的制高点群宝山和东面的制高点白虎山,设置了迫击炮阵地,机枪扫清了射界。桂军在布满山脊棱线的低矮树丛里时隐时现。其中一个营规模的桂军沿着一条干涸的河床分两路向镇左右两翼迂回,另一股桂军钻进用厚木板盖着的暗水沟进至镇中,从暗水沟出来开始射击。

遭到袭击的红军急忙反击。河道上的桂军在制高点火力的掩护下也冲了过来。当桂军快要冲过河道的时候,周仁杰喊了一声“打。”在暂时压制住桂军的空隙里,周仁杰命令留一个连和一挺机枪原地阻击敌人,另两个连爬上附近的无名高地构筑工事,以迅速扫清机枪射界。

周仁杰刚部署完,敌人开始了两路进攻,一路仍然从正面进攻,一路从侧翼的白虎山上往下冲。这时红军军团部仍然没有任何指示。看着凶猛的敌人,周仁杰说:“必须顶住敌人,准备牺牲吧!”

此时,周仁杰仍然没有接到上级的任何指示!

甘溪镇的枪声令第六军团先头部队的刘转连营长立马警觉起来。就在枪声响起的同时,刘转连马上向前跑去。他看见他的先头部队一连已经被敌人猛烈的火力压制在一条山沟里。一连此时的处境几乎就是绝境:山沟的一面是陡崖,官兵全部被压在沟底;而崖上的敌人一边居高临下地扔手榴弹,一边逐渐向下挤压。一连的通讯员冒死从沟里爬出来报告说:“一连没有手榴弹了!”不但崖上有敌人,在沟底,身后的敌人也在大量增援。

刘转连

刘转连面对绝境第一个念头就是:绝不能让敌人冲下来,因为身后是毫无防备的军团机关!

刘转连命令一连坚持住,命令二连带机枪从侧翼迂回接敌,以减轻一连的压力。他要求营部通讯班和三连每人拿出一颗手榴弹支援一连,手榴弹是有战士组成的深入前沿的一条人线递上去的。得到手榴弹的一连随即在面前形成一道火墙,往下挤压的敌人暂时被遏制住了。刘转连这时向后看了一眼,他知道,必须在这里为大部队冲击留下一条通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然而这时,敌人的枪声突然稀疏了——这是一个令人费解的时刻。

尽管前面发生战斗,第六军团的指挥机关和主力部队依旧在通往甘溪的土道上缓慢行进。而桂军在正面进攻受阻后,开始分两路向西运动,企图直接侧击第六军团。也就是说,此时此刻,红军与桂军双方的主力仍在迎面运动。于是,当第六军团的指挥机关发现敌人就在眼前时,已经来不及给部队下达明确的指令了。

在先头部队51团的阻击方向上,桂军大部已经冲入甘溪镇,并在镇南青龙嘴的高地与红军展开激烈的争夺战。桂军猛烈的火力冲击令红军很难守住这一要地,军团机关被迫做出全面撤退的决定。军团参谋长李达带领一个机枪连与51团和49团的团部向东南撤退,军团军政委员会主任任弼时、军团长萧克、军团政治委员王震与军团机关和部分官兵离开土道折进没有道路的山谷密林深处。而已经被分割包围的49团、50团、51团,为给军团机关赢得宝贵的转移时间,拼死阻击桂军的洪水般的冲锋。一营营长刘转连在最后关头开始组织正面强攻,力图给被包围的红军杀开一条血路。副营长樊晓洲命令机枪火力掩护二连冲锋。红军战士手扒着陡峭的悬崖峭壁的缝隙,头顶着如雨的敌人的子弹往上爬。不断有战士掉下来,不断又有战士接着拥上去。在一排排长的带领下,二连终于爬上敌人的阵地。司号员蔡百海在爬上悬崖的那一瞬间,一手举着号一手提着马刀喊到:“营长命令,冲啊!”二连官兵用血肉之躯从敌人的冲击线上撕开一条裂缝般的生路,红军官兵从这条生路向南撤去。但红军官兵不知道的是,前面那个叫羊角坳的山涧会成为他们的死亡之地。

羊角坳山深涧狭,只有一条很深的水槽从那里通过。撤退下来的红军官兵拥挤着跨上水槽,很快,木制的水槽就断了。就在水槽断掉的瞬间,对面桂军的数挺机枪响了起来,红军即刻出现了大量伤亡,牺牲的红军重重叠叠地堆在一起。第二天战斗结束后,当地400多农民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把牺牲在山涧里红军的尸体掩埋完。

这一天傍晚,接近17时的时候,周仁杰的前卫营接到撤退的命令,他们把重伤员安置在镇东南尖峰山鞍部的草丛中,然后在当地青年陈正财的带领下匆匆离开了战场。那些被安置在尖峰山草丛里的红军伤员,大部分被搜山的敌人发现后就地杀害了。

受到国民党残酷追杀的第六军团,经过两个月顽强的突围后,除了那些牺牲的红军官兵,大部分都失去了联系,分散在山高谷深的茫茫密林中。

甘溪战斗遗址纪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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