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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面阎罗——毛人凤(18)失踪的“222”号专机

1946年3月13日,戴笠来到天津,此行,他有两个任务,一是整顿特务中利用肃奸进行贪污腐化的现象,二是处理国民党第94军副军长杨文泉在津纳妾一事。

戴笠到天津后的第一天,不顾路途劳顿,马上召集在津的特务训话,警告大家要忠于领袖,克己奉公,严守军统“家规”,否则一定严惩。

当天晚上,戴笠又以蒋介石钦差大臣的身份,下令逮捕第94军副军长杨文泉。杨被扣押后,第94军军长、天津市正、副市长立即来见戴笠,代杨文泉求情,说杨是续弦不是纳妾。

戴笠气势夺人地说道:“你们别为杨文泉说情了,他的情况,我都了如指掌,别说是他,就是你们在天津干了些什么,我的手下都一一向我报告了。”

三位大员听到戴笠如此一说,面面相觑,以为戴笠当真掌握了他们的各种把柄,哪里还敢求情,只得唯唯而退,转身离去。

按既定的计划,戴笠应该第二天去青岛,然后再去上海,没想到,工作没有衔接上,拖至 15 日,恰接文强从东北发来的急电,说是东北保安司令杜聿明将于16日在北平白塔寺协和医院动肾脏手术,建议戴笠探望一下,拉拉关系。

杜聿明 图片来自网络

戴笠与杜聿明相识 10 多年,杜现已升任东北三省保安司令,拥兵 10 万之众,于是接受文强的建议,将和他一同于 15 日晚赶赴北平,看望杜聿明。

3 月 16 日,戴笠由北平返回天津,在这里,他接到了蒋介石催他速回重庆,参加关于遣散中统、军统等特务机构的会议的手谕。

上面还列出了参加会议的人员名单,除了五人小组之外,还有戴笠、郑介民和中统头子叶秀峰。

看到这份名单,他的心里是咚咚直跳,因为明显矛头就针对着自己、郑、叶三人。

收到消息后,他连忙打电话叫来文强,请他帮自己一起草拟复电。

文强与戴笠年龄相仿,是黄埔4期的学生,早年曾参加中国共产党,后来脱党加入了南昌行营调查科,1934年调查科并入特务处,文强也就成了戴笠的手下,因为他颇有学识,头脑敏捷,文笔出色,所以深得戴笠赏识。

1946年初,文强被任命为军统东北办事处处长,对外以东北行辕督察处名义活动,管辖范围从北平和山海关一直到锦州和新城,均属战略要地。

文强匆匆到来,戴笠一见他就抱怨说:“我辛辛苦苦在外面奔波劳累,一心为校长为国,想不到竟然会有人捣鬼,落井下石,想端我的锅。

同室操戈,实在欺人太甚!请你为我拟一复电,就说我处理平津宁沪的肃奸案件,事关重要,无人可代,请宽限半月才能返渝面陈一切。

同时,你也一定要揭发出宣、李捣鬼的内幕,措辞要委婉一些,不要露出与人争长短的痕迹。”

文强犹豫着说:“这封信很不好写,可不可以抄上两句曹植的《七步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戴笠满意地点头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文强皱着眉头,思忖了很久,终于提笔拟了一个草稿:

校座钧秉:

电谕敬悉。本当遵谕返渝,因平津宁沪巨案,尚待亲理,本月中旬始能面聆教诲,敬乞示遵。生云天在望,惟命是从。讵料煮豆燃萁,相煎何急。生效忠钧座,敢云无一念之私。不得已而晋忠言,冒死陈言,伏乞明察。

学生 戴雨农

戴笠看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嗯,好,我这就让毛人凤转呈给校长。”

毛人凤收到戴笠的回电,感到用语太犀利,暂时没有把电文转交蒋介石的侍从室。

当天,戴笠从天津直接飞往青岛,

戴笠此番前往青岛,原本是为了与美国海军第七舰队司令柯克商谈,关于美军舰队协助国民党往东北输送军队、给养之事,但柯克已经身在上海,所以,戴笠在青岛只停留了1天。

青岛龙口路26号旧址 图片来自网络

据时任青岛市警察局局长王志超回忆,“戴笠于3月16日当天到达青岛,住在龙口路26号临时行馆,随行人员住在旅馆里”。

到了晚上,戴笠列了张名单给了随行的英文秘书,要其通知名单中这些在青岛的美国幕僚们,参加第二天的早餐会,临时起因,戴笠是为了填补当时的内心失落,还是有其他的缘故,也就不得而知了。

17日一早,戴笠按照往常的习惯6点钟准时起床,而后,不停地批阅紧要公文,直到8点钟,随从进来报告说美国客人已在餐厅等候。

于是,戴笠走进餐厅后,原本坐着的几位美军高级幕僚都站了起来,戴笠高兴地用生硬的英语说了句问候的话。

在早餐会上,戴笠面对美国人仍然是谈笑自如和笑容可掬,看不出内心里有何心事。

早餐会上午9时结束,戴笠送走美国人后,马上要身边的人和机场联系,了解上海和南京的天气,很快机场回话,说上海和南京上午阴天,下午可能有雨。

本来在青岛已无要事,完全可以即刻去机场登机,可戴笠把飞机起飞的时间定在了11时。

然后他说,他要到海边去走走,很快,戴笠乘坐别克轿车来到汇泉湾海边,这里不见游人,只有军统局青岛站派出的便衣警卫在附近走动着。

戴笠下车后,就在一张事先准备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他面对着大海,陷入长时间的沉思。

回到住地后,戴笠立即要人发了两份电报:一份是给重庆军统局本部毛人凤的,要毛人凤向蒋介石报告他的行程;一份是发给军统上海办事处的,要他们下午两点钟到上海龙华机场接机。

美军C-47运输机旧照 图片来自网络

戴笠乘坐的飞机是由航空委员会拨给的一架 C-47型运输机,编号222,由美国提供导航设备,可以全天候飞行,飞行员技术精湛,设备完善,堪称 40 年代世界一流水平,十分安全可靠。

此刻,戴笠的最大愿望还是飞抵上海,上海对他来说太重要、太具诱惑力了,柯克等在那里,必须抓住这最后一次机会,与其作一次深谈,力促将海军拿到手,但最重要的还是和胡蝶见面,她早已到上海,等候戴笠到达上海后,帮她办理与潘有声的离婚手续。

10时40分,戴笠来到候机楼,候机楼内已聚集了青岛地方上的一些官员,更多的是军统系统的人。

有人对戴笠说,天气不好不要急着走,戴笠嘴角露着笑意,自信地说,他坐的专机安全性能是世界第一流的。

当有人再次劝留时,戴笠语气坚决地说:“我通过局本部已向校长(指蒋介石)报告,18日一定赶回重庆,所以,我今天必须赶到上海。”

为了应对恶劣天气,戴笠告诉大家,已让飞行员多带一些汽油,以便上海不能降落便飞往南京,南京不能落,再折回青岛或济南。

没有人再劝说戴笠了,余下的全是预祝路途顺利的吉利话,也许戴笠被这些好话说动了心,他说道:“这是最后一次送我了,我谢谢大家。”

戴笠没有想到的是,这竟是他最后一次双脚踏在土地上。

11点45分,戴笠乘坐C—47型222号专机在沧口机场起飞,和他同行的有军统人事处处长龚仙舫、军统外围机构“人民运动委员会”负责人金玉波、戴笠的英文秘书马佩衡、戴笠副官徐焱等人。

在重庆,3月17日早晨,毛人凤与戴笠电报联系过后,驱车往军委会大礼堂,这一天是国民党六届二中全会的闭幕式,所有的党政要人都与会,戴笠不在,保卫工作的重任全落到了毛人凤身上。

重庆蒋介石官邸旧址 图片来自网络

大会议程排得很满,先是宣布头天下午常务委员会选举和国大代表的推选结果;接着是通过财政经济案、国民政府组织案。

可不知为什么,毛人凤总觉得右眼皮跳个不停,从心里,他不太愿意相信“左眼跳福,右眼跳祸”的老话,可是忐忐忑忑、无着无落的感觉,总使他往坏处上想。

1935年,国民党四届六中全会上发生过刺杀汪精卫的血案,难道今天也会有类似的不测?

会议总算结束了,尽管内容有不利于戴笠和军统前途的部分,但好在没出意外,下午2点看着蒋介石微笑着步入专车,毛人凤绷紧的神经开始慢慢放松。

回到罗家湾,回想着大会的内容,毛人凤颇觉心绪难平,抬腕一看手表,已近下午4点,为何还不见戴笠在上海落地的电报?

早已过了联络的时间了,毛人凤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急急派人与青岛、上海机场方面联系。

但是,对方传来的消息却让他大吃一惊:戴笠已经和地面失去联系超过了8个小时了,他的飞机就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悄无声息。

在上海,3月17日下午,龙华机场,一小帮人打着伞在雨中等待,他们是军统局上海办事处的李崇诗等人,按戴笠前一天的指示,于下午2点就到机场等待,准备迎接老板。

在机场,他们耐心地守候了两个小时,不时仰望灰蒙蒙的天际寻找飞机的影子,雨越下越大,满耳都是雨声,不时夹杂着一记响雷,闪电也在天空中拉出一道道闪亮的弧线。

此情此景,使这帮人开始不安了,李崇诗首先行动,去机场电台向北平办事处询问,答电称老板已于前日到青岛。

又发电青岛,答电称老板于11时45分飞往上海,按照时间推算,他一个小时以前就应该抵达,为何迟迟不见踪影?

焦急不安开始笼罩在李崇诗心中,他急忙返回办事处,重庆毛人凤的询问电报正正等着他,他赶紧回电,告之详情。

此时,毛人凤也正在办公室里着急,电讯处的人敲门进入,“上海回电,到现在老板还没抵沪。”来人边说边递上电文。

接过电文一看,毛人凤急了,他开始心中发慌。“马上联络南京办事处。”毛人凤急急地说。

南京办事处主任李人士不久来电称,没有见到老板,毛人凤叫他立即去附近所有的机场查询。

一个小时后,情况来了,说是下午1时20分光景,明故宫机场导航台曾收到过222号专机的呼叫,当时,南京也在下雷阵雨,云高300米,能见度极低,不具备降落条件。

但是,222号飞机坚持要着落,尝试了两次,没有成功,随后,便失去了联系。

“快接济南站!”毛人凤顾不得让属下喘息一下,不停地催促着,于是从济南到青岛,再到天津、北平,老板可能去的地方都问到了,答复仍是不知下落。

毛人凤终于觉得大事不妙了,方寸渐乱。“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毛人凤跌坐在座椅里,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

毛人凤很清楚,戴笠的专机222号是美军空军的装备,其最大时速350公里,最大航程4900公里,是一般飞机的两倍,续航时间为20个小时,可载重量达2700公斤,载员28人,号称“空中火车”。

按道理说,是不可能出事的,而且戴笠一向为人谨慎,每次登机前,都要确认油箱已经装满了油,尤其是现在风声这么紧,他肯定更是倍加小心。

这样的话,即使南京不能降落,他直接返回青岛或者北平,也是有可能的。

按毛人凤的推算,如果按正常航行计算,戴笠此时不可能还在空中飞行,一定已经降落到某个地方。

如果降落了,专机与军统局本部及各地的区站联系并不困难,因为,戴笠随身带有电台和报务人员,军统组织遍布全国,只要他发出一个信号,在一两个小时之内,通过近千座电台,完全可能传遍全国。

但是,已经十几个小时过去了,戴笠再要隐瞒行踪,也不可能瞒这么长的时间。

毛人凤分析,222号专机极有可能出现以下两种情况:一,由于某种原因,飞机逼迫降落在共产党武装控制的地区,二,飞机失事,机上人员全部遇难。对于这两种情况可能带来的后果,他都不敢往深里想。

山城重庆多雾,夜原本就显得比别处长些,而这一夜对于毛人凤来讲就显得更加漫长难耐。

整整一夜,他动用军统电台四处呼叫,皆无老板下落,焦急、失望、猜忌、害怕各种情绪似无形大手,压迫着他,使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天快亮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刻向上汇报,早上8点,毛人凤来到蒋介石官邸。

这是毛人凤第一次不在戴笠的陪同下,主动来找蒋介石,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得心口发闷,声音不由有些哽咽:“校长,戴局长的222号专机失踪,局长本人不知下落。”

蒋介石心中一凉,马上拎起电话,接通了航空委员会主任周至柔,询问222号飞机的去向。

在得到仍不确定的情况后,他内心一震,思索了片刻之后,他向周至柔发出指令:

“现在我不管你出动多少人力,多少搜救机,总之立刻给我沿青岛、南京、上海一线及周围寻找222号专机的降落地点,通知空军各机场协助查询,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周至柔昨日已经从各方面得到不少关于戴笠座机失踪的消息,但一大早又接到蒋委员长的电话,让他对事态的严重性和真实性,有了新的认识,连忙遵命,手忙脚乱地布置下去。

蒋介石面色阴沉地放下电话,站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毛人凤,这时已经有些双腿发颤了,他眼含热泪,低声地说了一句:“老板他……”

蒋介石举起手,制止了他说话,用柔和的口气说:“你马上选派1名将级特务,带上电台和1名报务员,1名外科医生,下午就搭机出发去他可能降落的地方寻找。

如果发现222号专机,马上降落下去营救。如果不能降落,跳伞也要跳下去。发生任何情况,你第一时间用电台向我汇报。”

毛人凤一一答应下来,蒋介石看着他,变换了一张严肃的面孔,语气坚决地说:“记得,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戴笠。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毛人凤立刻双脚并拢,行了个军礼,响亮地答了一声:“是!”

17日,在南京江宁县板桥镇南面的村庄里,因为连日下雨的缘故,农民都没有下地,而是在家里做一些零活。

忽然,屋外天空传来低沉的轰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好奇的村民纷纷出来站在屋檐下抬头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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