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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士顿——一座唤醒人性的城市

这两天晚间看波士顿交响乐团录影带,想起最后一次去美国波士顿是去年冬季的事情了。

美国波士顿▲

在那里待了两个星期。因友人女儿在波士顿芭蕾舞团应对鉴定考试,我正好因事出行美国,友人忙不过来托付我陪其女儿去。波士顿是个文化古城,哈佛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都在这儿。

那天甫出机场,一股强风迎面袭来,忍不住打个寒颤。风像刀子一样割肤,这冷嗖嗖的滋味在国内南方肯定品尝不到,赶紧从旅行箱里拿出衣服,把全身包得严严密密。

虽然多次来过这里,仍感觉一切都是新鲜而强烈。市区一带的建筑物都还保留维多利亚时代的风貌,朱红色的外墙象征活力与前进,但因年代久远,墙的颜色已褪尽风采。新的建筑物也多,有罗马式的圆弧形大建筑,也有欲与天公比高的现代建筑群。

当地迎来冬季初雪▲

的士慢慢往北部市郊驶去。

视野开阔,高大的建筑群在眼帘里消失,街道两旁的屋子越来越矮,一眼望去,全是北美洲特有的童话式的屋子。屋顶呈三角形,都有一根烟囱突出。每一幢屋子的形状各具风姿,外墙的颜色不一样,仿佛童话世界里的缤纷梦土。

整个天空既圆又阔,不像在日本逼仄的城市,所看到的天空是挤迫的。由于波士顿靠近加拿大,枫叶也成了当地的标志。时值深秋初冬,街道两旁全是一溜的枫树,像一列列卫士守护着土地。一边是举着红艳艳、青嫩嫩、黄澄澄、紫洋洋的火炬的枫树,一边是掉尽叶子,光秃秃的枝桠似千万蔟箭矢射向天空,把天空切割成奇形怪状的图案。这种强烈的对比闪入脑际,不禁慨叹大自然这造物主的匠心独运。

波士顿的建筑▲

当地教堂之多,是北部小镇的特色,几乎每隔一小段距离,便有一间教堂。这个小镇是宁静的,车子不多,行人也不拥挤,走路的姿势闲哉悠哉,看来他们对眼前的生活颇为满意。

除了教堂,波士顿多的是快餐店,连最偏僻的巷子里都有好几家并立。店多竞争强,很难想象他们是如何招徕顾客维持生意,在欧洲一些小城市恐怕早就关门大吉了。走到拐角暗处,笔者突然发现一个半百年龄的修鞋匠在那里工作,旁边坐着待修鞋的男孩,这让我突然感到突兀........和周围的环境很是不“和谐”.......

波士顿城区角落的修鞋匠▲

呆站在那里的一刻,大脑一下子穿越到了一百多年前的年代........

1841年8月的一天早晨,一个衣衫褴褛、满脸惶恐的年轻人被带进了波士顿地方法院。这时候,他充满了懊悔和恐惧。他是本杰明·戈弗雷——波士顿西城区的机器修理工。自小从祖父那里学得精湛手艺,工友们都喜欢他。所以,尽管本杰明的家里很穷,但是美丽女孩艾米丽还是爱上了他。就在前一天, 艾米丽告诉本杰明,她怀孕了。本杰明高兴至极,约几个工友一起喝酒,有个暗恋艾米丽的工友说了几句过头话,本杰明被激怒,就跟那人动了手。警察及时赶到,以涉嫌“酗酒闹事”的罪名将本杰明逮捕。

酗酒闹事▲

根据波士顿法律,“酗酒闹事”不是重罪,缴纳一定保释金,便可判决在“监外守行为”一年。通俗地说,就是不用坐牢。

本杰明实在不愿坐牢,他知道监狱的可怕——那里是盗窃犯、抢劫犯、强奸犯、诈骗犯混杂的“大染缸”,即使一个纯良的人,关上一阵子,十有八九会变成对社会充满怨毒的罪犯。他牵挂着八十岁高龄的祖父,深爱着艾米丽,也不愿丢掉心爱的工作……如果一切能够重新来过,他发誓不会再去碰酒,会好好工作,好好去爱每一个人。可是,此时此刻,一切都是奢望,没有人能救他,年迈的祖父不能,艾米麗不能,工友们也不能,他们都穷得叮当响,根本拿不出那笔保释金。

悔恨,痛苦,绝望▲

悔恨,痛苦,绝望。这一刻,在法院大厅等待开庭判决的本杰明失魂落魄,憔悴不堪。

忽然,一个身着破旧工装的老人走过来,问道:“小伙子,你是因酗酒闹事而被捕的,对吗?”本杰明诧异地望着老人:“您怎么知道?”老人笑笑说:“我在这法院门外修鞋多年,看见了太多跟你一样犯错的人。小伙子,能跟我说说你的情况吗?”本杰明上下打量着老人,油然而生一种亲近感。他向老人讲述了犯错经过,并且表达了自己的悔恨和期盼。老人认真倾听着,不时点着头。

开庭时间到了,本杰明被带进法庭。不出所料,法官问明案情后,问道:“本杰明·戈弗雷,你家人或者朋友愿意为你支付保释金吗?”本杰明绝望地摇摇头。法官说:“那好,根据波士顿法律,本法官将判决如下……”

法官将判决▲

“且慢,法官大人!”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旁听席传过来,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了过去,说话的正是那位身着破旧工装的老人,“法官大人,我是门外的修鞋匠,我跟这位年轻人交谈过,他不是坏人,他还有希望,我愿保释他。”

法官犹豫了,他不能确定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否真的不是坏人,也不能确定由一个鞋匠作担保是否合适。忽然,他灵机一动,宣布道:“今天休庭。三周后,本杰明·戈弗雷必须回到这里,到时我将视你在这三周内的表现,再作出最后判决。”

这个缓冲期,对于本杰明非常重要,等于是给他争取到了重新做人的绝好机会。回家后,本杰明没有辜负老鞋匠的帮助,滴酒未沾,勤奋工作,空余时间还去照顾社区的孤寡老人。

本杰明回到法庭▲

三周后,本杰明如约回到法庭,陪同的还有老鞋匠。

老鞋匠用他掌握的有限单词,为其写下一份证词,证明其三周里表现极好。不仅如此,他还带来街区片警和教堂牧师同样内容的证词。法官看过后,很满意,当庭判决本杰明在“监外守行为”一年,并象征性罚款一美分。

本杰明喜极而泣,紧紧拥抱了老鞋匠。从那以后,本杰明终生不再饮酒,不仅变成了守法勤劳的好公民,后来还成功当选为县议员。更为重要的是,这一次司法创新,影响了美国司法制度的文明进程,十七年后,全美国三十多个州相继设立“缓刑司”来推广波士顿法官的做法。

终生不再喝酒▲

为此,老鞋匠则被誉为“缓刑之父”,他的名字:约翰·奥古斯都,被写进了美国司法史。

约翰・奥古斯都的行为也昭示着这样一个真理: 即使你穷困潦倒、一无所有,只剩下一颗爱心,一样能创造出人生奇迹。因为爱心的力量是无穷的,它能触动―个人的良知,唤醒人性本质的善良,从而改变整个社会。

如今,在世界各国的刑法中,都有缓刑制度,缓刑是对一些犯罪情节较轻、对社会没有危害的罪犯暂缓实施刑罚的制度。被宣告缓刑的犯罪分子,如果在缓刑期内表现良好,不再犯罪,原判的刑罚就不再执行。

缓刑之父被编写进入词典▲

教堂发出叮叮当当的钟声,此起彼落。把笔者一下子从神驰遐想的穿越带到了现实世界......

波士顿的黑夜来得早,下午四点多钟阳光就黯淡了。路灯开始亮。悠悠的钟声在寥落的天气里犹如一股清泉,使人忘却旅途的困盹和思乡的愁绪,整个天空充满了一种圣洁而温馨的气氛。

《悔恨》——佚名

迷途知返行唯善,放下屠刀真罗汉.。
革面洗心重为我,,脱胎换骨立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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