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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少将傅崇碧回忆:突破临津江重创英国“皇家陆军双徽营”

突破临津江

第五次战役开始时,我19兵团担任的任务是突破临津江,向议政府进攻,歼灭美3师、英29旅、伪1师及土耳其部队兵团决定以我63军和64军为第一梯队,突破临津江;以65军为第二梯队。我63军配属炮1师在麻田里至高浪铺里之间强攻,突破敌防线,歼灭英国王牌军英29旅和美3师一部;64军在高浪铺里右侧强攻临津江,突过江后不与敌恋战,而直插议政府,切断敌向汉城撤逃的退路。

我们乘第五次战役未正式开始前的时机,命令188师在麻田里东、西之间选择强攻突破口口87师在高浪铺里以东选择突破口,并隐蔽进入炮兵阵地,准备强行突破临津江.

临津江是朝鲜中部的一条大江,江面水宽300米左右,由于受海潮的影响,江水时深时浅,涨潮时水深3米,落潮时水位在1米左右,徒涉困难。我白天到前沿用望远镜观察,发现敌人在江中设有铁丝网、铁羡蔡等障碍物。江南岸是起伏连绵的群山,敌人岸上工事前沿也遍设铁丝网,防御严密。在我军进攻之正面,敌人以雪马里、给岳山、磨义山、道乐山为支撑点,构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麻田里以东江而有坦克浮桥一座,沟通临津江南北江北金窟山有敌比利时营防守,其炮兵火力可控制江面和南北岸诸要点及通路江南守敌为英第29旅,该旅以东为美第3师,西为伪第1师总兵力4.2万人,配有各种火炮1800余门,坦克400多辆可以随时得到航空兵支援。敌企图凭借临津江坚固的江防工事,阻止我军进攻。

根据敌情地形和兵团贼予我军的任务,我们选择好徒涉突破点,我先让少数千部利用夜暗进行偷试徒涉,摸清江水深浅和江中铁丝网的情况,设下记号,以便大部队能顺利渡江。

我军决心以第187师、188师配属炮兵和工兵为主攻,以偷袭方式突破临津江,如果偷袭不成立即转人强攻;以第189师为军的预备队。

22日21时,第一梯队开始渡江。右翼我187师第559团、第561团为第一梯队,分别从石湖、新堡开始偷渡。第559团第2营、第561团第2营首先到达南岸。当敌人在22时发现我进攻时,第187师第一梯队已全部偷渡成功。师第二梯队也很快开始强渡总共不到3个小时,我第187师主力全部过江。

徐信师长带187师过了临津江,占了敌人两个据点,敌人工事里的哨兵都让我们抓了,有100多人,并且缴了两辆坦克。该师分别以两个营从两翼向敌纵深实施穿插,主力展开后从正面发起攻击。第561团消灭敌警戒,首先占领了江南滩头要点,尔后以第2营向纷岳山穿插,主力向白云方向突击,进攻发展较顺利。

但此时,187师右翼第559团战斗异常艰苦,进展不大。该团进攻的正面地形北低南高,平坦开阔,几个小高地紧密相连,互为依托,由东南向西北绵延不断直至江边,直接控制江面和江南滩头阵地。经过穿插分割,互相配合,该团2营攻占了147.7高地,并迅速向314高地、雪马里方向突击。23日,第187师全部突破敌人江防,并占领了敌滩头阵地,以正面进攻、两翼穿插之战术向敌第一线主阵地实施猛烈攻击左翼188师进攻正面的地形较为复杂临津江在这里拐了弯,敌人占据有利地形,两岸敌人可彼此呼应,相互支援。我们渡江,就会遭到两岸敌人的射击。针对地形和敌情,第188师以第562团和第564团为第一梯队;第563团为第二梯队强行渡江。

正当188师准备乘胜向敌纵深发展进攻之时,情况发生急剧变化由于江水涨潮和敌纵深炮火对渡口的封锁,该师主力被阻于江北。与此同时,江北比利时营的敌人在13辆坦克的引导下向浮桥方向突击,企图南逃。我渡江部队依改造过的敌军工事与敌激战,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守住了阵地。在我188师一部兵力激战江南滩头阵地抵抗敌反扑的同时,江北的两个营也对金窟山敌比利时营发起攻击。我们采取小群多路、四面包围的战术不间断地进攻,终将敌大部歼灭,突破了临津江北岸之敌,部队全部渡江,向敌纵深发展。

重创“皇家陆军双徽营”

我军突破临津江后,为了不给敌人以喘息的机会,兵团命令各进攻部队发扬不怕牺牲、不怕疲劳和连续作战的作风,向敌纵深迅猛穿插。我右翼第561团2营,经过艰苦战斗,于23日进到绀岳山下.

绀岳山,海拔675米,是我军进攻正面的第一制高点,也是敌在临津江南岸雪马里地域防御的要点。占领它,既可居高临下掩护我后续部队向纵深发展,断敌一线防御部队的退路,又可以把西面之敌英第29旅与东面美第3师割裂,并趁势威胁雪马里地域守敌之侧后。

我带着军前指随187师过江后令189师速从187师突破口进入战斗,向纵深发展,协同187师全歼英29旅,尔后向议政府方向进攻,切断美3师的退路。令561团4连从树林秘密上山,该连利用炒面袋接成绳索,秘密地攀登悬崖峭壁,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主峰,迅速歼灭了主峰守敌。与此同时,第559团1连也从另一侧爬上主峰。两支穿插分队同时从山上向下攻击,使山下守敌一个连腹背受击面被歼.我们遂占领了绀岳山,控制了江南岸第一个主要制高点。

占领绀岳山后,第187师调整了部署,增加穿插力量,前后夹击,围击雪马里之敌。为了便于掌握部队,及时处理情况,师长徐信带领精干指挥小组,随第561团行动,预定在给岳山北坡开设前进指挥所.

受领任务后,各团分头行动。第561团第1营于23日18时攻占了295.4高地,切断了雪马里敌人的退路,取得击溃敌人一个营、俘敌130人、毙敌的余人的战果。该营2连6班战斗小组长刘光子,在沿沙器幕山梁搜索前进时发现一群敌人缩在一个山坳里,他毫无畏惧,用冲锋枪扫射,用手雷炸,打得敌人晕头转向,不知所措.乖乖地举手投降,被押回我阵地。后来在排长派人向后方押送途中,遭敌机轰炸,死伤逃散了一部分,最后清点还剩63名俘虏.

就这样,刘光子创造了一个人活捉63个英国俘虏的奇迹战后,刘光子被志愿军总部授予“孤胆英雄.光荣称号。1951年8月,在我军文艺会演时,有19个节目参加演出评奖,其中187师文工队梁立、吕合、权泊涛三同志创作的大鼓《孤胆英雄刘光子》还得了奖.

雪马里守敌为英第29旅格洛斯特营,是英第29旅的王牌部队,已有150多年的历史,先后参加过两次世界大战早在1801年英国征服埃及的殖民战争中,该营以突破敌方重围、转败为胜的辉煌战绩受到英皇的奖赏,全营官兵荣获英皇授予的有“皇家陆军”字样的帽徽。因此,该营官兵佩带两枚帽徽,有“皇家陆军双徽营”之称。

24日拂晓,围歼雪马里守敌的战斗打响。敌得知格洛斯特营被围,十分焦急,一面令其固守待援,一面令航空兵空投食品和作战器材,并出动地面部队救援接应由于我第561团第3营凭借险要地形顽强抵抗,使敌接应救援部队离雪马里被围之格洛斯特营相距5里,不能会合,格洛斯特营丝毫没有摆脱困境。

在我外围部队打援的同时,担任主攻雪马里的我第560团已攻占了雪马里四周几个高地,将守敌压缩包围于235高地。25日8时,第560团向敌主阵地发起冲击,第1连首先利用缴获的4门81迫击炮和6挺重机枪,掩护部队发起冲击,首先突破敌235主峰防线,杀人敌阵地。随后,第9连也从西面突人,两个连协同作战,一举攻占了235主峰,全歼守敌.

这时我189师副师长郭艳春带一个团围缴美3师的坦克数十辆。然而该师主力进展不力,未能完成任务。师长张应辉、团长曹步埠从浮桥上过了江,师部却还在临津江北面。我火了,批评了他们。189师进人战斗后,遇到困难,主要领导延误了战机,错过了歼灭美3师的好机会.

我和徐信下了绀岳山,到处是敌人丢弃的汽车我们击溃敌人一个团,围困了敌人一个炮兵团。但由于187师未围住敌人,敌人又返回来把被围的炮兵团接应走了。当时由于我们没有那么多司机,对敌人丢下的大量汽车无法全部开走,我们就只开吉普车,开了八九十辆。另外,还缴获了美3师一辆坦克,我们强迫被俘虏的驾驶员把它开回来,至今这辆坦克还放在军事博物馆里。

188师突破临津江后与187师并肩作战,分割了美3师和英29旅,击毁敌坦克22辆,缴获2辆;击落敌机6架,俘敌一部。我们派一个营押送回2000余名俘虏。我们军部在路上也碰到了敌人。我让翻译用英语喊话,命令敌人投降,他们打个白旗开个车从树林里出来了,我们军部俘虏了几十个英军。当时从临津江、雪马里到神严里公路两侧,敌坦克和汽车到处都是,有的燃起大火。我们没有驾驶员,开不走,后来被敌机炸毁了。

第五次战役第一阶段初次与敌交锋,我军指战员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发扬英勇顽强的战斗作风,敢于打近战、夜哉,大胆穿插迁回,互相支援,密切配合,胜利完成了作战任务在这一阶段作战中,我军第187师、第188师受到兵团的通令嘉奖,井赠给“猛插分割”的奖旗一面。志愿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彭德怀签发通报,全文如下:

63军第187师于攻势发起后即大胆播入敌后,将美第3师及英军29旅分割,并于朋房北山创造了一个连歼敌一个连,俘敌160名的光荣战蜻。该军第188师在完成穿指任务后,将美第3师胆击于我突破口左侧,使敌不能西窜并使用炮兵压制敌军炮火;歼敌一部,致伤敌机8架,保证我另部向纵深楔入该师并积极组织对坦克作战,反坦克小组起到很大作用,8天中击级敌坦克22辆。这种勇敢穿播分别的精神,值得各部学习,特于通令表扬。

第五次战役第二阶段,我63军在北汉江激战两天,188师攻占了清平川,187师攻占了加平。189师与187师并肩作战,歼灭汉江以北敌之一部,余敌向江南逃窜。我军乘胜追击,强行突破汉江,继续向前发展。187师突破食川江,歼敌一部,活捉敌300多人,尔后又包围了敌人一个团。志愿军司令部命令我军将其全部歼灭这时,在187师左侧战斗的189师俘获了美9师的几个俘虏,经审问得知,敌人企图切断我军在汉江以南的退路。与此同时,188师向我报告,在他们左侧的64军已经撤退,从汉城出来的敌人正向我188师进攻。当时我军指挥所在187师后侧横川江北岸,我们紧急召开军党委会决定是战是撤,意见不一有的主张必须请示志愿军司令部和兵团批准后才能撤退.但情况已十分紧张,如果要请示,得到批准才能撤,显然来不及。于是我果断地决定撤里责任我负。

我当即用电话通知徐信师长:迅速从原路回撤,越快越好。对被捉俘虏做好工作后释放。我带部队在汉江徒涉路口等你。我军以189师先过江,在江北掩护187师全部过江。

我军全部撤退到汉江北后,和兵团仍未联络上。接到志愿军司令部的电报称春川已被敌占领,60军一个师受到损失。汉城之敌已开始北进。如你军炮兵回撤有困难,可将车炮炸毁。我们决定配属炮兵一个工兵营,克服一切困难,协助炮兵撤到铁原以西待命。

由于我们回撤及时,炮兵未受损失,全部撤回到指定区域。这时粮食药品都用光了,部队整天吃不上饭.伤病员几夭不能换药,伤口化脓感染,但没有一个人叫苦,白天作战,夜间转移。

这时接到志愿军司令部通报,称:65军沿议政府、矶山里宽正面防御,掩护撤退。我军188师、189师已通过矶山里.在军部到达矶山里之前,我知道兵团指挥所在矶山里我派人到兵团指挥所住地联系,但已经没有人了,发现煮了一大锅饭还是热的,还有饼千大家把饭抬来就吃。吃得正香,只听坦克轰响的声音。我赶快派干部去察看,敌人的坦克已经沿公路开过来,离我们只有几百米远我命令警卫营就地展开,阻击敌人的坦克,掩护部队撤离。矶山里附近有一条河沟,水深齐腰。我们跳下水沟往外转移。敌人也搞不清我们有多少人,我们就从水沟里安全转移,脱离了敌人。但很快发现道路被切断,我派人向走在军部后面的187师送信,因矶山里已被敌占领,要他们向东靠,然后北转。徐信师长非常机敏,带领部队从东面一插,就突围出来了。

雨下得非常大,夜黑得什么也看不见,道路泥泞难走。敌机投下的照明弹挂在空中倒帮了我们的大忙,使我们提高了行军速度。

这一夜,部队走了五六十里.当我们在汉滩川南几间被敌机炸坏的房屋墙下停下来休息时,187师来电报告他们已顺利到达铁原以东地域。军部利用夜暗向涟川以西转移。夜12时,进到一个小茅草房中,与兵团联系上了。兵团命令我军立即转回铁原,在汉滩川至涟川一线接替65军防御。

兵团将铁原以东12军的一个师归我指挥,并为我军配属了65军194师、炮1师、炮8师、火箭炮团和坦克团,命令我们“坚决阻击敌人北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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