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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历史冷知识——哈萨克斯坦汗国的结束

中玉兹的灭亡

中玉兹的首任汗王是塞梅克汗。他在1734年去世后,博拉特汗之子阿毕勒曼别特(Әбілмәмбет)继任中玉兹汗,直到1771年去世。

这一时期,小玉兹汗阿布海尔汗凭借击败准噶尔汗国的功绩和俄罗斯帝国的支持,在中玉兹许多部落扶持代理人,削弱了阿毕勒曼别特汗在中玉兹进行统治,中玉兹各部落各行其是。

与此同时,准噶尔汗国不甘心失败,仍企图卷土重来。为此,阿毕勒曼别特汗效法小玉兹,也决定向俄国求援。1740年8月,他和自己手下的勇士阿布赉(Абылай)苏丹等120名苏丹来到俄国奥伦堡,得到了俄国的支持。

1741年,准噶尔汗噶尔丹策零率军入侵中玉兹的牧地,击败中玉兹军队,俘虏了阿布赉苏丹等人。在俄国的干预下,准噶尔停止入侵,以中玉兹汗的儿子到准噶尔做人质为条件,双方和平,并于1743年释放阿布赉回国。此后,准噶尔仍多次入侵中玉兹。

1745年噶尔丹策零死后,准噶尔贵族之间爆发内战,后来被清朝于1757年灭亡,准噶尔对哈萨克的威胁终于永远地消除了。

不少小玉兹部落不愿归顺俄国,向中玉兹表示臣服;大玉兹的许多部落也在托列比支持下归顺阿毕勒曼别特汗,推举他为三玉兹大汗。

这一时期,中玉兹最重要的贵族就是阿布赉苏丹。1759年,阿布赉苏丹已掌握实权。俄国密谋由他替代阿毕勒曼别特为汗,但被阿布赉拒绝了。

1771年,阿毕勒曼别特汗去世后,阿布赉成为哈萨克汗。

阿布赉汗本名阿毕勒曼苏尔,是八剌汗的后代。他早年丧父,由母亲抚养长大,被一个叫奥拉兹的奴隶所救。后来,阿布赉被阿毕勒曼别特比看中,当作养子抚养。阿毕勒曼别特从“比”升级为汗后,阿布赉成为其军队统帅。

1742年,阿布赉在抵抗准噶尔的战斗中被俘。在准噶尔,他学会了蒙古语,并与噶尔丹策零、阿穆尔撒纳等准噶尔君王成为朋友。1743年,阿布赉汗获释。

1745年后,清军灭亡准噶尔,兵锋到达哈萨克。为表示对清朝的感谢和臣服,1759年,阿布赉苏丹亲自到北京进贡,得到乾隆帝接见。后来又把儿子送到北京当人质。同时,阿布赉与俄国也保持使团往来,努力在“狮”和“龙”之间维持中立。

1771年,阿布赉当选为哈萨克三玉兹的汗(但小玉兹和大玉兹都有许多部落不认可他的地位)。在这一时期,哈萨克汗国已经衰落,阿布赉汗努力维持哈萨克的国家地位。1773-1775年,阿布赉汗支持俄国普加乔夫起义,但在起义失败后马上向俄国效忠,于1778年被俄国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册封为中玉兹汗。

1781年,阿布赉汗去世,其子瓦利(Уәли)继位。不久,瓦利先后收到了清朝乾隆皇帝和俄国总督的册封令。但哈萨克的许多部落并不认可他的地位,部众离散,瓦利不复有父亲阿布赉时代的威望。

1795年,中玉兹与俄国边境2名苏丹、19名部落首领代表12万多哈萨克人向俄女皇叶卡婕琳娜二世写信,请求定居在额尔齐斯河右岸,摆脱瓦利汗的压迫。瓦利汗听说之后十分恐惧,向清朝嘉庆皇帝求助,希望能保住儿子的汗位。俄国并没有废除瓦利汗的地位,但通过向中玉兹派遣官员和军队、拉拢贵族等方式,架空了中玉兹汗,事实上控制了中玉兹。

1819年瓦利汗去世后,中玉兹未能再立新汗。1822年,俄国正式废除了中玉兹汗制,中玉兹汗王政权灭亡。

大玉兹的灭亡

1730年,卓尔巴雷斯(Жолбарыс)成为大玉兹汗。大玉兹位于哈萨克东南部,距离俄国太远,因此“归顺”俄国较晚。尽管如此,卓尔巴雷斯汗还是于1738年和俄国实现了通信,向俄国安娜女皇表示了归顺。1739年,大玉兹又与中玉兹结盟,共同抵抗准噶尔,夺取了塔什干和塞兰等城市。1740年,卓尔巴雷斯汗在塔什干清真寺被当地和卓们杀害。

此后,哈萨克著名的智者和立法者托列比(Төле би)在塔什干掌权。早在头克汗时期,托列比就已经出名,他和另外两玉兹的比为头克汗制定了“七项法典”。

托列比统治大玉兹时期,支持大玉兹与中玉兹结盟,同中玉兹的阿布赉建立了良好的关系。阿布赉曾经为托列比放养骆驼,被托列比看中,推荐给了阿毕勒曼别特汗。因此,阿布赉掌权后,和托列比的关系也非常好。

托列比于1756年去世,享年93岁。在他死后,大玉兹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一部分人归顺了中玉兹,一部分人则归顺清朝,还有一些人被浩罕汗国(在今费尔干纳盆地,主体是乌兹别克人)统治。

在小玉兹和中玉兹部落先后被俄国吞并的时候,大玉兹因其地理位置,仍保持着较大的独立性。19世纪40-60年代,大玉兹才被俄国吞并。

俄国

如前所述,俄国与哈萨克的交往早在1574年就开始了,而俄国开始征服哈萨克则是在1731年。这一年,小玉兹阿布海尔汗向俄国女皇安娜宣誓效忠。

为了加强对新领土的统治,“支援”哈萨克人对抗准噶尔,俄国不仅派遣使节来到草原,而且向草原派出了军队。1734年5月,俄罗斯帝国参政院首席秘书基里洛夫组织了“奥伦堡远征”。

从这时开始,俄国开始在哈萨克草原上建立“堡垒线”,设立了奥伦堡、奥尔斯克等堡垒城镇,禁止哈萨克人越过堡垒线放牧。

这些堡垒成为最早镇压哈萨克人的据点,俄国的军队、商队和官员们沿着堡垒线日益深入草原,把草原变成俄国的土地。当然,堡垒也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保护哈萨克部落免受准噶尔、希瓦、布哈拉、浩罕及卡尔梅克人侵扰的避难所的作用。

下图为早期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城堡的复原模型

18世纪中后期,原在伏尔加河下游放牧的卡尔梅克人(土尔扈特部蒙古人)发生分裂,一部分人不甘心被俄国统治,在渥巴锡率领下决定东归故土。土尔扈特人在穿越哈萨克草原时,与哈萨克人发生了激烈冲突。俄国视土尔扈特人为叛逆,也派兵攻击他们,土尔扈特人损失惨重。1771年,土尔扈特人到达新疆,受到乾隆皇帝欢迎,被安置在现在的博尔塔拉蒙古自治州。

19世纪初,俄国对哈萨克草原的掌握已经相当深入,基本上可以任意废立哈萨克汗王,但哈萨克基层社会仍由部落首领和长老们统治。这一时期,俄国斯佩兰斯基等改革派大臣开始着手加强对哈萨克的控制,希望将俄国的官僚体制引入到草原。1822年,俄国制定《西伯利亚吉尔吉斯人条例》,废除了中玉兹汗制,代之以吉尔吉斯草原总督区,每个地区都由苏丹、俄罗斯人和哈萨克长老组成的委员会进行管理。1824年废除小玉兹汗制后,也进行了类似改革。

1841年,俄国颁布了《草原吉尔吉斯人条例》,综合俄国法典和一些哈萨克习惯法,对哈萨克人进行“法制”管理。

到了1867-1868年,俄国灭亡了浩罕汗国,从而使最后一批浩罕卵翼下的哈萨克部落归顺。于是,俄国废除了玉兹分区,将整个哈萨克草原合并起来进行重新划分。锡尔河、七河地区归图尔克斯坦总督区;乌拉尔和图尔盖地区归奥伦堡省;阿克莫拉和塞梅伊地区归西西伯利亚总督区。每个省区都由一名俄国将军控制。其下设县,县长由俄国军官担任,并设哈萨克贵族组成的顾问委员会“辅佐”。其下设乡,乡下设村。

俄国为哈萨克人划分了耕种土地和种子,鼓励哈萨克人由牧民转化为农民。又在哈萨克土地上设立城市,建立学校,实行俄化教育。尽管许多哈萨克人仍然坚持传统生活方式、反抗俄国影响力的扩张,但俄国毕竟掌握着更先进的生产力和文化,越来越多的哈萨克人开始转向俄式生活方式和经济活动。

最后的汗王

哈萨克的最后一位汗王是克涅萨雷·哈斯木吾勒(Кенесары Қасымұлы)。他是阿布赉汗的孙子,哈斯木(Қасым)苏丹的儿子。

下图为克涅萨雷汗雕像,位于阿斯塔纳市中心。

哈斯木苏丹本来有资格统治一个乡,但因1822年俄国的改革,他失去了原有的地位。哈斯木因此集结对俄国不满的人,开始着手进行武装斗争。哈斯木苏丹杰出的儿子克涅萨雷萨尔江(Саржан)积极参加斗争。

一开始,哈斯木等人想依靠浩罕汗国对抗俄国。但随着浩罕倒向俄国,1836年,浩罕汗国击杀了萨尔江,1840年又暗杀了哈斯木苏丹。克涅萨雷因此放弃了同浩罕结盟,转而在哈萨克人中寻求支持,并向布哈拉汗国、吉尔吉斯人部落寻求合作。克涅萨雷还写信给俄皇尼古拉一世、奥伦堡总督彼罗夫斯基奥布鲁切夫、西伯利亚总督戈尔恰科夫,请求他们停止在哈萨克建立“堡垒线”,归还哈萨克人的牧场。然而,俄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请求。

1841年,克涅萨雷发动了反抗俄国的武装起义。三玉兹的不少部落都参加了起义,许多部落首领带着部落参加斗争。克涅萨雷被各部落拥戴为哈萨克汗。

起义虽然发动起来,但克涅萨雷汗的处境并不理想。随着科技的发展,游牧民族的战斗力在新兴的工业化民族面前不值一提。

此外,哈萨克人不光要和俄国作战,还要和浩罕人打仗,处于两线作战的不利境地。

起义军首先摧毁了俄国在哈萨克草原北部的重要定居点阿克莫拉(今哈萨克斯坦首都阿斯塔纳),但无法摧毁俄国设在这里的堡垒,只得转战南线,攻克了浩罕的多个要塞。

克涅萨雷的起义未能成功地凝聚起全民族的力量,有不少部落不愿追随起义,甚至还反抗克涅萨雷。为了躲避俄军,克涅萨雷汗强迫一些已经定居的部落迁徙,西伯利亚总督戈尔恰科夫便派兵保护并控制这些部落,使哈萨克内部分裂。克涅萨雷汗还向各部落强征赋税,杀害不交税的人,导致了许多部落离弃了他。

1845年,俄国派格恩和多尔戈夫率代表团来见克涅萨雷汗,希望他能够与俄国和解,但双方不欢而散。此后,他派人寻求吉尔吉斯人奥尔蒙汗,向他求助,也被拒绝。他又派人向道光帝求助,被鸦片战争搞得晕头转向的道光帝也爱莫能助。克涅萨雷汗日渐陷入绝境。

1846年,在俄国和亲俄部落逼迫下,克涅萨雷汗被迫撤离中玉兹,来到大玉兹。他的人马进入了楚河和伊塞克湖地区,与吉尔吉斯人爆发了冲突,双方陷入持久的拉据战。双方相互劫掠、报复,战斗不休。

1847年4月,为报复吉尔吉斯人的袭击,克涅萨雷汗率领1万5千人入侵吉尔吉斯。双方在凯克利克森吉尔镇发生激战,克涅萨雷汗手下的苏丹鲁斯滕和瑟帕泰背叛了克涅萨雷,导致哈萨克军队溃退。克涅萨雷汗死战不退,被吉人俘虏。

三个月后,吉尔吉斯人将他杀害,然后将首级交给了鲁斯滕、瑟帕泰二人,后者又将首级交给了俄罗斯人。

至此,哈萨克最后的汗王克涅萨雷的起义以失败告终,哈萨克汗国的历史也走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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