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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联大人物之戴芳澜

戴芳澜是湖北江陵人,毕业从事真菌分类学、形态学、遗传学及植物病理学的研究与教学工作,是我国著名的真菌学家,植物病理学家和农业教育家,中国真菌学的创始人、中国地衣学的奠基人和中国植物病理学的主要创建人之一是第一届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院士),中央研究院院士,曾任中国科学院微生物研究所所长,被赞誉为“一代宗师,治学楷模” 和“中国真菌之父”,在真菌分类学、真菌形态学、真菌遗传学以及植物病理学等方面都作出了历史性的贡献。

戴芳澜1919年在哥伦比亚大学获得硕士学位后,因家庭经济原因没有继续攻读博士学位。戴芳澜出生时,家庭已经衰败,8岁时母亲就去世了,能够求学全靠伯父资助,但也仅可满足基本的生活需求。在上海读中学期间,他和哥哥只能共用一套书。常常是哥哥看书,戴芳澜睡觉,等哥哥睡了他再起床读书。放假时因没有路费,也只好不回家。虽然生活窘迫,但他勤奋好学,考取了不要学费的清华学校,又考取了公费留学美国的资格。

回国后,为了尽快找到工作承担起养家的责任,戴芳澜曾在南京江苏省立第一农业学校任教,又在天津一私人农场做过园艺师。正是在南京期间,戴芳澜为了使自己看起来能老成持重一些,特意在唇上留起了一撮短髭,也从此成为戴芳澜一生形象的鲜明特征。

1921—1934年间,因时局动荡,戴芳澜辗转于广东省农业专门学校、南京东南大学植物病理学、金陵大学。但无论外在环境如何不稳定,戴芳澜都坚持在教授好课程的同时,做好科学研究。他在广东开展了“芋疫病”研究,在南京开展了“水稻和果树病害”研究,在昆明开展了“小麦、蚕豆及水稻病害”研究。1923年在广东省农业专门学校任教授期间,他发表了中国人对疫霉病的首个研究报告《芋疫病》

于金陵大学任教时,作为病理系主任的戴芳澜,面对美籍同事的鄙视,不卑不亢,坚持将采集于中国西南地区的真菌标本与美方同等分享,并承担起鉴定标本的任务。从此时起,他把主要精力放在中国真菌分类研究上,并在短时间内达到国际水平,也从此开启了他的中国真菌研究之路。1930年,他发表了由中国人首次发现的寄生于植物上的真菌新种——《三角枫上白粉菌之一新种》,成为中国真菌学创立的标志。在时局动乱、经费紧张、设备仪器短缺的条件下,能坚持采集标本、研究文献、解剖鉴定标本,进行目、科、属、种的分类,凭的是对专业执着的热爱和热情。

戴芳澜指导学生做实验,左一为关门弟子郑儒永院士

1930年代以后, 戴芳澜一直从事真菌分类学、形态学、遗传学及植物病理学的研究。进入60年代,已届古稀之年的戴芳澜着手整理几十年来搜集的资料,开始编写《中国真菌总汇》,并最终由学生郑儒永院士接力编写完成,于1979年正式出版。这部巨著是一部有关中国真菌分类的大型参考书,它的完成大力促进了我国真菌学的发展、真菌资源的开发和利用。在编写《中国真菌总汇》期间,正值特殊年代,他白天挨斗,晚上写作。在书的《前言》中,他写道:“我谨以这本书作为我个人晚年对人民的一点贡献吧。”

1933年,清华大学成立了农学院, 1934年又设立了农业研究所,戴芳澜受聘担任清华大学教授兼农业研究所植物病理研究室主任、农学院植物病理系主任。他谢绝担任农业研究所所长,只担任教授和病害组主任,集中精力从事真菌分类的研究。在西南联大期间,农业研究所不但没有萎缩,反而不断扩大。在此期间,戴芳澜先后在河北、云南等地区开展了大量植物病理、生理和昆虫学的调查和研究,在学术成果、资料积累以及人才储备等方面都奠定了一定的基础,为中国农业科学的建立和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1948年3月当选为中央研究院院士, 1955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 1956年被评为一级教授。

受到周总理接见

戴芳澜毕生从事教学工作50多年,桃李满天下。在教学过程中,戴芳澜根据自己的研究成果,亲自编写教材,讲课时能结合研究实例,深入浅出,培养起学生的学习兴趣。学生对戴芳澜总是心存敬畏,敬的是他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和德高望重,畏的是他对学术的严厉严苛,如在细胞绘图时即便是一个点,其形状和疏密度也不容许随意点画;敬的是他虽然是植物病理学界的“祖师爷”,“老师的老师”,却没有“大佬权威”思想,敢于勇于虚心接受别人的当众纠错,畏的是他在治学上的严谨严格和从不轻易称赞人;敬的是他的以身作则,要求别人做到的他自己必先做到,畏的是他总是要求知识面要广,基础要坚实,要求学生不仅要读菌物学方面的书刊,还要读动物学、植物学、细菌学、病毒学、生物学、生化学、遗传学以及生命起源、生物演化史和名人传记等方面的书。

戴芳澜的治学格言

戴芳澜的教学,从不采用命令式,总是千方百计启发学生去独立思考。他不教学生解决研究课题的具体问题,而是要求学生看大量的文献,还要求学生每个礼拜到他的家里,轮流做读书报告。他为中国真菌学和植物病理学的发展培养了大批大批有水平而“敬业乐道”的人才,如植物病理学家陈鸿逵,植物病理学和微生物学家俞大绂院士,植物病毒学家周家炽,植物病理学家林传光等等等等。他为国家培养了一大批科研人才,并鼓励他的学生们向植物病理学范围的各个方面发展。他的弟子及其弟子的弟子遍及全国,让中国人可以凭自己的能力解决本国的农作物病害问题, 他的业绩和道德风范是中国科学界顶尖的,堪称楷模。

他婉拒过担任北京农业大学校长的任命,终其一生致力于研究植物病理学和真菌学,他的历史性贡献和道德风范在中国科学界和教育界是一座丰碑,将永远被世人所敬仰和怀念。

和妻子邓淑媛在一起

戴芳澜和妻子邓淑媛,二人从小青梅竹马,是嫡亲的表兄妹,戴邓两家从父辈开始联姻,邓家是当地的望族。当戴家败落后,邓淑媛初衷不改,在戴芳澜归国后与其结婚,并为了能让丈夫安心做学问,毅然承担起所有的家务。夫妻二人一生恩爱,常请学生们到家中吃饭。邓淑媛非常喜欢年轻人,是大普吉师生们公认的“师母”,戴芳澜的住宅经常是学生们聚会的地方。戴芳澜酷爱京剧,有时也自制行头充当票友。

1973年1月3日,戴芳澜在北京逝世,享年8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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