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案件的深入,李氏兄弟已感到危险的步步逼近,而这种危险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他们从内心深处感到恐惧惊慌。
一种自卫的本能让他们一方面催促那些隐身的“眼线”加紧收集情报,及时通风报信,以采取预防措施。另一方面依然采取那种卑劣的手法:加紧对主办此案的金深潭等人的威胁。他们想用这种下三滥的办法,吓退办案警察,使其草草收场。
蔚厅长得知我主侦此案的刑警屡次受到黑恶势力威胁，怒气冲天:连我自己的警察、警察家属的安全都保护不了,我还算什么警察机关的首脑。传令下去,刑侦总队为金深潭等受到威胁的刑警家中安装一套自动监探装置,同时暗中派员保护金深潭等刑警和其家人。各级领导的关怀,让金深潭等刑警卜分感动并立下普言:不摧毁李氏兄弟团伙,永世不为警察!
（内好作怪,攻击受阻）
专案组对马继麟交代的其他七八个团伙成员进行抓捕。可是这些有名有姓有地址的家伙,他们连着抓了十几次,却次次扑空。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情,觉得窝囊、窝火的专案组刑警感到这里头一定有问题,可问题出在哪里?谁也说不出来。
主管案子的几位领导也想到这里头有问题。专案组内部是不是有问题?可是、这些同志都是城关公安分局刑警中挑选出来的精英,精通业务不说,政治上更是绝对的可靠。在前期那么艰难的情况下,受到多次威胁都没有谁退缩一步,抓获犯罪嫌疑人拿下案子,还有什么说的。
内奸不除不仅会使警方的攻击屡屡受阻,更会使军心动摇,猜疑和失利会如同两昧毒药,让警方不战自乱,失去战斗力,最终成为“李氏兄弟”团伙手下的败将。那将是一一种谁也无法承受的耻辱。
市、分局领导和专案组办案人员分析来分析去,终于找出了一个可能泄密的地方。那就是专案刑警们为了和新的刑法、刑事诉讼法衔接,每次去抓人,必先按法律程序开拘留证、而开拘留证、是由法制科开的。
问题很可能就出在这里!可法制科共有十几名民警,先后有多人开过拘留证。所以,眼下还不明朗,需要进一步调查。厅领导指示特案特办:另设一个开拘留证的部门,由分局一副局长亲自开出。秘密调查内奸与侦查、追捕“李氏兄弟”黑恶势力团伙犯罪人员同步进行。
（“陈氏兄弟”列为追杀目标）
李捷这伙亡命之徒一面极力躲避兰州警方的调查追捕,一面调兵遣将,追杀任何一个可能杀掉李智的黑退人物,为其报仇,想重振“李氏兄弟”团伙黑道威风。
李智在黑道上霸道日久,结怨太多,想谋杀李智取代黑道老大地位的人大有人在。凡是李智的对头,都有可能成为刺杀李智的杀手。怎么看怎么每个人都像,都有可能。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分析上的混乱和猜疑,所以,在杀了内部打手张立军后,又怀疑一定还有其他的人。
很快,他们又确定了两个追杀目标:黑道有名的“陈氏兄弟”。“陈氏兄弟”原在李智手下,后来另起炉灶。陈氏老大陈叔陇曾多次在公开场所不给李智面子,面且“陈氏兄弟”专心于地下赌场的经营,有“兰州赌王”之称,经济实力远远超出了“李氏兄弟”团伙,还购买枪支、收罗死党,扩大实力,大有后来者居上之势,因此一直为“李氏兄弟”所忌恨。
2000年11月7日,李捷在深圳遥控,由他在兰州一司法机关供职的朋友出面做东,设下一个鸿门宴,诱请陈家兄弟二人到新滨河外滩酒廊吃饭,同时布下崔治标、党占虎、郑华等杀手,准备趁吃饭之机将“陈氏兄弟”枪杀。
当确定陈叔陇及其手下杨一凡等人就在里边吃饭时,李捷命令马上动手,不许失败。“李氏兄弟”团伙,有一个特点,就是当指令下来后,才由专门的组织者分配各自的任务,然后临时分发武器,用完之后武器集中保管,以防乱用,出了差错,惹出乱子。
这次当他们的枪支送来时,已有觉察的“陈氏兄弟”等人已匆忙离去。李捷不死心,又在两犬之后,还是让那位司法干部朋友在兰州有名的鲍鱼翅馆约请陈叔陇、杨一凡吃饭,再次设下了一个鸿门宴。
专案组获知了这一情报后,立即启动,将指挥部秘密设在黄河铁桥附近的省军区招待所。夜幕来临,精心挑选的六名刑警事先以吃饭为由进到鲍鱼翅馆,坐在宴请陈叔陇的包厢对面的另一包厢,只是以等老板为由先喝茶而没有点菜。桌饭菜至少8000元,我们的警察确实是无福消受。
同时,紧急抽调兰州市巡警,防暴警、刑警等七八个部门60余名警察,埋伏在鲍鱼翅馆附近、安宁黄河大桥和黄河铁桥之间。
晚8时左右,一辆卧车缓缓地停在了鲍鱼翅馆的门口,从车上下来一对打扮人时的男女,女人三十多岁、很有儿分韵致。男的有四十岁左右,也很有派头。他们进到里边坐了一小会儿之后,又出来站到门口等人。
负责在现场秘密设伏的两位同志远远地看到后,不由得大吃一惊:怎么会是她?城关公安分局法制科副科长李延负责监控的城关分局的一位副中队长、也吃了一惊:怎么是她来了?难道领导也安排她来执行任务了?虽然她身边的那个男的他不认识,但看样子也是政府职员一类人物。
副中队长果断地跳下两米多高的黄河堤岸,借黄河涛声的掩护,向指挥部报告了这一情况。
与此同时,负责在黄河南岸二百米外远距离用望远镜监控的城关分局其他的刑警也发现了这一情况。指挥部同时接到两个报告。
事实就在眼前,就在警方与黑帮将要激战的战场。领导们震怒了:穿着警服,吃着人民的供养,实则是黑社会的成员。这是警察的耻辱!
几个领导略一商议,马上向在外地的蔚厅长汇报了这一情况,同时指示观察刑警;“注意隐蔽,加强观察、不要暴露。
十五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酒店的门前,下来一个男人,李延玲和那男人迎上去一起进了饭店。
情况很快证实,李延玲迎进去的那个男子正是他们诱请的主角之一杨一凡,但陈叔陇没来。
“发现陈叔陇就动手,一律抓捕。”现场指挥部下达了命令。
市、分局领导为了调节过分紧张的空气,调笑道:“不过这次咱们的保密工作做得还真不错,我们今晚在这里准备了五六十人,他们一点儿也不知道。”
分局领导感慨地说:“怪不得李延玲平时打扮得珠光宝气,花钱大方、一休假就坐飞机去内陆旅游,大家都称她是城关分局的第一富婆,钱原来是这么来的!我现在怀疑,有人一直给金深禪打威胁电话,问题就出在这里。”
市局领导认为:“今晚能抓最好,抓不住也得马上采取措施。”
省厅同意了他们的意见并指示:“马上向埋伏在饭店内的同志们发信号,让他们关上门,没有命令、一个也不能走动,更不能出来。否则、他们认识、一见面,整个计划就全泡汤了
有了这个突然出现的情况,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担心这两个家伙若再奸诈一点儿、把对面坐着六名刑警的包厢打开来个火力侦查,一切计划就全完了。
从7时等到8时,再未见进去其他人。陈叔陇还是没有出现。不久、门外驰来一辆雅阁轿车。这辆车里坐着的就是奉李捷之命在此恭候陈叔陇的血腥杀手。车没有熄火,车上坐的三个人每人一支五连发猎枪,和散布了黄河一线的武装警察一样,单等那一刻的出现。
现场刑警埋伏得极不引人注意。一辆地方牌照的车坏在马路对面,车底下躺着一个修理工,旁边围着二人陪着,他们就是刑警。
黑社会成员和警察共居一座饭馆,共居一条马路,都在等候。等待不仅煎熬着警察,也同样煎熬着黑道冷血杀手。
雅阁车上的人,一个叫党占虎,他是个性格粗暴的人,见陈叔陇役有来,便用手机向远在深圳的李捷报告情况:“陈叔陇没来、只有杨一凡一一个人,于脆我进去杀了他再说。
李捷的回答是“不行,这么一来,不但会引起公安注意,更会惊动了陈家兄弟。这以后搞陈家兄弟就更不容易了。
一小时之后,杨一凡起身离去。如果不是李捷为了放长线,调出“陈氏兄弟”,他早已经成了“李氏兄弟”团伙杀手的枪下之鬼了。杨一凡的离去,无异于宣布紧张等待的解除。
一直埋伏在对面包厢里的刑警最终既没冲出来、也没有吃上鲍鱼翅。撤离时一位刑警向饭馆老板道了个款:“对不起,我们的老板有要事来不了,这顿饭吃不成了,下次一定来好好地消费一番。多谢了。”会做生意的老板客气地送走了他们。
这个晚上,黄河北路的气氛紧张了几个小之后,最终什么也没有发生。可这也是一场战斗,一场无声的战斗,一场必须的战斗。
让那个隐藏在公安内部的奸细暴露出来,无疑是本次战斗的最大收获。
(事后调查,和李延玲一起来的那位男子,是他丈夫,供职在七里河区检察院,名叫马玄昭。每年他们要从李捷那里拿走几万元的活动经费。这次,就是奉李捷之命出面诱请陈、杨二人,结果第一次没有得手,就又请了一次。)
（追踪在丝绸之路）
11月19日,专案组依据省、市领导的指示以及调查掌握到的情况和线索,认为全线出击、彻底摧毁“李氏兄弟”黑恶势力犯罪团伙的时机已经成熟。专案组决定:在兰州、武威、深圳等地全线出击抓捕,彻底捣毁这一黑社会组织。
武威抓捕组擒拿的主要犯罪嫌疑人丁力、常高伯、郑华三人是2000年6月8日枪杀张立军的主要人物,现躲藏在武威市的黑社会头目蔡和平处。11月21日下午,专案小组两名领导亲自率领18名城关分局的刖警,分乘几部汽车,秘密奔赴武威。
武威市位于兰州以西270多公里的河西走廊古丝绸之路上.著名的马踏飞燕就出土在距武威城不远的雷台。
为了行动的保密,他们决定把突袭的队伍隐蔽在距武威市五公里的武南镇的一家招待所里,待天黑下来,摸清楚之后,再作计议。可还没安顿下来,坐镇兰州指挥的省厅领导急电:“你们去武威的行动消息已经走漏,蔡和平已有了准备,请注意情况的变化。”
内奸,又是可耻的内奸。敌变我变,乘着夜色,武威抓捕组立即向武威城推进,同时派出几支人马,扑向蔡和平可能出现的场所,果然一无所获。丁力、常高伯、郑华更是没了踪影。
武威抓捕组连夜又突击盘问了这几个人在武威的关系网络,他们的朋友、对象、情妇等等。了解到,这位武威黑道首领蔡和平,在政法机关内部也罗织了一大批关系网。为了冉次确保行动的保密,省厅领导专门打电话给武威地区公安处处长,要求其调来一批武警战士,支援武威抓捕组的行动，半个小时后,二上多名武警战士跑步到位。
进一步侦查发现,丁、常二人已逃离武威,向东而去。也有迹象发现郑华已到了武威以东金昌市的河西堡。考虑到这三个人可能乘火车、汽车向兰州逃窜,专案组遂与逃窜途经地区的古浪县公安局局长,兰州铁路公安局局长取得联系,请他们派员在途中、车上查堵搜捕。同时,命令金昌市公安局在金昌市大举搜捕。
整条三千甩河西走廊东部沿线的铁路、公路、城镇乡村连夜行动起来,投入到了与黑恶势力的战斗之中。
22日晚,专案组认为经过大规模搜捕及事先的泄密,如果继续在这里查找,已无成功之可能。为了诱出那些不知躲在何处的知情人,他们决定使出一招欲携故纵,造成一个全部撤回兰州的假象,趁其不备,再杀它个回马枪。
凌晨二时,命令下达:撤回兰州。通知武威公安处,兰州来的抓捕警察,分乘多部汽车,浩浩荡荡地连夜离开武威城。
23日早晨八时许,寒雾之中苍凉的原野上,一辆限在车队后面的越野车在古浪城边悄然停了下来。而大队入马像是毫无知觉的继续回撤兰州。
那辆越越车中坐着的是省厅刑警总队的一位领导和三位刑警。占浪县公安局的刑警、正等候专案组的到来。他们提供了一个这梯的情况:蔡和平和一个叫郭因翠的古浪人是铁哥们儿,这个人现在兰州钢厂包工程,找到他也许能找到蔡和平。
因此,调查的重心仍是放在古浪县所属的武威城。
（翻遍武威城,找到蔡和平）
38岁的蔡和平因患病,双腿致残。可他在武威城的名声却很大,可以说是个手眼通天之人,达官贵人、贩夫走卒、商贾干部,提起蔡瘸子,几乎是无入不晓。他因长期设赌、开舞厅挣了钱,拉拢腐蚀了一大批人,其中不少是政法机关的人。
他拉拢警察的办法有些特别。比如在饭馆吃饭、他见你是公安局的人,哪怕你只是一个年轻的小民警,甚至和你没打过交道,他都会悄悄地为你结账,并且不管你是被请的还足请人的。你高兴也好、惊愕也罢,一份人情就此记下了。
民警多多少少都会感到:这个蔡老板是个够哥们儿、讲义气的人,值得一交。之后他求你迁个户口办个身份证什么的小事你还能拒绝吗?一来二往,就成了朋友,有意无意地充当了这个黑道老大的保护伞。
此人和“李氏兄弟”交情颇厚,大凡“李氏兄弟”的人有事找他、他都热情相待,他的弟兄到兰州也受到同等待遇。
为了保密,那位省厅刑警总队领导、从古浪打电话给武威市公安局的一位朋友,以私人关系请他帮忙:“我有一个朋友到武威想找一个叫郭因翠的包工头,麻烦你了。”
不一会儿,电话打过来了:“人在。总队领导一行人决定立即秘密潜回武威。半路上,总队领导将真实情况告诉了那位在武威市公安局做领导的朋友:“我们到武威要抓三个犯罪嫌疑人,有人反映找到叫郭因翠的人就能找到蔡和平,只要找到蔡和平就能找到那三个人,所以请你务必配合我们的工作,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
那位朋友为这位总队领导的敬业精神所感动,动情地说:“这事就请你放心。我以党性原则作担保,坚决执行你的指示,如有闪失或是从我的口中走漏风声,愿受党纪国法处分。”
夜色降临之时,这位总队领导率员飞车杀回武威,立即提审已经秘密留置的郭因翠。这个郭因翠,将蔡和平藏在了一个他新分的还未住人的楼房里,那里的生活设施应有尽有。终于将翻遍武威城也没能找着的蔡瘸子抓到了手。
11月23日,恰好是这位总队领导的生日。他说这是他生日中最有纪念意义的一桩事情,也是自己这个战斗小组向扫黑战役献上的一份厚礼。
落网之后的蔡和平,矢口否认李捷托他安置丁力等三人的避风之说。
真是块臭石头,大家决定打掉蔡和平所抱的幻想,将他带离武威。说走就走,午夜时分押着蔡和平的车,转眼之间就开出了武威城。一离开他的老巢,这个武威的黑道老大就打熬不住了。恐惧立时蹄上了心头,哥们儿义气虽然要紧,但是保住自已更是首要:“我帮你们抓那三个人,不让我离开武威行不行?”要的就是这句话。掉头回城,此时已是凌晨一时。
（蔡和平指挥手下游刃有余）
蔡和平交代了李捷曾打电话让他安顿三个避风的弟兄,李捷还打发人送来三千元伙食费。在他接到“省厅有人来”的告密电话后,便立即安排他们逃离武威。但也可能还留在他们自己的朋友处。
调他们出来!蔡和平一连打了七八个丁力等人关系人的电话,没多久就招来了四个关系人。这个蔡和平果然有些能量,当得知找到一个外号叫“尕老鼠”的出租车司机就能找到丁力等人时,他说:“这人我认识,我给你们找吧。说完,便给他的那帮子喽啰打了一个电话,“娃子们都在不在?在了就叫上,把尕老鼠找见。
接下来就不停地有电话打来:“没找见。”
“不能回来,继续找。”
“找见了打到什么程度?
“不准打,带到我面前。”
一个小时后,蔡得到回话:“已找见,在家里,怎么办?
“把这栋楼包围了。
一会儿,就有三四十人包围了这栋楼。尕老鼠家门口也守了人。尕老鼠一开门见有这么多人,吓得魂飞魄散、忙打电话向·个警察朋友求救,让千万过来看看。这个警察刚一进院,马上有人电话报告:“有一个警察进去了,怎么办?”
蔡和平:“盯上。“打不打?采取什么措施?
“不许动手。继续观察,有情况及时报告。
省公安厅厅长蔚振忠听了这段汇报,颇有感触地说:“这些黑社会,真不得了啊,我们警察的上下协调,有的还做不到这么高度员敏。”
将此蔡利用好了,一定会成为炸毁“李氏兄弟”团伙在武威据点的重磅炸弹。
武威的侦查结论:专家组所要抓捕的三名犯罪嫌疑人确已不在武威。带上蔡和平,回师兰州。
蔡和平被带回兰州后,在严密的保护措施下,安顿在了兰州饭店中楼503房间。刑警们秘密住在对面和左右两侧。
切布置妥当之后,令蔡和平给郑华、常高伯、丁力等三人打传呼。郑华一见是蔡的传呼,就回了。
蔡和平说:“你有钱花吗?”郑华在电话里就哭了。原来兰州的“李氏兄弟”团伙,见最近风声日紧,已是自顾不暇,纷纷离开兰州,逃亡外地。那三个好不容易逃出武威到了兰州的犯罪嫌疑人,竞找不到一个团伙中人,本来所带的钱就不多,到此时已所剩无几。当蔡和平说他人在兰州,可以给他们提供救济时,怎不感激涕零,哪还有工夫想到这是警方设下捕捉他们的一个圈套,蔡和平只是警方引诱他们人套的诱饵。
“你没钱我有,你来取,我在兰州饭店中楼503房间。'郑华刚一推门,刑警一把将其拉进,戴上手铐。
两个在门口望风的同伙,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让几个看似闲逛的路人兜头罩住,逮了个正着。
这三个犯罪嫌疑人,东躲西藏,最终还是在自己的家门口被全部抓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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