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 年11月,中国第一艘试验宇宙飞船神舟号上天,向世界宣布中华民族正在向太空进军。中国宇航员蓄势待发,不久将进入太空。其实,早在整整二十年前——1979年,我就已经来到中国宇航基地采访。
在北京,汽车开了很久,进入远郊,眼前出现一大排楼房,还有几座圆形的巨大建筑。汽车在楼房前停了下来,我们《向宇宙进军》摄制组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着手拍摄第三部影片,即《载人航天》。
当时,这是严格保密、鲜为人知的地方。随着美国、苏联宇航员上天,中国也加紧了这方面的试验工作。这里,就是中国的宇航员训练基地。由于实行严格的保密制度,我们摄制组在进入基地之前,都办理了人事审查手续。
这里的气氛十分活跃。大楼后边有一个很大的操场,正在进行紧张的篮球赛。有的小伙子在练习长跑、跳高、跳栏,还有的在伏虎圈里飞快地转动着。
领导上派老黄担任我们摄制组的顾问。我向老黄一打听,才知道这些生龙活虎的小伙子,有的是进行各种宇航试验的实验员,有的参加宇航训练是为培养我国未来的宇航员创造条件。一个宇航员不仅要有健康的身体,而且要有坚强的毅力,还要有一定的科学文化水平。参加宇航训练的人大都从飞机驾驶员中选拔。他们在这里进行各种特殊的训练。
在一个不大的房间里,我们的摄影机镜头对准一张躺椅,椅上铺着毛毯。参加训练的小伙子躺上椅子。老黄一按电钮,那椅子就剧烈地震动起来。这叫“震动试验”。因为火箭发射以后,宇航员要受到剧烈的震动,所以,宇航训练员一定要适应这种强烈的震动。
接着,我们来到一个又高又大的房间里进行拍摄。那里吊着一辆小轿车似的东西。在试拍的时候,我们摄制组的小徐同志说让他试试,就钻进了那辆小轿车。老黄用皮带把小徐牢牢绑在“小轿车”里的椅子上。然后,一按钮,这“小轿车”就像秋千一样,来回摆动着,越摆越高。小徐坐在里面,十分得意地向大家点着头。突然,老黄按了一下另一个电钮,小徐坐着的椅子就转动起来。于是,小徐一边来回荡着,一边转着。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没一会儿,他大叫“吃不消了”。老黄赶紧停车。只见小徐脸色变灰白,紧皱眉头坐在那里。他说,坐在里面,仿佛坐在一艘在大风大浪中摇晃得很厉害的轮船上,头晕了,想呕吐。
原来,在火箭发射时,常常一边前进,一边旋转。未来的宇航员就要经得起这样的考验。在拍摄离心试验时,宇航员受到更为严峻的考验。
那是一座宽敞的圆柱形的房子。房子里空荡荡的,只是在圆心装着一辆吊车似的东西,伸着长长的钢臂。钢管的顶端,也有一个小轿车似的东西。那钢臂不是朝上伸,而是水平地放着。“小轿车”便在圆房子里飞快地转动起来。我们从电视机的荧光屏上,拍下了他们在高速旋转时的神态。
老黄告诉我,这是一台离心机。当飞船起飞的时候,宇航员要受到很大的横向离心力。这台高速离心机,就是模拟飞船起飞时的环境。
我们还拍摄了惊心动魄的“冲击试验”。那是一个几十米高的铁塔,叫做“冲击塔”。参加训练的青年被紧紧绑在铺着泡沫的椅子上,慢慢升到塔顶。突然,挂钩脱开了,训练者猛地摔下来,砰地落在地上。
老黄说,当宇航员回到地球时,如果在陆地上着陆,就会受到这么强烈的冲击。宇航员要进行这种冲击训练。
最有趣的是拍摄“失重试验”。在太空中,宇航员处于失重状态,在飞船里到处飘荡。在地面上的模拟这种失重环境,却不容易。宇航训练者坐进一架很小的战斗机,乘客只他一个。摄影师只好把摄影机固定在飞机上,用遥控设备控制摄影机。
战斗机起飞了,呼啸着钻进高空。它在碧空中时仰时俯,作抛物线飞行。电影摄影机自动拍下了参加训练的青年在舱内的镜头。
这些镜头洗印出来以后,大家一看,有趣极了:参加训练的青年正在吃饭,一松手,钥匙马上在空中飘荡起来,连装满了米饭的塑料袋也在空中飞舞。原来,当飞机作抛物线飞行时,也可以人为地制造失重环境,为时大约十几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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