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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南方游击区战史(42)椰岛风云(一)革命火种传椰岛

琼崖(海南岛)位于我国的最南部,屹立于浩瀚的南海之中, 面积33920平方公里,是我国仅次于台湾岛的第二大岛。它北隔琼州海峡,与雷州半岛相对;西临北部湾,与越南为邻;东为菲律宾的吕宋岛;南面则与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隔海遥望。从地理位置看,它是祖国南方前哨,既可控制南海交通要冲,又能扼两广出入咽喉,是我国南部海疆的要塞,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地位。岛上中心腹地山高林密,以五指山为最高峰,海拔1800多米, “宛如巨灵伸一臂,遥从海外数中原。”在革命战争年代,海南人民孤军奋战,坚持23年红旗不倒,犹如天涯海角的昂天巨石,屹立于南海之滨。

 五四运动之后,在各大城市读书的琼崖籍进步学生和侨居海外的华侨,把各地出版的一些宣传新文化和社会主义思想的报刊图书,如《新青年》、《每周评论》、《少年中国》等,通过各种渠道逐渐流传到海南。这些报刊杂志,对马克思主义在海南岛的传 播,起了积极的作用。很快,从云南讲武堂毕业回琼的热血青年徐成章与冯平、王器民等人,就在海口创办了《琼崖旬报》。该刊 明确提出以“改造琼崖”为宗旨,介绍马克思的《资本论》和 “欧洲社会主义学说”,积极鼓吹革命,反对封建,提倡男女平等,婚姻自由等等,在海南岛人民中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1921年冬至1922年初,中共中央先后派党、团员吴明、罗汉、 鲁易、李实等人到琼崖开始革命活动。他们到琼崖后,在琼山、海口、琼东等地以教书为职业掩护地下工作,很快与琼崖党员毛孟屏及先进青年徐成章、徐天炳等人结合起来,打开了工作局面。他们以《琼崖旬报》、《琼岛日报》和学校为阵地,进行革命的宣传 和组织工作。1922年,共产党人在海口建立了社会主义青年团琼崖分团,随后,通过琼崖学联和琼崖青年互助社,开展了一场反列强、反军阀的斗争。

1923年下半年,盘踞海南的反动军阀邓本殷下令取缔青年学生运动,解散学联,对进步学生和教师大加迫害。在高压之下,多数党、团员和进步青年先后离琼到大陆各地,或从事革命活动,或学习革命理论。这其中,被党中央选送到苏联留学的杨善集归国 后成为广东青年运动的领袖。

杨善集和徐成章、周士第、洪剑雄等在广州成立琼崖少年同志会,创办《新琼崖评论》;莫同融(荣)、柯嘉予等在北京组织 琼岛魂社,创办《琼岛魂》。王文明、叶文龙等在上海组织琼岛青年社,创办《琼岛新青年》等等。这些活动,不仅团结教育了各 地的琼崖青年,培养了大批革命人才,而且通过他们办的刊物,在 琼崖广大青年中宣传了马克思主义和革命思想。

随着全国革命形势的发展和琼崖人民政治思想觉悟的提高, 共产党人在琼崖领导了反对军阀邓本殷的革命斗争。

邓本殷是粤军陈炯明部的一个旅长,1920年冬率军进驻琼崖,任琼崖善后处处长,在海南岛建立起最黑暗的统治。当时,琼崖苛捐杂税繁多,名目达200余种。如田亩捐每亩收银7元,房屋捐每间收银1元3角,人头税每丁收银1元等。此外,还公开卖官鬻爵,排长卖价六七百元,连长2000元,营长6000元,县长则要万元以上。全岛城乡烟馆林立,赌场遍地。当时有人形容:

 “现在琼崖全境简直像一个赌馆一样了,梅花、番摊遍地都有,赌徒、游民触目皆是。”有人根据旧时词令填词一首:“自民国以来, 政局不宁,武人专政,国事日非……农荒于野,工业废弃,商业凋蔽,而军阀土匪又藉名抽捐勒税,洗劫村舍,匪过也如梳,兵过也如栉。寡人妻,孤人子,独人父母”。陵水一带更有民谣唱到: “乌云压压把天遮,穷人租债重如山;年关三十又来到,抱仔哭啼心如麻;乌云压压把天遮,荒年卖仔去逃命;求得清风来相助,干柴烈火照路行。”处在水深火热中的琼崖人民渴望着革命风暴的 到来。

 1924年6月1日,在琼东县嘉积,美国牧师冯卓殊被土匪所杀,邓本殷随即派陈凤起赴琼东县,以缉拿凶手为名进行“清 乡”,对人民群众恣行烧杀。他预先买了毛笔300余支,作为捕人枪毙时写令之用,并向人民说:“非杀同这笔数一样多,决不放手。” 嘉积百姓闻声逃避一空。陈凤起纵兵四出盘查,先后捕杀无辜群众180余人,震惊全广。琼籍学生纷纷集会,声讨邓本殷,历数其祸琼罪恶,并发出誓言:“此獠不去,誓不罢休。”

 反对邓本殷的革命浪潮日益高涨,要求有一个强有力的革命团体来指导。在中国共产党的推动下,由广州新琼崖评论社、上海琼崖新青年社、北京琼岛魂社等发起,于1925年4月7日在广州召开琼崖革命团体代表大会,成立了琼崖革命同志大同盟,确定其任务是:“联络革命团体,造成革命的伟大力量;用革命的大势力,打倒琼崖的军阀,及其所勾结的帝国主义;建立国民政治,以全力谋琼崖被压迫民众的利益,同时努力于全国全世界被压迫民众之解放。”同盟选举王文明、杨善集等为执行委员会委员,王文明任执委常务委员,主持工作。先后参加大同盟的有20多个团体,其中有新加坡、暹罗等处琼崖华侨组织的革命团体。在“驱邓运动”中,革命大同盟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1926年2月初,伴随着国民革命军南征的胜利,中共琼崖特别支部在海口成立,罗汉任特支书记,委员有王文明、冯平、李 爱春等。特支成立后,即以战斗的姿态开展斗争,大力发展党的 组织,壮大革命力量。到同年秋天,全琼除感恩县和昌江县外,12 个市、县都建立起党、团的基层组织。

 同年6月,中国共产党琼崖第一次代表大会在海口市竹林邱宅(现海口市新华区竹林里131号)召开。会议由王文明主持,中共广东区委派杨善集出席会议进行指导。大会讨论了琼崖党组织的主要任务,选举产生以王文明为地委书记的中共琼崖地方委员会。从此,琼崖各族人民在党的领导下,在琼崖这个孤岛上进行着艰苦卓绝、不屈不挠的斗争。

在中共琼崖地委的领导下,琼崖掀起了大革命高潮。工人成立了总工会,把革命从改善劳动条件,增加工人福利,提高工资 的经济斗争,推进到反对压迫,争取解放的政治斗争。农民成立农民协会,并组织自己的武装——农民自卫军,打击乡村的土豪劣绅,地主恶霸,使农村面貌发生了巨大改变。农民协会在组织 领导农民开展减租减息,反对贪官污吏等斗争的同时,还在广大 乡村兴办平民学校,号召男女老少一律免费入学。

1927年4月12日,蒋介石在上海发动反革命政变之后,广东的国民党反动派跟着发动四一五政变。4月22日凌晨,琼崖反动 派也向共产党和革命群众举起了屠刀。

4月21日晚,琼崖警备司令黄镇球召开营以上军官会议,决定采取反动行动,其“清党”方案是:(一)定于本月22日凌晨 开始“清党”;(二)所有共产党的机关及其组织的团体、学校等 负责人都在逮捕之列,并查抄其名册、文件等;(三)各地捕获的人犯财物即将其解来琼崖公学,由监护队看管;(四)第一营负责文昌、定安、乐会等处,第三营负责澄迈、临高、儋县等处,机关枪连负责海口市,特务连侦察队负责琼山县,监护队负责共产 党办的琼崖公学校;(五)各部队行动时要请当地国民党部派人协 助……

 原来,在广州发生反革命事变后,中共广东省委就蒋介石叛变问题给琼崖地委发出紧急指示,指派冯振藩、孙成达到琼传达。 与此同时,敌人屠杀共产党人的“清党”密令亦由国民党右派分子邢觉非带回。敌我双方带信的人员,搭的都是广州至海口的一艘轮船,同时于4月21日上午抵达海口,中共带信的同志因对府 (城)海(口)地区不甚熟悉,登岸后经过一番周折,才将紧急指示送到琼崖地委。指示大意是:国民党右派背叛革命,屠杀共产 党人,琼崖党组织要做好准备,绝对不能让敌人破坏我党组织和获得党的机密文件。党、团负责人离开,党的领导机关和工作人员必要时可撤到农村。王文明接到指示后,立即分头通知府海地区的一些主要负责人,暂离机关,潜伏待命。尔后,王文明等人撤到东会县第四区农村。但是由于时间仓促,许多同志来不及撤离而罹难。

在这次事变中,被捕的共产党员、革命群众有2000余人,被杀害者500余人。许多革命者在临刑前高唱《国际歌》,高呼“打倒国民党反动派!”“中国共产党万岁!”那英勇不屈的精神,慷慨激昂的声音,令刽子手们胆寒。敌人为了禁止他们呼喊口号,竟惨无人道地向他们灌注烈性毒药,毁其喉,灭其声,然后杀害。在 反动派的血腥屠杀下,不少地方出现了尸骨遍地,焦土废墟,满目凄凉的惨状。从此,黑暗代替光明,盟友变成了敌人,整个琼崖被笼罩在白色恐怖之中,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运动遭到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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