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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被遗忘的新四军(3)艰难的谈判(下)

中共中央很早就考虑到了南方红军游击队的改编问题。1937年2月12日,毛泽东、张闻天致电正在西安与国民党代表张冲等谈判的周恩来,向国民党提出'陕、甘以外各省的红军游击队,一律改民团或保安团'。【《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上卷),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第653页。】周恩来就此向国民党谈判代表顾祝同提出要求,但当时顾祝同认为要请示蒋介石,因此没有得到国民党方面的正式答复。

3月16日,中共中央又致电周恩来,要他向国民党提出立即停止闽浙赣边、鄂豫边等地区的'剿共'战争。6月4日,周恩来在第一次庐山谈判中,向蒋介石提及南方红军游击队改编问题时,蒋介石表示各边区由中共方面先派人联络,经国民党调查后进行编遣,其首领必须离开。周恩来断然拒绝了这一要求。

1937年6月23日,周恩来向美国学者介绍国共两党谈判情况时说:'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举行了5次谈判会议。……至于军事问题,我们仍在南方一些游击区活动的部队,成了一个特殊的问题。南京企图把他们缴械,瓦解掉,这我们不能同意。'【《文献研究》1986年第1期,转引自《新四军的组建与发展》,第61页。】

为了进一步促进国共合作早日实现,中共中央决定采取灵活机动的方针,在一定程度上对国民党有所让步。关于让步,毛泽东曾在对美国记者的谈话中进行了解释:'共产党向国民党要求的,是请他们结束十年的老政策,转变到新的民族革命与民主革命的政策。这些要求,表现在共产党给国民党三中全会的电报中,那就是:关于召集救国代表大会,实现人民民主自由,改善人民生活,迅速准备抗战等等。在这种情况下,共产党愿意改变苏维埃与红军的名义,取消同国民党的对立,停止没收地主土地。没有疑义的,共产党的这种步骤,是对国民党一个大的让步。但这种步骤,是必要的,因为这种让步是建立在一个更大、更重要的原则上面,这就是抗日救亡的必要性与紧急性。这叫做双方让步,互相团结,一致抗日。国民党中所有明智的领袖与党员,都是明白这种意义的。'【《抗战时期国共合作纪实》(上卷),重庆出版社1992年版,第287页。】

6月25日,中共中央在《关于与蒋介石谈判的方案》中再一次提出:'各游击区原则上一律停止没收土地及建立苏维埃,取消红军名义,改以抗日义勇队名义出现','大的游击区在停止双方攻击后,争取大的部队改编成各省的独立团或保安团,小的编成保安团或民团'。【盐城新四军纪念馆编:《新四军史料研究集刊》1991年第3、第4期合刊,转引自《新四军的组建与发展》,第61页。】但这并没有使蒋介石改变其原有态度,他依然抱有彻底消灭南方红军游击队的幻想,在谈判中缺乏诚意,使南方红军游击队改编问题的谈判一再陷入僵局。

'八一三'事变后第二天,中国国民政府发表《自卫抗战声明书》。在这种情况下,1937年9月,蒋介石授意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参谋总长何应钦,表示同意'允许我(中共)方派人到各边区传达党中央意旨,并协助各边区传达改编'。【《周恩来、叶剑英致毛泽东转博古、林伯渠电》(1937年8月17日)。】国共两党在把南方红军游击队改编为抗日武装问题上,终于取得了共识。

周恩来在与蒋介石进行第一次南京谈判之后就收到毛泽东的电报,毛泽东要求周恩来与彭德怀急去山西,与阎锡山谈判有关双方合作及八路军入晋问题,第二次南京谈判的重任就落到博古与叶剑英肩上。

9月中旬,博古、叶剑英首先就南方红军游击队干部选派问题向国民党方面提出:'国民党不得派任何人员和部队侵入及破坏苏区。'而这正是国民党所不能接受的,蒋介石就是企图以此对南方红军游击队进行收编。特别是在军长人选问题上,双方一直僵持不下。

蒋介石打算派陈诚或张发奎任军长,企图以此夺取南方红军游击队的领导权,削弱共产党在江南的实力。对于蒋介石的企图,中共中央看得十分清楚,坚决不同意国民党插人,并提出让叶剑英担任军长,但国民党方面又不同意。

要找到一个双方都满意的人选是相当不易的。但这件事情,周恩来早就预料到了。

在上海期间,周恩来曾巧遇北伐名将叶挺。周恩来考虑到南方红军游击队改编后的干部人选问题,蒋介石希望派人来,中共方面绝对不会接受;而中共提名的人选,蒋介石也不会轻易接受。因此,周恩来以个人名义与叶挺商量,是否能由他出任军长一职,叶挺欣然接受了这一重托。

叶挺,这位北伐战争时的名将,在广州起义失败之后,不但受到疏远和排挤,还遭受不公正的组织处分和批评,因此愤然出走,旅居海外已达10年之久了。他从报纸上得知中国抗战不利的消息之后,心急如焚,按捺不住保卫祖国的赤诚之心,踏上了归国的征程。

1936年,叶挺在香港见到了由长征途中奉命转赴苏联、向共产国际报告工作的潘汉年。潘汉年告诉叶挺,中共已经开始转变对国民党政府的政策了,将过去推翻国民党政府改变为联合国民党一同抗日。潘汉年还邀请叶挺出山,利用其在国民党中的威信,为国共合作抗日做一些工作。这次会面是叶挺回来之后第一次与中国共产党接触。叶挺对此念念不忘,逢人便说:'我现在好了,和那边(中共)有了联系了,不是孤家寡人了!'

此后,叶挺又在澳门遇到了张云逸,老战友会面分外高兴。在交谈当中,叶挺向张云逸表达了他的想法,抗日是他的夙愿,国共合作抗日,更是他的向往,只有这样国家才能真正有力量。但叶挺又表示不愿意到国民党军队去工作,他不能适应国民党军队的作风。张云逸就向他建议,不妨到上海或广东的东江地区走一走,也许在不久的将来,那里会有可做的事情。

叶挺接受了张云逸的建议,回到了上海。1937年7月,叶挺在上海遇到前往庐山谈判的周恩来。周恩来对叶挺提到了南方红军游击队改编的情况,对叶挺的抗日愿望表示欢迎与慰勉,同时希望他能出任抗日部队的军事领导。周恩来的热诚激励,使叶挺受到很大鼓舞。他'明知道有很多困难,而为了促进团结,想对于国内团结与抗战,尽自己的力量',【叶挺:《纪念本军成立三周年》,1940年10月12日】毅然表示接受这一使命。

这时,叶挺想到了陈诚。叶挺与陈诚有袍泽之谊,当年在保定军校时是校友。出于抗日爱国的热情,陈诚答应出面向蒋介石保荐叶挺。叶挺找到了蒋介石,提出:'为了抵抗日本侵略,为了在华中日本占领区内开展游击战争,让我来集合仍留在南方的红军和改编这些军队。改编之后的番号就叫国民革命军新编第四军吧。'【[德]汉斯.希伯:《叶挺将军传》,《美亚评论》1941年第1期。】

第四军,这个番号在叶挺心里是具有特殊意义的。北伐时期他所在的国民革命军第四军所向披靡,立下赫赫战功,被誉为'铁军',叶挺也成为北伐名将,现在叶挺希望'铁军'的精神能够在这支新的第四军中复活。蒋介石同意了他的建议,但在其中增加了'陆军'两个字。这样,南方八省红军游击队改编之后的番号即定为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四军(简称新四军)。

叶挺的出现,让蒋介石着实松了一口气﹣﹣这个合适的人选终于找到了。在蒋介石看来,南方八省红军游击队的改编势在必行,他需要一支部队来协助自己牵制日军,但这个区域包括了国民党政府的统治中心,若是在这里有一支共产党领导的军队,岂不是养虎为患?而在其中插入一个国民党军将领,中共是坚决不同意的。蒋介石认为,叶挺已经脱离中共,不一定为中共所信任。如果由国民政府委任其为军长,叶挺就会将收编的部队带来转向国民政府,这样就可以削弱中共在南方的势力了。

1937年9月28日,国民党当局没有征求中共中央的意见,就发布通报:

铨叙厅关于叶挺为新四军军长等任命的通报

(1937年9月28日)

兹奉

委员长核定:……(七)任命叶挺为新编第四军军长。等因。除承办给委并分报外,相应通报。

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铨叙厅(印)【《新四军.参考资料》(2),解放军出版社1991年版,第38页。】

10月6日,蒋介石命令电告国民党江西省政府主席熊式辉:鄂豫皖边、湘鄂赣边、赣粤边、浙闽边和闽西等地的红军游击队,均编入新四军,由叶挺调用。10月12日,熊式辉转发了蒋介石6日电报。从1939年新四军纪念成立两周年起,新四军领导人一致确定1937年10月12日为新四军成立纪念日。

蒋介石在催促中共中央就新四军军长人选做出决定,但中共中央对叶挺是否适合担任新四军军长仍未最后明确表态。

10月1日,中共中央书记处在关于南方各红军游击队集中改编方针致张云逸等的电报中指出:'叶挺须来延安,在行营他完全同意中央的政治、军事原则后,可以去闽粤边(或闽浙边)指挥张鼎丞部(或刘英部),以此为基础扩大部队。'【《新四军.文献》(1),解放军出版社1988年版,第37页。】中共中央对此时的叶挺并不太了解,是因为叶挺与党中央长期失去联系。而'南方各游击区是今后南方革命运动的战略支点。这些战略支点是十年血战的结果,应该十分重视他们'【《新四军.文献》(1),解放军出版社1988年版,第36页。】中共中央不能把这些队伍轻易地交给还不了解的人。叶挺是否会完全同意中共在抗日战争中的政治、军事原则,是否愿意在中共的领导下开展工作,这是关系到南方红军游击队改编为新四军后,能不能保持其独立性和中共的绝对领导的重大问题,中共中央必须采取谨慎的态度。

毛泽东与周恩来联系,详细询问周恩来与叶挺见面时的谈话内容。10月5日,潘汉年给在延安的毛泽东、张闻天发了一封电报:

毛、洛同志:

南京军委已委叶挺为新编第四军军长,任务为改[编]与指[挥]闽赣边游击部队。但叶在南京与剑英及博古同志接洽,尚未得最后结论,急待我方答复,我们是否同意他去。如何?请示。

小开 五日【《新四军.文献》(1),解放军出版社1988年版,第43页。'小开'即潘汉年的化名。】

毛泽东多次打电报给博古(秦邦宪)和叶剑英,商讨叶挺之事。为此,博古、叶剑英和董必武于10月8日电报中央:'叶挺事,据他说,恩来第一次在沪曾和他提过这个办法,故他才敢活动。现已委任为新编四军军长,拨发了五万元活动费。他表示,如我们不赞成,他仍可辞职。'他们还向中共中央汇报了叶挺主动'请缨'的原因及态度。

10月19日,中共中央致电询问博古、叶剑英:'叶挺是否愿意恢复党籍或完全受党指导,而不受国民党干涉,并是否愿意来延安及八路总部接洽一次(取得何应钦同意)。'

遵照中共中央指示,博古和叶剑英通过对叶挺的考察与了解,及时向中央报告:'叶挺愿前来面陈,已得何(应钦)同意,约一两日后即启程。……叶声明完全接受党的领导。'【《新四军.文献》(1),解放军出版社1988年版,第54页。】

中共中央对叶挺的态度感到满意,但对新四军军长的人选仍持保留态度。直到10月30日,叶挺到达延安的前五天,张闻天、毛泽东在给博古、叶剑英的电报中还提到,叶挺为军长,尚'待考虑',并且指出:'叶挺是否能为军长,待你们提出保证之后,再行决定。'11月初,毛泽东又致电周恩来:'据云,在沪你曾要他编游击队,他才敢对国民党说。因为蒋委他为新四军军长。究竟你对他说过些什么?'可见,此时的毛泽东还未下定决心。

11月3日,叶挺风尘仆仆地赶到延安,向毛泽东和党中央表示:'暂时在中共组织之外,但愿在中共领导下进行工作。'

叶挺坦诚的态度赢得了毛泽东的信任,并正式同意叶挺任新四军军长。在欢迎会上,毛泽东首先发言:'今天我们为什么要欢迎叶挺军长呢?因为他是大革命的北伐名将,因为他愿意担任我们新四军军长,因为他赞成我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政策,所以我们欢迎他……'

叶挺受到中共中央如此隆重的欢迎,心情十分激动:'同志们欢迎我,实在不敢当。革命的道路,是艰难的,很不平坦的,十年内战时期,许多好同志倒下了,也有个别人叛变了。坚持下来的同志,是中华民族的脊梁,是真正的英雄。革命好比爬山,许多同志不怕山高,不怕路难,一直向上走,我有一段是爬到半山腰又折回去了,现在又跟上来。今后,一定遵照党所指示的道路走,在党中央的领导下坚决抗战到底。'

在延安期间,中共中央和毛泽东还在新四军的改编、干部配备、作战区域及军事方针等问题上与叶挺、项英达成了共识,于是放心地将新四军军长的重任交给了叶挺。

陈毅说过:'叶挺同志是过去北伐时代老四军的领导人物','没有叶军长出来调停奔走,要增加成立新四军的困难。叶军长为本军的保持发展尽了最大的力量,这是叶军长的功绩'。【《南方三年游击战争.综合篇》,第579页。】

军长的人选问题解决了,可是在其他干部的安排上,国共双方还是分歧较大。国民党方面为了控制新四军,坚持要派人到新四军担任支队、团、营的职务,并要红军游击队的领导人离开部队。

党中央和毛泽东坚决要保持改编后部队的独立性,'国民党不得干涉,不得插入任何人'。

11月21日,叶剑英与叶挺就新四军改编问题去见蒋介石。叶挺把准备好的意见向蒋介石提出,蒋介石听后沉吟半晌,说:'各游击队不能照第八路军的办法。延安提出的干部名单不能同意,第八路军拒绝点验,现在必须派人点验,按枪的多少决定编制,不能先委任师长、旅长。'

有多少枪就编多少人!蒋介石真是会算计,红军游击队手里能有多少枪啊?他们大多数人都是手握大马刀作战的。

叶挺皱皱眉头,没有发作:'眼下大敌当前,还是先改编部队上前线吧,人事问题容易解决。'

'不行,他们的部队能不能到前线去还是问题呢!我估计他们根本不会调开的。希夷……'蒋介石顿了顿说,'他们都是共产党,你不是共产党,将来你有性命危险。'

蒋介石竟然不顾就坐在旁边的叶剑英,公然挑拨叶挺与共产党的关系。

叶挺回答说:'收编可以增加抗日力量,对后方安定也是有好处的。'

蒋介石却答道:'如扰乱地方便是破坏抗战,我要剿的,你们绝不能在江南。'这就是蒋介石的态度。

叶挺愤然提出辞职。蒋介石一看叶挺态度坚决,也就改口,让叶挺有什么事就去找陈诚商量。

新四军军长还是要让叶挺当。

后经双方让步,共产党方面同意国民党方面在新四军军部和各支队派驻联络员。1938年1月8日,何应钦核准新四军陈毅、张鼎丞、张云逸(兼)、高敬亭为新四军4个支队的领导人。在叶挺的交涉下,以后国民党又陆续批准项英为副军长、张云逸为参谋长、周子昆为副参谋长、袁国平为政治部主任。

1937年10月6日,毛泽东在致博古电中就指出:'决定新四军隶属八路军,编师4旅8团,拟项英任副军长,陈毅任政治部主任,周子昆任参谋长,军部暂驻武汉,南昌、福州设办事处。'【《毛泽东关于新四军隶属关系和编制等问题致博古电》,1937年10月6日。】10月19日,洛甫、毛泽东在致博古、叶剑英电中又提出,'要求何应钦将叶挺之新四军隶入八路军建制。'

但蒋介石拒绝同意,一直不承认南方红军游击队为正规部队,不给师和旅的番号。

叶挺又接到中共中央电报,要求他与何应钦协商,新四军能否下设7个或4个支队,支队上面设2个纵队。

但国民党仍不同意。

12月23日,中共中央决定在编制上再做让步,提出新四军不隶属八路军,由所在地区直辖,军以下不设师、旅和纵队,直辖4个支队;在南方各地区只设留守处、办事处,军队全部开赴抗日前线。但中共中央仍然坚持新四军独立成立一个军,坚持共产党对新四军的绝对领导权,坚持独立自主地在敌后开展抗日游击战争等条件。

这时,蒋介石才勉强同意新四军按正规军编制,建立1个军,军以下设4个旅级支队共8个团,新四军归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第3战区序列。12月27日,项英在武汉与国民党谈判时,向毛泽东、张闻天报告:'四军编制为四个支队,支队等于旅。……如何?望告。'【《新四军.文献》(1),解放军出版社1988年版,第65页。】次日,毛泽东回电:'同意编四个支队。'【《新四军.文献》(1),解放军出版社1988年版,第66页。】

至此,在新四军改编问题上,国共双方初步达成一些共识。南方红军游击队由于长期遭到封锁,不仅缺衣少食,而且武器弹药也少得可怜。不少游击队员听说国共开始谈判了,都希望马上能谈判成功,就能得到新武器、新军衣。到那时,穿着崭新的军衣,拿着称手的机关枪去打日本鬼子,多痛快啊!

可是,蒋介石哪里会让这支部队发展起来而威胁到自己呢?叶挺与叶剑英同蒋介石交涉,希望国民党方面向新四军发放经费与武器,蒋介石却借口财政困难和武器已经发完,不同意拨给新四军经费与武器,转而推给地方政府解决。

12月14日,叶挺收到毛泽东、项英从延安发来的电报:'新四军原则上可照军何(应钦)提议做进一步的磋商。……如暂时说不通,可稍延缓,但不要破裂。'

经过叶挺和叶剑英多次争取,蒋介石、何应钦才批准了新四军的薪饷和装备,也只是核准每月6.5万元的经费。整个新四军的经费只相当于国民党军一个丙等师的经费,维持新四军的伙食费还差1万元,'购买枪支更谈不上,一切衣毯均无,严冬作战大成问题'。【项英致中共中央长江局电(1938年1月14日),《新四军·文献》(1),解放军出版社1988年版,第71页。】后经周恩来、叶挺交涉,经费增加到9万元。但对于请拨1万套棉军衣一项,国民党方面竟批道:'新四军打游击,不需要军衣。'武器就更不要提了,根本没有。为了能尽快与国民党达成协议,合作抗战,中共再次做出了让步,终于与国民党达成了协议。

1938年1月8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参谋总长何应钦正式核定,新四军的编制情况如下:

(一)该军编为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共四个游击支队,每月发给经费一万五千元及军部经费等为每月共一万六千元。

(二)所请以陈毅、张鼎丞、张云逸、高俊[敬]亭分任四个游击支队司令一节,准与照委。

(三)拨遣费准发给三万元。

(四)所称垫借伙食费,应另案请理。

(五)开拔费准发给一万元,由该军长统筹支配。

(六)准发给五瓦特无线电机五架。

(七)该军归陈总司令诚指挥。

(八)集中地点,由陈司令决定之。【《新四军.文献》(1),解放军出版社1988年版,第7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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