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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夫人回拜大使夫人(将军、外交家、艺术家黄镇传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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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11 甘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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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霖,你是世界有名哦!”

朱霖也是一位老革命和有经验的外交官。她去法国时是对内参赞(1969年时改为对外参赞),对内则以大使夫人的身份开展活动。赴任前,邓颖超同志曾分别在成都、北京两次谈大使夫人的工作,朱霖都聆听了。邓大姐谈话的精神是,作为大使夫人,不能仅满足于跟随大使出席各种活动,而应发挥自己的优势,主动积极地配合大使做好上层夫人和妇女界的工作。根据这一精神,朱霖准备有计划地对法国高级官员的夫人、妇女界名流和驻法使节夫人开展工作,而拜会戴高乐夫人伊冯娜·戴高乐是摆在日程上的第一件大事。

黄镇在6月7日向戴高乐递交国书后对朱霖说:“你要拜会戴高乐夫人现在是个好机会,趁热打铁嘛!”

据了解,戴高乐夫人伊冯娜一向低调,不愿显山露水,很少在社交场合抛头露面,一般也不会接受各国大使夫人的拜会。而当朱霖提出要拜会她时,很快就得到总统府的积极回应,并把日期定在6月18日。

拜会前,朱霖做了较充分的准备。她首先向有关同志了解伊冯娜的基本情况,知道她是一位厚道慈祥的女性,衣着朴素,谈吐文雅,热心儿童福利事业,深受法国人民敬重。朱霖在张如同志(宋之光参赞夫人)的协助下,精心挑选了两件具有民族风格的礼品,准备送给她。

1964年6月18日那天,当朱霖到达爱丽舍宫时,伊冯娜在会客室门口迎接,对朱霖表示热烈的欢迎。入座后,朱霖说:“今天是6月18日,23年前的今天,戴高乐将军在伦敦发表了'自由法国’宣言,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来拜会夫人,也是表示对戴高乐将军的敬佩。他使法兰西民族复兴,从法西斯的铁蹄下解放出来。”伊冯娜高兴地点头,感谢朱霖记得这个日子。接着朱霖向她转达了曾在法国留学的蔡畅大姐以及我国家领导人夫人对她的问候,伊冯娜表示感谢。朱霖还赞扬她为法国儿童做了很多事情,令人敬佩。谈话进行得很愉快,临别时朱霖把一块中国绸缎和一条手工织的披肩送给她留作纪念。伊冯娜非常高兴,说她很喜欢这些礼物。她立即把披肩披在身上,以表示对客人的尊重和感谢。

过了些日子,总统府通知使馆,戴高乐夫人要来回拜大使夫人。朱霖在大使官邸的红色大客厅里接待她,招待她品尝中国绿茶、桂花陈酒、春卷、枣泥芝麻饼等。她们交谈自然、融洽,共叙友情,感情比上一次更进了一步。伊冯娜告诉朱霖,戴高乐“很喜欢中国大使,他们都是将军,很能谈得来”。临别时,朱霖特意包了一包蜜饯送给她的孙子们,另外又送了两瓶按中国皇宫秘方酿制的桂花酒给将军和夫人品尝。

总统夫人回拜大使夫人,这在法国如果不是史无前例的话,至少也是极其罕见的。伊冯娜的司机对使馆翻译说,戴高乐夫人拜访使节夫人是超出常规的行为。

相互拜会后,朱霖仍不失时机地表示对伊冯娜的尊敬。1965年中国参加世界著名的“巴黎博览会”的展出,朱霖邀请戴高乐夫人去参观,她因事未能应邀,回话表示感谢和遗憾。朱霖就从展品中选了几张中国民乐唱片和一幅双面绣猫台屏送给她。后来伊冯娜告诉朱霖,她非常喜欢这两件礼物,双面绣猫太漂亮了,像活的一样,摆在卧室里天天欣赏。中国民乐则是另一种风格的美,她带回科伦贝,周日全家欣赏。1966年5月,中国参加巴黎手工艺品展览,伊冯娜应朱霖邀请前来参观,朱霖同中国参展团团长胡明(薄一波夫人)一起热情接待,她对中国妇女巧夺天工的作品赞叹不已。中国馆则因戴高乐夫人的光临增色、生辉。后来黄镇亲自精心挑选了一幅蓝底挂毯,上有两只展翅飞翔的白鹤,送给戴高乐夫妇,寓意祝他们长寿。他们非常高兴。

1966年初,周总理在人民大会堂接见回国参加使节会议的大使和夫人们时,对朱霖说:“朱霖,你是世界有名哦!”朱霖吓了一跳,忙问是怎么回事。总理笑笑说:“你看,戴高乐夫人到使馆回拜你这个大使夫人,这不是世界闻名的消息吗?”这是周总理对朱霖出色工作的肯定。

(五)朋友越多越好

对外交友是大使和使馆各级外交官的一项基本任务,交友工作搞得如何,是考察使馆工作的一条重要标准。

周总理和陈毅外长都对在法国的交友工作有过明确的指示,概括起来就是:在重点做当权派工作的同时,还要广泛结交各界朋友,上中下、左中右、三教九流都要结交。周总理在一次同黄镇等同志的谈话中更明确地指出:使馆主要面向上层,中下层工作当然也应该做,可以由身份较低的外交官出面,记者、留学生等在下面也可以做友好工作,大使多接触下层就不好了。

黄镇正是本着这种精神和思路开展并组织领导使馆的对外交友工作的。他经常说:朋友越多越好,各级外交官都要走出去,结合自己的工作多交朋友,这样才不至于两耳闭塞、两眼漆黑。

黄镇对外交友具有很强的优势:他胸襟开阔、坦诚热情又不乏幽默感,这深受法国人欢迎;法国人崇拜英雄,不管政治观点如何,对这位参加过万里长征的老将军都很崇敬;法国崇尚文化,黄镇是画家,法国人自然钦佩。法国人乐意同他交往,以能结识中国大使为荣。几年中,黄镇结交了一大批上层朋友。

富尔说,“戴高乐将军喜欢迈大步”

前总理埃德加·富尔是法国著名的政治家,深得戴高乐信任,曾对中法建交作出重要贡献。黄镇同他过往甚密,多次拜访和宴请他,两人成了老朋友。有一次,富尔坐朋友的一辆最简陋的俗称“二匹马力”的小汽车到使馆拜访黄镇大使。黄镇得悉此情况后对富尔说:“你应该早告诉我,我派车去接你。”会见后,黄镇用使馆的车并派翻译送他回家。富尔对黄镇的热情、诚恳和细心深表感谢。

富尔很想利用他同黄镇的密切关系在政治上做些事情。1964年11月的一天,富尔提出要请黄镇夫妇共进午餐,并告诉黄镇他拟请美国著名专栏作家李普曼作陪。黄镇得知后,同宋之光等同志认真研究此事,认为富尔此举有可能是与美方事先商量好的,谁的主动一时尚难判明,但出自李普曼的策动可能性较大。李普曼可能试图利用这一机会提出若干问题,摸我们的底。鉴于当时中美关系的高度敏感性,黄镇和党委同志认为有必要请示国内,因此,未立即答复富尔。一直到12月初,黄镇才答复应邀出席。富尔是极富外交经验的政治家,他当然嗅出了其中的味道,宴请时没有邀请李普曼。两位老朋友席间无拘无束地交谈,富尔透露他拟推动中法领导人互访。黄镇顺水推舟地提到蓬皮杜总理1965年2月将访问印度、巴基斯坦。富尔说蓬皮杜也许有一天要去中国,但邀请戴高乐将军访华不是更好吗?戴高乐是喜欢迈大步的人。黄镇表示,戴高乐、蓬皮杜我们都欢迎,愿听取他的意见。富尔说他过几天将去见戴高乐,明年再向黄镇提出意见和建议,并希望对此事严格保密。这是中法建交以来法方第一次暗示戴高乐有访华的考虑。黄镇立即将这一重要信息报告国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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